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雨水逐漸增多。
黑雲籠罩的雲山坊就像是飄在水面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可能。
深夜。
小院屋內。
嘩啦啦的落雨聲拍打着屋頂,淹沒了床板搖曳,但最後一聲終了仍舊刺破雨夜寧靜,讓心靈和身體融合。
洛清盤坐着,面頰紅潤漸漸褪去。
「夫君今日有點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事?」
白玉穎嬌聲問道。
蜷縮着的王芸抬頭看向夫君。
「明日要去一趟坊市。」
「夫君,妾身能不能跟着一起?」
沈平摸了摸白玉穎的腦袋,溫聲道,「最近坊市越來越亂,漸有魔修出沒,還是小心點,等以後坊市恢復安寧,為夫會經常帶你們出去的。」
白玉穎調皮的吐着舌頭,「好吧,聽夫君的。」
打開虛擬面板。
他目光迅速掃了一遍。
符道每日都在穩步上漲距離二階中品不遠。
術法和壽命提升較慢,雖說洛清最近好感度都在增加,但雙修加成一直處於低水準。
而金木雙系靈根已經邁過了四萬大關,按照現有速度等到明年就能突破到極品,這是沈平目前較為看重的,雙系靈根若是蛻變,其餘火土兩系下品靈根對整體修行速度的拖延,有極大可能會再次降低。
這一點。
他在最近靜修打坐時已然有所體悟。
剩下的傀儡師和神識這些日子沒有半分增加,不過沈平卻沒在意,畢竟修煉特殊功法是需要耗費時間的,尤其是以於燕的內媚火體,若是能有所成,將來或許有築基希望。
想到於燕閉關前的那抹媚態和情意。
沈平感覺自己小腹有點熱,他收起雜念,看向了洛清眼中遞過去一個邀請的神色,「清兒?」
洛清面無表情的移動身子盤坐在了地板上面。
「穎兒呢?」
「妾身不適。」
「芸兒算了。」
沈平看着妻子疲憊神色,有些不忍的嘆了口氣,「你們早些歇息,我去制符間。」
一夜過去。
次日辰時初。
他稍微收拾了一番自己,然後離開小院來到坊市。
站在繡春閣門口。
沈平內心頗有些感慨,他有陣子沒來了。
櫃枱後面的陳掌柜看到身影,急忙小跑着迎出來,恭聲道,「沈符師,東家在後院等着。」
沈平無奈道,「陳掌柜,你我認識合作多年,不必如此客氣啊!」
陳掌柜臉上露出笑容,「沈符師如今是真寶樓的客卿,禮不可失,您能以舊時相待應邀前來,已讓在下備受感激,請!」
見此。
沈平也沒再多勸。
順着繡春閣店鋪的左側廊道,一路走出便來到了後院,頓步抬眸,他看向了院子裏面的那棵老槐樹,枯皺干皮歷經歲月,看上去似乎沒變,但他卻覺得似乎老了幾分。
跨過門檻。
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身穿宮緞錦繡雲紋衣裙,束腰素雪絲帶,腰側隨意掛着一枚令型玉牌的繡春閣東家身上。
其淡淡靈壓刻意收斂,眉黛間既有着英氣又帶着幾分婉約。
乍看時只覺五官端正。
「沈平見過陳前輩!」
沈平急忙拱手。
「沈符師不必多禮,我姓陳,名姝蓉,以後可喊我陳道友。」
陳掌柜心中震動,他沒想到東家居然連自己的名諱都道了出來,如此看重幾乎不低於同等地位的其他築基修士。
而站在繡春閣東家身邊的蕭琪兒,咬着嘴唇低頭看着腳面。
沈平連道,「陳前輩,在下可不敢失禮。」
真寶樓的客卿僅代表着在真寶樓的地位身份,外人如何看是他們的事,而他自身卻知道自己只是一位練氣七層修士。
陳姝容搖了搖頭沒再強求,隨意道,「沈符師請坐。」
坐下來。
沈平才第一次認真的看着這位繡春閣東家。
陳姝容餘光側了一眼。
侍女蕭琪兒急忙將手中的靈酒給兩個酒杯倒滿。
「這萃火靈果酒是我陳家自行釀造的靈酒,初喝時會覺得酒意直衝,身體也會有一股灼熱在升騰,不瞞沈符師,我當年第一次喝這靈酒,險些醉倒在桌,比起沈符師的穩坐可差遠了。」
聽着這話。
沈平曬然一笑,仿佛坐在了築基會宴的那一刻。
「沈符師。」
「請!」
清泉聲中的英氣在屋內響起。
沈平拱手,然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動作乾淨利索,喝完後,酒意直衝而上,順着喉嚨化為讚譽,「好酒!」
蕭琪兒俏臉一白。
陳殊容眼角露出笑意,她同樣一飲而盡,「沈符師這喝法果然痛快!」
一杯酒水下肚。
屋內氛圍融洽許多。
繡春閣東家也曾修習過符道,奈於天賦最終止步,她趁着酒勁倒向沈平請教起符道技藝,而沈平在回應之時,也時不時請教些修煉上的難題。
時間悄然流逝。
院子中的老槐樹影子逐漸拉長。
「陳前輩。」
「在下有一事不明。」
聊開了話。
沈平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如今坊市亂象愈盛,金陽宗卻不加以干涉,任由魔修肆虐,此事究竟為何?」
無論是猜測也好,還是推斷也罷。
沒有確切證實便只是無端妄測。
陳姝容臉上笑容收斂,看了一眼蕭琪兒和陳掌柜,「你們下去吧!」
「是!」
兩人走後。
陳姝容沉吟道,「沈符師,此事的具體原由我也不太清楚,本來宗門是嚴禁談論泄露,不過現在倒也無妨了。」
「雲山沼澤的礦脈地下發現一座遺蹟洞府,從佈局陣法等方面應跟魔道有關,需要魔宗修士聯手打開其中禁制,方能入內,其他宗門這才任由羅剎魔谷的修士肆虐,等到遺蹟洞府打開,坊市的局勢就會恢復平靜」
沈平恍然過來,暗道還真是礦區那邊的事,這位東家能說出此事,怕是遺蹟洞府快打開了,到時候動靜一大,想瞞也瞞不住。
只是其中仍舊有着諸多疑惑。
礦區到底是何時發現遺蹟的,金陽宗為何要讓其他宗門共同過來分一杯羹,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面對遺蹟洞府,主宗那邊應該跟分宗暫時緩和關係,怎麼反倒徹底鬧僵。
不過這些事,沈平腦中也只是一閃而過,並未在意,他真正關心的只有一個,「陳前輩,這麼說雲山坊很快就能恢復飛舟往來了?」
「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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