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齋是王玉花拿了錢去廚房讓寺廟裏的師父做的,姚若溪不想吃,王玉花捨不得扔掉,就自己都吃了。剛一吃完,頭昏昏沉沉的,兩眼皮沉的睜不開眼,還沒來得及叫姚若溪,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姚若溪目光冷沉的起來。
芍藥快步過來,把王玉花攙扶起來,架着她放到炕上。
&空盤子空碗拾掇了送去廚房。」姚若溪看了眼差不多被吃完的碗盤道。
&芍藥應聲,把桌上的碗筷都拾掇了,若無其事的送去廚房,又要了一碗白粥。
姚若溪試了下,慢慢的喝了。
芍藥打着哈欠把碗出去,一路哈欠連連的回了屋裏,吹了燈。
廟裏的僧人做了晚課,整座寺廟陷入寂靜中,夏日的夜風緩緩的流暢着,滿天的繁星照耀着,彎月掛在天際。
直到下半夜,夜色中,梁銳帶着幾個人從後面山門進來。
開門的大和尚笑着收了錢袋子,直接指了下路,就躲到一邊去,裝作看不見。
梁銳幾人悄悄的潛入字條上寫的第三個院子。這次來的沒有那個會武功的小廝,只有那個黑臉的丫鬟,還中了迷藥。他冷哼一聲。白白折損了一個妹妹進去,花費了那麼多心力,他想要的東西卻依舊沒有到手,這是從未有過的挫敗,他絕不容忍!
看小院裏靜悄悄的,只有屋門前的竹子隨着夜風微微擺動,梁銳招手示意帶來的幾個打手上去看情況。
這次梁銳很謹慎,先買通寺廟裏的和尚在飯菜里下了迷藥,又讓帶來的幾人往屋裏吹了迷煙。特意在外面等了好一會,還裝作小沙彌敲門,見沒有動靜,這才帶人進去。
炕上睡着兩個人,外間還睡着一個丫鬟。
梁銳一擺手,幾個人拿着麻袋迅速的把三人裝了進去,抬起就走。
屋裏看門的大和尚見梁銳帶着三個麻袋出去,悄悄關上門回去睡大覺。
梁銳一行幾人帶着三個麻袋剛下了山,寺廟裏就響起一聲尖叫,驚醒了寺廟裏的所有人。
李媽媽白着臉,一臉的驚惶,「我們夫人…我們夫人不見了!我們夫人不見了!」
驚醒趕來的住持和一眾僧人頓時都驚疑了,「誰難道在寺廟裏還敢掠走了縣太爺夫人!?」
守後門的大和尚急慌慌的跑過來一聽別掠走的是縣太爺夫人季夫人,頓時有些傻眼了。梁銳不是要掠姚家的人,咋會掠走了季夫人!?
等看到姚若溪和王玉花幾個出來,更是心裏驚慌了。壞事兒了!壞事兒了!梁銳掠錯了人,卻還掠走了季夫人,這下真的是壞事兒了!
王玉花住在寺廟裏只和她們隔了一個院子的季夫人被歹人掠走了,頓時嚇的也不敢住了,「難道是刺客?還是劫匪!?竟然敢掠走了縣太爺夫人!這寺廟裏也太不安全了!」
寺廟裏留宿的還有別的人,封鎖消息也封鎖不了了。
住持只能安撫了眾人,派了寺廟裏的僧人連夜出去搜尋找人。
梁銳抬頭遠遠的看着亮起來火把的寺廟,忍不住皺起眉頭。竟然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一行人急忙忙趕路。
只是前方卻迎面衝過來一隊官兵,攔住了去路,「站住!快快放下夫人,束手就擒!」
梁銳一驚,怎麼會有官兵在這裏?
跟他一塊來的幾個打手也都驚慌了,紛紛詢問的看向梁銳。
&人扔了,先逃出去!」衙門裏的官兵梁銳還是了解的,只有花架子,沒啥真本事,稍稍鎮定了下就吩咐。
幾人聽命,把扛着的人要扔下。
&等。哪個是那個丫鬟?」梁銳費盡心機出手,若是一點收穫沒有,他絕對不甘心。
其中兩個打手指着剛放下的麻袋。
梁銳看身形不像王玉花也不像姚若溪,就猜裏面的是芍藥,會武功保護姚若溪的那個黑臉丫鬟,拿着匕首割斷那丫鬟的喉嚨,迅速逃開。以後姚若溪那小賤人身邊沒有了這個會武功的保護着,再想謀劃輕而易舉!
