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眼睛一張嘴,王者之師紫陽戰隊看上去與平常人也沒有什麼不同,頭上也沒長角,背後也沒翅膀,也是直立行走,看見漂亮姑娘眼也直。
還不如麒麟戰隊有王霸之氣。
真幻滅啊,大家心想。
待得所有的隊伍都到齊後,蕭宸他爹帶着一幫專負責綜武的官員往台子上一站,檢閱了一下大家的精氣神,然後發表一番演說,主要是做動員,針對天.朝才剛打的那場敗仗,安撫安撫民心,鼓勵大家不要受「這檔小事」的影響,越是這樣的時候我們越要在綜武場上來展現天.朝新一代人的雄威,綜武本就是一種另類的軍事力量展示,在這個時候我們更要打出一場場漂亮的比賽,增強國人的信心,樹立天.朝強大沉厚的形象吧啦吧啦吧啦。
最後再重申一下比賽的規則和紀律,預祝明天的第一輪比賽大家都能取得好成績,然後散會,愛幹嘛幹嘛去。
&隊,聽說你叛逃玉樹改投武鴻儀懷抱了?」就有其他書院相熟的人向着這廂開玩笑。
&孔回橋怒。
&什麼羞嘛!我們可都知道了,前幾天田副隊還看到您二位春江花月樓上喝小酒呢,那叫一個情投意合言談甚歡!」
&就田深那天天擺着棺材臉靠耍酷撩妹的貨還特麼有心思八卦別人呢?!老子幾時跟姓武的言談甚歡了?!
&狼狽為奸。」麒麟隊的隊長穆御更正隊友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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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孔隊讓你滾呢,怎麼樣?你一句話,兄弟們立刻上去把丫捋平了!」
&繡那幫臭不要臉的,居然弄了個姑娘進隊!」
&長,為什麼咱們隊沒有姑娘!就算不上場比賽,天天放在隊裏看着也是好的啊!」
鬧鬧哄哄中就各自散了,燕七到家的時候正趕上飯點,燕九少爺已經等在廳里了,丫頭們一樣樣往桌上擺,鴨塊蓮米、糖嗆筍尖、蝦泥豆腐、椒麻雞片、脆皮酥魚、青醬王瓜、琉璃蘿蔔、鮮釀茄、梅花餅、象牙酥、鹿肉粥和雲埋芙蓉五福湯。
&們兩個吃這麼多?」燕七覺得伙房瘋了。
&日你不是要比賽麼,」燕九少爺慢吞吞拿起筷子,「吃吧。」
&愧是我親生的。」燕七感動地拿起筷子給弟弟夾菜。
待燕七把自己餵飽的時候,發現燕小九那貨居然還在吃,慢條斯理地一口一口吃得特別精緻,燕七就着丫頭端來的小銅盆淨了手,坐在旁邊圍觀弟弟吃飯,觀着觀着覺得這情形似曾相識,認真細想,燕小九現在這副樣子不就是她以前的那副樣子嗎?
&這兩天怎麼這麼能吃了?」燕七問。
&長個兒吧。」燕九少爺淡淡道。
&沒有覺得一旦肚子有了餓的兆頭就特別的想立刻就吃到東西?或是如果想吃東西的時候吃不到就覺得抓心撓肝?」燕七問。
燕九少爺慢吞吞地把最後一口湯咽了,掏了帕子擦嘴,淡淡瞟了他姐一眼:「女人要學會少操心,否則老得快。」說着站起身,沖他姐勾了勾手指,然後轉身往後頭院子裏去了。
燕七跟着燕九少爺去了他的書房,見窗前几案上正擺着前兩天從她房裏拿走的那塊據說是天石質地的辟邪擺件,燕九少爺伸手一指:「食量暴增的根源。」
&燕七證實了心中的猜想。
&明日要比賽,原不想干擾你,待你比完再說,」燕九少爺坐下來,將那擺件拿在手裏,「且我尚未想出這塊石頭究竟是如何做到散發藥力使人中招的,我已清洗過它的表面,並未起到任何作用,湊近了聞也沒有什麼異味,我打算托人請宮中識味司的人幫忙,看是否能嗅出味道來。」
識味司隸屬於尚食局,是專門負責替皇帝琢磨並創新美食的人,這些人是民間收入宮中的天賦異稟的人,嗅覺和味覺都有着超出常人的靈敏,用於品鑑各種見或未見過的食材和成品菜的味道,普通人難以聞到或分辨出的味道,他們可以聞出更多。
&東西暫時不要這樣放着了,收起來吧,暴飲暴食總歸是傷胃的。」燕七道。
&這回是我最後一次測試,現已確定就是它在起作用,後面自不會再擺着它。」燕九少爺將擺件放回桌上,抬眼看着燕七,「現在問題來了,這東西究竟是誰擺在你房裏的?這個人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她)是否知道這擺件會令人飢餓.難耐?」
&是說,很可能把這擺件放進我屋中的人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而我也只是不幸趕上了而已。」燕七道。
&排除這樣的可能,同樣也不能排除有人有意為之的可能。」燕九少爺袖起手,目光盯在擺件上,「但凡民間發現了天石,都是要作為貢品上呈於朝廷的,除非是皇上賞賜於人。我托三叔找宮中熟人借來了欽天監近三十年來的天象記錄,打算查一查是否有與天石相關的記載,亦或如果你願讓大伯插手此事,由他直接調查當年上頭曾經將天石製品賞賜過誰,那自然會更快。」
&那就告訴他吧,這件事早了結早完事。」省得小九這孩子成天老琢磨這些沒用的。
&而,」燕九少爺卻抬眼望住燕七,「你可曾想過,天石這種東西是相當罕見之物,上頭若賞,也是賞給皇親國戚亦或功臣寵眷,普通百姓是不可能得到的,而我們家……」
燕家有功名在身的,無非燕子恪燕子忱兄弟倆,就算燕子恆再有學問和名聲,也仍舊只是一介布衣,至於後宅的女人就更不必說,除了燕二太太是武將家庭出身之外,其餘人皆是平民,這樣的一件天石擺件,還能是賞給誰的?
