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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池水再渾點更好。
嘴角向上一勾，她也做好了要迎接不速之客的準備。
伸手揉了揉額角，她可不會以為自己魅力無限，該是陳郡太有魅力才是。
蕭霓下意識皺了皺眉，她之前收到消息也是這撥人馬至少要兩天才會到達，哪曾想居然來得如此迅速又隱秘？
這不速之客的到來，出乎殿中之人的預料，眾人都把目光看向進殿之處。
在他退回後座之時，孫公公尖尖的聲音在這大殿上份外的明顯，「有請秦國皇太子與昌平公主進殿！有請韓國四皇子進殿！」
歐陽重明一琢磨倒也是這個理，人家趕得這麼急到來，顯然也是要爭上一爭，這婚事進入白熱化階段，之前也是早就預料到的了，如今只是略有變化罷了。
衛衢又何懼別的競爭者？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便是。
「以不變應萬變。」
「王爺？」歐陽重明不知道衛衢是個什麼心思，不由得出聲又喚了一句。
這與之前收到的消息不符，看來別人也是有備而來，居然在行蹤上耍了眾人一把，這要與他分庭抗禮的態勢太過於明顯。
衛衢此時也是皺緊眉頭，歐陽重明附耳道，「王爺，秦太子贏宣與昌平公主與韓國四皇子肖斌突然抵達楚都，如今正在外侯旨進殿。」
孫公公領旨退了下去準備宣人進殿。
來得倒是忒巧了，不過能打破衛衢求親一家獨大的局面，他樂見其成。
天啟帝轉了轉手中的扳指，這是他思考的小動作，半晌，他舒眉道，「讓他們直接來參加宴會。」
「奴才剛接到消息，他們已經提前進宮，正要求見皇上。」
只見天啟帝的眉頭皺了皺，「不是說還有兩日才到？」
申喻鳳與郭良妃放下暗鬥，不約而同地看向天啟帝。
正在這時候，孫公公接到小太監的密報，臉色變了變，立即就湊到天啟帝的身後，在他耳邊密語幾句。
她也看得出來蕭霓不在意這求婚，這皇妹一向有主見，不是她能強加意志的人，自然也就歇了推波助瀾的心思。
大公主蕭霏冷眼地看着場面上的變化，心中也在暗暗地盤算，如果蕭雪真的嫁到齊國會帶來什麼變化，或者是直接的好處。
晚宴上發生的一切，眾人都看在眼裏，少不得心中要衡量一番。
這姐妹情在這楚宮中從來都是虛的。
蕭雪跳出來其實也是有助於她解決困境，她何樂而在後面推她一把達成心愿？至於蕭雪今後會遭遇到什麼，那就不是她關心的範圍了。
這也是她不熱衷於與衛衢的聯姻所在，畢竟一切都不能掌控在手中，她沒必要冒這個險，還不如直接就把陳郡牢牢抓住才是正經。
他們又怎麼可能甘心臣服於一個來自他國的公主？
這皇妹只看到衛衢的風光，卻看不到那太陽照不到的陰影之處，齊國的貴族又豈是好惹的？
她嫁到陳國，經歷過婚姻，知道外嫁之女哪怕是公主，在別國要贏得一切其實並不容易，她能得到陳國，真是少一分天時地利人和都是做不到的。
只不過在她看來，衛衢也不過爾爾。
她也看了眼衛衢，沒想到他行情如此好，那也是，偌大的齊國如今是他一言堂，也難怪她這皇妹的表現會如此急切，實在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
這點小動作如何瞞得過蕭霓？
她這會兒雙眼笑眯眯，忍不住暗暗看了眼衛衢，她要徐徐圖之才行，這樣的大好姻緣焉能輕易放手？
「那妹妹謝謝姐姐了。」蕭雪興奮地更是拉緊蕭霓的手。
「妹妹有需要的地方姐姐盡力幫忙便是。」蕭霓知道她等的就是這句話，遂遂了她心愿。
她忙拉着蕭霓扮演姐妹情深。