只是還不等他逃遠,前方又一隊埋伏的官兵放起了箭。
一行人四散開來逃跑。幾個打手都是梁銳花錢找來的,又不是不要命的殺手,當然不會把性命丟在了這裏。
梁銳身手還是很不錯的,之前又熟悉了周圍的地形,迅速往叢林裏鑽。
突然一支冷箭飛來,直直的射進梁銳的後背上。
梁銳驚愕的捂着胸口,轉身看向後面,卻一片黑暗,影影倬倬的什麼都看不清楚,有幾個官兵奔着追來,叫喊着讓他別跑,束手就擒。梁銳咬着牙,忍着胸口的巨痛繼續朝叢林深處逃。
卻又一箭射出,射在了他腿上。緊接着又一箭射在他腰上。
梁銳一下子驚悚了,這時候才覺得掉進了陷阱。有個武功高手一直在暗中跟着他。不管他怎麼逃,怎麼跑,都逃不掉!意識到這個,梁銳心裏迅速蔓延起無邊的恐懼。難道他今兒個真的要命喪於此了!?
不過暗中沒有絲毫動靜,飛射而出的冷箭也沒有再出現。倒是飛奔而來的官兵過來了。
梁銳逃不動了,可活下去的執念強力的支持着他,仍舊拼命的往前逃。
眼見後面追來的官兵越來越遠,暗中的人也再沒有動作,梁銳微微鬆了口氣,拐個彎繼續跑。
卻沒跑出幾十米遠,一下子踩到獵戶挖的陷阱,撲通摔了進去。
身心俱裂般的疼痛,讓梁銳忍不住痛叫出聲。完了!完了!他逃不掉了!
不多時,追趕的官兵就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火把照亮,幾個官兵圍着陷阱,居高臨下的看着梁銳,「總算追上了!把他抓上來!」
梁銳絕望的咬牙,他掉進了陷阱!掉進了別人挖好的陷阱!謀劃了一場又一場,什麼都沒有得到,卻賠上了一個梁嬌嬌,又把自己搭進去了!他若一死,家裏剩下的人,又怎麼會玩過的姚滿屯家!?
幾個官兵把梁銳弄出陷阱,拉掉他的蒙面巾,有人就認出了他來,「梁銳!?好一個膽大包天的梁大少爺!帶走!」
梁銳全身傷了三處,後背上的一箭雖不要命卻也很是嚴重,火把照耀下,臉色蒼白泛着青黑,萬分不甘的被押到了山腳下。
姚若溪和王玉花站在台階上冷眼看着。
梁銳看到三人,兩眼憤恨陰狠,眼神落在芍藥身上,頓時驚愕了。他不是剛才把這個丫鬟殺了?!
&來是你,梁銳!你竟敢掠走縣太爺夫人,真是好大的狗膽!」王玉花看到梁銳也驚了,心有餘悸的指着梁銳。
梁銳聽的更是驚愕的瞪大眼,眼裏閃着驚疑。縣太爺夫人!?
&大堂嫂雖然是失手誤殺了大堂哥,可畢竟謀殺親夫的律法在那,大人已經判了刑網開一面,讓大堂嫂生下孩子再行刑。梁大少爺也說與大堂嫂斷絕關係。可他們畢竟是親兄弟,一個爹娘。看到親妹妹被判腰斬,梁大少爺自然是看不下去的!劫持縣太爺夫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姚若溪眸光幽冷的看着梁銳,做生意需要手段,卻不是沒有底線的不擇手段。
梁銳胸口翻湧,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卻固執的看着姚若溪幽冷帶着嘲諷的眸子。他這是完完全全被人掌控着,掉進了別人的陷阱里!掠錯了人,還錯成了縣太爺夫人。可真正要掠的人連罪名都給他找好了。不滿自己妹妹被腰斬,要掠走縣太爺夫人報復,或者威脅季縣令放了他妹妹!
