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冥河交易，歸墟之地！
血海。
地處周山西南方，其時空之廣闊，不遜於崑崙墟。
或許血海之中不像崑崙、周山、泰山等名山大川多洞天福地，但在屍狗魄神的目光之下，卻也看到其中蘊藏着恆河沙數一般的時空。
而且，原本以為血海這等地方生靈稀少，即便有，也是如凶獸一般難得靈智之輩。
但如今目光看去，卻見到血海之中許多時空內藏大陸山川，有許多先天生靈，後天生靈生存其中。
讓不能不感慨天地造化之玄奇，這等污血匯聚，三界諸天一等一的污濁之地，也有獨特智慧生靈存在。
「越是往血海深處，反倒越是純淨，真是物極必反。」
屍狗魄神暗暗感慨，在血海之外駐足了片刻後，邁步踏入血海之中。
這裏血煞縈繞，將天穹都映的一片血紅。
而且腥臭至極，便是屍狗魄神都不免微微皺眉。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刺鼻的問題，而是腥臭味道衝擊元神，影響神智。
等閒神，怕是真神都不敢過於靠近。
「不過，這血煞之氣倒是可以用於煉體。」
屍狗魄神暗暗思忖。
如今龍門人族，乃至神庭中央鈞天的人族，資質低下者，修行都是以血煞修煉七魄。
倘若能夠修煉成神，當可無懼這血海外圍的血煞之氣，可用之於煉體。
可惜太遠了，不成神主，一輩子都到不了這血海。
一步步深入血海，屍狗魄神也攝拿血海的污血，以先天五色神光洗鍊，化作精純的血煞。
血海之中也有許多殘破的元神、元靈沉浮，無時無刻不在發出悽厲的哀嚎嘶吼，也有許多已經化作了類似惡鬼、厲鬼般的存在，遊蕩血海，吞噬同類，或者入侵血海深處的小千世界。
屍狗魄神遇到了便隨時打殺。
突然，一道血影從後面撲來。
屍狗魄神沒有回頭，腦後卻有先天五色神光綻放。
那血影被神光一照頓時如入泥沼，身軀扭曲，發出悽厲的慘叫：「大神饒命！」
屍狗魄神這才轉身看向那血影，上下打量：「有趣！」
「有七魄而沒有元神，和有靈智的凶獸一樣。」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這是血海之中孕育的血神！」
屍狗魄神回身見禮笑道：「見過冥河道友，冒昧上門，還請見諒。」
冥河回了一禮，道：「吾這血海少有人來，泰壹道友能來做客，歡迎之至。」
先天五色神光將血神捲入體內福地，屍狗魄神收了神通，笑道：「道友這血海也別有一番風景和天地，恨未能早來。」
冥河道：「道友能夠以血煞之氣修行倒是出乎吾之預料。」
屍狗魄神聽了笑道：「看來道友對吾了解不夠。」
「吾出生之地有凶獸之患，故而早年吾開創了能夠以諸般煞氣修煉肉神之法門。」
冥河恍然。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不斷深入血海，不多時便來到血海的中心，這裏有着連綿的宮殿，屍狗魄神看到有許多的血神，以及血海中獨特的生靈。
冥河將屍狗魄神引入自己的血神宮內，待侍女奉上了血海獨特的瓜果之後，便開門見山道：「泰壹道友從東方到吾這來，想必並非是來見吾這血海之景那麼簡單。」
屍狗魄神頷首，也察覺到冥河不是那種喜歡交友的性情，便直言道：「吾今日來此是想要向道友請教因果之道的。」
冥河聽了詫異：「道友應該猜到吾先天所具大道便是因果大道吧？」
言下之意已經極為明顯。
自身所修根本大道，豈能輕易向外傳授？
屍狗魄神笑道：「確有所猜測，不過吾也並非空口白牙。」
對不同的人，自然要用不同的方式，立即做出改變，問道：「道友此前修成幾道輪迴？」
冥河一聽便一驚：「泰壹道友莫非將四道輪迴盡數修成了？」
「非也！」
屍狗魄神搖頭，腦後一道道光輪浮現，一共五道。
冥河難掩驚色，隨即便看到五道光輪合一，化作一口道鍾。
「不愧是地母娘娘所敕封的大法師！」
冥河心服口服。
法師，法師，道法之師！
當年在周山就已經見過泰壹氏道術神通之精湛，那麼多先天神聖、先天神魔，能壓過的竟然沒有一人，便是平手的都難尋幾人。
眼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五道輪迴換的因果之道！
冥河只是猶豫了那麼一下，便道：「請道友賜教！」
屍狗魄神聽了一笑：「賜教不敢，吾等相互印證罷了！」
於是，一場交易型的交流就開始了。
屍狗魄神先為冥河講解五道輪迴，隨後冥河提問，也有問必答，言無不盡。
冥河很是滿意，覺得自己的決定完全值得。