「姐姐說笑了不是？妹妹要求姐姐幫忙的地方還多得是。」
蕭雪對這番話十分受用，她當然是認同蕭霓這番話的，不過頭腦卻十分清醒地知道她要接近衛衢，從蕭霓處下手是最直接最方便的。
「姐姐我說得可是真心話，妹妹也知道我娘被貶又早逝，我在這宮中也沒有什麼仰靠，哪像妹妹有母又有兄這般得天獨厚？」蕭霓笑道，「我又有幫襯妹妹什麼？沒得讓人聽了笑話。」
「八皇姐就別拿妹妹尋開心，我再如何也比不過姐姐你，還得姐姐多多幫襯妹妹才是。」蕭雪再如何驕傲也不會被這大好形勢弄渾了頭，現在她的目的還沒有達到，自然得拉攏蕭霓才是。
蕭霓對於衛衢的不悅絲毫不放在心上，蕭雪的刻意巴結仿佛讓她感到更加有趣，「良妃娘娘得了父皇的恩寵，十皇妹往後必定水漲船高，姐姐在此恭喜妹妹了。」
歐陽重明笑得歡快地退後。
衛衢側頭看去，嘴角的笑容不變，但若熟悉的人看到，自然能感覺得出他正在不悅中。
歐陽重明笑呵呵地努了一眼那邊廂的姐妹歡，「只是王爺的情路坎坷，八公主似乎對做媒人也相當感興趣。」
他要娶什麼人只能憑自己的心意，天啟帝想要如何哪那麼容易？
他不願之事，這世上還沒人能強迫他去執行。
衛衢連瞟他一眼也嫌多餘，「本王是那麼容易任人擺佈之人？」
這話幸災樂禍的味道極重。
歐陽重明湊近他耳邊道，「看來天啟帝屬意將他的十公主許配給王爺。」
衛衢好整以暇地看着這一幕，這楚國宮廷波濤暗涌，實在是人心各異，好一出精彩的大戲，哪怕他是看客又是在局者。
另一邊郭良妃所出的五皇子蕭汶卻是春風得意，母親得寵，他這兒子也能撈得莫大好處，心中更是堅定了要把妹妹嫁給衛衢的決定，若能得了齊國的支持，他怕是也能問鼎一下上面那把寶座。
皇子們也是一臉的震驚，二皇子蕭沛最近很是不得意，整晚都在喝悶酒，如今看到郭良妃的風光，心裏更為母親不值。
其他的妃子不禁緊了緊手中的酒杯，鄭德妃差點繃不住臉上的面容，她爭了一輩子也沒能往上靠一靠，這郭良妃就靠養出個不和羞恥的女兒就能一步登天，打破申喻鳳的慣例，真是豈有此理！
天啟帝這齣格的舉動，令在場的人都略略怔了怔，郭良妃怎麼就得了帝寵？
這高台的位置一向都是帝後二人的寶座，從來沒有別的妃嬪能越級而上坐到帝王的另一側，今日這殊榮落在自己的身上，實在是想要不得意也難。
郭良妃受寵若驚，立即起身隨孫公公步向高台，她從來沒有在人前如此風光。
申喻鳳見狀，不禁握緊拳頭，不悅地幹了杯酒，今日真是諸事不順。
孫公公會意地走下台階去把郭良妃請過來。
天啟帝冷瞥她一眼，這回不再自討沒趣地與她討論這話題，遂朝孫公公低聲吩咐一句。
申喻鳳坐直身子，「配與不配，皇上也無須如此快下定論，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厚此薄彼豈不是冷了一眾女兒的心？」
「蕭霓與他不配。」天啟帝也不是個好忽悠的對象。
她緩了緩語氣，這會兒說得倒是合情合理。
「皇上也別怪臣妾說得不中聽，人家衛衢是來向蕭霓求親的，半途殺出個永寧像話嗎？好像我楚國公主嫁不出去一樣，如果傳遍天下，我楚國公主的顏面何在？」
加之衛衢看過來向她施壓，她與他有盟約，自然得按雙方的約定辦事。
眼角看向郭良妃上揚的嘴角，她怎麼會讓那女人如願得個乘龍快婿壓她一頭？對於她而言，最好把蕭霓趕出去才是正經。
申喻鳳也不管他如何想，反正她歷來也不是個慣於忍氣吞聲的人，如今自然也不想收斂這脾氣。
天啟帝的臉色完全沉了下來，顯然心中不快。
「皇上認為如何便是如何，臣妾的看法不重要。」
申喻鳳冷笑一聲，平日裏也沒見他多寵十公主，如今倒是學着做慈父，沒得令人做嘔。
天啟帝聞言，臉上不悅，「朕的女兒還配不上他？」
