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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說得很冷靜，也很清楚，兩個大大的眼睛瞪着張三，眼底還是有些小小的慍怒。
月兒的話很有威脅性，張三確實不能再往前走了，他現在是很激動，也有些衝動，但是他不傻。
仔細想想月兒的話，他的背後起了一層薄汗，差一點，他就要變成灰燼了？
如此想來，若是他沒有去找衣衣，沒有去那月明閣，沒有碰上月月，他這次豈不是必死無疑？
不對，若是沒有月月，他可能都無法抵達這個地方。
繁亂的思緒讓張三的眼睛恢復清明，「謝謝。」
這是張三第二次對月兒道謝，這一次，同樣的真心實意。
「哼。」月兒的小鼻子輕哼，小腦袋往旁處一別，輕道，「我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自己。」
張三笑笑，沒有去頂月兒的話。
雖然他此時進不了樹洞，但是他還是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朝裏面看去，樹洞很深，也很亮，不過只能看到一角，更多的就看不到了。
能看到的這一角上鋪滿了紅色的梧桐枝葉，鋪了厚厚的一層，幾棵暗紅色的小果子藏在枝葉之中，並不是特別顯眼。
「那是鳳凰果，極為少見，火系修煉者吃一顆就能增長十多年的修為，還有幫助突破瓶頸的功效。」月兒只是一掃就認出了那種暗紅色的果子。
張三此時都快變成長頸鹿了，伸着腦袋看着，就是看不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身影。
「唉」輕嘆聲再次想起，讓張三的心裏一糾，「瑾兒，是你麼。」
「好熟悉。」那個聲音輕輕地說道。
三個字咬字清晰，聲音柔美動聽，很輕，卻給人很清亮的感覺，猶如鳳音。
這是小妮子的聲音，張三已經百分百確定了。
「瑾兒，是你麼？」張三一激動，不由自主又重複了自己的問。
「好熟悉。」這個對話聽起來着實有些好笑，兩人都重複了自己的話，又都沒有去接對方的話。
只是此時此刻，沒有人有那個心情去笑。
「熟悉？」什麼熟悉？他的聲音。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鳳凰淚還在他這裏，說明小妮子的記憶和靈魂還是殘缺的，她現在，可能已經記不得他了。
「瑾兒，我是張三啊，還記得我麼？」
「你的味道，好熟悉。」
張三不由自主地抬起袖子朝胳肢窩聞了聞，他的味道？不臭啊。
月兒翻了張三一個白眼，心想，就你那鼻子，還能聞出花兒來？
然後覺得這種時候自己似乎應該給張三和齊瑾瑤一個相對獨處的空間，於是再次囑咐張三萬萬不可進洞後，便遠遠走開了。
宋前他們見狀，也朝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走到了月兒身邊。
宋前這貨還表現的尤為誇張，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狀，演技極其的浮誇，深得張三的真傳。
莫綠深深地看了張三一眼，笑得很甜，但略微有些尷尬，然後也退遠了。
張三看着莫綠，輕嘆一聲，不過此時，他好像也沒有了拘束，柔聲對洞內說道，「妞，是我啊。」
「誰是妞？誰又是瑾兒？」小妮子的聲音有些疑惑，看來是把自己都忘記了。
張三抑制住衝進去把鳳凰淚塞她嘴裏的衝動，循循善誘道，「你出來我就告訴你。」
「你告訴我我才出來。」看來小妮子只是失憶，但是並不傻。「唉，快說吧。」
說着，她又嘆了口氣。
「你怎麼了？為什麼一直嘆氣。」張三終於問出了從剛才就開始糾纏他的問題。
「我心裏有點難過。」
「為什麼難過？」
「我想不起來我是誰了。」
「你先出來，或許我看到你，我能認出你是誰。」
「你身上好像有我的東西，我們以前真的認識？」
張三攥緊了手中的鳳凰淚，「真的，比真金還真。」
「你不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接下來樹洞裏沉寂了下來，然後，他就看到一團爆裂的紅光從洞中極速衝出，差點就撞在他身上。
不過那紅光的身形顯然極為靈活，一閃身就繞來了張三，飛於半空中。
**的美足虛點於空中，無衣物傍身，卻有一層層美麗的火羽將她動人的身軀覆蓋，鮮艷的紅，將她的臉襯托的嬌艷無比。
波光流轉的美眸變成了紅色，顯得有些妖艷，同樣紅色的長髮披於身後，垂直至足，臉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只是此時這張美麗的臉顯得有些疑惑。
「喂，你怎麼哭了？你還沒告訴我我是誰，等等再哭吧。」這是小妮子說話一貫的口氣，帶了點惱怒，帶了點嬌嗔。
張三被小妮子的話弄得哭笑不得，不過也是她的話才讓他發現，他竟然哭了。
