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昂啞然失笑。
女朋友什麼的,怎麼可能啊?
治安廳因為工種的緣故,單位里是絕對的陽盛陰衰。年齡不到26歲的男青年們,從治安院校畢業就進了治安系統,大部分都沒有接觸到未婚女性的機會——除非是時間特別充裕的社交恐怖分子。
當然,月宮鈴奈對此也是心知肚明,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因此很快笑着說道:
「說到這個,我就想起以前在高中的時候,有幾個關係比較要好的男生,總是試圖討好我追我。偏偏他們家的長輩和我爸有合作關係,所以我又不能粗暴拒絕,把關係搞得太僵。」
「然後呢?」陳子昂好奇問道。
「然後我就私下裏跟他們每個人說。」月宮鈴奈笑眯眯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啦,但是不能告訴你哦。」
「結果他們都懷疑我喜歡的人,就是他們其中的某一個,因為我不想破壞他們之間的友誼,所以才不肯告訴他們是誰。」
「等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們已經吵得很兇,幾乎可以說是完全絕交了。」
陳子昂:
紅顏禍水是吧?
仔細想想,鈴奈長得漂亮,性格又外向,家境又好,會被眾多男生追求也不奇怪。
不過,她高中時期喜歡過別人麼?
「只是個藉口而已啦。」月宮鈴奈擺了擺手,「如果前輩當時在的話,我肯定會拜託前輩當我的臨時男友,好讓他們徹底死心。只是那時候班裏沒有靠得住的男生,所以只能虛構一個不存在的暗戀對象咯。」
「小姐。」前面開車的衛門五郎突然說道,「要不要來點音樂?」
「可以啊。」月宮鈴奈微笑說道,「但是我沒有什麼想聽的,月宮叔有合適的推薦嗎?」
「上個月桐谷真希的新專輯,有一首電音風的新歌。」衛門五郎說道,「可以嗎?」
電音風?
電音風,重鼓點暗示外面會有槍聲?所以附近有軍方在對付食屍鬼咯?
不行,如果讓前輩發現的話,肯定要立刻下車去幫忙的。
「好啊,那就聽聽看。」月宮鈴奈將左手隨意地搭在車窗邊上。
手臂的陰影漸漸如水銀般流動起來,沿着車窗縫隙往下滲透,穿過底盤、發動機,繞過另一側的車門,很快就像是包裹烤雞的錫紙般,將正在高速行駛的車輛完全封住了,只留下駕駛座的車窗。
聲音隔絕!
駕駛座上的衛門五郎對此毫無察覺,只是默默將音樂打開,調高音量,希望能蓋過即將到來的槍聲。
在左前方的來向高速公路上,食屍鬼帶來的騷動,正在引發一系列的汽車追尾事件。
目睹怪異真身的人們,迅速失去了大量理智,開始精神崩潰地拉開車門朝後逃去,而後面的車輛則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武裝直升機開始用機槍掃射目標,引發了規模更大的逃竄現象,但那食屍鬼始終不肯跳下高架橋。
亦或祂已經猜到若是離開高速公路的範圍,這些武裝直升機就可以肆無忌憚用大規模殺傷武器對付祂,因此只是不斷借着汽車作為掩體,在直升機的射擊死角里挪移閃躲。
而在衛門五郎這邊的車道,大家都被左側的變故驚呆了,有的下意識猛踩剎車,也有的猛踩油門,恨不得插上翅膀趕緊衝過這段危險區域。
衛門五郎無疑屬於後者,他直接往外三連變道,轉職為路肩騎士,迅速跟上某輛在最外道疾馳的車輛。
兩輛車保持並駕齊驅的態勢,藉助對方的車身將左側視野完全遮住,隨後又加速超過半個車頭的距離,徹底將食屍鬼激戰直升機的場景甩在了後面。
從角度上來說,衛門五郎可以肯定,後排絕對不會看到對面車道的食屍鬼。
問題在於,似乎也沒有聽到多少槍聲
月宮鈴奈從車窗邊上抬起手臂,將包裹車身的流動陰影收了回去,說道:
「我們計劃在水族館玩一整個白天,吃過晚飯再送你們回去,可以嗎?」
「沒問題。」陳子昂回答說道,「只要別太晚回去就好,小竹會困的。」
「知道啦。」月宮鈴奈說道,「十一點之前到家對吧?」
「鈴奈?」陳子昂驚訝說道,「我有跟你說過,小竹的睡覺時間是十一點嗎?」
「有啊。」
「哪一次?」
「就是晚上你送我回家的那一次啦。」月宮鈴奈流利說道,「你說小竹每次快到十一點半就開始困了,而且因為她不愛說話,所以甚至不知道她有沒有睡着。有時太晚把她抱回臥室,結果路上被吵醒了還要發脾氣,所以基本都是在十一點的時候,就準時送她回房間去。」
「哦。」陳子昂心想了解得這麼詳細,看來肯定是我以前和她說的。
「如果實在趕不及的話,在千島上開個住宿房間也是可以的。」月宮鈴奈忽然說道。
雖然是很正常的提議,但不知為何給人某種圖窮匕見的感覺,仿佛前面的全是鋪墊陳子昂下意識婉拒說道:
「不好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金川到新宿也就多半個小時的車程。」月宮鈴奈勸說起來。
「但是我沒有帶曼陀羅法劍。」陳子昂還是搖頭,「如果明天要出勤的話」
「不如這樣吧。」衛門五郎突然說道,「如果今晚要留宿的話,明天一早我先送您和小姐去上班,然後我再去一趟群馬區,將您需要的裝備帶過來。」
「那太麻煩你了。」陳子昂頗為不好意思。
「不用客氣,您和小姐今天在千島玩得開心,對鄙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這衛門管家,你對他越是客氣,他就越是謙卑,都開始自稱「鄙人」了。
陳子昂胡思亂想,而衛門五郎則是在後視鏡里,不動聲色地給了月宮鈴奈一個眼神。
小姐,儘管大膽出擊吧,助攻就交給我忠勇衛門!
月宮鈴奈心中得意,說道:
「這樣吧,我先把今晚的房間訂了,如果晚上能正常回去的話再退房,不然晚點就怕沒房間了。」
「退房不都是需要下午兩點以前嗎?」陳子昂不解問道。
「我有年費會員。」月宮鈴奈說道。
陳子昂無言以對,因為他確實不知道年費會員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如此一來,等於衣食住行盡皆由月宮出錢,有種被富婆包養的不妙感覺。
我堂堂男兒,豈能如此寄人籬下?還是算了吧。
「想住。」陳小竹忽然說道。
「那就不好意思了。」陳子昂苦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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