她不以為然地回應，區區一個蕭雪如何堪配衛衢？
「皇上真認為他們兩人配？」
永寧乃十公主的封號，申喻鳳輕飲着杯中酒，一對厲目卻是看向那姐妹歡的場面，蕭雪笑得刻意，蕭霓笑得隱晦，這兩人不愧是親姐妹。
他朝身邊的申喻鳳道。
「你瞧衛衢與永寧合不合襯？」
看着她們姐妹親熱相處，天啟帝倒也高興，他並不想將蕭霓許給衛衢，若是換了自己另一個女兒嫁到齊國去那倒也是美事一樁。
當然她不會將心中略微的鄙夷表現出來，如今衛衢感興趣的人是蕭霓，她就要與這八皇姐打好關係，於她百利而無一害。
「真乖。」蕭雪伸手輕捏了一下倆龍鳳胎的小臉蛋，沒想到這八皇姐還真箇大膽養個面首生了對孩子，這倆孩子倒是漂亮，只是這出身頗令人詬病。
蕭恆與蕭姝早就對蕭雪感興趣，如今得了母親的吩咐，立即揚着一張可愛的小臉甜甜地喚聲，「十皇姨。」
蕭霓看了眼自家倆孩子，「這倆個調皮蛋沒少讓我頭疼，快，喚聲十皇姨。」
「這是八皇姐生的孩子嗎？」她的目光落到龍鳳胎的身上，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道。
蕭雪立即高興地走過去坐到蕭霓的旁邊，就算目光沒有看向衛衢，她也能感覺到對方看過來那火熱的目光，心裡冷哼一聲，面上卻是越發熱情地與蕭霓交談。
她往旁邊坐了坐讓開個位置。
「十皇妹有此心思正求之不得，趕緊過來坐下吧。」
蕭霓沒想到這十皇妹倒是挺能來事兒，兩人之前並無交集，現在她為了衛衢倒是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這腦筋轉得忒快。
不過她離開衛衢的桌面後立即就轉向了蕭霓的桌面，一臉笑眯眯地看着蕭霓，「八皇姐，我能與你坐一塊兒嗎？」
畢竟是公眾場合，蕭雪也不會做出出格的舉動，見好就收。
蕭霓看得有趣，這十皇妹的意圖倒是昭然若揭，不過她本來就嫌這水不夠深，多個人攪渾下未為不好，再說若十皇妹真箇把人勾到手，對她也是大有好處的，至少解決了她一個大麻煩。
蕭雪垂下手，朝衛衢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
衛衢看到蕭雪落落大方的舉動，對這意圖引起他興趣的女孩倒是多了份欣賞，至少不扭捏令人無所適從。
「公主也是爽快之人，本王欣賞。」
袖子一揮，她仰着頭把杯中物倒進嘴裏，心裏如火一般炎熱。
蕭雪臉上的紅暈就差爬到脖子裏面，不過她仍舊昂着頭回應，「攝政王爽快。」
說完，他真箇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只見他嘴角噙着一抹笑舉杯回應因聽到蕭霓調侃而滿臉羞紅的蕭雪，「十公主成意拳拳，如若拒絕便是本王的不是，本王先幹這杯為敬。」
這聲音帶了幾分調侃的意味，卻沒有半分妒嫉不平，他自然聽得出來蕭霓看熱鬧的心態，心下着惱，面上卻是不顯。
「難得十皇妹如此有誠意，攝政王就別拒人於千里之外為好，姑娘家家的臉皮薄。」
他正要做答之際，蕭霓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縱使驕傲張揚，倒也不讓人感到厭惡，就憑這點，蕭雪本身就不會令人不待見。
衛衢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這張年輕張揚的面孔，蕭雪的長相甜美，因是帝女出身的緣故，倒是比一般的世家女多了份皇家氣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