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躍進漢江後,第一時間就游去了漢江對面,隨後找了個偏僻位置上岸,準備處理下傷口。
林北的傷口不多,箭支幾乎沒有射到他過,身上也沒有什麼傷口,就是腦袋上的傷口看着相當可怕。
兩支長戟如今還留在林北的腦袋上,像長了兩枝長角,剛才劇烈的動作使傷口擴大,血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另外,戟身已經彎曲,也不知道是剛才撞的還是隨後不經意間撞彎的。
林北張着嘴巴,呼哧呼哧的喘氣兒,每一喘氣都帶動肌肉,然後就更痛。
盤起身子,林北用尾巴捲住長戟,卷了幾下都痛得受不了,也根本卷不住,不過最後,林北想想長戟一直留在身上的後果,只能狠狠咬牙,閉起眼睛,吸口大氣,尾巴猛然用力,把長戟給取了出來。
長戟取出,林北渾身都發軟了,如同爛泥一般的趴在那裏,一動都不想動,這是他第一次殺人,而且還是跟如此多的軍士戰鬥,精神疲憊之極,林北真想找個地方呼呼大睡一番。
不過蛇性最長,林北繼承了這個優勢,長戟拔出後,血已經慢慢止住,肌肉收縮,讓傷口越來越小,林北的體力漸漸恢復,精神也漸漸旺盛。
「太殘酷了。」林北想想剛才的場景,短短的時間裏,林北最少殺掉了二十來人,這還不包括五船的軍士,如果都算上,林北這一次殺了起碼一百有餘。
林北本心裏不想殺人,以前也從未想過要殺人,但是很可惜,現實有時候就是這麼讓人無奈。
別說林北矯情,其實世上無奈的事情太多了。所謂的無奈,就是自已做了違背了本心意願的事情,比如小學生不想去上學,他們想玩耍,現實就是想玩?做夢,揍你幾次看你去不去學校。再比如大學生不想畢業,不想進入社會,現實就是你最後還是畢業了,還是進入社會浮沉了,再比如同事或是朋友老是在你面前抱怨他不想呆在這個公司了,上司老搞針對,現實就是這個朋友在那間公司一干就是十年,再比如涼糕想去週遊世界,現實就是涼糕只能天天在網上碼字。可氣的是還有人罵涼糕,你說無不無奈....
好吧,上面是題外話..
林北的性格隨遇而安,既然都做下了這種事情,那麼再懊惱也與事無補,所以暫時先把良心拋下,認真分析起此戰的得失和教訓。
這一戰,林北自認做得還不錯。雖然其中有些小瑕疵,但是瑕不掩瑜。最終結果是突呼兒被林北幹掉了,安定縣此刻定然大亂,估計已經顧不上縣外的事情了。
不過林北隨後就認識到戰場的情勢確實是瞬息萬變,很多時候得根據當前的情勢來做決定,林北原本的計劃明明只是騷擾,把黃巾的主力拖住。最後卻變成了擊殺突呼兒,如果林北早就想到此點,那麼說不定他就把盔甲穿上了,也不至於會受這種罪過,被人在腦袋上留了兩個碗大的疤。
「怪不得古有將在外軍令不受的說法。」
說一千道一萬。最後還是不如自己親自實踐的領悟來得快,雖然林北下決心以後如非必要,絕對不親上戰場,不過這種經驗林北還是把它牢牢的記在心裏,知道多一點沒有壞處不是麼?
蛇的恢復能力確實驚人,林北頭上的傷口早已經停止流血了,眼下力氣也已恢復,林北又游進了漢江,最後停在了安定縣的碼頭處,蛇信探出。
此時已經近深夜,碼頭這裏卻被眾多火把照得透亮,連蒼蠅飛過恐怕都能知道,朝先前突呼兒死亡的地點看了看,那裏已經沒有屍體了,不過仍然有些血跡。
城牆上的軍士明顯數量多了許多,碼頭邊上的長街也有許多軍士,不過碼頭這裏卻空無一人,林北還注意到,無論是城牆上的軍士還是長街的軍士,看向這邊的時候不時閃過驚懼之色,很顯然,這些軍士被林北的怪物造型給嚇壞了,猶有餘悸。
「晚上黃巾應該不會出城的吧?」林北暗道,碼頭這邊倒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了,但是安定縣有城門的,城門還不在林北觀察的範圍中,所以林北看不到有沒有軍隊出城,不過一城首領被殺掉,林北認為黃巾今天晚上要出城的可能性並不大。
當下,林北便呆在了水裏,這個晚上,安定縣並不是就此寧靜了,林北從漢江中躍出了三次,每一次都擊殺掉了幾個軍士,最後從容逃走,到天亮的時候,林北看到的所有軍士狀態是又疲又憊,除此之外就是深深的恐懼,如果不是黃巾軍官嚴令這些軍士必須要死守碼頭附近,這些人早就逃跑了。
「很好,這一晚的成果是豐盛的。」林北在江下為自己的行動感到滿意,現在他能觀察到的周圍最起碼已經有六七千的軍士了,這已經是黃巾近五分之一的軍隊,林北自己能拖住如此多的人,足以自豪。
早上九點鐘左右。
溫暖的陽光從天上照下來,安定縣的軍士卻不覺得溫暖,昨天林北的幾次突襲讓整個安定縣都籠罩着一層陰影,雖然軍官們下了命令,怪物這件事不許外傳,但是想讓軍士不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一隊軍士走到這邊,看樣子是想換防,不過領隊的卻和一個軍官起了衝突,最後兩隊人在對峙,林北趁此機會,又躍上了碼頭,衝進長街,再次連殺數人逃走,等到回到漢江後一看,頓時樂了,原來城牆上的軍士都跑了,長街上的軍士也都往後退,不敢接近碼頭百丈距離,他們已經成為了驚弓之鳥。
這種情況下,林北沒有顧慮了,大搖大擺的從水裏長身而起,躥上了一座大船,盤於船頭,冷冷的注視着對面的軍士。軍士們一見,又嚇退了近百丈。
