搜書吧 > 軍事小說 > 楚書,太祖皇帝本紀 > 第一百八十章:深陷抉擇的寇凖(上)

    東京,天策上將軍府。

    寇凖走進滿是藥味的房中,迎面撞上宮中太醫,開口問道:「吾兒如何?」

    「回太師,少將軍雖受創,幸好未傷及內臟不過皮肉之傷,加上救治及時已無大礙,安養數月也就好了。」

    「好好好,謝過太醫了。」

    「不敢。」

    等太醫離開,寇凖走近床榻前,摁住想要起身見禮的寇仲,揮退了房中下人丫鬟,臉色就冷了下來。

    「為什麼要放掉駱逆。」

    「義父說什麼,兒沒有聽懂。」

    「哼!」

    寇凖冷哼一聲,眼中便佈滿了殺機:「你還想欺瞞為父嗎,告訴我,為什麼要放掉駱逆。你想學華容道關雲長義放曹操?可知那駱永勝比曹阿瞞更歹毒陰狠。」

    見自家父親動怒,躺在床上的寇仲反而是笑了,甚至還有頑心抬手沖寇凖挑了個大拇哥。

    「父相聖明灼照,果然什麼都瞞不住父相的眼。」

    說着話咳咳兩聲,喘上一口氣:「兒也不想放他走啊,但是有命在身,兒不得不放他走。」

    「誰命令的你?」

    「就是父相您啊。」

    寇凖臉色大變,動了怒:「為父何時下過這種荒誕的命令。」

    「那您為什麼讓我去圍剿駱永勝呢。」

    看到寇凖的表情,寇仲更加開心,嬉皮笑臉的說道:「樞密院和三衙有那麼多名將可以調遣父相都不用,反而點了兒子去山東。前些日子兒子就因為讀了駱逆的書而開罪父相,父相事後斥責兒不可以受到駱逆的蠱惑,卻又命兒擔負這剿賊的重任。

    父相平素里一直與諸葛武侯相比,兒一想,派關雲長去守華容道的可不就是諸葛武侯嗎。」

    寇凖沉默了下來,去到一旁斟了茶水端來餵寇仲飲下,而後整個人就坐在床榻邊陷入了沉思。

    「你說爹這麼做,對嗎?」

    「為自己想,父相您做的沒錯,為天下想,父相您做的也沒錯。」

    寇仲握住寇凖的手,感受着後者那輕微的顫抖:「於公於私您都該放了駱永勝,因為您對朝廷也寒了心不是嗎。洪州剛剛平定,皇帝就跟王欽若商量如何把澶州之盟的恥辱嫁禍到您的頭上,好讓皇帝可以堂而皇之的去封禪泰山。

    父親啊,澶州之盟是我民族數千年來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啊,一旦扣到您的頭上,千年之後的後人都會罵您,您的名聲甚至會比司馬昭還要臭上數倍不止。

    皇帝卸磨殺驢、冰冷無情,僅以此一點論,他可比駱永勝還要惡毒啊。駱永勝的書父親您也看過,您絕對比我看的更透徹,一旦駱永勝身死的那一天,就是您與我、與隨弟咱們父子三人刑場授首之日。

    而一旦您死了,天下便再無人有能力使陛下糾正祖宗家法,如此百年之後就會天下大亂、士族腐敗透頂,屆時異族南下,鐵蹄踏碎中原,億萬黎庶遭殃,神州陸沉。

    駱永勝在書里留下的預言就會實現,看看王欽若、看看丁謂之,看看滿朝的袞袞諸公,您也知道這個預言是一定會實現的。

    所以您讓孩兒去追剿駱永勝,存的心就是想讓孩兒放過他,就是連您自己也沒有想好到底是殺他還是放任他。」


    寇凖注視着寇仲,許久後突然笑了:「我兒竟然如此聰慧。」

    「那當然了。」寇仲沒皮沒臉的哈哈一笑:「也不看看我爹是誰,我爹可是連敗那駱永勝兩局的寇太師,論屬天下聰明人,您排第一,駱逆第二,我這個跟您二位都學過怎麼也得排第三不是。」

    「你這渾種。」

    見自家兒子這般恬不知恥,寇凖笑罵一句起身:「行了,你安心養傷吧。」

    正說着,門外響了叩門聲,管家的聲音傳進來。

    「太師,聖旨來了。」

    聖旨?

    寇凖皺眉,忙提官袍擺帶外出相迎,卻見傳旨之人竟然是張耆。

    後者此刻一臉的焦急之色,長吁短嘆,見到寇凖忙上前:「太師,少將軍傷情如何了?」

    「混賬東西的事不重要,聖旨說什麼了。」

    張耆捏着聖旨,恨恨一跺腳遞給寇凖:「官家知道駱逆逃脫之後大怒,要治少將軍剿賊不利、致使駱逆脫逃之罪。」

    正打算接聖旨的寇凖手僵在半空,而恰好張耆這個時候下意識的鬆開握住聖旨的手,那捲明黃黃代表着普天之下最高貴的神聖就這般飄搖着掉到了地上,染了塵埃。

    這可把張耆嚇得夠嗆,忙俯身去撿,寇凖也跪倒地上告罪。

    而撿起聖旨的張耆則急着轉頭,沖與自己一道來的一隊宦官喝道:「剛才你們什麼都沒有看到,聽見了嗎!」

    一群小宦官嚇得跪地不敢抬頭,連道「小奴們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要是說出去還得了,寇太師不接聖旨,反將其棄之於地,這不叫謀逆,還有什麼叫謀逆。

    張耆穩住心神,朗聲道:「有敕:

    爵賞之設,所以勸忠,爵賞之除,所以勸學。樞密院同簽書院事、右千牛衛將軍寇仲膺受皇命剿匪,卻剛愎倨傲、懈於檢身,致使賊酋脫逃囹圄,豺狼出於柙。苟非守土之良臣,豈副分茅之重寄。着飭有詔,除其一切官爵,留府三年工學。無闕。」

    「臣寇凖替領謝恩。」

    寇凖嘆了口氣站起身,雙手接過聖旨又嘆了口氣,看來趙恆是真生氣了。

    所謂無闕就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誰說話也不好使。

    而且這聖旨的開頭是什麼,是有敕而不是門下。

    寇凖現在可是三省一把抓的全權宰相,皇帝下聖旨連跟他商量一下都懶得商量,直接發詔,說明心裏已經把他寇凖連着給恨上了。

    「太師啊,除了少將軍的官爵還是不算什麼大事,真正不妙的則是現在東京城裏有風言啊。」張耆湊到寇凖耳邊小聲嘀咕道:「有人懷疑是少將軍私自放了賊酋,目的是養寇重寇。」

    養寇重寇!

    前一個寇指的當然是駱永勝這個賊寇,而後一個寇。

    當然是寇凖的這個寇了。

    寇凖面色大變去看張耆,發現後者眼神中全是擔憂。

    「甭管是不是養寇自重,太師啊,這個節骨眼上您得給官家一個態度了,江山亡還是興,都握在您手裏呢。」

    「本相,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章:深陷抉擇的寇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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