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聶子川主動幫雲家寫好了訴訟狀紙,顧大郎和顧二郎都不知道說啥了。雲朵對娘家也只能如此盡心了!若不是雲朵,雲家別說現在的好日子,有楊氏和雲鐵錘這樣的爹娘,雲光孝娶媳婦兒都困難!他們還好去告雲朵不孝!?
顧二郎正要出來說話,聽聶子川後面的話,愣了愣,忍不住就想笑。不愧是高中了狀元,當了官,做淮南王世子岳父的人。看着萬廣,汪繼,馬懷幾個,知道楊氏和雲鐵錘今兒個不去縣衙也不能了,也就不擔心了。
楊氏看着寫好的狀紙,聶子川主動強硬的非要讓他們去縣衙告官,頓時氣的肋下生疼。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他們要真是告到縣衙,告雲朵這死丫頭不孝,那是肯定不成的!新來的縣令不認識,也不敢得罪他們家的!
雲鐵錘色厲內荏的怒罵,「你們別以為我不敢!我這條腿瘸了,就是你們給害的!」
雲光孝想回家了,「我不告!我真不告!小郎生的時候我都沒有在家裏,我…我先回去了!」
看他這麼快就退縮了,楊氏有些氣恨,伸手要來抓他,「光孝!你是不是被他們欺負怕了!?你跟着他們一塊進京的,結果你被人打斷了腿,他們連管都不管!」
「雲光孝自己闖禍,和人打架,被打斷了腿,差點被五城兵馬司的人抓去牢裏,是我拿了銀子和長興侯府的名帖他們才把人放了!他的腿也是我出了二百多兩銀子找名醫給他治的!改改人,這腿就廢了!診費藥錢,我都還沒跟你們要呢!」聶子川冷笑。
楊氏吸了口氣,看看雲光孝的腿,又看看聶子川,不相信。
雲光孝一聽他提診費藥錢,頓時臉色變了變。
萬廣拿出一沓藥方,沒個藥方上面都有日期,還有雲光孝的病症履歷,「給人賠償六十兩銀子,藥錢是二百一十八兩銀子,一共二百七十八兩銀子,這是雲少爺的借據,按的手印還在上面。」
楊氏和雲鐵錘臉色也頓時難看了起來。
雲光孝臉色發白,「我不是要來告!我……」
聶子川不再多說,「送幾位去縣衙!」
萬廣把東西收起來,交給一旁的吉祥,上來就拉雲鐵錘。
「別拉我!你幹啥!?我的腿還瘸着呢!你們敢拉……」雲鐵錘覺得身上被人點了下,頓時發不出聲音了,啊啊的張着嘴,卻沒一點聲音。
「你們把他咋了!?你們想幹啥!?」楊氏一看頓時跳了起來。
畫眉上來照着她啞穴狠狠戳了下,捏着她手腕上的命門,把她拉上車。
「送他們去縣衙!」萬廣也把雲鐵錘給扭上騾車。
雲光孝見是說給他聽的,連忙跟聶子川解釋,「不關我的事!我沒想要告你們!」
「讓你送他們到縣衙!」聶子川挑眉。
雲光孝脊背一寒,只得硬着頭皮上,趕着騾車往縣衙去。
萬廣也帶了人跟上。
「這次真讓他們知道知道,啥叫真正的孝和不孝,估計他們以後也就不敢再鬧了!」顧大郎委婉道。
顧二郎朝聶子川豎起大拇指,其實雲家的人早該狠狠教訓,讓是他有這樣的岳家,早就斷絕往來了!
「既然沒事,我們也就先走了!」兄弟倆告辭。
聶子川點頭,送他們。
趙郗擰着眉,「嬸嬸的爹娘怎麼如此張狂跋扈!?」
「攤上了。」雲朵出來,朝他聳聳肩。
趙郗上下看她一眼,那種爹娘,竟然還能生出雲朵嬸嬸此等女子,真是天生異象了!