&訴大伯吧。」燕七沒有絲毫猶豫。
&燕九少爺沒再多說,起身將這擺件收進了一隻木匣子裏。
&現在就去半緣居。」燕七接過這木匣子就出了門。
燕子恪直到月上中天時方才進府門,在去往半緣居的路上被燕大太太的丫頭截了住,帶着去了抱春居上房。
&爺可用過飯了?」燕大太太穿了淡紫色的家常衫子,薄施了些脂粉,燈光下看着溫婉莊麗,一廂令着丫頭打熱水給燕子恪洗手擦臉,一廂上來幫他脫外面罩着的玄青大氅。
&過了。」燕子恪裏面的官服都未換,可見也是忙得沒個功夫,洗手擦臉後坐到臨窗炕上,接過燕大太太親手遞上來的熱茶,淺淺地抿了一口。
&爺這些日子辛苦了,看着清減了不少。」燕大太太溫聲說着,坐在了燕子恪的對面。
&年秋冬之際總是忙些。」燕子恪道。
&爺每日在署里用飯,多進些溫補之物,秋冬兩季最是該養身補氣。」燕大太太道。
&燕子恪道。
&塞那邊可又有新的消息?子忱兩口子可都還好?」
&忱今日領兵出征,後續尚無消息傳回,弟妹尚好。」
&爺也不必憂心,二叔能征善戰,必會得勝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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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關於驚春的婚事……」燕大太太從袖裏抽出一張紙箋,輕輕放到燕子恪面前,「這是我斟酌着比較合適的幾家,老爺看看如何。」說着便小心翼翼地看着燕子恪的臉色。
燕子恪將紙拿在手裏細看,見寫在第一位的便是年輕有為的宣德侯,便道:「宣德侯其人,控制欲極強,天之驕子,傲在骨子裏,表面圓和沉穩,實則內里稜角分明,此類人城府深沉,又不易採納人言,驚春性子嚴謹,雖寡言卻也是副硬骨頭,自認有理之事,亦不肯輕易屈服於人,若與宣德侯成配,只怕是硬碰硬、油遇火,誰也不肯作小伏低,難以夫唱婦隨,實非良配。」
燕大太太輕輕咬了咬嘴唇,之所以將宣德侯放在第一位,自然是覺得這一家是最令她滿意的,不成想第一個就被燕子恪給排除在外,這令她實在是覺得遺憾與不解。
&妻之間……」燕大太太還是忍不住說了,「總是慢慢相處着了解起來的,性子上合不來,時間長了也就能彼此遷就了,何況宣德侯現在還年輕,再長几歲自然成熟了,也就懂得體貼人了,夫妻之道不就是長久的相處之道麼……」
&燕子恪笑了一聲,燕大太太卻不明白他所為哪般,只見他垂着眼皮仍在看那張紙,便也不敢再吱聲,靜靜聽着他下面的話。
&明翰,此人配不得驚春。」燕子恪這回連原因都不說了。
&家公子是有口皆碑的才子,前途不可限量,驚春也被人稱作京都四大才女之一,兩個人正能夫唱婦隨、意氣相投……」燕大太太更加不解了。
&年千葉寺中命案便與他相關,此人耳根軟、心難定、意不堅,倘若驚春嫁過去,怕是要天天磋磨在後宅的爛攤子裏了。」燕子恪淡淡道。
燕大太太一聽命案,一聽後宅,終於打消了念頭,哪個當娘的也不願自己女兒將來和一堆妾室共享一個男人。
燕子恪掃了一遍這張單子,見裏面一無四品以下的官家,二無武將,三無草根出身的適婚人,燕大太太一看不起官低的人家,二不喜歡五大三粗的武將,三不屑草根沒底蘊的弔絲,而剩下的符合她條件的人家委實沒有多少正值婚齡的男子,燕子恪甚至在單子裏看到了閔宣威的名字。
那個因出軌導致髮妻怒殺姘頭的閔宣威。
燕子恪又笑了,笑得直搖頭,二品官家的兒子就那麼值得稀罕,以至於連人品都可以忽略不計?
&宣威?」燕子恪笑着看着自己的妻子。
燕大太太有點慌亂:「那個只是隨手寫上去的,只因……只因我同閔家夫人關係不錯,也喜歡她家的二小姐,還想着讓驚潮求娶呢,所以這個……就只是隨手一寫……也是因為同閔夫人關係好,太想做成親家的緣故……」
&閔夫人替閔宣威求娶驚春的?」燕子恪一言說破。
燕大太太訥訥地半低了頭:「是……是那日賞菊宴上,閔夫人話里稍微透露了些意思,我不好當場拒絕,就未立即回復她……」所以寫在了紙上來試探丈夫的意思。
燕子恪站起了身,將那紙放在桌上,看着眼前人,道:「芳馨,我唯願你能活得輕鬆些,不必考慮燕家的維繫與助力,也不必考慮我的官途與根基,就算我丟了這官成了平民身,也一樣能讓全家人過得衣食無憂。孩子不是家族的墊腳石,你也不是家族的苦力,做力所能及之事,享簡單快樂之福,那便是替我分憂了。」
說着走到衣架旁拿了自己的大氅,轉回頭來望着眼中早已含了淚花的燕大太太,道:「兒女的婚事,我不要求門第,只有兩點:孩子自己喜歡,對方人品優秀,再窮再孤也無妨,做了我的女婿,我就有辦法讓他魚躍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