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時候較什麼勁啊!"司於芳偷偷的擰了他一把,這男人真是,該拿架子的時候不拿,現在這當口,充什麼大啊!
一邊用眼角偷瞄着唐裕,一邊低聲的說,"今天這宴會來了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你去跟唐裕打個招呼,讓別人也混個臉熟,以後不也好辦事不是。就算唐裕不幫你介紹,起碼也讓其他人都知道你了!"
夏東陽聽着也是那麼個道理,自己就是覺得不爽,倒是沒想到這層面上,猶豫了下,點點頭,"那……過去打個招呼?"
"我不去!"夏如玉說,"媽,你們去吧!"
之前唐裕那架勢她是領教過的,這男人不是善茬,她不想打交道。
剛開始見第一面的時候,是有好感不錯,可是這樣的男人,她還是吃不消的。
"明珠?"司於芳在徵詢女兒的意見。
夏明珠猶豫了下,咬着唇瓣說,"我也不去了。"
她心裏對唐裕很是忌憚,站在他的面前,不用他說話,只是看她一眼,都會渾身發抖的。
皺了皺眉,司於芳說,"明珠站在媽身邊,沒事的。"
"孩子不想去就算了。"夏東陽並不打算勉強。
"你懂什麼,讓明珠見見世面,也好尋個合適的對象!"她一早思忖好了,唐裕是指望不上了,有其他的好人選也好啊,眼看明珠一天天大了,她本來身子就不太好,自然是要給她選個好的歸宿,一想到讓那丫頭生生撿了個便宜去,就恨得咬牙切齒。
"明珠,聽媽的話,你就站在媽的邊上,別的不用你做,啊!"她輕輕的拍了拍女兒的手。
夏明珠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怯怯的點了點頭,她永遠做不到像如玉那麼自在,可以隨心所欲。
跟着父母來到了唐裕這邊,夏東陽舉着酒杯說,"唐裕,原來你在這裏應酬,讓爸爸好找。"
他這真的是膽子很大了,也就仗着今天人多,這麼多人面前,唐裕應該不會太駁面子。
唐裕早就留意到了,只是不想理會,現在看到他們主動過來,還敢自稱爸爸,唇角浮現一抹冷笑。
倒是當真沒有反駁什麼,"岳父大人。"
"原來夏總就是唐總的岳父啊,早聽聞夏總的兩個女兒貌美如花,端莊賢淑,不知道是哪位千金出嫁啊。"有人是真的不知情,畢竟這個圈子裏,也不是所有人都對八卦那麼感興趣。
"不是吧,聽說出嫁的是夏總的三小姐。"立刻就有人翻出來。
當時婚禮的鬧劇,可是被好生談論了一番的,有些熟悉的,就覺得這個夏東陽真是膽大。
好好的一場婚禮,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玩偷龍轉鳳,不成功也便罷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敢來充大。
溫舒雅的則是一直站在唐裕的身邊,沒有絲毫的不自在。
她很自信,她相信,唐裕既然帶她來出席,在他的眼裏,自己一定是撐得起場面,一定是很重要的存在,區區一個唐少夫人的名頭算什麼,得不到男人的心,終究是徒勞。
"既然今天唐總和夏總都來了,為什麼少夫人沒有帶來讓大家認識一下啊!"這話是對着唐裕說的,眼睛似有意似無意的瞟過溫舒雅。
唐裕端着酒杯,微笑着沒有開口,一旁的溫舒雅笑道,"駱總,唐總和夫人是新婚燕爾,怎麼能捨得夫人拋頭露面,就你們這種大膽的調侃,萬一嚇到了唐少夫人,唐總可是會心疼的!"
她的話得體而又含蓄,一方面幫唐裕解了圍,能聽懂深意的,還能聽出這個唐少夫人是個見不了大場面的人,鬨笑起來。
"溫小姐真是善解人意,唐總真是好福氣,家裏有嬌妻,外面有賢助。"
夏東陽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不管怎麼說,現在唐裕是他的女婿,他出席宴會,帶的不是妻子而是外面的女人,身為岳父,臉上能有什麼光彩。
不過司於芳倒是無所謂,她反倒是樂於看到這樣的情形,那個死丫頭有什麼本事能栓得住男人,她就說吧,到最後,她的下場到底好不到哪裏去。
這邊明爭暗鬥逞嘴皮子痛快,那邊唐裕只是執杯淺笑,仿佛一個局外人一般。
散了酒席的時候,溫舒雅有些微醺的醉意,坐在副駕座,側頭看了看系安全帶的唐裕,心裏是滿滿的滿足感。
這個晚上,他拋下新婚妻子在家,卻帶着她出雙入對,對她來說,就是成功的。
"唐裕……"低低的,喚着他的名字,嗓音帶着幾分魅惑。
她軟軟的叫着他的名字,唇角噙着笑意,"唐裕,今晚我很開心。"
"你喝醉了。"唐裕淡淡的說,發動車子,"我送你回家。"
一隻白皙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溫舒雅坐了起來,"你好像很不喜歡你那個岳父。"
"你醉了。"他還是那句話。
"一點點雞尾酒,還醉不了。"她笑,臉色酡紅,"你不喜歡他們,那家人都是一家子勢力的主,為什麼要選擇她?"