「練武累了不?廚房正在做點心。」雲朵問他。
趙郗搖頭,他是聽外面出事,所以趕回來看看。
小七過來拉住他的手,「世子哥哥!」
趙郗抱了她,「我教你寫字去!」
「好!」小七揉着眼笑應。
雲朵打個哈欠,伸了伸腰。
聶子川攬住她,「去走動走動。」
剛睡醒起來,雲朵正沒有精神,懶洋洋的應聲,隨他去散步。
這邊剛出門,那邊姜麗錦就急忙忙的趕了過來,「沒鬧起來吧?」
「去衙門告狀去了!狀元郎幫他們寫的狀紙!」雲朵擺手。
姜麗錦一個踉蹌,看了眼聶子川,又看雲朵,見她不像有啥的樣子,鬆了口氣,「要不是跟人起衝突,打了起來,賠了錢,還瘸了腿治腿,也不會真的虧多少銀子。沒去過外面,當外面的人都欠着他們一樣,這次算是徹底買個教訓!」
「那就看以後能不能改好了!」雲朵問她要不要進去,還是也要去縣衙看看。
家裏還有活,小兒子還在家裏,既然沒啥事兒,姜麗錦也就回家了。
村裏有一個知道的,很快就傳開,楊氏和雲鐵錘去縣衙告雲朵和聶子川不孝去了。惹的不少人都嘲笑不止,「聶家的人還不敢去縣衙告,他們雲家倒真是臉大!別說他們之前把雲朵賣了,就算沒有賣,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誰還該對他們孝順了!?」
「正好試試這新來的縣太爺!」
新來的縣令叫雷雄,是個官場老油條子,風評有好,但壞更多。嚴賾這個吏部侍郎,也並不能掌控整個吏部,就把他給派到了南平縣來。
雷雄縣令也沒想到,剛來不久,沒接啥案子,先接一個擊鼓的,還是狀告聶子川和雲朵的。堂堂長興侯府三公子,竟然也被人告了。他滿懷興趣的升堂,結果竟然是雲朵的娘家人來告她和聶子川不孝的。頓時失去了興趣。
楊氏雲鐵錘胡亂告狀,沒有的事應是污衊,那就是誣告,當即就要打楊氏和雲鐵錘板子,先把人拉去大牢裏住些日子。
倆人這才怕了,能說話了,喊着狀紙是聶子川自己寫的,他們也是被逼着來的。
萬廣上前解釋了事情原委,又讓雲光孝作證。
雲光孝不敢不作證,就實話實說了。
狀紙是聶子川自己寫的,雷雄就來了興趣了,問了話,確定他們誣告朝廷命官,一人打二十大板,撤除訴狀。
民不與官斗,這個概念根深蒂固。雖然楊氏張狂跋扈,但也只敢在雲朵聶子川和雲英幾個面前放肆。連端着官威的李航,心裏都有點怯。真碰上了外面的官,板子打到身上,這才憷了起來。也明白過來,南平縣已經不是他們可以咋樣的地方了!李航走了,換了縣令,成了別人的地盤了!
一人挨完了二十板子,被轟出了縣衙。
萬廣也不管幾人,直接去了正陽街住下。
天都已經晚了,再趕回家也來不及了,想住客棧,身上又沒有帶銀子,又累又餓,又怕又疼,想來想去,還是趕到正陽街,要求借宿一晚。
正陽街這邊根本連大門都沒有開。
雲光孝又拉着倆人到龐家來借宿。
龐仁早得了信兒知道他們在外面幹了啥事兒,這回了家,突然又來南平縣,怕是有別的事,讓下人不用理會,「反正已經二月了,夜裏又凍不死人!」
龐家不收,三人實在沒辦法,只得去客棧找住處,但一聽賒賬,就算再是聶子川的岳家,也不收。聶子川在縣城有鋪子還有宅院,他們不去那,卻來找客棧住,指不定又出了啥事兒呢!
