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救人……救人……」毛氏不停的喃喃着,卻絲毫沒有辦法,無從施展,沒法下手。看姚富貴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厲聲嘶喊,「快救人!」
姚富貴也想救人,可是這陷阱挖的不很大,姚成材掉進去,再下去個人根本連空都沒有,說救人又咋救!?而且,他看姚成材被紮成這個樣子,身上有五根竹子穿透身體,底下流了一大灘的血,也已經沒救了。說的要救人,沒法救啊!
陷阱很深,口又不大,姚成材躺着身子掉進去,兩條腿還在陷阱壁上搭着。再說姚成材身上有五根竹子穿透胸膛腹部,別說救他,怕是動一下都不能的。倆人在陷阱上面只能束手無策的看着姚成材的生命氣息逐漸消失,走向死亡。
眼睜睜看着自己最後僅剩的一個兒子也死了,尤其這個陷阱還是她挖的,毛氏的心痛到沒法呼氣吸氣,卻絲毫沒有一點點的辦法,這種無力感幾乎讓毛氏瘋了。為啥老天爺要這樣對她!?她已經死了一個兒子了,就剩下這最後一個為啥還要害死她兒子!?上天為啥那麼不公平,明明該死的是姚若溪那個小賤人,最後死的卻是她兒子,她最後的依靠!?
姚富貴從震驚中緩過神,看着毛氏心痛的樣子,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姚成材算是已經死了,可卻跟他沒有太大關係吧!?這個陷阱也是毛氏讓他挖的,害人也是毛氏要害的。而且這個事兒也有點邪門,明明就要為姚若溪那賤丫頭挖的陷阱,咋掉進去的人變成了姚成材?他不是跟及第一塊去學堂去了嗎?
想到這,姚富貴嗷的一聲衝起來,就跑向另一個陷阱的地方。心裏狂跳着衝到另一個陷阱那裏,看陷阱還埋的好好地,姚富貴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撲通落了地。不過他還是不放心的上去檢查了下,陷阱里啥都沒有,都還好好的,姚富貴徹底鬆了一口氣。
毛氏也猜到了姚富貴的突然驚震,她的兒子明明和姚及第一塊去學堂了,這會他卻掉進了陷阱里,姚富貴驚懼怕是姚及第也掉進了陷阱里。只是看到姚富貴返回,毛氏猜到沒有姚及第的事兒,就只有她的兒子被害死了!
&嫂?」姚富貴見她盯着自己,兩眼暗沉可怖,試探詢問的輕聲叫了一聲大嫂。現在姚成材已經死了,總得把他弄出來吧?也想辦法解決這個事兒吧!?還有今兒個姚成材為啥會出現在山上,還掉進毛氏挖的陷阱里死了?這種種的問題總要解決啊!
毛氏也知道,可是她現在心像是被挖掉了一樣,鮮血淋淋的疼啊!她大兒子被害死了,梁嬌嬌那個賤人被判腰斬了,可她還是不解恨,總覺得大兒子的死也跟姚若溪那個小賤人有關係。現在連她最後保身的兒子也被害死了,讓她恨到死啊,疼到死啊!
姚富貴看她不說話,就又輕聲勸慰她,「大嫂,現在不是傷心痛苦的時候,得想想咋辦啊!成材死的這麼慘烈,這麼邪門,肯定是被人害的!咱得想想後面的事兒咋辦啊!」
咋辦!?毛氏現在就想立刻馬上就把姚若溪狠狠的掐死,把王玉花狠狠的撕爛,把二房的人全部都殺死光!也解不了她心頭的仇恨!
&材莫名其妙被害死在這裏,肯定是二房的人……」姚富貴話沒說完,不過他也知道毛氏明白。害死姚成材的人,肯定是二房的人無疑!再確切一點,肯定是姚若溪那個小賤人!
