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不平,暗流涌動,五大幫派,三尊派系,平三宗弟子,這些勢力,錯綜複雜,卻被命運,無情地交織到一起,絕天一戰,似乎在所難免。
當劍弒他們離開不久,那賊眉鼠眼的張明,準備好玉簡之後,與他們背道而馳,來到一處神秘的地方。
而這個地方裏面,儘是一些飛禽猛獸,在遺蹟之中,極為罕見。
張明迫不及待,把玉簡放在一隻類似於大鵬的飛禽爪上,而後用綢布系好,拍了拍飛禽的羽翼,接着便興高采烈的離開。
大鵬似的飛禽,在其離開之後,振翅高飛,於無聲之下,遠離了落荒城,沒入高空的雲中,飛向遠處的城池,沒有修士注意到,因為高空之中,一般不會有生靈徘徊。
光是劍弒和張明兩處,就已經開始涌動,但注意這種大事情的勢力,可不止這一些。
暗處,劍弒之前拋出的玉牌,早就引起五大幫派各路探子的警覺,他們紛紛趕回消息交換之地,把這種大事情,層層傳到最後的霸主,由他們開始決斷。
至於劍弒的畫像,竟也廣為流傳,似乎在暗中,醞釀某種不為眾修士皆知的陰謀,真相究竟如此,似乎除了醞釀風雲的主謀外,一切都還在陰雲密佈之下。
雲辰和劍弒他們,似乎對張明的話,深信不疑,他們快速地趕路,甚至升起,想要拋卻趙平和張燕,全力趕路的想法。
但想到他們無依無靠,還可能遭遇三尊手下的襲殺,不忍心背棄諾言,只得跑上一段路,然後休息片刻。
如此一來,他們的速度減緩,加上趙平和張燕,從小到大,沒有經受一些鍛煉,體力很差,似乎有些透支。
落荒城外,距離絕天峰還有很長距離的地方,雲辰他們,停止了腳步。
「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啊。」雲辰望了眼前方,不僅是山路崎嶇,而且沼澤密佈,不容易趟過去。
「果然,傳聞要去絕天峰,就要絕自己。其意思就是去往絕天峰的路,若要選擇距離短的,則要歷經艱險。若是選擇距離長的,便會花費很多時間,可不是二三天的問題,而是八九十天,甚至半個月。」張燕無奈說道。
現在,除非雲辰他們能飛躍險地,否則,帶上張燕、趙平,在短時間內,難以趕到。可惜,雲辰是人族,沒有翅膀,劍弒是食劍草族,更是不會飛翔。
「對了,你們可有翅膀?」雲辰目光一閃,想到張燕和趙平,似乎也是妖獸,不由想要藉助他們,飛向絕天峰。
「抱歉,我們沒有翅膀。我是靈貓族,張燕是寒兔族,皆無法飛翔。」趙平無奈說道。
「可惡!」劍弒大恨,如此一來,他們極為被動。
「看來,只能憑藉我們是天驕了!」雲辰對此,反倒是躍躍欲試,燃起熊熊的鬥志。
「雲辰,你?」
「走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順其自然!」說完,雲辰故意拉住趙平,對劍弒神秘一笑:「我帶着他,你就負責帶着張燕,看誰更快渡過這處險地。」
「什麼,要我帶……」劍弒臉頰通紅,看着張燕,不知所措。
「堂堂的食劍草天驕,還要顧忌這些?」雲辰說完,不給劍弒片刻的反駁,立刻背上趙平,朝着前方的森林走去。
「你……」劍弒無奈,只能拉住張燕的手臂,緩和激動的心,緊隨其後。
前方,便是雲辰他們將要進入的森林,不難看出,其中儘是沼澤密佈,中間樹木疏散,不可能從樹上做打算,唯有短暫的藉助樹木,跨越大距離的空隙。
但是,若交給趙平和張燕獨自行動,他們或許走不過森林的數丈,就已深陷沼澤,難以自拔。
「抓緊我!」雲辰背着趙平,極為輕鬆,仿佛被棉花壓身,因為他體魄強大,背負千鈞也不成問題。
至於其身邊的劍弒,羞紅着臉頰,示意張燕跳上背來。
張燕也是紅着臉,眼神羞赧,儘量使自己輕鬆,一躍而起,落入劍弒的背上,那雖不寬厚,但卻堅實的後背,第一次,讓失去至親的張燕,感受到了家的溫馨和安全感。