雲光孝想到了雲彩,又拉着倆人去了唐家瑞的鋪子。
鋪子裏只有看守鋪子的掌柜和夥計,但他們也都不傻,東家過年走親戚去的都是清園。
雲光孝也學會了說好話,兩人看着就答應留他們一晚,但吃的沒有,要他們自己去街上買。
楊氏就想罵。
結果倆人連錢也不借他們了,說是今兒個的進賬已經都被東家收走了,得等明兒個開張之後才有錢。
餓着肚子,還被打了板子,楊氏又惱恨,又忍不住升起悔意。她就是說說,又沒真的要告他們。聶子川當了官,成了侯門的貴公子,就敢這麼坑害他們了!
雲鐵錘是不管,罵罵咧咧一晚上。
「能別罵了嗎?回頭家裏的柿餅一年年都賣不出去,豆芽也不好賣了,家裏就只能吃老本了!」雲光孝有些不耐煩的喝了聲。
「他們敢!害的我們一年賣不掉,以後還年年都賣不掉!?」雲鐵錘怒罵,但心裏去擔心,怕他們真的敢。
聶子川已經打聽注意,今年清園也別想賣出去柿餅和紅薯干,他既然買下了那麼多柿子園,做的柿餅就足夠賣的。
雲朵也實在有些厭煩得寸進尺的楊氏和雲鐵錘,教訓屢教不改,讓聶子川去調教。雲光孝要是改好,楊氏和雲鐵錘服帖點,以後雲家才會慢慢的從根上改變,否則富起也一時。
次一天,雲光孝拉着楊氏和雲鐵錘回來,連清園都沒有走,直接從大陸那邊回了小顧寨村。
進門就喊着快要餓死疼死了。
姜麗錦見楊氏和雲鐵錘果然被打了板子,眸光閃了下,吩咐丫鬟婆子去做飯,「大姐和大姐夫已經升遷離開南平縣了,不出意外,是不可能再到南平縣為官了!二姑爺這邊等皇家寺廟蓋好,也是要升遷離開的。公公婆婆,要是還想繼續再找茬鬧事,等清園這座大山一走,得罪過的人怕就不會相安無事,雲家估計也要完了的!」
這話之前姜麗錦就說過,雲鐵錘不以為然,楊氏不信雲朵敢。可現在事實證明,雲朵根本就不認他們雲家這門親,聶子川直接明目張胆的坑害他們。去年一年的銀子全都白忙活了!楊氏想想,心就疼的滴血,而且,「他們咋和淮南王府結親了?那個小丫頭片子以後就成了啥世子妃的,那小郎…」
姜麗錦神色冷肅道,「婆婆這話休要再提!淮南王世子可不是二姑爺,一句話不對都能給把人扔進監牢裏去!淮南王府那是皇親貴胄,和當今皇上是堂兄弟,一句話說不好,腦袋就搬家了!」
楊氏臉色陰沉難看,她都打算好了,結果現在啥也不啥了!
看這她不甘心又怒恨的樣子,姜麗錦垂了眼,「張氏聶梅和陳有福家的人到清園想要鬧事,世子叫來了駐官兵,直接把人抓走了!到現在都不知道關在哪裏!」即便是以前的清園,她都不敢想。聶子川高中狀元,又認回了長興侯府,小七就是侯門小姐,婆婆真是異想天開,還想娶個侯門小姐回來,也不看看雲家啥樣!