不甘心!不甘心!梁銳滿心都叫囂着,憤恨着,狂怒着。怎麼可能會在算計的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卻是他輸了個徹底!?他只是想把梁家做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又有什麼錯!?根本什麼都沒有得到,卻賠光了一切!?
已經被救醒的季夫人正驚魂未定的抹眼淚,她的貼身大丫鬟死了,被殺死了。要不是老爺來的及時,怕是連她也被這梁銳殺了啊!
季縣令也臉色陰黑的看着梁銳冷聲道,「好一個梁銳!給本官帶走!」接到那封秘密舉報有人要劫持他夫人報仇,人就是梁銳,他起先還不信。沒想到讓人去找了下樑銳果真沒有找到。趕過來竟然真的是梁銳挾持了人!
幾個衙差上去押住梁銳,同時一塊被抓的還有兩個打手,其餘幾個人都跑了。
季縣令抓了人並沒有罷休,兒子得病,夫人來廟裏齋戒祈福,卻差點丟了性命,還死了一個丫鬟,這事兒是在寺廟裏出的,寺廟裏也罪責難逃!否則梁銳怎麼可能輕輕鬆鬆帶人闖入寺廟,把人掠走了!?
梁銳一行是從後山門進的,看門的大和尚被抓了出來,還搜出了梁銳給他的大包銀子。
住持念了句佛號,「罪過,罪過!」
此時天也快亮起來,王玉花也不願意多在寺廟裏住了。今兒個要不是芍藥會武功,三閨女洞察的早,那被算計的就是她們了!趕天蒙蒙亮的時候,就拾掇了東西,和姚若溪離開了寺廟回家。
姚滿屯正要下地,見王玉花和姚若溪回來,驚疑了下,「不是去寺廟,咋一大早就回來了?」這麼一早就到了,那是天還沒亮就回來了。出了啥事兒?
王玉花想到昨夜的事兒還有些心有餘悸,小聲說了梁銳買通寺廟和尚給她們下迷藥,要挾持她們的事兒。
姚滿屯驚的臉色大變,看三人都好好的,忙問咋回事兒。
&錯了人,掠成了縣太爺夫人,被季縣令帶官兵給抓了!」王玉花想那季夫人是張侍郎夫人的表親,頓時沒有同情心了。肯定跟那西寧侯府也是一夥的,被掠走了也是活該!
她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姚若溪低聲又解釋了幾句,「我們住的是最前面的第一個小院子,那被買通的和尚給梁銳送的信,被芍藥改成了三。又給季縣令送了個信,說有梁銳挾持他夫人。」有些事兒也不能一點不說,讓姚滿屯和王玉花還一直愚鈍下去。她們家現在也跟以前不一樣了,雖然每年釀的稠酒不多,可也能掙萬兩銀子,梁銳就因為眼光就一次次的算計她們家,難保別人不會。她不指望姚滿屯和王玉花能有守得住的那份心機,但好歹出事兒不會手足無措,啥都支撐不了。
姚滿屯點點頭,沒有說旁的。梁銳跟季縣令沒有太大仇怨,掠走了季夫人也不會如何。可要是掠走了玉花和小溪,後果不堪設想!
