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揪住,夏以沫有些惱了,"放開我!"
門內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緊接着,她猛地被夏如玉給丟了進來。
踉蹌了一下,堪堪的站住,很是狼狽。
"媽,怎麼了?"一進門,夏如玉就中氣十足的問,擺出一副我為你出頭的樣子。
司於芳一見這陣勢,立刻哭上了,"還不是這野丫頭。"
"來了就來了吧,進門連人都不叫,扭臉就走。可憐你姐姐現在病成這樣,這是欺負人呢!媽媽我不計前嫌養了她這麼多年,現在這樣目中無人,我這都是造的什麼孽!"一邊哭一邊說,好像真的過的很辛苦一樣。
越聽,夏如玉的眉頭鎖的越緊,"媽,都是你太心軟了,要不然哪容得到這野丫頭撒野!"
她冷冷的說,"現在仗着背後有靠山了,你看看她現在脾氣大的,也不想想,這靠山都是誰幫忙的,沒有我們夏家,能有你的今天?!"
夏以沫默默的聽着,她今天是有事而來,不想跟他們計較,只是冷冷的說,"你們說完了沒有?說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想走?"冷笑一聲,"沒那麼容易!"
夏如玉往前走了兩步,"給我媽下跪認錯!"
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
司於芳本來是沒想到要怎麼懲罰她的,聽到女兒這麼一說,立刻覺得很好,高傲的昂起頭,洋洋得意的等着。
掃了她一眼,夏以沫根本不予理會,就往外面走去。
"站住!"看到她根本無視自己的存在,夏如玉怒了,伸手去拉住她的後領。
這一次,她有了防備,一個轉身掙脫了。
手裏落了個空,夏如玉有些面上掛不住了,直接一個巴掌就甩將過去-
"啪!"躲閃不及,清脆的響聲。
臉上火辣辣的,夏以沫第一反應就是還回去,可恰恰就在這個時候,夏東陽走進來了。
看到他,想起了洛生,想要揮起的巴掌忍了忍,握成拳頭緊了又鬆開,終究還是放下了。
"你們在幹什麼!"夏東陽有些怒了,"這還是在醫院裏,就聽到你們吵吵鬧鬧的。"
愣了下,沒想到夏東陽這麼快就回來了,夏如玉立刻說,"爸,你可算回來了,你不在,這個死丫頭就來欺負媽和姐姐!"
所謂惡人先告狀就是如此。
她只是冷眼看着,並不做任何的辯駁。
這麼多年以來,她已經習慣了,不管她哪一次是多麼占理,哪一次是多麼的證據確鑿,又如何?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她也沒必要再去爭什麼。
"以沫,你這是幹什麼?"皺起眉,礙於韓一諾還在,夏東陽只是沉聲問道。
她不說話。
又是這樣,她總是不說話,緊抿着唇瓣保持沉默,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看到她這個樣子,夏東陽就覺得來氣,這孩子怎麼看,都是不討喜。
"咳咳……"韓一諾忍不住咳嗽兩聲,打破這份窘迫,"那個,手術的時間,就這樣敲定了,三天後,等令嬡的身體稍微調養下,這邊的環境也都安頓好了,就可以開始了。"
"好的好的!那就有勞韓大夫了。"這一次,夏東陽非常的熱情。
之前還有點半信半疑,雖然唐裕的到來讓他多少打消了一點顧慮,可還不是完全百分百的信任。
但是這兩天醫院態度的轉變可是很明顯的,這點不會作假。
雖然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小有點名氣和家財的,但這在醫院裏,都不做什麼數,但是有了這個韓大夫以後,醫院打態度明顯有了轉變,就連這兩天護士來的都勤快了很多。
"那個……嫂子啊,我正準備去你家一趟呢,你走不?順路一起!"他又伸頭問向夏以沫,擺明了是要解圍。
這種情況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做的太明顯了也不好,所以只能這樣迂迴的把她給帶走。
夏以沫沒有吭聲,夏東陽就覺得尷尬了,"以沫啊,你是來看你姐姐的吧,她現在也需要多休息,你就不用擔心了。跟韓大夫一起回去吧!"
聽到他的話,以沫緩緩的抬起頭來看着他,"爸,你答應我的事呢?"
微微一愣,夏東陽沒想到她會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提起,面色很是窘迫,"什麼事啊,回頭再說好了。"
"明珠的事就是緊迫的,我的事就可以回頭再說!"她這一次不肯退讓,再這樣拖下去,洛生真的要找不到了,"爸,我答應你的事已經做到了,你答應我的事,必須給我個交代!"