「他們那樣的該抓!那一幫狗雜種,早該抓牢裏,關死他們!」楊氏氣恨的咒罵解氣。
雲光孝有些好奇,「咋陳有福家的人又去清園鬧事了?」
事情都傳遍了,姜麗錦也知道詳細的,就一五一十清楚的說給三人聽。
雲光孝突然有種感覺,祥子放火燒陳有福家,和聶子川有關係,他莫名的就是有這種直覺。而且,少了陳家之後,祥子就逃跑了,到現在都一直沒有抓到人,他一個小娃兒能跑哪去?要是沒人幫他,很快就能被官兵抓到了。
想到陳家的人燒的全身爛膿的驚怖模樣,雲光孝打個冷顫,「飯做好了沒有?」
「快了!快了!」廚房的婆子應聲,很快就把飯菜端出來了。
清園這邊飯菜也端上了桌。
雲朵和聶子川也坐的矮桌,和趙郗,龐賽,小六小七一塊吃飯。
「我父王的回信什麼時候會送來?」吃完了飯,趙郗擦嘴,漱口,端了茶,這才開口說話。
「估計就是這幾天了吧!」倒是淮南王不論同意與否,趙郗都只能跟着他。
之前趙郗還想着回京,從龐賽來了清園,要留在清園學武之後,他就不想走了。整日拉着小七,妹妹長妹妹短的。
萬森辦事效率還算快,帶着信在聶子川預期之內趕回來,送上淮南王的信。
匈奴異動,皇上趁機就留了淮南王在京,應對匈奴。萬森去直接拿着聶子川的信就見到了淮南王。
雲朵催着快看信。
聶子川打開一看,就笑了,跟趙郗道,「你父王已經同意,讓你留下學武,先武功學好。等皇家寺廟落成,再和我們一塊進京!」
趙郗小臉露出喜色,見他把信遞過來,接來一看,還真是,臉上的笑容就大了。
淮南王信上說的很客氣,是因為接到了聶子川不怎麼客氣的信。兒子在他手裏,前面學的武功盡失,是繼續跟着聶子川學他的武功,還是把兒子接走,淮南王掂量的很清楚,反正皇家寺廟建成,也就一年多的時間了。
「這一大箱東西,是侯府帶給少爺少奶奶和小少爺小小姐的,這兩大箱是王府讓帶給世子的!馬車太小,拿不下另幾個箱籠,不然還要更多。」要不是這些東西,萬森不得不換了馬車,早就回來了。
打開裏面,全是吃穿用品。
「安心練武吧!我讓人給你請個夫子來!」聶子川看着趙郗道。
趙郗面上帶笑應聲,「是!」
「乾娘!請了夫子,我是不是就不用再去白石學堂念書了?」龐賽朝雲朵湊過來。
「你要是不願意去,等夫子來了,就在家念書!」雲朵捏捏他的小臉。
「好哎!好哎!」龐賽和村裏的小娃兒玩不起來,還不如和弟弟妹妹一塊玩!
龐仁帶着黃悅菡來小住,看兒子學的成果。
龐賽立馬朝爹娘撲了過去,顯擺自己學了啥啥招式,還打給倆人看。
龐仁眼刀子朝聶子川非了好幾回,乾兒子不教,卻賣力的教給女婿!