雲辰保持着神秘的微笑,縱身一躍,跳過十多尺,雙手抓到一棵大樹上面,留下深刻的爪痕,藉此增大摩擦力,不讓自己下降,在大樹的周圍,已是沼澤密佈。
這些沼澤中,可能還生活着神秘的荒獸,它們能夠潛伏在沼澤裏面,不受毒氣和粘稠的泥土侵染,長期蟄伏在沼澤之下,極為危險。
遠遠的望去,大部分沼澤的上方,竟然還徘徊着濃郁的毒氣,幾乎要顯化成實質。
雲辰和劍弒,相互看了眼,既然決定走這條路,他們將無怨無悔,一直走下去。
「繞過最前方的那棵大樹,一直朝着西邊趕路,之後便是險峻群山。」劍弒輕鬆說道,仿佛很快就能到達。
「好,你也要小心毒氣,沼澤下面的荒獸,可不用我多說吧?」雲辰風輕雲淡的說道。
「你竟然知道?」
「實不相瞞,我曾經闖入一處原始森林,與很多荒獸戰鬥過,熟悉它們的氣味,深知它們的難纏和強大。」雲辰說道,不由回憶起當初,伏雷村外的那片森林,也是他領悟遠古極限之地。
「那最好,既然你有與荒獸戰鬥的經驗,那就請吧。」劍弒背着張燕,儘量讓自己顯得紳士。
雲辰也不多說,血染幻化:「小子,你跟着我,算是有福了。」
說完,血染頃刻伸展,直接戳入很遠處,那棵巨大的樹木上,雲辰背着趙平,縱身一躍,踏在了血染的槍身上。
劍弒不敢置信的看着雲辰,又看了看血染,終於明白,對方何來的自信。
「等會再過來,我怕沼澤下,荒獸會出擊。」雲辰以身試險,踏在血染上面,對着背後的劍弒說道。
「你有你的陽關道,我也有我的獨木橋!」劍弒不願落後,手中的綠劍,猛地飛射而出,插入另一棵粗壯的樹木,而劍柄之中,一串長長的鎖鏈,被握在其手上。
劍弒拉了拉鎖鏈,感受到綠劍深入的尺寸,足以承載他與張燕,飛躍過去,不會在此之中,意外脫落。
「你還是等會吧。」雲辰聽到響聲,看了眼不遠處的綠劍,以及連着的鎖鏈,明白劍弒的底牌。
「一起來!」劍弒畢竟是天驕,何況還背負一位女子,自是不願落後。
雲辰無奈搖頭,加快速度,朝着血染的頭部跑去。
同時,劍弒也動了,他的手上,似乎套着一個鐵環,與鎖鏈緊密連接,而鎖鏈的另一端,又陷入劍柄之中,這樣形成了密不可分的整體。
這本是其殺招,對付敵者,在其逃竄或者出其不意下,一招致命的底牌,如今卻拿來趕路,不禁感到一絲鬱悶。
兩者同時出動,劍弒飛躍之際,速度快於雲辰,眼看就要到達終點,可就在此刻,沼澤裏面,冒起一陣泥泡,那種特殊的氣味,緩緩濃郁。
一般荒獸,身負蠻荒之氣,加上常年的活在自然法則中,肉弱強食,血腥味十足。
雲辰不用多想,早就引起其警覺,不禁轉向劍弒那邊,便見其下方,泥濘不斷的冒出,像是有巨大的怪物,潛伏在裏面,此刻正露出獠牙。
「劍弒,小心!」一聲提醒,鱷魚的頭部,帶着充滿血腥味的鋸齒,張開了比血盆還大的大口,足夠一口吞下數名一般的人形修士。
劍弒此刻察覺,可其現在,雙手握着鎖鏈,若要用腳部擊退突襲而來的荒獸,將可能與之震盪,產生巨力,讓插入樹木的綠劍脫落,那時候,回天乏力。
雲辰顯然也明白了這點,看到劍弒無動於衷,面臨危機,保持沉着的表情,順着自然力量的擺佈,沖向終點,他像是在賭博,賭自己能在荒獸的血口閉合前,來到終點。
「肉疼啊……」雲辰無奈,猛地從九靈乾坤戒指中,拋出一件鋒銳的法器,當做長矛一般,投向荒獸最薄弱的地方——眼睛。
咻……
法器破空而出,荒獸襲擊快,可法器的速度更快,直接臨近荒獸的眼睛,只要一個呼吸,便會插入其中。
無奈之中,荒獸猛地沉入沼澤,一聲憤怒的吼叫,從裏面傳出,濺起數丈高的泥浪,若煙花般綻放。
劍弒望着雲辰,以及錯開了荒獸,沒入沼澤中的法器,心中的懊悔和感激,無與倫比。
終點到了,劍弒的心情沉重,一件法器,在這遺蹟裏面,可是價值連城,比起他送出去的丹藥,更為珍貴,可雲辰卻為了他,毫不猶豫地丟棄。
雲辰也很快,有驚無險的來到了終點,收起血染,微微一笑:「還是先等我過去吧!」
劍弒這一次,不再反駁,默默的站在樹杈上,算是默認了。