她的口氣太過強硬,以至於引起了夏東陽的反感。
他冷下臉來,陰沉沉的口吻,"你這叫什麼話?這是你跟爸爸說話的態度麼?什麼叫必須給你個交代,我要給你什麼交代?!別以為今天韓大夫在這裏,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也不怕讓外人看着笑話,你再胡鬧,我就不客氣了!"
"悉聽尊便!"一抬起下巴,她一臉傲然的說。
眸光如刀子一般的凌厲,"不過,在你不客氣之前,最好先把洛生的下落告訴我!如果我再見不到洛生……"
"怎麼樣?"口氣還是很強硬的,但是心底已經莫名的開始有些心虛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看着她的目光,就覺得心裏有點發顫。
"手術是在三天後對吧?"她忽然轉頭看向一旁木然的韓一諾。
他是整個人看呆了,猛然聽到問他,回過神來連連點頭,"對對!"
"好!那就三天之內!"她再次看向夏東陽,"三天內,我一定要看到我弟弟,不然的話!"
她咬了咬牙,一手指向一邊的韓一諾,"我既然能將他請來,也自然能把他送走!手術愛做不做,反正一命換一命,我也算對我弟弟有個交代!"
她是豁出去了!
什麼親情,什麼顧念,都統統見鬼去吧!
她但凡有一點點的心軟,這對母女都能瞬間給抹殺了,她不想再考慮那麼多,她有一點猶豫,她們可曾有過珍惜?
就算是在現在,夏東陽不還是要擺出做父親的威風來?
怔了怔,夏東陽是真的沒想到她會說出這些話來,氣的渾身直發抖,"你,你這個不孝女,你再說一遍!"
一旁的司於芳則直接傻眼了,夏明珠最先反應過來,哭道,"爸,媽,你們也別管了!要是為了我這樣受人欺侮,我還是死了的好!"
一邊說,就一邊去拔自己手上的管子。
司於芳立刻去按住,"傻孩子,你可不能這麼做,你要是不活了,媽媽也不活了!"
大的小的哭成一團,看起來簡直是人間慘劇。
"混賬!"夏如玉紅了眼,又是一個巴掌扇過來。
這一次,她有了防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從今天起,你別再想打我!打我一次,我還你十次,記住了!"
用力一甩,居然把她也甩出幾步遠。
"你是要造反啊!"顧不得有人在,夏東陽怒吼出來。
這成什麼了,亂成了一團。
這個死丫頭,自己真是看走眼了,原以為多聽話呢,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讓她死在外面!
"造反就造反了!"她喝道,"我說了,三天就三天,你怎麼想,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也不給他機會,轉身拉住韓一諾的手臂,"我們走!"
韓一諾幾乎都沒反應過來,他整個人是傻掉的狀態,愣愣的站在原地,被她這樣一扯,才回過神來。
一路走到醫院外面,她仰頭沖天,長長的吐了口氣,牙齒有點痛。
她其實沒想鬧成這樣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一見面,就會鬧的一團糟,這就是她不想來的原因。
只不過……
扭頭看向韓一諾,抱歉的笑了笑,"讓你看笑話了!"
韓一諾微微搖頭,"不過我真沒想到,你吵起架來,這麼厲害!"
苦笑了一下,"逼出來的!"
"看出來了!"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真沒想到,你的環境是如此的惡劣。"
"還好!"她扯起唇角,"起碼我還沒餓死,不是嗎?"
"你還真能自我安慰!"看着她的樣子,韓一諾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靜默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知道嗎?"
"唐裕?"
"嗯。"他點點頭。
"不知道。"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也許是知道的吧,管他知不知道呢!"
簡直像繞口令一樣,韓一諾忍不住笑容更大了,"你還真是能想得開!怎麼樣,手術是不是真的不用我做了?"
"我再等等看吧,三天!"她說,"對不起啊,拿你當槍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情非得已!"
"沒關係。能當把槍的感覺還挺好!"他一點兒都不介意,"對了,你說你弟弟……不是夏東陽的兒子吧?"
"不是!"她搖頭。
"我想也是!"如果是的話,夏東陽就不會是那種態度了,"那這件事,唐裕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吧!"她也沒有把握。
挑了挑眉,對於她的回答,韓一諾都很是意外,"看來,你跟唐裕之間真的不是很了解啊。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是啊,能有多了解呢,一共認識才幾個月。
嘆了口氣,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我跟他了不了解沒關係,你跟他了解就行了!"
說着,曖昧的眨了眨眼睛。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