毛氏突然咬着牙,狠狠的咬着牙,眼裏仇恨,殺意,憤恨,瘋狂,面目扭曲猙獰,「姚…若>
姚富貴看着毛氏仇恨姚若溪,既慶幸又恐怕。他怕毛氏讓他來償命,雖然不可能。而怨恨到姚若溪身上,他也沒有罪責了。所以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柔安撫,「現在咋辦,大嫂?」他要讓毛氏感覺他們是一夥的,這件事兒是姚若溪乾的,要償命也是由姚若溪來。
毛氏現在想殺人!可她也知道,陷阱是自己和姚富貴挖來除掉姚若溪的,現在她兒子被姚若溪害死在陷阱里,是得找姚若溪償命的!但她腦子裏嗡嗡的疼,想不出啥法子來了。
姚富貴也猜到她不知道咋辦了,擰着眉毛想了想,沉吟道,「我們先下山,等會讓及第說成材不在學堂,擔心他出事兒回來找。就說看到成材好像往山上來,再糾集村上的人上山來找成材。這些陷阱都是二房挖的……」到時候二房怎麼也跑不掉的。
&是說就讓成材丟在這山上,我們離開下山!?」毛氏不願意,她兒子已經被害死了,再丟在山上,她怎麼忍心!?
姚富貴一看,忙安撫她,「大嫂你先別急,你聽我說。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陷阱是二房打獵挖的,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是二房害死了成材,那二房的人就算跑也跑不了了!姚若溪那小賤人得給成材償命,二房的所有家產也得賠給大嫂!誰讓她們家害死了成材,害的大嫂最後一個兒子也沒了!」他越說越憤慨,仿佛死的是他自己兒子一樣。
毛氏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而且她兒子本來就是姚若溪那小賤人害死的,憑啥她不給她兒子償命!?本來就是應該的!理所當然的!
只是看着陷阱里慘死的兒子,毛氏捨不得,不忍心。可她心裏的仇恨更甚,想除掉姚若溪,讓二房賠償所有的心思也更甚,最後就跟姚富貴商量按他說的來,才萬分不舍的離開了山上。
家裏姚滿倉找了幾圈都沒找見毛氏,到三房也去了兩趟,只知道姚富貴也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倆人一塊的,要教訓姚若溪那賤丫頭一頓也沒有教訓成,這個事兒弄的。
而這時候,姚滿倉也聽到了一個流言,說毛氏和姚富貴有一腿,有人看到他們倆不是一次鬼鬼祟祟上山私會偷情。
姚滿倉憤怒了,毛氏那個賤人膽敢給他戴了綠帽子!?憤怒的又找了一圈,依舊沒有找到人,也沒有見到姚富貴,更讓他心裏懷疑,怒恨。那倆人難道真的私通,給他戴綠帽子嗎!?想了又想,姚滿倉又跑到三房,見只有許氏在家,面色不善的再次追問,「老三到底去哪了?」
許氏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兒,「他吃了早飯就出門了,我哪知道去哪了!」從她被王玉花那個賤人灌了一碗屎尿水,姚富貴就再也沒有跟她行房過,這些天還總是不着家,說不定被哪個狐狸精給勾引走了!
&你大嫂見她去哪了嗎?」姚滿倉也是知道毛氏計劃着要教訓姚若溪一頓,可遇到私通這事兒,他本就暴躁的性子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覺得毛氏和姚富貴真的有一腿,還說啥要教訓姚若溪一頓,讓他領着姚若溪上山,結果啥事兒沒有的跑一大圈回來了。她倒是和姚富貴找不到人,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在幹啥。
許氏吸了口氣,毛氏來姚富貴說是有很重要的事兒談,姚富貴還不讓她打聽,姚滿倉又一臉憤怒仿佛毛氏給他戴了綠帽子一樣的難看神情,難道說毛氏和姚富貴有私情!?許氏一下子就跳起來了,「他們倆一塊出去的!?你也不知道去了哪!?」
姚滿倉臉色更難看,頭上的青筋都開始冒了起來,「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
許氏忍受不了了,要說姚富貴要偷腥也該找個比她強的,才能讓她接受。可是姚富貴情願去跟毛氏那個又老又丑的婆娘一塊私通,卻不願意跟她行房,這讓她如何能受得了!?
