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一把臉,林哲宇從袋子裏拿了包濕巾拆開來遞了過去,孟遙說了聲謝謝接了過去,林哲宇又拿了紅花油遞上說:「這個可以止癢,防蚊蟲叮咬,還有好一段路要走呢。」
孟遙噗哧一笑:「你的心比女人還細。」
林哲宇撓頭道:「要真是這樣,你就不會在這吃野果了。」
孟遙笑意更濃了:「你又沒有百寶箱。」
天有些黑影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鳳陽寺的影子,兩人精神一震,加快了步伐。
一座古橋連接着鳳陽寺的前門,橋下水聲潺潺,溪流涌動,一股淡淡的煙雨水氣如霧一般將整個橋面都籠罩在一片氤氳之中,讓人有種如置仙境般的驚詫。與想像中的香火旺盛不一樣,很是清靜,沒有人聲鼎沸,只有寧靜。
「好美。」孟遙似乎怕驚擾了這份寧靜,連聲音都不敢大,壓着嗓子輕聲道。
林哲宇的心頭湧起一絲難言的情懷,仿佛在這剎那間心靈得到了洗滌,靈台一片空明,時間似乎也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
「兩位。」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溪邊響起,竟是一位老者挑着一個水桶,在繚繞的氣霧中並沒看清。
林哲宇笑了笑道:「大爺,我們走了一天,是來請願的。」
老者抬眼掃過,淡淡道:「佛印大師晚上不見客,你們明天再來吧。」
林哲宇怔了一下,孟遙卻道:「佛印大師?」
老者不理,挑了水走入了淡淡的夜幕之中。
林哲宇看着緊閉的寺門苦笑道:「這閉門羹吃的。」
孟遙卻揚了揚秀氣的眉毛:「闖!」
門緊閉着,敲着並無動靜,見孟遙有踹門而入的架勢,林哲宇趕緊阻攔道:「佛門靜地,咱們不能造次,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還是等明天吧。」
孟遙低語着道:「老禿驢。」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瑪莉亞,饒恕她吧。」林哲宇雙手合什道。
孟遙失聲笑道:「你把佛祖跟聖母配了對,耶穌非把你打入阿鼻地獄不可。」
兩人互視了一眼,都笑出聲來,只不過笑了之後都面面相覷,這漫漫長夜又怎麼度過?
氣溫雖然高,但是山裏的夜還是很涼的,露水大,濕氣重,林哲宇根本沒想到會留在山裏過夜,連件衣服都沒帶,眼見夜色漸濃,涼意漸重,林哲宇道:「我再去敲敲門吧,這麼待上一夜,你會感冒的。」
正在這時,忽聽孟遙啊地叫了一聲,林哲宇嚇了一跳,不由道:「怎麼了?」
「我……我好像被什麼咬了。」說着這些,孟遙低頭看向了小腿,夜色中什麼也看不見。
林哲宇打開手機的電筒,照了過去,見到孟遙潔白的小腿小留着兩枚清晰的牙印,不由吃了一驚:「蛇!疼不疼?」
孟遙搖頭:「不疼。就是麻。」
「糟糕,是毒蛇。」林哲宇立即讓孟遙坐下,他則跪了下來,用力地擠壓着傷處,但這毒性蔓延得很快,血擠出來了不少,卻仍然是黑的,而孟遙也開始覺得小腿有點麻木的感覺了。
林哲宇顧不了那麼多,脫下襯衫,手中發力,夢特嬌襯衫就成了布條,用力地扎在了孟遙的腿彎,一邊讓孟遙兩手順着小腿向下擠,他的嘴也附在了那傷口上用力地吮吸着。孟遙看着林哲宇,目光里湧起一絲感動。林哲宇感覺到孟遙的動作停了下來,急道:「別停啊,用力擠。」
「謝謝。」孟遙在心裏叫了一聲,配合着林哲宇的動作。
如此幾分鐘,流出來的血終於由黑變紅,林哲宇這才停下來,拿着手機道:「這樣不行,得趕緊去#*#*/+……」
孟遙不由道:「你說什麼?」
「烏呃之厚麼(我的嘴好麻)……」林哲宇只說出這麼一句含糊不清的話便仰倒了下去,他口腔潰瘍,毒血也讓他中了毒。
孟遙嚇得驚叫:「哲宇,哲宇,你怎麼樣?你別嚇我啊!有人嗎?快來人啊!救命啊!」
林哲宇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睜開眼來便見到一頭秀髮。
林哲宇沒敢動彈,生怕驚醒了孟遙,轉動眼珠,這是一間茅屋,外面有雨聲傳來,雨點如線順着檐前的茅草滴下!
這時,一位老者端着一隻碗走了進來,腳步聲驚醒了孟遙,抬眼見林哲宇醒了,驚喜地道:「你醒了?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沒事。」林哲宇含糊不清地說了這三個字,覺得嘴巴怪怪的,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
老者正是昨晚那挑水老者,將一碗濃黑的藥端到林哲宇的面前,淡淡道:「把這個喝了。」
孟遙趕忙端過來,遞到林哲宇的唇邊。
藥的味道非常難聞,令人作嘔,林哲宇只喝了一口就險些吐出來,老頭淡淡道:「不喝,你的嘴永遠就都這樣了。」
「什麼樣?」林哲宇問孟遙。
孟遙緊緊咬着嘴唇,從桌子上拿了鏡子給林哲宇,林哲宇只看了一眼,便一口氣把藥全喝了,他可不想一輩子都在嘴上掛兩根肥香腸。
「你的腿沒事吧?嗯,天亮了,你不是要許願嗎?趕緊去吧。」林哲宇喝了藥感覺好了很多。
「嗯,你好好休息,我去了就回來。」孟遙遲疑了一下,站了起來。
老者點了一袋旱煙,淡淡道:「你跟她什麼關係都沒有,能捨身相救,不容易。」
林哲宇掛着兩根香腸道:「沒想到自己有危險,要想到了,未必會這麼做。」
老者的目光里有一絲笑意:「你倒是不虛偽。」
林哲宇淡淡地笑了笑,老者忽然道:「你對佛印大師有多了解?」
「佛印我不知道,蘇小妹跟她嫂子的事倒是略知一二。」
老者怔了一下道:「什麼事?」
「有一次,蘇小妹跟她嫂子乘舟遊玩,一個浪頭打過來,打濕了小妹的衣服,嫂子即興吟詩一句,浪起來,小妹下身盡濕。」
老者撇了下嘴,林哲宇接着道:「小妹對不上,鬱悶了一天,傍晚回來,太陽下山,大嫂有些畏寒,打了個哆嗦,小妹頓時有了下聯,日下去,大嫂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