黃悅菡倒覺得讓羅平教更好,既然聶子川的武功不適合,當然是選對兒子將來最好的,就龐仁傲嬌。
雲朵問起雲彩,她前兩天就讓人去送春筍,捎了信兒,邀她們來清園小住的。
「雲彩家裏忙,說是快春試了,不少訂做學生裝的,就沒過來。」黃悅菡來之前,特意去看了她。
學生裝也是和長衫差不多的,只不過被雲朵稍微改了改。做衣裳的時候,就給聶深和顧三郎顧四郎做了一身讓他們穿,也幫雲彩家成衣鋪子打打廣告,沒想到三人一說,聶子川當初穿的就是學生裝上的考場,縣學裏的學子們紛紛打聽在哪買的,爭相訂做。
「他們要是都穿起來,那就像校服了!」雲朵忍不住笑。
黃悅菡笑她,「也不知道腦子裏哪那麼多的主意!」
龐仁那邊已經嚷嚷着,要打獵,弄野味吃,要大吃幾頓好吃的。
雲朵這時候正孕吐,雖然吃着聶子川配的藥,緩解了不少,但油膩油腥的都吃不了,早上晨起,還是要吐上一回,「要吃你自己烤了吃去!」
「你這懷着身孕,沒見長肉還瘦了,咋補養的!?看看你嫂子,被爺我養的珠圓玉潤的!胖了十五斤了!」龐仁得意。
黃悅菡臉一紅,要擰他。
雲朵笑,讓衛春衛狄陪他去打獵,「不過一個冬天過完,如今正是獵物最瘦的時候。」
「精瘦的肉不是更好吃!」龐仁吆喝着就跑山去了。
黃悅菡和雲朵在家裏說話,聽聶子川教趙郗練的武功,忍不住發笑,「這下,就算世子到了年歲,淮南王府也不敢給兒子納妾抬姨娘了!」
齊家的生意雖然還在做,已經在虧空了。也怪不得龐仁那麼跋扈囂張,卻對聶子川那麼怕。見雲朵不知道的樣子,黃悅菡也沒有提起,問她京城的情況,「長興侯府如今也該添丁口了吧!?」
「還早!一個好像是這五月里,一個要到七月里去了!」倒是都保住了,雲朵還真有些稀奇了,沐燕歌竟然忍住沒有下手。
「幸好你們今年留在這邊,你能安生養胎生產!」黃悅菡從小長在京城,後門內宅,對那些腌臢手段是再清楚不過了。
「安安生生過一年!」雲朵點頭。
想要徹底安生,也是不那麼容易。
被關了幾個月的張氏聶梅,和陳有福一家四口放出來了,雖然沒被用刑,但在牢裏也折磨蹉跎的滄桑不成樣子了。
陳家的院子到還在,但家裏已經落滿了灰塵,進二月時,打雷下了大雨,堂屋塌了一間,廚屋塌了。
聶四郎是放火,有刑罪的,結結實實被關了起來。
家裏就剩劉氏一個,整天還膽戰心驚怕陳三娘的冤魂再來找。見他們幾個放了出來,更怕他們鬧事,再賴着她,天天關着門,往聶二郎家躲。
孫瑩兒從年前就頻繁的去住娘家,劉氏死皮賴臉,說給聶二郎幫忙,時常賴到這邊不走。
陳有福恨死了聶子川和雲朵,更恨的掐死劉氏和聶四郎,他們好不容易出來了,當然要再鬧上一鬧。不然家裏的屋子要修葺,他們要吃穿,要過活,都要花錢的!
陳婆子畢竟年紀大了,從來沒有坐過牢,這次進去,折騰身子也虛了不少,腰也岣嶁了,但也更陰毒了,拿着褲腰帶,就要吊死在聶四郎家堂屋裏。
一個陳三娘死在家裏已經快嚇死劉氏了,陳婆子這個遭瘟的厲害婆子,死了肯定變成厲鬼找她的!劉氏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把剩餘不多的錢拿了一吊給他們。
見到了錢,陳婆子就不想走了,還想繼續壓榨。
劉氏簡直恨死了,找聶二郎求救,聶二郎不管。找聶二貴,他還要照顧小丫兒,自己還得吃穿過日子,哪會顧她。不打她就不錯了。
聶家大院裏,張氏去了兩趟,都沒見到聶大貴。
正這時候,在外地的聶三郎捎了信兒來。
聶大貴沒在家,信就被張氏接走了,她又不認識字,拿給識字的聶三貴看。
柳氏倒是讓聶三貴幫這個忙了,看了信,跟張氏道,「信是三郎寫的,說他們在和泉縣擺攤賣胡辣湯包子賣魚和小龍蝦,已經扎穩了腳,等掙多了銀子就讓人捎回來些。」
「和泉縣?那是個啥地方啊?」張氏問。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咋着?你們難道還想去找三郎不成?」柳氏挑眉。
張氏本來只是那麼一想,被她一問,心裏的想法就漸漸實質了。
聶梅不讓張氏吭聲,她想甩脫陳家,要去找也是她們偷偷的去找!