「瞎說什麼呢，哥哥我怎麼會哭，只是眼裏進了點風沙。」張三就好像眼裏真的進東西了一樣，用手狠狠揉了下，再次抬頭時，沒有淚水，眼睛卻腫得更厲害了些。
「你先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小妮子小手對着張三一伸，一副討債的模樣，但是由齊瑾瑤做出來卻是嬌媚至極。
張三用餘光瞥到月兒點了點頭，心裏苦笑，以他們的耳力，就算再後退十來步估計也能聽見他和小妮子的對話。
他們遠退只是讓張三在心理層面少一些壓力罷了。
張三將鳳凰淚從沙人工匠精心打造的底座上取下，上前幾步，遞向了齊瑾瑤。
或許是出於自身實力的強大，或許是出於對張三的熟悉感，齊瑾瑤並沒有太多防備，下意識的就接過了鳳凰淚。
說到小妮子現在的實力，連張三都有些看不透，想起洞裏的那些鳳凰果，難道這妮子這陣子拿鳳凰果當點心吃了？
還是浴火重生破而後立，一下子實力如此高深了，張三都看不透，最少也有壬級巔峰，癸級也不無可能。
她現在，究竟是人，還是鳳？
不待張三多想，鳳凰淚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它突然一下燃燒起來，在小妮子的手心立綻放出絢麗的火花。
然後這朵火焰變成了一個個小人，順着齊瑾瑤纖嫩的手往她腦袋爬去。
每一個小人依稀都能看出是一個個小女孩的模樣，或哭，或笑，或快樂，或悲傷。
小人逐漸開始大些，臉上的五官表情也開始清晰起來。
曾以為再也見不到齊瑾瑤的張三未曾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有這麼多數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小妮子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知道，這些都是她的回憶，她的記憶正在一點點回到她的腦海里。
小妮子的身形已經完全僵硬，眼神變得有些呆滯，似乎容不下張三，更為糟糕的是，她身上的火羽似乎正在慢慢褪去，要知道，火羽之下的她可是身無一物。
雖說他很想就在這裏陪着她，而且他心裏某種邪惡的念頭也很不巧地跳出來示意讓他留下，但是他不能，因為這裏不只他一個男人。
張三以最快的速度飛到宋前和石開面前，兩隻手輕輕一撥，石開和宋前都被撥轉了身。
看到這樣，自摸兒也很自覺得轉過了身。
「鶯兒，莫莫，你們有沒有多餘的衣物，一會兒瑾兒和鳳凰淚融合完畢後，讓她穿上。」
他沒有問薩霓要，因為他覺得沙族那種稍微有些性感暴露的穿衣風格，不太適合他家小妮子。
他知道，小妮子看起來火爆，身上該有肉的地方有肉，該麵條的地方苗條，身材極好，不過她卻可惜了這好身板，相對保守，穿成沙族的風格，她應該是萬萬不願意的。
有關這個穿衣風格問題，兩人曾在遇到雷妖兒和薩霓時分別討論過。
突然想起雷妖兒，也不知道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怎麼樣了。
在月兒的監督下，隊伍里的四個男人又向前走了好遠，然後由月兒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們，防止他們回頭偷窺。
張三有心想回頭，但是迫於月兒的壓力，只能忍着。
想看到些什麼的原因在其次，關鍵他現在心裏有些忐忑，一是擔心小妮子融合鳳凰淚的過程是否順暢，會不會出問題，二是因為莫綠剛才帶着衣服過去了，而且婉言謝絕了宋鶯兒和薩霓的陪伴，一個人去了齊瑾瑤的旁邊。
他不擔心莫綠會做什麼不利於小妮子的事，但是很明顯，她似乎有什麼話想要和小妮子說，這點讓張三很不安。
他的兩個心愛之人將第一次正式的見面，相信有過這樣經驗的男人在這種時候都會忐忑不安。
最害怕的莫過於這倆人之間會鬧得不愉快。
這時，月兒突然表情詭異地對張三說，「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狗屎運，什麼好事什麼好姑娘都能給你碰到。」
「呵呵，你不也是好姑娘嘛。」張三尷尬地笑道，因為他聽到身後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只有一個人，是莫綠，還是齊瑾瑤？
這一刻，他甚至忘記了用元力去感知，而是就這麼傻傻地等待着，緊張着。
下一秒，一聲輕輕地呼喚極盡溫柔地出現身後，一雙小手從背後環住了他地腰。
「小三」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包含了無數的感情，無數的思念，讓一邊的眾人眼角濕潤，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對情郎的低喚。張三再也忍不住，轉身，擁住，低頭，深吻，兩行輕淚滑落。遠處，莫綠靜靜地看着，笑着，哭着。
第十章 千言萬語化作一抹相思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