五道輪迴可不止是輪迴大道，因為五道輪迴是基於陰陽、四象、五行、時空、生死這諸般大道而成。
以因果大道交換，的確賺了！
於是，等輪到時，便也盡心盡力，無所保留。
當然，也只是傳道，並不涉及任何道術、神通，比如紅蓮業火！
屍狗魄神實際上也有所保留，比如關於因果輪迴的設想。
不知道精通因果大道的冥河是否意識到了，但既然是一場交易，以五道輪迴換因果大道，足以。
……
幽冥界。
黃泉海深處。
臭肺魄神無常和孟婆並肩而行，穿過黃泉海，踏足另一片地域。
而後兩人齊齊長出口氣。
方才那種被人盯着後背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這些年們遊歷幽冥各處，參悟輪迴大道，精進不小。
歸墟可謂是最後一處，故而們便到黃泉拜謁黃泉老祖。
不過，兩人並未見到黃泉老祖，但也得了方便，可以穿過黃泉進入歸墟。
只是這一路走來，兩人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們，詭異至極。
回頭看向黃泉海，孟婆道：「此前不曾聽聞黃泉老祖收過什么弟子，黃泉之中也沒有其他神，窺視吾等的難道是那兩個道童？」
無常凝眉道：「道童的境界不過神王境，不至於讓吾等有這種如芒在背之感。」
「但倘若是黃泉老祖的話，吾等應該也無法感覺到在窺視。」
孟婆搖頭，也無法相通，便道：「或許黃泉老祖麾下有其他什麼人吾等不知曉也未可知。」
無常頷首，收回目光，笑道：「吾等不曾冒犯黃泉老祖，倒也應該不必過於擔心。」
孟婆點頭，不再多想，打量起眼前之地。
歸墟！
也是第一次來。
這裏是幽冥的最深處。
一切連黃泉海都無法化解之物，都會來到這裏，然後被歸墟吞噬，化去。
「沒有靈氣，沒有除了歸墟之外的任何大道，真是詭異。」
孟婆仔細感受。
歸墟之地甚至連她鋪開的神識都在迅速的化去。
「若是在此地呆的太久，只怕吾等也會被這歸墟徹底吞噬化去。」
孟婆神色鄭重道。
無常點頭：「這裏比黃泉更加可怕，歸墟……似乎一切都會被化作虛無，連大道也不存。」
說着，體內神光沖天，化作一口輪迴道鍾懸於頭頂。
孟婆也立即施展輪迴神通，不過雖然也修成了五道輪迴，並且合一，但卻並非是輪迴道鍾，而是構成一座輪迴盤。
輪迴盤運轉，便是輪迴轉動。
隨着輪迴神通籠罩自身，無常和孟婆立即感覺到歸墟對自身的化解之力被極大的削弱，不足此前的三成。
「走！」
無常低喝一聲，當先而行，化作流光在這片虛無之地飛馳，孟婆緊隨在後。
不過，歸墟實際上並非是任何東西都沒有。
這裏有不少黃泉都無法消化的東西流入，然後不斷向歸墟深處而去。
這些東西有星辰殘骸，有詭異的血肉，充滿邪惡的氣息，還有一些其他東西，即便是無常和孟婆也無法辨別。
兩人便是跟着這些殘骸一起不斷深入歸墟，並且看着這些東西被歸墟的力量一點點瓦解，最終化作虛無。
可惜，歸墟的力量太過強大了，無常和孟婆都只能以輪迴神通護住自己，卻無法去參悟歸墟。
因為們的力量，不管是神識，還是法力，一旦脫離輪迴神通的籠罩，便很快就會被歸墟化去。
就這般，們不斷深入。
很快，們就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了。
即便是那塊極為邪惡的血肉也被歸墟化去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兩人突然聽到了聲音。
像是海水洶湧澎湃的聲音。
相視一眼，無常和孟婆頓時欣喜。
良久後，兩人身形停下，呆呆的看着前面的大海。
「混沌……」
孟婆很是意外。
兩人都沒想到，這歸墟的最深處，竟然連接着一片混沌海。
「所以，倘若歸墟也無法化解的東西，最後會進入混沌海。」
無常道。
孟婆點頭：「只怕便是如此了。」
原本以為，穿過歸墟，或許是玄黃母氣海，然後才是混沌。
卻不曾想歸墟的最深處直接連通着混沌。
看着眼前洶湧澎湃的混沌，無常突然道：「如此一來，那麼此前所說的六道輪迴也並非完整的了。」
孟婆一驚，隨即明白無常所言，點頭道：「不錯，你此前所說的六道輪迴，是洪荒之內的輪迴，無法囊括洪荒之外。」
「雖然說洪荒在不斷成長，終有一日會將混沌盡數化作洪荒的一部分。或者說，混沌遲早會演化成天地萬物。」
「但那一天到來之前，輪迴就是不完整的。」
「而且，天外有天，甚至有其他混沌……」
無常點頭，又提出一個問題：「倘若混沌不存，那麼歸墟終點還是混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