姚滿倉怒哼一聲,轉身出了門。
許氏也急忙跟出來,知道毛氏不在家,可她還是不死心的想去看看。
倆人一出來,村里街上閒話的幾個人看着倆人的臉色,互相交換了幾個意味明確的眼神。毛氏和姚富貴偷情的事兒肯定是被這倆人知道了。
看着這些人的表情,一副等着看笑話的樣子,姚滿倉和許氏更是憤恨受不了。許氏當即就想罵那些人一頓,肯定是她們這起子人大嘴巴的說的。
的確是她們說的,不過這流言是怎麼在村里傳起來的,她們也不清楚了。就是知道姚滿倉睡自己老子的小妾,毛氏惱恨,跟小叔子姚富貴私通了。這下村里又有大熱鬧看了。而對這兩家不要臉,心思貪圖的人,她們或多或少都抱着幸災樂禍的嘲笑態度的。
倆人死個半死,可現在找毛氏和姚富貴當緊。許氏非又到老宅看了一遍,卻是沒有找到姚富貴,也沒有見到毛氏。她心裏就更加懷疑起來,也惱恨起來。
苗氏看着皺眉頭,毛氏這些天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啥么蛾子,還打着她的名義讓二房去山上打獵。問了一句,許氏也沒有跟她說清,就又跑出去找人去了。
正當這時候,毛氏背着一筐姚富貴給她割的青草從山上回來,裝作去山上割草去了。因為家裏餵着兔子,有時候兩三天有時候一天都要割一回草背回來,別人也不會懷疑啥。
倆人看到毛氏回來,急忙都衝過來,都面色不好的盯着毛氏,齊聲質問她,「你幹啥去了?姚富貴呢?」
毛氏兩眼還紅着,看着倆人發難似的,她心裏還沒走出又死了一個兒子的事實,就沒吭聲背着草回家。
許氏看她這幅樣子,肯定剛才有啥事兒,說不定就是跟姚富貴在山上哪個野草堆里廝混了,心裏的惱火蹭蹭的燒上來,張嘴不善的叫了聲站住,「你回來了,姚富貴呢?他上哪去了?你們倆在山上幹啥了!?」她怕聽到倆人真的私通偷情的答案,可心裏又火火的想要立即就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兒。
&啥意思?」毛氏正沉浸在喪子之痛中,見許氏這個態度問她找姚富貴,終於明白過來,瞬間惱恨的瞪了眼。
&有啥意思,我問姚富貴在哪?他是不是跟你一塊上山了?你們幹啥了?」許氏見她擺臉子瞪眼,也惱恨的瞪了眼。
姚滿倉也惱怒的想抓着毛氏立馬問個清楚明白,也面色不善的瞪着眼。
毛氏看這倆人竟然懷疑她和姚富貴有私情,頓時氣恨的心火更盛。她謀劃着除掉姚若溪那小賤人,結果她兒子被那小賤人害死了,這倆人都是沒腦子的蠢貨,尤其姚滿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公然就跟楊巧麗那個賤人私通,一點不顧她,還敢懷疑她這個清清白白的人!
