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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崖山的長老名為程望遠,弟子們尊稱一聲程老。
他不僅是望崖山的山主,更是望崖山資歷最老的一位。
曾經安經賦還是望崖山弟子的時候,見到程老都要尊稱一聲「師伯」。
所以現在程望遠親自現身,哪怕是安經賦都將姿態放低了一些。
「程老,此子不過一介凡人,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出手傷人,但是斷臂怎會不能修復?」安經賦客氣地扶了一把程老的胳膊,跟着他到了封信跟前:「我來看看。」
安經賦的目光落到了封信的斷臂處。
光從斷口來看,手臂被切下來的時候十分整齊,應該是被十分鋒利的銳器直接斬斷的。
他目光凝了凝。
封信是望崖山出去的弟子,即便對上一個凡人輕敵了,又或者被偷襲,都不該這麼輕易就被斬斷一條手臂。
而斷臂的切口根本看不到任何掙扎過的痕跡,就像是熱刀切豆腐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他忍不住以餘光掃了一樣秦風:這真的是這個凡人做到的?
從一開始,他就沒對這個凡人報什麼期望。
只不過是仲夢然找到他,和他做了一個交換,他才會力排眾議將秦風帶上無相宗。
本想着放在山腳下晾着,一年之後測試不過關,隨便找個藉口就打發走了。
可是現在看來,此子似乎不太簡單。
他伸出右手,雄渾的靈力瞬間涌動起來,落到了封信的斷口處。
此時他斷口的傷已經開始結痂了,但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即便用靈力接臂,也要本身的血肉有生機,刺激生機勃發,才能將手臂銜接回去。
可是現在,即便安經賦的靈力衝破了血痂,封信傷口處的血肉仍舊發黑,沒有任何生機出現。
沒有生機,也就意味着他的手臂接不回去了。
封信躺在擔架上,蒼白着一張臉,欲哭無淚地看向安經賦:「宗主,您要為我做主啊我的手、我的手廢了,我以後再也不能拿劍了!」
安經賦收回了自己的手,肅穆地看向他:「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公正的處理。」
一名劍修的右手沒了影響自然是巨大的。
且不說持劍,整個人的修為都會下降一大截,對日後飛升會有巨大的影響。
因為殘缺的身體,會導致最後渡劫的時候可能抗不過雷劫,不僅飛升會失敗,還有可能會身死道消。
也就是說,封信這輩子基本無緣飛升了。
程望遠緊繃着一張臉,朝着安經賦一拱手:「宗主,我無相宗創立幾千年,望崖山向來是宗門的頂樑柱之一。我望崖山弟子,向來對宗門忠心耿耿。哪怕在千年前的仙魔大戰之中,我望崖山弟子也犧牲諸多。」
「而我在宗門千年,老朽自認天賦不佳,沒有飛升的本事。可我的弟子們,他們每一個都是宗門的希望,每一個都有可能成為仙道中的一顆長明星。」
「但如今,我仙門為保凡人平安昌盛而創立,現在我宗門弟子卻被一凡人所傷。宗主,您今日若是不能主持公道,只怕會寒了宗門弟子們的心啊!」
安經賦尚未開口,程望遠已經三言兩語把他架了起來,讓他不抉擇都不行。
安夫人冷眼站在一旁,目光森冷,現在已經不需要她來說話了。
她倒要看看,今天安經賦要怎麼保住這個凡人。
真以為製造了一場秦風打敗了封邦的謊言,就當她不知道這個凡人到底是怎麼上山的?
無非是為了那個凡人之女!
果然啊,卑賤的血統骨子裏都是下賤,居然和一個凡人廝混不說,還妄圖把一個凡人帶入仙門來攪混水。
做夢!
有程老在,安經賦自然沒辦法包庇任何人,即便他和仲夢然有約在先也不行。
畢竟秦風傷人是事實,封信的胳膊也確實無法恢復了。
若是這時候不把秦風趕下山去,只怕難以服眾。
安經賦凝眉思索了片刻,剛要開口,就見姑蘇禮站了出來:「宗主,弟子也有事要上報!」
「姑蘇禮。」安夫人見狀眸光一凝:「你身為無相宗弟子,難道不知道這時候不是你說話的時候麼?」
「按照規矩,弟子這時候確實不該插嘴,但是弟子實在不願意看到無辜之人被冤枉!」姑蘇禮挺直腰杆,如同他在鳴滄城的時候一樣,有些事必須要有人做,那麼這個人就可以是他姑蘇禮。
風靈山大師兄,永遠如此光風霽月。
「你說,什麼事。」看到姑蘇禮站出來,安經賦目光動了動:「今日特許你直接上報。」
姑蘇禮行了個禮,指着封信道:「回宗主,秦風和封信動手當天,我也在場。」
「噢?」安經賦眉頭揚了揚:「既然你在場,為何沒有阻止?」
「回宗主,贖弟子直言。當時情況緊急,若非弟子乃是宗門弟子,那麼動手的就不是秦風,而是弟子了。」
姑蘇禮一字一頓,鏗鏘有力,言簡意賅地將林泉生當初上山受到招攬,在拒絕後被封家針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甚至連當天封信威脅秦風的話,他也一字不差地講明。
但是話剛說完,就聽望崖山的弟子怒斥:「不可能!」
「我封家乃九門之一,家大業大,門下門生遍佈整個臨仙大陸,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就是啊,這林泉生是誰啊?我可從來沒聽過宗門裏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我知道,一個下三山的外門弟子而已,我也沒怎麼聽過,之前來給咱們送藥的時候特意過來巴結過我呢。封信師兄犯得着為了這麼一號人物自損名聲?我看不見得。」
「誰知道是不是他們為了陷害封信師兄編造的?」
姑蘇禮的話說完,現場明顯沒多少人信。
畢竟在一個修為有成的前輩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外門弟子之間,該選擇誰還是很好判定的。
然而誰也沒想到,姑蘇禮卻在這個時候拿出了一枚玉簡:「宗主,弟子所言是真是假,您一看便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