她心裏一直很困惑,既然他們那麼的契合,為什麼選擇不是自己?這個問題壓抑在心底,現在借着幾分醉意,終於問了出來。
"你醉了,我不與你計較,別過分!"他的聲音冷了幾分,算是警告了。
幽幽的嘆息了一聲,收回手,她靠着座椅不再說話,一雙水眸望向窗外,顯得有幾分委屈。
那模樣,讓人看着就會心碎了。
唐裕一言不發,專注的開着車子,直接開到她家樓下,停下來,"你到家了。"
他就真的那麼的絕情,一句多的話都不肯說,溫舒雅凝視着他,"上來喝杯咖啡吧?"
"早點休息!"他淡淡的說,傾身,替她將車門打開。
眼睛裏湧上了一層酸澀,溫舒雅有些難過,他就這樣的若即若離,既然對自己無意,為什麼要帶她去出席宴會?如果對自己尚有幾分情意,又怎麼能做到這樣無情!
心裏難過,趁他開門的瞬間,飛快的在他臉頰印上一吻。
淺淺淡淡,碰到就很快離開了,下了車,對着他說,"祝你晚上有一個好夢!"
說完,關上車門,轉身往樓上跑去。
唐裕擰起眉頭看着她的背影,調轉車頭往家開去。
今天回來的是有點晚了,聰聰肯定已經睡着了,就不去打擾他了。
不過沒想到的是,他的小妻子居然還沒有睡,窩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迷迷瞪瞪的,差不多要睡過去了。
走過去看了一眼,以為她是睡着了,伸手把電視關上,然後拿了條毛毯想給她搭上,離近了,才看到她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怎麼不回房睡?"他輕聲問道,毯子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坐起身來,她揉了揉眼,"本來不困,看了會兒電視,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你回來了。"
"回房去睡吧!"他說,自己也準備洗漱一下睡了。
手腕忽然被拉住了,低下頭,看到她拉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不知道在看什麼。
"怎麼了?"他沒明白。
"你喝酒了?"夏以沫其實也不是想質問他,只不過身上帶着淡淡的酒味兒,她的鼻子又格外的敏感。
"一點點。"確實是一點點,不然也不會開車了,看着她張着眼睛有些迷濛的樣子,抬手順勢揉了她的頭髮一把,"去睡吧!"
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句話其實是有多寵溺的。
夏以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鬆開手,走了。
總覺得她的眼神有點怪怪的,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他不認為自己帶溫舒雅出席活動是什麼大事。
男人交際應酬,總是需要一個能幫襯的角色,這個角色,未必是妻子,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助理,不帶她,是覺得她不適合,也並非瞧不上她。
去衛生間洗漱,潑了把水在臉上,抬起頭看着鏡子,才發現哪裏不對勁,右邊臉頰上,有一個淺淺的口紅印子,雖然不是很深,但是因為位置比較靠上,還是很明顯的。
紅色的唇印,甚至夾雜了一點金燦燦的東西,很是晃眼。
皺起眉,腦中就浮現了後來溫舒雅吻他一記的那一幕。
坦白說,溫舒雅是個很識大體也很懂分寸的女人,所以他才會經常帶在身邊,今天晚上……她是有點逾矩了。
怪不得剛才夏以沫那樣看他,想必也是看到了,不知道會聯想成什麼樣子。
想了想,覺得也沒必要解釋,本來他們之間,就算是一場交易,更何況自己本來也沒做什麼。
用手指用力的蹭了蹭,那抹紅印就消失不見了,人生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放任着,就會留成心頭的一道疤,只要主動動手抹去,也不過就隨流水流走了,不復存在。
洗把臉,睡覺。
他是不放在心上,卻不知道另一間房裏,他的小妻子輾轉反側。
她不可能看不到那個明顯的吻痕,那分明就是個女人的唇印,他晚上出席什麼宴會去了,卻沒帶自己,還帶回來了酒味和唇印,又那麼晚,不用胡思亂想,是個正常人,都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也好生佩服自己,硬是忍住了沒有開口問,其實她也是不敢盤問,不知道該怎麼去問出口。
這種情況,真的是不曾經歷過的,心裏有點亂糟糟的……
隔壁老王
34、酒宴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