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薄涼,山間的小村在夜色之中更顯孤寂。
走了沒多遠,剛一轉彎。
就見柳雲修所在的竹樓胡同兩端,竟站着不少安保人員。
而竹樓門口處,隱隱傳來摘星張的聲音。
我和張凡剛一出現,領頭的安保立刻上前,呵斥道:
「什麼人?」
可他一看到張凡時,口氣便立刻緩和了下來。
「原來是張裁決,您是找您父親?」
張凡只是微微點頭,也沒理他。
而這人看了我一眼後,並沒多問,側身把我們兩人讓了過去。
我和張凡擠進安保人群,到了第三排時便停了下來。
門口處,柳雲修和老賬房正並肩站着。
他們的對面,則是面無表情的霍雨桐,和一臉為難的摘星張。
「霍小姐,黃先生早就休息了,麻煩你還是回去吧。你如果想見他,就等明天的摘星榜四強賽。黃先生是肯定會參加的」
霍雨桐卻是不為所動,她看着竹樓窗戶處透出的光亮,冷冷的說道:
「黃施公當年和我丈夫,也是推杯換盞,稱兄道弟。然後我丈夫死的不明不白,他又是親歷者之一。他不應該當面和我說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霍雨桐的話,並沒得到任何的回應,她跟着又說道:
「那就你們二位,進去和黃施公通報一聲。就說梅洛的遺孀霍雨桐就在這裏,黃先生不出來見我,那我就在這裏等他便是」
老賬房冷笑一聲,面帶不屑,直接說道:
「霍小姐也是出身名門,又是天下第一千手梅洛的妻子。什麼時候學會了這種無賴的方法?你就不怕這種做法,玷污了你丈夫生前的名譽嗎?當然,你丈夫的聲譽也早就沒了!」
霍雨桐沒說話,老賬房的手杖在地上輕輕一磕,說道:
「你願意等,那你就在這裏等吧。我們就不奉陪了!」
說着,老賬房便立刻轉身。
身後的兩個保鏢,立刻打開大門,想讓老賬房和柳雲修回去。
當厚重的大門緩緩推開的那一瞬間,兩人竟同時愣了下,跟着後退了一步。
兩個保鏢更是第一時間,擋在了兩人的身前。
透過人群的縫隙,就見大門裏面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穿着破舊的唐衫,半白的頭髮在月光之下,更顯花白。
左手提着一把鐵琵琶,木然的站在原地,冷冷的逼視着兩人。
「王種?」
老賬房疑惑的喊了一句。
「你怎麼進來的?」
老賬房有些失態。
畢竟種叔進了這竹樓,也就意味着他們安保做的並不到位。
甚至,可能隨時會給黃施公帶來危險。
「黃施公沒出來之前,你們不能回去!」
種叔冷漠的說道。
老賬房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扭曲,柳雲修也是陰鷙的盯着種叔。
「你想幹什麼?」
種叔輕輕的托起琵琶,隨意的撥動兩下琴弦。
接着,他猛的一抬頭,盯着兩人,說道:
「我王種身為梅先生的千門火將,梅先生故去,我自然有為他討回公道的責任。現在,梅先生的遺孀也在這裏。而黃施公作為梅先生曾經的朋友之一,這麼對待梅夫人,我王種斷然不會坐視不理!」
「你想怎麼理?」
柳雲修怒道。
種叔也不理他,而是低着頭彈撥着琴弦。
深山的清冷的夜晚,加上嗚咽的琵琶聲,讓人有種悲涼又肅殺之感。
「王種,你要再不讓開,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種叔根本不理會柳雲修,依舊低着頭,彈撥着琵琶。
柳雲修雖然憤怒,但卻不敢做主。
他轉頭看向老賬房,老賬房眯縫着眼睛。
想了好一會兒,才尖聲說道:
「你既然不想好,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小柳,清人!」
話音一落,就見柳雲修慢慢的抬起了手。
左右兩側的一眾保鏢,立刻上前。
我雖然知道種叔功夫過人,但雙拳難敵四手。
此刻,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剛要上前幫忙,張凡卻立刻拉住了我的手腕。
她衝着我搖了搖頭,示意我別動。
接着,附在我耳邊說道:
「別急,看看再說!」
張凡話音未落,就聽摘星張急忙說道:
「等一下!」
眾人轉頭,全都看向了摘星張。
摘星張衝着兩人拱了拱手,說道:
「二位,稍安勿躁。千門向來忌諱刀兵,尤其又是在這摘星榜進行中。霍小姐不過是想見黃先生一面,他們又是江湖故人,談談往事有何不可。更何況,霍小姐更是帶着誠意來的」
「誠意?不拿出來的,恐怕都稱不上誠意吧?」
老賬房眯縫着小眼睛,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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