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孟婆和無常
體內幽冥界。
黃泉海洶湧澎湃，然後水浪分開，一道先天氣機縈繞，頭生一對九曲牛角，身披黃袍的偉岸身影走出。
其腦後幽光如水，凝聚成寶瓶形態，綻放神光。
泰壹氏元神從道界洞天下來，見到自己的臭肺魄神這般形態卻也並不驚訝。
相由心生，此心為先天之神，而先天之神與道同，臭肺魄神乃是應幽冥大道而生，而他的幽冥大道，大多源自土伯。
更不必說，土伯曾經作為洪荒幽冥界的執掌者，最為古老的幽冥先天神聖，其形態本身就是幽冥大道外顯所成。
此刻，泰壹氏更關注的是臭肺魄神腦後的那隻寶瓶。
寶瓶並非什麼伴生靈寶之類，以他體內三界的層次不可能孕育出先天靈寶。
那是道象呈現，也是屬於臭肺魄神的一門先天神通，名為幽冥大道寶瓶！
臭肺魄神的點化孕育，泰壹氏並未另用神通，因為當年他肉身成神，便是機緣巧合將玄黃一符與臭肺魄融合了。
幽冥大道寶瓶這門神通，實際上以幽冥大道為根基，從玄黃一符衍生而出。
「擁有煉化一切，化為己用的特性，這神通卻頗為驚人。」
泰壹氏頗為驚訝道。
魄神出世，一切信息他自然知曉。
臭肺魄神聽了搖頭：「洪荒幽冥尚且無法淨化掉所有流入其中的物質能量大道，更不必說吾等。」
泰壹氏失笑：「這倒也是，不過同境界，有這門神通，卻可佔據優勢。」
臭肺魄神點頭，然後道：「關鍵還是輪迴，若能修成輪迴大道，煉化淨化之力便可大大提升，同境界，任何大道都要被壓制。」
泰壹氏聽了思忖道：「此前吾與后土論道意識到了輪迴的存在，陰陽輪迴，四象輪迴，五行輪迴，時空輪迴。但是，在通過土伯印記回到天皇時代，以及那個黑暗時代，我卻感覺到，那個時代的幽冥並不如現在強大，也頗為混亂。」
臭肺魄神道：「不止是天地大道不斷演變成長的問題，恐怕也有大道混亂，甚至陰陽輪迴，四象輪迴，五行輪迴，時空輪迴這些都只在萌芽之中。」
「地皇嗎……」
臭肺魄神道：「似乎也只有地皇了。」
……
與臭肺魄神交流，幾乎等同於自言自語，自我問道。
故而，泰壹氏很快結束交流，元神回到道界洞天，而臭肺魄神卻是化作完全的人形，出竅來拜訪后土氏。
而恰巧，后土氏也出門。
兩人相視，然後不禁一笑。
「看來這次吾還是沒有勝過你！」
后土氏將泰壹氏引入殿內落座，一眼看出眼前的泰壹氏不是本體，而是臭肺魄神。
泰壹氏也看出了，眼前的后土氏和他一樣，也是臭肺魄神。
他便問道：「后土你得了何等先天神通？」
后土氏對着泰壹氏攤開手掌，一團真水浮現，然後飛速膨脹，化作一條河流，猶如神龍一般盤踞大殿。
泰壹氏嘗試以神識一探，然後便發現，探入河流之中的神識竟然被清洗的乾乾淨淨，只剩下了單純的思維、意識。
一切記憶都已經被洗去。
好在大道並未被洗去。
不過這也是因為他本身極為特殊，大道、元神、法力、神通一體。
后土氏笑着解釋道：「此真水喚作忘川水，此河喚作忘川河。」
「可滌盪元神肉身，亦可洗去一切七情六慾，諸般雜念！」
泰壹氏眼角跳了跳，然後贊道：「好一個忘川水！」
后土氏問道：「泰壹你又得了什麼先天神通，或是因那玄黃一符而未曾誕生先天神通。」
「這倒沒有。」
泰壹氏一笑，腦後浮現幽冥大道寶瓶，對后土氏道：「后土可入內一試！」
后土氏立即道：「且先試試吾這忘川河之力。」
說罷，環繞在殿內的忘川河便朝泰壹氏涌去。