看她惱怒要發火,姚滿倉和許氏更加懷疑倆人偷情了,被他們抓着質問,所以惱羞成怒要發火了。
&個賤人!你竟然真的給老子戴綠帽子!?」姚滿倉怒指着毛氏。
&富貴呢?他到底在哪?」許氏也質問毛氏。
&病!我和姚富貴一點私情都沒有!」毛氏惱怒的咬牙切齒,壓抑着狂怒的心潮。她現在要等着消息,等着姚富貴叫姚及第回來,然後去山上找她兒子的屍體,找二房算賬!這兩個蠢貨不知道腦子裏裝的都是草包還是豬糞,竟然懷疑她和姚富貴私通了。
不過下一瞬毛氏就反應過來,姚滿倉和許氏從哪聽到的她和姚富貴私會偷情!?轉過頭急忙問倆人,「誰說的?這樣的事兒誰說的?」
&說的!?現在村里很多人怕是都知道了,我這張臉都讓你給我丟盡了!」姚滿倉憤怒的指責。
毛氏愣了下,終於想通她兒子明明去學堂了,為啥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山上,還被害死在了那個陷阱里。他今兒個早上還臉色不好的到她屋裏找她,她當時只想着躲,躲不掉也只是想着他可能又缺錢了,給了他一串錢也沒多問。這麼說,他肯定也是聽到了她和姚富貴有私情,在山上偷情私會,所以才會去看她在不在屋裏,所以才臉色不好,所以他沒有去上學堂,而是悄悄躲起來盯着她。
她和姚富貴是上山弄死姚若溪,肯定得悄悄的避着人,所以看在她兒子的眼裏,就認為他們有私情,一路跟上了山,結果被姚若溪那個小賤人害死在山上了。她的兒子啊!是被那小賤人騙上山啊!村里傳她和姚富貴上山私通的流言也肯定是她放出來的!目的就是害死她兒子,害死她僅剩的最後一個兒子。
不!還有!她不僅要害死她僅剩的最後一個兒子,還要她背負上和小叔子私通的惡名,最後僅剩的一點名聲也敗壞光。真是好毒的心思!好狠毒的心!不虧了她陰狠的性子!該死的小賤人,為啥她會不死!?她可憐的兒子,還沒考中功名,還沒娶上媳婦,就這麼無辜的被那小賤人給害死了!她沒了兒子,也早就不能生了,又被人罵和姚富貴私通,男人又跟楊巧麗那賤人廝混,她毀的夠徹底啊!
不過姚若溪沒有覺得自己狠毒,她本來就不做好人。她的主動害人,但別人也休想謀害她。毛氏再三的挑釁算計,還想要她的命,她又怎能饒過她!?而且她也給了姚成材機會,在他拿到第一隻野山雞的時候,完全可以到一遍去吃一頓,或者去找毛氏或者下山,也不會掉進陷阱里。可是他貪心不足,找到第二隻野山雞的時候也想抓住拿走,也可以說是他自己找死的!
現在姚滿倉和許氏不知道姚成材已經死了,還是死在了毛氏和姚富貴挖的陷阱里,倆人只知道毛氏和姚富貴鬼鬼祟祟,有姦情。一口怒火壓不住,想找事兒,想算賬。
毛氏臉色難看之極,她算計來算計去,卻成了現在這樣,是她沒本事,還是那個小賤人太厲害,太狠毒!?看着不遠處伸頭探腦,一副幸災樂禍等着看熱鬧的人,她更是惱恨到極致了。
許氏也看到了,她還不算太沒腦子,這事兒鬧起來了,對兩家都沒有好處,到時候她也會丟臉,會被人嘲笑。那些人現在就專等着看她的笑話,嘲笑她呢!二房那些賤人說不定更巴不得她在村里一輩子抬不起頭做人,她才不上當!她不能現在就鬧!
姚滿倉卻是有些克制不住,尤其是他跟楊巧麗的事兒,讓他覺得毛氏這在報復他!惱恨他跟自己爹的小妾私通,為了報復他,毛氏就找上自己的弟弟去偷情,給他頭上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憤怒的瞪着眼,「到底是不是……。你給我回家說清楚!」是不是偷情去了,他咬咬牙沒有說出來。
毛氏也恨的恨不得咬碎一口牙,快步背着草回了老宅。
而在另一邊,姚富貴也悄悄回來了,拎了幾個玉米棒子,準備說自己去地里看玉米能掰了不。
結果許氏看到他在毛氏後面回來,村裏的那些大嘴巴子們都原來如此真去私通的樣子更讓她惱恨難忍,憤恨的朝姚富貴衝過去,甩手啪的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姚富貴的臉上,「姚富貴你個天殺的畜生!我哪點對不住你,你竟然干出這種丟人現眼禽獸不如的事兒來!?你要這樣對待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你個天殺的,你背着我干出這樣的事兒,你還讓我咋活!你個不要臉的,你沒良心的!」打完許氏就哭嚎上上了,抓着姚富貴又是打又是撓的。
姚富貴滿心都是姚成材被害死的事兒,這事兒肯定是姚若溪乾的無疑,這麼說她一開始就知道毛氏要害她,所以她自己躲過去了,還反過來害死了毛氏現在最重要的人,最後一個兒子。這麼一想,姚富貴開始有點瘮的慌,以前沒發覺,姚若溪有這麼深的心機,這麼狠辣,現在想想真是讓人覺得可怕呢!