安定縣的軍官們又懼又氣,他們何曾見過如此狂妄的怪物?居然把安定縣數萬軍士視若無物,眼下更是一種嚴重之極的挑畔,林北看到軍官們在呵斥,最後又用佩刀砍倒了數人。饒是如此,軍士們也不敢上前。
林北躍下大船,重新躥上了碼頭,以尾支起身體,逶迤前行,林北聽到無數人吸冷氣的聲音。
林北進,軍士們退,林北再進,軍士們再退。
「怪物。怪物已經成精了,要吃掉我們...」有人發出恐懼之極的大喊聲,隨後不管不顧,朝後便逃。
幾個軍官手起刀落,一顆頭顱沖天而起,「誰若敢逃,便如此人。」
不過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任何一點外力都有可能加大恐懼,軍官的這種震懾措施不光沒有阻止軍士們的恐懼。相當,許多軍士都崩潰了。
「逃啊。怪物要吃我們了....」
「不逃就被吃掉了....」
無數軍士轉身而逃,把軍官也給擠倒在地,他們已經沒有士氣,只余恐懼。
而林北隨後的動作又把這種恐懼加大了,林北身影如電,幾個彈身。衝着前面還站着不逃的軍士擺尾一掃,把這些軍士拍飛,他們一死,軍士們半分顧忌都沒有了,全部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恐懼。極度的恐懼,而這種恐懼是會蔓延的。
從城的上空俯瞰此時的安定縣,能看到無數人抱頭亂躥,這些人根本不知道要逃往何處,只知道跑,拼命的跑,有些軍士甚至明明看到前方是牆,卻仍然一頭撞上去,撞得頭破血流,然後再撞,最後活生生的撞死,死去之前,臉上會流露出欣慰的笑容,因為他們終於不會再怕了。
一個巷子裏,幾個軍士正在互相撕扯,他們的眼神都沒有焦距,只有嘴裏發出野獸般的咆哮:「怪物,殺掉你,殺掉你,哈哈我扯下了怪物的肉了,真好吃。」
他們扯下同袍的血肉,然後塞進嘴裏,最後硬生生的把同袍活生生的抓死,而自己也咽下了最後一口氣,臨死前還在叫着怪物怪物。
亂了,真的亂了,安定縣全都亂了,有些本來還有神智的軍士在遇到眾多匪夷所思的情形後神智也錯亂,同樣加入了這些軍士的行列,到處都是血,到處都是瘋子,到處都是怪物的喊聲,安定縣如同人間地獄。
林北愕然的看着這一切,他根本想不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安定縣的黃巾居然差不多都瘋了,林北從幾個軍士身邊游過,那些軍士跟沒看到林北一般,各自在做先前他們做的事情,或捶胸頓足,或嚎啕大哭,或拼命以頭撞地,讓林北都有些毛骨悚然。
「這些人完了,安定縣也完了。」
林北喃喃的道,他想不到自己的威懾力居然如此之大,居然能把三萬黃巾都給逼瘋,這種戰績,絕對是史無前例了,不光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出現。
零星的火勢開始出現,因為無人救火,所以火勢漸大,林北爬過一條長街,熊熊火勢在他的身後,讓他猙獰的身軀如同剛從地獄中爬出來。
無數軍士眼瞅着前方有大火,卻一往直前,被全身點燃,最後時刻終於清醒,發出慘叫,卻更添恐怖的氣氛。
林北搖搖頭,轉身奔向了碼頭,隨後躍入河中,安定縣已經不足懼了,城中還能剩下多少人都是個問題。
後有史記載:甲子年五月中,國教危,遂遷,路過安定,大威龍神大人隻身入內,展仙法,施神火,安定縣破之,黃巾賊眾三萬餘皆亡,只余廖廖。
是的,安定縣最後只剩下零星的幾個人,當天的情形在這幾個人心裏留下難以抹滅的印象,他們稱林北為怪物,終其一生都難忘那一天,最後一代代傳下,留給了這些人的子孫一個強大怪物的傳說。
漢江下游,飛魚灘。
庶民們正在渡河,慢騰騰的,卞吉看到這種情況眉頭都皺成了川字,時間已經過去了一晚,到現在庶民們才過去五分之一,可能到晚上才能全部渡完,想着林北還在安定縣,卞吉心裏就相當的煩燥。
突然,有人傳來驚呼,大喊道:「你們看,那邊怎麼有大火?」
「好像是安定縣的方向,火勢怎會如此之大?」
卞吉和徐庶等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林北,徐庶沉聲道:「難道是大人?」隨後搖頭,他覺得不可能,想讓安定縣如此大火,除非安定縣的人都死絕了,但是那裏可有三萬黃巾,大人就算一個個的殺,也不可能一夜之間殺完,但是如果不是大人所為,那安定縣又為何如此?黃巾內訌?徐庶光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剛這麼胡思亂想間,又有人喊道:「有船過來了,好些船。」
卞吉和徐庶等一看,頓時心沉到了谷底,深身冰冷,這是安定縣的軍船,如今庶民們正在渡河,軍船一來,鄉寨在劫難逃,另外,這也說明了大人的行動已經失敗了。
「難道此刻的大火是那些黃巾賊在燒毀大人的身體?」這個時候,怎麼胡思亂想都有理。
不過下一刻,卞吉幾人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因為他們都同時看到了挺身立於船頭的身軀,這個身軀他們太熟了,龍神大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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