但一靠近泰壹氏，忘川河便飛速縮小，不由自主落向泰壹氏腦後的幽冥大道寶瓶之中。
后土氏立即便感覺到，自己的忘川水被煉化，而泰壹氏那寶瓶威能卻在攀升。
「和冥河、黃泉一樣的煉化之能。」
「好厲害的神通！」
后土氏挑眉，不得不承認，泰壹氏的這門神通，攻伐之力遠勝過的忘川河。
當即，縱身躍起，踩着忘川河，一起進入寶瓶之中。
寶瓶之中，一片幽暗，時空扭曲，感知混亂。
后土氏感覺到，自己的大道也在被煉化，然後反過來增強寶瓶的力量。
環繞在周身的忘川河在飛速的縮小，根本無法抵擋寶瓶的煉化之力。
腳踩忘川河，后土氏眉間裂開，幽冥神目綻放幽光，原本運轉的寶瓶頓時一滯，后土氏雙手虛抓，空間仿佛布帛一般被抓得起了褶皺。
下一刻，雙臂奮力一撕，泰壹氏的幽冥大道寶瓶硬生生被撕碎。
看着后土氏重新落座，泰壹氏無奈一笑：「在你這幽冥神目之下，神通破綻一覽無餘。」
后土氏聽了立即白他一眼，輕哼道：「僅限於幽冥大道。」
「倒是你那天眼，已經走出了另一條道路，未來或可勝過吾這幽冥神目。」
「當然，吾之神通也不差，各有優劣。」
說罷，便將方才所看到的破綻道出。
泰壹氏立即改進。
如此，兩人交流幽冥大道，轉眼就過去十年，各有所得。
結束後，后土氏問道：「你這次來當不止是為了論道交流吧？」
泰壹氏頷首：「是向邀請你一起入幽冥。」
后土氏一笑：「看來吾等都想到一起去了。」
泰壹氏點頭道：「欲要參悟輪迴，還需到幽冥去，那裏才是最適合吾等的修行之地。」
「此外，除了陰陽、四象、五行、時空之外，吾等在體內修成幽冥界，或許走出了另一輪迴之道。」
后土氏聽罷若有所思，旋即一驚：「你是說，人道輪迴？」
如今的洪荒可沒有什麼轉世再生一說。
如果元靈落入幽冥，普通人的元靈，要麼被惡鬼、厲鬼、凶神等不守幽冥秩序的幽冥鬼神吃掉，要麼就是被冥河化去。
神的元靈，有可能凝聚鬼軀，重走修行路；又活着如龍崖一般，元靈碎片機緣巧合，得了天地造化，重新孕育成為先天生靈，乃至先天神魔、先天神聖。
也有無法被冥河磨滅，但最終進入黃泉海，被黃泉海磨滅。
若是黃泉海未能磨滅，那便會進入歸墟。
總之不會再回到陽界轉世再生。
當然，元靈、元神不入幽冥不在此列。
但不管哪一種，都不存在后土氏所說的人道輪迴。
即人道生靈輪迴轉世回到陽界，或者轉世為幽冥生靈等等。
而兩人如今在體內開幽冥界，實際上便可以做到這一點。
「所以，泰壹你想要在自己的體內時間演化人道輪迴？」
后土氏帶着激動問道。
泰壹氏失笑：「若是洪荒，吾等也無那般權柄。」
「這倒也是。」
后土氏失笑，「不過，想要在體內三界演化輪迴，卻還需得先修成陰陽、四象、五行、時空這四大輪迴方可。」
「的確如此。」
泰壹氏頷首，道：「故而此次來便是邀請你一起下幽冥，參悟幽冥大道和輪迴大道。」
后土氏當即起身：「既是如此，吾等這便下冥界去吧！」
泰壹氏起身，但又一頓，笑道：「吾等入冥界，還是另立名號才好。」
后土氏聽了頗有興致：「這倒也是，不如……吾便稱孟婆。」
說罷看向泰壹氏：「泰壹，你呢？」
泰壹氏呆了呆，想起從土伯那裏得來的三條鎖鏈，福至心靈，便道：「就喚無常吧！」
后土氏聽了道：「生死無常，大道無常，妙哉！」
日萬的第十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