所以他沒防備,被許氏打了一巴掌,有點懵了,又被她抓着鬧騰,頓時惱怒,推開她,「你這是又鬧啥?有病了吧!」
剛才毛氏也說她有病,許氏更是心涼如冰啊,更是不得了的鬧騰,「你個沒良心喪良心的畜生!你個天殺的狗東西!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兒,竟然還對為大吼大叫的打我!姚富貴我給你生了閨女兒子,你竟然這樣對我!你個沒良心的,你找女人,你還找那個老賤人!」
村裏的人一看許氏跟姚富貴鬧起來了,忙湊了過來看熱鬧。
姚富貴開始還不明白,看幾人嘲笑的樣子分明是看笑話,還有人眼神意味不明的,又聽許氏鬧喊的話,他腦子一轉就反應了過來。有人看到他和毛氏一塊悄悄上山,說他跟毛氏有一腿了!姚富貴憤怒惱恨,一把掐住許氏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拽起來,「瞎胡說八道啥!你給我回家去!」
&不回家!我就不回!你怕讓別人知道丟人是不是!?我偏讓人知道!你姚富貴不是個東西!我要找爹娘評理去!我要告訴爹和娘,你不要臉的跟毛…」許氏話沒喊完,姚富貴惱怒的上來狠狠呼了她一巴掌。
&我回家去,再鬧我弄死你!」姚富貴狠狠的瞪着眼,實在惱恨死了許氏的沒腦子。而且這個事兒,八成也是二房放出來的消息,要不然姚成材也不會無緣無故就到山上被害死了。
許氏被他眼裏的狠光嚇了一大跳,聽他要弄死自己,又拎着她的衣裳往家裏拉,許氏更是掙扎着嚎罵。
姚富貴費力把她拽回家,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個狗娘養的!你個天殺的沒良心!你快放開我!放開我!」許氏大喊大叫,拼死掙扎。
姚富貴把她弄進堂屋裏,「姚成材死了!」
許氏還要罵,突然反應過來,就停了罵聲,「姚成材死了!?」
看她驚愕的樣子,不過總算停了下來,姚富貴鬆開她,坐在椅子上,沉重的點頭,「我跟大嫂上山挖陷阱,本來是要…挖給二房的,結果今兒個二房沒事兒,姚成材也是聽了我和大嫂有姦情跟上山,被害死在了大嫂讓挖的陷阱里了。就在剛剛的事兒。」
許氏震驚了,瞪了眼追問了個清楚,這才怨怪姚富貴不事先跟她說清楚,又忙問她兒子姚及第。
姚富貴這才想起來要去學堂找姚及第,交待了許氏一番,又叮囑她一定要咋做,就急忙忙趕車去了鎮上學堂,把話兒傳給姚及第。
姚及第想問問咋回事兒,姚富貴就是不告訴他,就得疑惑卻不知道才能演的更像!
等姚富貴從學堂回來,天也已經晌午了。家家戶戶都開始做晌午飯吃飯了。
老宅里,毛氏強忍着,才沒讓自己失控,極力的壓制隱忍着,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都是為了報仇!都是為了以後!都是為了給她兒子討回公道!抱着小妞妞沒去廚屋,讓夏婆子做的飯。
飯做好,毛氏卻是吃不下的。這會就算給她擺一桌的山珍海味她也吃不下,她最後僅剩的一個兒子也被害死了,她以後還有啥依靠!?兒子再也沒有了的!