姚若溪有些身體不支,讓芍藥扶她回屋歇息。
王玉花忙叫羅媽媽煮燕窩給姚若溪。
幾乎一夜未睡,又接連這麼些天元氣大傷,姚若溪躺在外間的竹榻上就直接睡過去了。
等她一覺睡醒,已經晌午過了,王玉花忙端了燕窩粥來,「趕緊的吃了,從昨晚都沒吃啥東西。」
姚若溪喝了燕窩粥,想到昨夜梁銳被抓到時,身上的傷,吃完又要了一碗,讓王玉花去忙自己的,端到了離間。
蕭恆墨有氣無力的躺在炕上,見她進來,撩了撩眼,指了指自己的傷口。
看他衣裳都被血跡浸透,昨夜運功撕裂了傷口,把燕窩粥遞給他,忙去拿了金瘡藥和扎布出來。
蕭恆墨嘖了一聲,自己撐着起來喝了粥,解開衣裳讓她給換了藥。
不到兩天的時間,關於梁家的消息就紛紛揚揚的傳到了村里。瞬間蓋過姚若溪八字不好撞見姚忠舉冤魂的傳言。
聽整個梁家的人都被抓了,梁銳被判了流放,梁家花了幾乎大半的家產,保住了梁銳,不過也判了十年牢獄。梁太太受不住打擊一命嗚呼,梁老爺也病了,全家只憑藉梁大奶奶支撐着,又要辦喪事,還要照顧病重的梁老爺。都傳梁大奶奶肯定會帶閨女改嫁。曾經富裕的梁家以後再也不存在了。毛氏足足愣了半刻才反應過來。
她兒子都被梁嬌嬌和梁家害死了,卻只有梁嬌嬌給她兒子償命,那點嫁妝也根本都是不值錢的。梁家撇的清清楚楚,他們家算是一點賠償都沒有拿到手。梁銳掠了縣太爺夫人,殺了季夫人一個丫鬟,就被判了十年,家產還投進去光了。果然是當官的厲害!她兒子都被人害了命,啥賠償都沒有要到。縣太爺夫人不過死了一個下人,就把梁家的家產給抄底了。
可是現在家裏沒有當官的人了,想風光也風光不起來了。毛氏不禁又有些悔意。要是姚文昌還在京都當他的翰林,小兒子聰明好學,跟着他在京都找好學堂念書,拜那些有名的夫子學習,肯定也能考中功名,出人頭地!
如今大兒子死了,二兒子都十四了,還在八里鎮的學堂念書,根本學不到啥好東西。二房的兒子卻已經考中了秀才功名,能到青山書院念書。她難道要讓王玉花一直壓着她嗎!?毛氏眼裏閃過陰狠。
不過這次毛氏學精了,她算計的人不是王玉花,真正算計的人是姚若溪。和許氏一塊到二房看望了姚若溪,見她才沒兩天,氣色已經在轉好,目光閃了閃。難道真的是戴了串佛珠,去了一趟寺廟就好了!?
從寺廟裏回來,王玉花已經有些相信姚若溪是練功岔氣才傷了元氣,畢竟練武的她不懂。三閨女又是國醫聖手的關門弟子,練的是跟別的所有人都不一樣的武功。真要是撞見了姚忠舉的冤魂,不可能戴了佛珠去了寺廟,卻還是沒有立馬轉好。那相國寺的大師也說了三閨女祥雲高照,有祥雲跟着的人又咋可能招了啥冤魂纏身!?姚忠舉他也不敢!
&們三丫頭,那相國寺里的大師都說是祥雲高照的人,走到哪都有祥雲跟着。啥妖魔鬼怪都不能近身的!聽那些人亂傳話,說啥撞見了姚忠舉也真是笑死人了!要真是撞見了,咋他親娘都沒有叫走,白公雞也沒有用,難不成是大嫂沒有用心叫,還是抱着白公雞回家的路上故意回頭了呢!?」回頭是肯定的,毛氏這個賤人巴不得她們家的人都不好呢!
&弟妹真是冤枉我了,我哪可能會回頭呢!路上的人都看着,我可是一直頭也不回的抱着白公雞到家的。」毛氏心裏一跳,訕笑了一聲,解釋道。
&就說也是,大嫂不可能有這麼惡毒的心思!故意讓你兒子的鬼魂鬧我們家!再說那悠墜的也沒有動彈一下,分明是沒有!」王玉花呵呵呵的看着毛氏。
毛氏心裏憤恨,面上卻不得不應和王玉花的話,「都是外面傳的話,若溪丫頭又病的那麼嚴重,我這不擔心。」
&呦!大嫂不知道現在外面傳的啥話吧?都說你兒子的冤魂一直在梁家呢!這不,梁家犯了事兒,那梁銳殺了人坐牢了,家業也敗光了,他娘也死了。」王玉花是知道內情的,故意一臉神秘的跟毛氏和許氏幾人道。
毛氏眼神閃爍,許氏卻一下子相信了。梁家也算是家大業大,這下說敗就敗光了。而且還是在姚忠舉死了,過了頭七之後,這不是姚忠舉去找仇家尋仇了是啥?