可他背上的女子,卻芳心暗許,珍惜剎那間的冒險,有種為其赴湯蹈火的衝動。
雲辰也不多言,血染再度變化,伸展數十丈,橫穿多棵巨大的樹木,這已是極限,儘管能幻化萬千,可終究有個限度,不可能無限的擴展,那是天方夜譚。
雲辰背着趙平,再度踏上路程,一路上,極為安全,似乎因為血染的槍身通紅,有血光流轉,讓荒獸忌憚。
雲辰到了終點後,劍弒再度射出綠劍,沒入一棵巨樹上,而後如同之前,藉助吸引力,像是猿猴藉助樹條,飛躍長距離的空間。
正在此刻,先前的荒獸,似乎極為不服,竟然再度出擊。
雲辰含着冷笑,血染直接伸展,猛地戳向荒獸的眼珠,準確無誤。
荒獸大怒,又一被雲辰捉襟見肘,怎能不惱火。
翻滾着巨大的身軀,再度潛入沼澤,一條尾巴,想要在臨走前,出其不意地襲擊。
雲辰眼明手快,舞動着血染,一槍與其堅硬的尾巴交鋒,留下一串白痕,冒出一絲火花,荒獸的尾巴沒有受傷,反倒是雲辰,受到巨力充斥,不由地後退一步,踏在樹枝之外。
趙平一直在觀看,急忙一把抓住樹木,防止雲辰摔入沼澤。
雲辰收起血染,不由舒了口氣,眼下的荒獸,極為不凡,竟連血染的鋒銳,也可抵擋,來頭怕是不小。
「深沼巨鱷獸,真的會是眼下這隻荒獸?」劍弒回過神,回憶雲辰的血染,與荒獸的短暫接觸,忽然想到這種可能。
「深沼巨鱷獸?」雲辰聽到劍弒奇怪的話語,不由奇怪萬分。
「這是六大荒獸之一,以前出沒在澤城周圍的沼澤,後來被三尊擊退後,去了荒獸莽園,現在怎會出現在這裏?」趙平驚訝的說道。
「小子,剛才反應很快嘛,而且知道的也很多,不錯呀。」雲辰讚賞道。
「第一次聽到如此誇讚,雲辰哥,以後跟定你了!」趙平嘴角一揚,難得的笑了一下,散去了近日的愁雲。
「如果真的是六大荒獸之一,以它們睚眥必報的性格,我們怕很難離開這座森林。」劍弒愁雲密佈,他聽了太多有關六大荒獸的傳言,對此忌憚不已。
「不要杞人憂天,繼續吧。」雲辰說完,再度伸展血染,繼續趕路。
接下來,似乎一路平安,雲辰和劍弒,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相互扶持,一動一靜下,讓沼澤內的荒獸,無法襲擊。
數個時辰後,竟然平安的走出了浩大的森林,一道亮光閃耀,前方便是陡峭的群山。
「幸虧不是深沼巨鱷獸,否則我們命已休矣!」劍弒心有餘悸的說道。
「我說,你還是杞人憂天了。」雲辰現在,已與劍弒熟絡起來,不用客套的叫劍弒兄。
「小草,你說到了這裏,還用得着我們背他們嗎?」雲辰仰着頭,繼續說道。
話音剛落,趙平靈活地落地,可張燕卻依舊趴在劍弒的身後,毫無動靜,雙目緊閉,臉上泛濫着甜美的笑容。
劍弒本想因雲辰叫其小草而發難,可感知到張燕無動於衷,不由劇烈的晃動一下,乾咳了一聲。
張燕這才醒悟,不由面帶桃花之色,落入地上,低着頭,不敢望着劍弒。
「趙平,你說說,這些陡峭的山,該如過去?」雲辰雙手環抱,饒有興致的問道。
「在遺蹟中,這些看似荒蕪的群山,實則暗藏時機,很多蟄伏在山壁的荒獸,會趁有生靈經過山壁之際,突然發難,然後跳躍到生靈的身上,加上下落之勢,給予生靈致命一擊。」趙平不算是什麼都不懂,對於遺蹟中的各種情況,了如指掌。
「很好,看着山腳下的那些殘骸,證明你說的話,可信度極高。」雲辰確定道,順便指了指不遠處的殘骸。
這些殘骸,脊椎以及很多處骨骼斷裂,並且大部分是妖獸,死後顯化原形,全身血肉不存,不是過去很久,被時間侵蝕,就是當場被那些荒獸啃食。
在殘骸周圍,未曾褪去的血花,四處飛濺,證明了趙平的話,十之八九為真,否則怎會有如此多的修士,在攀爬之時,意外掉落。
巧合多了,就是現實。
「那我們現在,應該如何?」趙平問道。
「小草,你懂的,老規矩!」雲辰微微一笑。
劍弒卻內心鬱悶,想要張口反駁。
「贏了我,再來反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