苗氏覺得毛氏有點奇怪,飯都擺上桌了還不吃。
姚正中面色不好的皺着眉,瞥了眼毛氏。外面那些流言他也聽說了的,家裏他不願意待,待在外面卻是聽的更多。
姚滿倉也很是憤怒,毛氏可沒像姚富貴告訴許氏一樣把真相告訴姚滿倉,她擔心姚滿倉到時候露餡兒。就像早前的酸豆角和熏臘肉方子一樣,到最後啥都沒有落,還是讓二房得了好處!他們費勁兒把方子要回來,最終方子還是被二房賣了,好處也還都是二房的。
可是飯,毛氏是真的吃不下。看一家人都看她,毛氏垂着眼,克制着悲痛仇恨,拿了筷子食不知味的往嘴裏塞,越塞她心裏越是恨。
&想吃就別硬塞了,像逼着你吃毒藥一樣!」姚正中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毛氏看着姚正中,想着這事兒還得姚正中站在她這一邊,就含淚委屈道,「我是真的沒有幹啥對不起良心的事兒,當家的不相信,外面又說那麼難聽,你們也都不相信。我是啥人,自己家的人還能不知道嗎?這些年我可是一點沒有過,連這樣的玩笑話都沒有一句的!」
這話的確是真的,毛氏別的不說,但關於這種流言卻是沒一句。姚正中看着她委屈的樣子,還抱着小妞妞,小妞妞已經沒爹沒娘了,抿着嘴臉色緩和了下,又端起了飯碗。
毛氏見他看了眼小妞妞,心裏更是恨恨的咒罵。她為整個姚家做了那麼多,這個老東西竟然一點都看不到了,還看在這丫頭片子的份兒上才不找事兒。這樣的姚正中,也該死!只要反感她,跟二房一邊的都應該跟二房一樣該死!
姚及第和姚富貴快步過來,找的是毛氏。
&伯娘!成材他沒有回來嗎?」姚及第比姚成材大,姚忠舉死後,毛氏常說讓他多帶着點姚成材。
毛氏一個激靈站起來,連懷裏的小妞妞都抱不穩,掉了下來,幸好姚滿倉就在一旁,立馬伸手接了住。
&冒失失幹啥?再摔壞了孩子。」苗氏不滿的皺眉。
小妞妞受了驚嚇,大哭了起來。
姚滿倉向來不抱她,嫌她是梁嬌嬌生的,更不會哄她,直接把她扔給了夏婆子抱着。
毛氏卻沒心思多顧旁的,急忙抓着姚及第問他,「成材沒回來啊!他不是跟你一塊去學堂了,他不見了嗎?」
姚及第看了眼姚富貴,道,「我們早上去學堂的時候,他臉色就不好,說是不得勁兒,要去拉屎,讓我先走的。我好像……看到他解着褲腰帶往山上去了,還說他拉個屎幹啥還跑那麼遠。可是一上午都沒見他再回學堂,我怕他出啥事兒,就回來告訴大伯娘。」他雖然不知道為啥要說姚成材去了山上,但姚及第也明白有啥事兒,他心裏疑惑好奇的不行,越問不出來越是好奇。
&沒有去學堂,也沒有回家,去了山上拉屎就再沒下來嗎!?」姚富貴故意疑問道。
&回事兒?他不好好去學堂,幹啥去了?」姚正中對這個孫子也越來越不滿了。念書念不好,還眼高手低。不知道踏踏實實好好做學問。