&忠舉的仇怨都報了,接着怕是就該回家了!大哥大嫂這麼傷心絕望放不下他,他一直也是個孝順的,肯定也放不下爹娘的!」王玉花唏噓着,心裏咒罵。膽敢嚇唬我們,我嚇死你個賤人!
從二房出來,許氏立馬又跟村裏的三姑六婆湊一堆,噼里啪啦說了一通。
村里眾人紛紛覺得像真的,姚忠舉還沒過七七,也都說會回家來看爹娘。
毛氏聽的提心弔膽,就算再是自己兒子,畢竟死了也是害怕的。
這下換成了老宅的人心裏惶惶不安了,生怕姚忠舉的鬼魂報完了仇,不捨得走,回家裏來。
姚若溪這邊卻是漸漸的養回了些元氣,蕭恆墨的傷勢也好起來。
姚若陽也回來了。
姚滿屯跟他一塊去祭拜了下姚忠舉。
姚滿倉抓着姚若陽指責了一通,「大哥去世了都不回來,自家釀個酒就急忙忙的趕回來了,你這是一點沒有兄弟情份,無情無義!」
&伯要是慈父,疼愛大堂哥,他去世,又咋會捨不得拿銀子出來操辦喪事!?」姚若陽冷眼挑眉。
&個小輩的竟然敢教訓我!?」姚滿倉頓時大怒。
姚若陽懶得過理會他,跟他較這個真,拜祭完就直接跟姚滿屯回了家,「三妹身體不適,要不我們提早進京吧!路上走的慢些,也不那麼顛簸。」
姚滿屯也擔憂的看着姚若溪,「要不小溪就不去了,我跟若陽去也能行的。」
&事兒,我還是去一趟吧!很久沒有見師父師娘了。」姚若溪笑着搖了頭。她要是不去,怎麼把蕭恆墨送去京都。
姚滿屯想她是很久沒見畢溫良,也很久沒見王元榮了,只好同意了。不過姚若溪病了的消息幾乎整個八里鎮的人都知道了,王家的人竟然也不來看望看望。
這邊正說着,王三全過來了,目光帶着些隱憂,「王富興一家都進京了,說是來不及,讓我過來跟你們說一聲。」又不是王元榮出了啥事兒,咋會來不及過來一趟說一聲?再說小溪生病,作為親家,是怎麼也該來看望一下的。王家這樣,明顯的不重視小溪,這門親事……
姚滿屯一愣,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了。
王玉花還擔心,「是不是元榮也出了啥事兒了?」姚文昌都被革職了,人家不是也知道王元榮跟姚家是親戚,難道王元榮也被攻訐出了事兒?
&該不是出事兒了。我問了王富興,說是去幫忙元榮打理在京都的生意。」王三全搖搖頭。
姚若溪眉頭微皺,小叔被革職的事兒是因為小叔不讓王元榮傳信回來,這段時間他也來了兩封信,都沒有說到出了事兒的。
&孩子不會是報喜不報憂吧!」王玉花不知道馮阿玉的事兒,雖然看不上也很不滿杜氏,不過對王元榮這個女婿還算滿意。尤其姚文昌被革職後,王家也沒有退親的意思。
姚滿屯和王三全對視一眼,看王三全面帶隱憂,心裏更是擔心了。
姚若陽也皺着眉頭看向姚若溪,見她也眉頭皺着,怕她多想,就道,「元榮一向報喜不報優,或許是他生意做起來,怕御史彈劾,才叫了家裏的人過去幫着打理生意。」心裏卻知道,要是王元榮叫家人過去,那前幾日來的信定然會提上一句,讓他家人跟她們家一塊進京,沒必要還分開兩路。
這事兒姚滿屯也不知道該說啥,反正她們家也要進京去釀酒,到時候也就見到了。
段浩奇和姚若霞也過來,見姚若溪好起來,都放了心。地里的豆子玉米照舊交給段浩奇幫忙,姚若霞也帶着閨女小丫丫住下些日子陪着王玉花娘幾個。
這次姚若溪帶了方媽媽,把羅媽媽留在了家裏看着。紫荊和凌霄一個留在錦繡齋,一個夜裏回家裏住。
安排好家裏的事兒,姚滿屯和姚若溪,姚若陽就拾掇了行禮出門了。
姚滿倉抿着嘴,憤懣的看着。老二這次去又能掙五六千兩銀子了!