但倆人都身無分文,就算去找聶三郎,不知道路不說,也沒有路費,這一路上吃住行走,哪一樣都得要錢。
聶梅張口就跟柳氏借錢,借十兩,說是等她們去了和泉縣找到聶三郎,掙了錢就還。
柳氏忍不住笑,「我們還欠着清園三十兩銀子沒有還上呢!家裏天天緊巴巴的,連還賬都還不上!」
「三叔在作坊幹活兒,每個月都有不少工錢,你們又賣着大鍋菜,家裏還有魚塘!大房的魚塘也讓你們給佔了的!」聶梅心裏惱恨咬牙。
柳氏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聶梅還真是變了呢!你早已經不是聶家的人,我們也不是你們三叔三嬸!你要借銀子,還是找別人借去吧!」真是想得美,找她借銀子,呵呵!
聶梅臉色陰沉難看。
張氏哭着就想求。
「你們可別求我,我雖然不認識啥官兵的,但我們家可容不得別人欺辱!幫你們看信也是好心,但你們可別以為我就好欺辱了!」柳氏冷眼看着她,她從嫁過來,就不喜張氏這個大嫂,太沒用,懦弱,出事只知道哭,哭着讓別人幫她解決,內里還那麼狠毒。
張氏老淚縱橫,「三……」
「我可不是你三弟妹!你們也不是聶家的人!你們要真想去找三郎,可以要飯去。要麼就和陳家商量商量,看想啥辦法弄錢來!」威脅完,柳氏直接把人轟了出去。
張氏也怕她跟陳有福陳婆子說了,甩不掉他們一家,不敢再說啥。
聶梅恨恨的看着三房關上的大門,咬着牙。
這邊倆人走後,柳氏那邊就去了清園,跟雲朵說了。
「要去找聶三郎和紅兒!?」雲朵驚詫。
柳氏點頭,「想要去找三郎他們享福,甩脫陳家的人呢!不過聶梅可是嫁給陳有福,人家陳家沒有休書,她跑也跑不掉!」
雲朵不知道該說啥了,回頭問聶子川,「聶三郎和紅兒他們估計剛站穩腳跟,這一堆人去了,簡直……」
「走了清淨。」聶子川淡聲道。
雲朵看着他,想到紅兒也是個心裏有數的,就問,「和泉縣在哪?」
「應該是紅兒娘家那邊!」黃鸝端着奶茶送進來。
雲朵點點頭,唏噓,「誰攤上,真是誰完蛋呢!咱們要不要提前送個信兒過去?」
聶子川低頭笑着看她,「你想送什麼信兒?」那信就是他讓人送回來的,還要送去信兒!?
「給他們提個醒!」雲朵決定做一回好人。
聶子川笑着沒有攔,讓她高興就去做。
這邊張氏和聶梅實在過不下去了,就商量了,摸走了劉氏藏的一兩多銀子,連夜跑了。
那一兩多銀子是劉氏僅剩的錢了,見倆人竟然偷了自己的銀子跑了,簡直不得了了。
陳有福和陳婆子四人也怒恨極了。
聽信兒倆人很有可能是去找聶三郎了,陳有福和陳婆子決定也去追,反正張氏和聶梅把他們陳家害的這麼慘,休想甩脫他們了!