毛氏壓着心裏的恨意,「成材不是那種不知道輕重的孩子,他會不會出啥事兒了?以前他都是及第和忠舉一塊,也沒這樣過。」
提到死去的姚忠舉,毛氏本想讓姚正中更多些心痛,卻不想姚正中聽了皺眉,更是有些不悅的樣子。
&麼深的玉米地,入秋山上野獸也多,成材到現在沒回來,咱們還是去找找吧!別出了啥事兒就壞了!」姚富貴滿臉擔憂的詢問姚滿倉和姚正中,苗氏幾個。
很多動物這個時候差不多就開始儲存過冬的食物了,猛獸的確可能比平常時節多些,姚正中抿着嘴算是沒有反對,「那還不快去找找。」
毛氏得了話,急忙就往外跑。
姚滿倉臉色不好的盯了眼姚富貴也跟着上外面去找,姚成材是他兒子,他也是疼愛擔心的。
姚富貴也快步跟出來,想了下樣子跟姚正中和苗氏說,「幾個人也找不過來,我去請人幫忙一塊找。」就到外面村里找人幫忙找姚成材。
這時候正是吃飯的時候,正好人都在家裏,聽是找人,可能出了事兒,也有不少人答應幫忙找。雖然姚富貴和姚滿倉兩家的人品都不好,但姚成材畢竟也是一個大活人,真要是出了事兒也不好。
不大會,姚富貴就找了十幾個人幫忙一塊上山找姚成材。
姚若溪在門口看着,不着痕跡的冷笑一聲。毛氏還算有點腦子,沒被又死了最後一個兒子衝擊的失去理智,到底鎮靜下來,想好怎麼算計她們家,怎麼把罪名按到她的頭上,讓她償命,然後再強迫賠償二房所以的家產給她。這想法的確不錯。可毛氏也夠狠心無情的,姚成材都已經死了,為了算計她們家,竟然還把姚成材的屍體丟在山上不管。
毛氏遠遠的看着姚若溪和王玉花幾個,眼神盯住姚若溪,一雙不大的眸子裏滿滿的全是洶湧的仇恨殺意。只要一想到她這個兒子也被姚若溪害死了,她就恨不得衝上去撕碎了姚若溪。
姚富貴也遠遠的看着,覺得姚若溪也就才十四不到十五的閨女家,真的有那麼狠毒狠辣!?真的心機如此之深,深到啥事兒都算計好了!?他覺得不太可信,明明就是一個不太吭聲的閨女家,還是個瘸子。可姚成材的確死了,肯定是有人設計殺害他的。就算不是姚若溪,也跟她脫不掉關係。說是王玉花,那就更不可能了。她也不像!
王玉花不悅的哼了一聲,「老的不是好種,生的也不會是啥好東西,說不定溜到哪鬼混去了呢!」前些天還聽大女婿浩奇說那姚成材賭錢,雖然還是小數,以後誰知道賭成多大的!?十賭九輸,沾賭就壞事兒。
姚若溪笑了下沒說話。姚成材以後會成啥樣也約莫能看出來的,只是他再也沒有機會了。在陰間倒是還有可能!
毛氏遠遠看見姚若溪笑了,以為是在嘲笑她,心裏止不住的恨。這小賤人得意了!她兩個兒子都被害死了,她忍受不了!這個小賤人現在笑,怕是也知道了她要這個小賤人償命,覺得她自不量力了!?毛氏終究沒有按捺住,朝姚若溪走過來,嘴上問她有沒有見過姚成材,卻又走近後小聲道,「這一次……」絕對不會饒過!絕對!
姚若溪嘴上回着沒有見,家裏沒旁的人沒法幫着找,也無聲的回了她一句:你以為這就完了?