毛氏卻小圓眼閃起了笑意。姚若溪那個小賤人走了,姚滿屯和姚若陽也不在家了,只剩下王玉花那個蠢貨,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就算有姚若霞那個小賤人在又能咋樣?只要姚若溪那個陰毒的小賤人不在,都不在話下!
姚若溪一行到了新安縣,碰上了袁菁瑤幾個,依舊是柳三和她們一塊進京。
&子上都已經準備好了。」袁菁瑤也該回京待嫁了,只是她不想走。
&啥時候進京?」姚若溪問道。她這樣總待在姥姥家也沒有辦法。
&去的時候就去了。」袁菁瑤沒好氣的看着她,眼神撇向姚若陽。
因為來的是柳琴姐妹陪着袁菁瑤,柳家的幾位公子都在攻讀,姚若陽只遠遠的拱手見禮,沒上前來。一身天青色長袍,衣擺隨風吹起,墨發飄着,伴着他一臉的笑,翩翩佳公子,玉樹臨風。
柳絮自從聽姚若溪暗示過,心裏就不斷的猜測。如今見姚若陽含笑的目光看着自己,不自覺地臉上泛紅。別開眼不看他,卻又忍不住。見他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遙遙瞪他一眼。
姚若陽一怔,頓時不自在的垂了眼,不敢再盯着她看。只覺得兩個耳朵也熱了起來。
看他被自己瞪的滿身不自在,兩個耳朵發紅,柳絮抿着嘴笑起來,心裏止不住的盪起絲絲的甜蜜。
見倆人這樣,柳鶯臉色白如縞素,心裏揪着似的,生生疼起來。明明是她先動心,先喜歡他的,他卻一點感受不到!?還喜歡上了她的妹妹!?
袁菁瑤皺着眉頭,不悅的瞪着姚若溪。看你弄出來的好事兒!
姚若溪也沒有辦法,最難的怕就是感情了。她不是太懂,卻也沒有辦法阻止誰喜歡誰,誰不喜歡誰。現在明顯的她哥對柳絮有心,柳絮也對哥哥有意。柳鶯若不放開,傷的只能是自己。
兩廂道了別,柳三帶着賬本跟着一塊上路。
因為姚滿屯和姚若陽坐同一輛馬車,姚若溪自己一輛,怕暴露了蕭恆墨,沒讓江明和江遠幫着趕車,是芍藥換了身小廝裝扮給姚若溪趕的馬車。
蕭恆墨大模大樣的坐在姚若溪的馬車裏,啃着包子,一臉的意見,「治病手法有待提高,本事不夠,連飯都不管飽,以後我是情願被埋伏,也要找你師父治了。跟那老頭差遠了!」
姚若溪靠在馬車上翻着書,不接他的話。
見她不理人,蕭恆墨湊近了道,「小乖乖!要是那王元榮跟你退親了咋辦?國醫聖手的徒弟被人嫌棄退親,估計那你師父又要跳腳了。」嘖嘖的幸災樂禍。
趕車的芍藥臉色黑了黑。這蕭恆墨果然就是個變態!竟然叫小姐小乖乖!老爺夫人都沒這麼叫過呢!
&我退親娶你?」姚若溪頭也沒抬,斜了他一眼。
蕭恆墨俊臉僵了一瞬,「男人也挺不錯,不過他那種成色,本世子還看不上!」他發現,姚若溪看着恬靜淡雅,說話也能噎死人!真跟她師父那老頭一樣一樣的!嘴上不饒人!