路費銀子沒有,又找劉氏壓榨。
劉氏被偷了銀子還想殺人,她以後沒了錢,吃喝都成問題了,鬧到了聶家大院。
聶大貴這些日子有些神出鬼沒,他不用伺候聶老漢的時候,就像村里沒他這個人一樣,幾天都見不到他。
鬧也沒用。
看劉氏再也壓榨不出啥來,陳有福和陳婆子帶着陳家輝和陳雨回了陳家,尋摸尋摸,硬湊了幾百文錢,就上路朝着和泉縣追張氏和聶梅去了。
「這下可熱鬧了!」雲朵聽人都走了,懶懶的靠在搖椅上。
「這下咱們清園徹底清淨了呢!」羅媽媽幾個都笑。
雲朵噯了一聲,「沒有熱鬧看,也會無聊很多的!」
畫眉就拉着幾個人打賭,「看他們啥時候回來,得沒得到好兒!」
「我賭他們找不到地方!」百靈笑道。
「我賭他們很快就會待不下去回來!」黃鸝道。
畫眉給她個單純的眼神,「我賭他們會找到聶三郎和紅兒,然後把他們吃垮,聶三郎和紅兒再跑!他們幾個佔了生意,最後卻過不下去,窮困潦倒的再回來!」
喜鵲忙着手裏的針線,一直沒吭聲。
幾個人七嘴八舌都是完了,黃鸝叫喜鵲問她,「喜鵲姐姐!你賭什麼?」
喜鵲溫柔一笑,「我賭他們再也回不來。」
垂花門外和三隻哈玩的衛春聽着她溫溫柔柔的聲音,愣是打個冷顫。少爺好像也沒說,陳家他們那幾個人,需要回不來嗎?
雲朵也覺得自己的丫鬟……可以獨當一面,沒問題啊!殺人越貨都能幹!
羅媽媽在一旁笑眯眯聽着,看着,算着今年的護膚品的賬目。少奶奶懷着身孕,要好好的養胎,這個活兒還是交給兒媳婦和玲玉她們吧!
「放榜的日子快到了吧?」雲朵打着哈欠問。
「估計快了!」羅媽媽笑着應聲,「有消息,會一早趕回來報的!」
春試剛過,參加了春試的學子都殷勤期盼着好消息。聶深和顧三郎今年也下場了,並通過了童生試。
雲朵想着倆人少說能考中一個的。
結果放榜了,聶深和顧三郎都落榜了。
這給村里學堂念書的小子們都是一個打擊。
聶里正也盼望着孫子能夠高中,落榜了他也心裏也不好受,看聶深情緒低落,讓他在家裏休息幾天,去找雲朵和聶子川談談心。
聶深原本想着春試高中,就向雲笑表白心意,這麼久過去,笑笑都沒給他寫過一封信,難道是沒有看到他夾在書里的楓葉嗎!?
感情不順,科考失利,聶深很是低沉。
聶子川沒有多勸,一直在忙青峰山上的事,有點空,還要陪雲朵,還要利用睡覺的時間教趙郗武功。
雲朵寬慰了他一番,效果不佳。
看着孫子雖然繼續念書,但沒個激情勁兒,心裏那道坎還是沒過去,聶里正來找聶子川,希望他抽出空開導一下孫子。
聶子川把聶深叫過去,「這麼些天了,還沒想通?」
聶深見他洞察的眼神,低垂下頭,「大郎哥哥,我……」
聶子川領了他去爬山,好好說教了一頓。
聶深回來時,已經幹勁兒滿滿,還跑去找顧三郎寬慰他。
顧三郎倒是沒太大情緒,他下場之前就預料到的。家裏日子雖然早早好過起來,但之前也是苦日子過來的。這幾年家裏日子富裕起來,糟心事兒也多了,他要比聶深更堅韌些。
聶深有些慚愧,和他一塊收拾了東西就又去縣學了。
「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還是要多磨練磨練!」雲朵聽聶婆子感念,笑着道。
聶子川朝她連連瞥了幾眼,等晚上就堵着問他,「意氣風發少年郎?那我呢?」前幾天聽她唔囔他是老男人。
看他眼神透着危險,雲朵連忙討好的笑,「你在我心中更好!是最好的!」
聶子川挑眉。
雲朵點頭,「真的!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聶子川怔了下,湊到她耳邊,輕輕吻,「說的是我?這麼好!?」
「嗯!」雲朵連忙應聲,反正是她借鑑來的。
聶子川卻心裏熱騰起來,郎艷獨絕,世無其二!?抱着她,深深吻上去,直接撲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