事情還沒算完!毛氏和姚富貴準備好了算計她的命,算計她們家的家產,她也有大禮等着送還給毛氏,只是希望到時候毛氏不要受不了才行。
毛氏愣了下,捉摸不透姚若溪是啥意思,心裏更是恨的不行。
姚富貴怕她這一會看見姚若溪忍受不了,再露出破綻,壞了事兒,給許氏使眼色,讓叫她。
許氏也已經知道了姚成材死了,他們這一撥人找到也是找到屍體,準備吭二房一筆大的,不能讓毛氏這個時候壞事兒,就大聲叫她,「大嫂!?快點走了!你要不去,就在家裏等着也行啊!」
毛氏當然要去,她還沒有為兒子在哪哭過!她兒子在那個地方被害死的,魂魄估計還在那裏,她要去把兒子的魂魄帶回來,要讓他保佑自己找二房報仇成功!不過她現在也沒心情應許氏,沒有回話,目光陰暗恨毒的看了眼姚若溪,轉身又朝山上走去。
王玉花小聲呸了一句,「那樣子一副恨毒了咱們家了,好像咱們家欠了她多少一樣。忘了都是他們來算計咱的!」
&以,人善被人欺啊!」姚若溪轉身,回了她一句。
王玉花深以為然的點頭應道,「就是!就不能太老實心善了!好欺負了,都想欺負!」
盧秀春聽着笑,她雖然也是讀聖人書長大的,不過對這話倒是感念深了,也覺得的確如此了。
這會,她們還都不知道姚成材已經死了,剛吃過一頓早上打的兔子肉。
而毛氏一行十幾個人往山上搜尋式的找姚成材,邊找邊叫喊他的名字,讓他聽到了趕緊回來。
毛氏叫了兩聲,聲音里都是淒絕痛心,還忍不住心痛心酸,眼眶濕潤,忍不住。
姚富貴聽她那叫喊,精明點的人多想一下就能感覺出姚成材已經死了的感觸,提醒毛氏別叫了,讓姚滿倉呼喊。
毛氏就不再呼喊,只滿心的想着找到姚成材帶他下山,去二房找姚若溪償命!那一片都是姚若溪打獵挖的陷阱下的套子,她跑也不掉!就算外面的人認為她不是故意的,可也是她間接害死了她兒子,一定要給她兒子償命的!二房的人害死了她兒子,她連最後一個兒子也沒了,這輩子的仰仗也沒了,就得把所有的家產賠償給她!
許氏卻在擔心要來的家產沒有她的份兒。毛氏這麼死摳,怕是不會讓他們三房占啥便宜。
姚富貴卻知道,要來了二房所有家產,也有他的功勞!這主意是他想出來的,也得他幫忙呢!而且,毛氏挖陷阱害人命的時候叫着他一塊去,他是從犯,毛氏可是主謀。有這個原因在,毛氏也不會獨霸二房的那麼多家產,總得有他一份的!不多也不會太少了!
姚成材都已經死了,這些人卻想着要來二房的家產,想着自己能分得多少,這也是姚若溪冷笑嘲諷他們的原因。
走了一大圈,轉了一圈,一行人終於到了姚若溪下套子打獵的這一塊地方。
毛氏強制着不讓自己往那個陷阱里看,連那個方向都不看。轉身向相反的方向去找尋。要讓別人先發現,才更有那個真實感覺,看到了,也會更加覺得悽慘,心裏同情,等一會找二房的時候站在她這一邊。
姚富貴也想往別的方向找,剛走了沒幾步就想起來另外的陷阱,怕有人掉進去喪命,到時候就難辦了,這些人可是他去拉下面子請來的,還是回過身,快步走到前面看着,防止有人掉進陷阱里。那陷阱,掉進去就是死進去了,命大的也活不下來。
眾人呼喊着姚成材,找的有些不耐了。那麼大的小伙子,會跑到山上丟了!?是真的有猛獸,還是他自己不去學堂念書,溜走幹啥壞事兒去了!?
就在大家找的疲累不耐的時候,聽到有人驚呼了一聲。
毛氏渾身一個顫抖,急忙就往發出聲音的地方,姚成材死的地方,陷阱的方向跑過來。
隨着那聲驚呼,緊接着又是兩聲驚訝。不是驚嚇,不是驚懼,不是驚愕,而是驚喜的感覺。
&呀!這…咱們今兒個不會撞這麼好的大運吧!」有人歡喜道。
另兩個人也歡喜的接話。
毛氏看幾人竟然還高興,極為惱恨。她兒子都已經死了,還死的那麼慘烈,這幾個人竟然說撞大運,還歡喜的笑,真是該死!
只是等她跑到陷阱旁往裏看的時候,就驚呆了。
裏面已經沒有了姚成材的屍體,而是一頭跌進陷阱里的大肥鹿。
&題外話>
留下一串陰險的笑: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