姚若溪翻累了就靠着馬車涼枕歇息,懶得理會蕭恆墨。只要到了京都把他弄走就行了。
蕭恆墨也無趣了,只好安生的養傷,調息。
倒也安穩的一路走到了京郊袁菁瑤的田莊。
趙伯帶着莊子上的下人在大門口迎接,身後跟着的基本都是新買的老實下人,多是家裏過不下去,會些農活,敢粗活的人。
見姚若溪一行人過來,忙帶頭磕頭見禮。
&起來吧!」姚若溪伸手扶起趙婆子。
趙伯跟柳三也互相見了禮,跟姚若溪道,「今年的桂花照應的好,已經有提早開花了的!」莊子裏有他當了家,對莊子裏以前不滿的事兒都調整了。不管屋子還是地里的莊稼,都精心了伺候。看着長勢好,趙伯也覺得很是高興,很有成就感。
姚若溪笑着點了點頭。
她們剛到莊子裏,那邊於晉然就帶着人過來了,「還以為要再等兩天,沒想到提前過來了。」
&前來的,說是路上慢慢走,一路通順,也就早到了。」姚若溪招呼他坐,讓芍藥倒茶。
於晉然跟姚滿屯和姚若陽都招呼過,就又說了姚文昌的事兒,「撞到那彭驊手裏,即使再留下,也會有給小叔下絆子使。不如避開鋒芒,蟄伏兩年,等到時候再外放。」
&事兒還多虧了師兄幫忙周旋,若不然怕是小叔的功名還要重新再考了。」姚若溪點頭。
於晉然笑,「師妹跟我還客氣什麼。我也沒有出什麼力,就是頂着師父的名頭跑了一趟。」
姚滿屯也很是感激的道謝。
姚若陽面上笑着說話,卻眉頭微蹙。這於晉然擺明了居心不良,打他妹妹的主意。元榮那邊又總是怠慢他妹妹,等見了人,他一定好好提醒提醒王元榮那小子。再不守護好了,媳婦兒就要被別人搶跑了!
等安置好,次一天於晉然把一切要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姚若溪帶着方媽媽等人下手開始忙活。
於晉然待了兩天,就回了城。
姚若溪以為蕭恆墨走了,誰知道他還待在莊子裏,「都到了京郊,這點距離,你蕭大世子都不敢走?」
&佛送到西,你慌什麼!放心吧!不光你未婚夫不會知道,連你師兄都沒有發現你在屋裏藏了大男人!」蕭恆墨撩了撩眼皮子,抿嘴笑着回道。
姚若溪呼吸一滯,不吭聲了。繼續去忙活釀酒的。
嚴如卿也過來了,畢溫良沒有跟來,讓蕭恆墨鬆了口氣。他就是沒受傷的時候,都在那個老頭眼皮子底下藏匿不住,更別說現在受傷未痊癒。嚴如卿武功平平,他倒是不擔心。
不過嚴如卿武功不怎麼樣,醫術還是練了些真功夫的,看姚若溪面色不好,一摸她的手腕子,就摸出她元氣大傷,「丫頭!你們路上遇到了危險?」
看她擔心,姚若溪忙搖了頭,「梁家倒了。」
嚴如卿頓時皺起眉頭,「把芍藥給你就是讓她保護你,有事兒直接派她就是,你還自己上手,看虧損了多少元氣,得多久才能養得回來!?」
芍藥看了眼姚若溪,已經單膝跪下請罪。
姚若溪扶她起來,對嚴如卿笑道,「師娘!不怪芍藥,是我自己要練手的!」
&手就跟芍藥練手,以後可不能不知深淺就上手了。」嚴如卿點點她的頭,又問她的眼睛怎麼樣了。
&看見一點了!已經在轉好了。」姚若溪這個倒是真話,她已經能模糊的看見一點明暗了。
嚴如卿聽她眼睛在轉好,放了心,住下來陪了她幾天才回城。
等桂花稠酒釀好,於晉然過來接姚若溪幾人,王元榮也一塊過來了。
姚滿屯臉上帶着笑,心裏卻很是不滿了。三閨女病了王家不來看,全家搬來京都也不到家裏打聲招呼。她們都來了十多天,桂花稠酒都釀好了,才見他過來。
事實上王元榮一直想過來,可每天下衙回到家只剩下半天時間,根本不夠打一個來回。有上次流言傳的那麼難聽,王元榮哪敢過來隨便留宿。
等這批桂花稠酒送進宮,剩餘的分了三份,分別送去神醫館,於家和王宅。
王元榮再邀姚若溪她們住到王宅,姚滿屯就直接拒絕了。
&醫館不遠的小院,師娘已經讓人打掃好了。姚叔和師妹就先住到那邊去吧!」於晉然知道王富興和杜氏來京的消息後,就準備好了院子。
姚若陽張張嘴,想說啥,姚滿屯那邊已經答應了下來。畢竟院子是三閨女師娘準備的,總比住到王元榮家強。真住進去,還不知道傳出啥難聽的話來。
&我送你們過去。」王元榮敏銳的察覺到了來自未來岳父的不滿,就沒有強留。
這個姚滿屯沒法拒絕,應了聲。
小院不大,的確稱得上是小院子,但滿院子種了不少的薔薇花,空氣中都飄着淡淡的幽香。屋裏佈置的也很是淡雅。
王元榮目光幽深的看了眼於晉然,若真是若溪師娘準備的,她肯定讓若溪住到神醫館了。
於晉然眉頭微動,笑着領姚若溪一行到地方,沒有多待,就告辭走了。
看姚滿屯去了茅房,姚若溪也進了廚房,王元榮忙拉着姚若陽問情況,「聽我爹說若溪病了,說啥撞見了姚忠舉,到底咋回事兒?」
&妹是練功反噬了,元氣耗損,養一段日子就好了。外面那些都是亂傳的!」姚若陽見他竟然也相信,頓時沉了臉。
王元榮皺起眉,「咋會練功反噬了?」
這個姚若陽也不知道,他們兄妹幾個練的武功跟三妹的都不一樣,只能問於晉然了。不過他覺得於晉然於心不良,肯定趁機再接近三妹。眼下他有重要的事兒要問王元榮,「我妹妹病了,你家都不去看看。全家搬來京都,就只讓我姥爺過來支會一聲,你是不想娶我妹妹是吧?」
王元榮愣了下,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他問起的時候,娘明明說『要你擔心那麼多,爹娘就差把她供起來了』,竟然沒有去看望!?
&知道不是你的意思,但你可好好把握了,別到時候說我不幫你。」姚若陽提醒他。
王元榮拱手跟他道謝,若不然,他還不知道姑父為啥突然對他不滿起來了。還以為是於晉然比較的。
等姚滿屯出來,王元榮忙上前認錯道歉,「姑父!我想明年的年底,就娶若溪!」其實明年的年底他都不想等了。夜長夢多,真的是夜長怕夢多!
&親的事兒不急,當初說好的等小溪及笄後。她現在看着是一副大人樣,其實還是個孩子呢!」姚滿屯沒有答應下來。明年成親,王元榮十七八,他閨女卻還沒有長成,成親太早,身子會早早敗了的。生孩子也是一道鬼門關。他媳婦就是生孩子落了病,三閨女身子骨本就不硬實。
王元榮心裏再急,也只能忍着了,告罪一聲,到廚房來幫姚若溪的幫。
&生意沒出問題吧?」姚若溪知道他練功打獵還行,卻沒是做過生意的。
王元榮一聽這話就知道她誤會,眸光一閃,沒有解釋,笑着搖頭,「沒事兒,剛開始有些瑣碎,現在已經沒多少事兒了,你不用擔心。」
那就應該沒有大事兒,現在他爹娘都來了,也就更好辦了。姚若溪把菜遞給他,「可以吃飯了。」
姚若陽也過來端菜。
幾樣清淡的小菜,有熱有涼,幾個人坐一塊吃了飯。
王元榮讓姚滿屯和姚若溪爺幾個留下過十五,「地里的莊稼不是交給了姐夫,姑父就等過了十五回去吧!京都的十五很是熱鬧,正好玩兩天。歇息一下再趕路回家!」
姚若陽有些猶豫,那三皇子秦翱不知道還會不會盯着三妹。
姚滿屯也有些猶豫。
王元榮正要再勸,門外響起一個嬌俏的喊聲,「姚若陽!你個負心漢!你快給我出來!」
&題外話>
推同類型文文——顏新—靈泉之悍婦當家
得了靈泉以為末世要來的女醫師崔樂蓉從大城市隱居到了小鄉村,可惜末世一直沒來,一不留神卻穿越到了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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