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飛一行人剛下飛機,機場外有大批媒體在等候。
「麻煩讓一讓。」林凱文和勞森熟練地擋在於飛的左右,就像護送國王離開一樣,嚴禁任何沒有得到許可的媒體接近。
「弗萊,你和耐克的傳聞是真的嗎?」
「克里斯汀·斯圖爾特是你的女朋友嗎?」
「銳步聲稱你們已經達成了一致.」
記者們不由分說地提出了問題。
但於飛一個也沒搭理,徑直來到機場外,坐上銳步安排的專車。
「這群人真是瘋狂。」勞森無奈地說,「大飛,是時候請幾個保鏢了,就像當初的23號一樣。」
於飛的腦海中閃過了時常跟在喬丹身邊的彪形大漢。
不得不承認,像這樣的事還真得靠專業的人來干。
林凱文和勞森畢竟不是專業的。
「伱來安排吧。」於飛說。
勞森笑道:「只要你同意,願意給你當保鏢的人可以從這裏排到西雅圖。」
於飛笑了下,沒有多說。
一會兒,銳步的專車將他們送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棟大樓,也是在菲尼克斯的分部,但這大樓的名字卻很容易讓人想起於飛。
它叫「被選中的大樓」。
本屆全明星賽,銳步方面共有多人入選正賽。
和於飛關係較近的就有羅伊、姚眀和艾弗森。
羅伊不必說,當初就是於飛介紹進的銳步。
姚眀接到耐克的侮辱性報價後就轉投銳步了。
這幾年,由于于飛的強勢崛起,銳步作為球鞋商從代言市場的次要選擇變成了主要選擇。
可惜的是,這幾年的當紅辣子雞,銳步一個都沒搶到。
杜蘭特被耐克搶了,羅斯則被阿迪達斯簽下。
現在,於飛的代言合同即將到期,銳步內部有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
去年的金融危機席捲全球,經濟大環境並不好,像於飛這樣年富力強的門面人物根本沒有替代品。
於飛來到頂層,銳步的派對正在進行。
他首先看見了姚眀。
姚眀正端着一杯飲料,面帶微笑地聽某個中年白人說話。
但於飛的到來立即把派對的氛圍引入另一個方向。
銷售部的、宣傳部門、營銷部門、創意部門和生產線的總監以及銳步的現任CEO保羅·阿靈頓(PaulArrington)齊齊向他走來。
「我一直都說,只有你來了,派對才算正式開始。」阿靈頓關切地問,「一切順利嗎,弗萊?」
於飛笑道:「很順利,希望我沒有打擾你們。」
然後,於飛入場了。
除了經紀人特萊姆,林凱文和勞森自覺走開。
於飛和某些人打了個招呼後,便與阿靈頓來到了附近的一間辦公室里。
「這裏安靜多了。」於飛說,「我喜歡這裏。」
阿靈頓則順勢說:「你喜歡就好,說起來,這棟大樓本就是你的產業。」
「哦?」於飛從來都不知道他在菲尼克斯有這麼一棟大樓。
阿靈頓解釋道:「前年於夫人代表你參加公司的活動時,覺得這裏很不錯,正好,我們有一筆代言費還沒有打到你的賬戶,就用這棟大樓抵消了。」
特萊姆向於飛點頭,是有這件事。
於飛記得那件事,但他沒想到是這樣的大樓,堪比洛杉磯的巴斯大樓,其價值應該遠高於當初那筆贊助費。
「看起來是我佔了公司的便宜。」於飛淡笑道。
「千萬別這麼說。」阿靈頓說道,「你在過去七年為公司帶來的收益,抵得上這棟大樓的一百倍。」
這時,本來就應該成為房間內的主要談話者的特萊姆開口了:「但是,如果銳步想要和弗萊一起走進下一個七年,就必須有相應的表示。」
續約的話題直到此刻才浮出水面。
阿靈頓已經為銳步工作了近20年,他對於飛的價值非常清楚,也知道公司承受不起失去對方的代價。
「七年太短。」阿靈頓像情人一樣肉麻地說,「我們想擁有弗萊的餘生。」
於飛卻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如果對我說這句話的人是斯嘉麗·約翰遜,我今晚就會變成有婦之夫。」
(
於飛自嘲道。
特萊姆卻從阿靈頓的話語中探知了銳步的意圖。
他們想和於飛簽下終生合同,直接鎖死。
想得美!特萊姆心中冷笑。
於飛今年才27歲,遠遠沒到談論終身合同的時候。
「對於所有30歲以下的運動員來說,終身合同就像婚姻一樣,是個不可逆轉的錯誤。」特萊姆警惕地看着阿靈頓,「你們有點太貪心了。」
來到菲尼克斯之前,於飛已經和特萊姆定下了續約的計劃。
無論是續約,還是跳槽,下一份代言合同的期限最好控制在5-6年內。
對於飛來說,與銳步續約是首選。
他對於去耐克取代喬丹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因為喬丹早就被取代了。
做到這件事的人不是詹姆斯,也不是庫里,而是老虎伍茲。
只不過,高爾夫影響力受限,無法像喬丹那樣成為超越自身運動的巨神。
但即使對耐克沒興趣,也要用好耐克這張牌。
每個抬價商的存在都是有意義的。
於飛陣營對終身代言的回絕讓保羅·阿靈頓一陣心驚。
從於飛的立場看,這似乎沒有問題。
但銳步需要考慮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這家成立了半個多世紀的公司在上世紀80年代達到巔峰,簡·方達帶來的運動熱潮讓他們的健身裝備成為全國暢銷的品牌,在運動鞋市場,銳步是80年代的霸主,每年的銷售額都在10億美元以上。
投資界有句話叫,就算是一頭豬站在風口上,都能飛起來。
沒錯,銳步坐了全民健身的風起飛了。
但瀕臨破產的耐克卻在23號身上下了重注,然後在一年內賣出上億美元,就此像龍捲風一樣席捲籃球市場。1988年,耐克取代了銳步的生態位,從此成為行業龍頭。
從籃球界,到足球界,然後是橄欖球、冰球.一切體育用品都被耐克籠罩。
銳步從主要品牌變成了次要品牌。
他們的產業與銷售額一再萎靡,直到千禧年,甚至想用一億美元豪賭詹姆斯來翻身。
但最終,於飛就像當年的喬丹一樣,出人意料地崛起,席捲了籃球產業。
他讓銳步在美國本土的籃球體育用品市場與耐克抗衡,更在亞洲市場實現了碾壓,圍繞這顆搖錢樹所聚集的經濟潛力是不可估量的。
銳步決心給於飛開出一份前無古人的終身合同,但這個口剛要打開,就被關閉了。
十幾分鐘的談話之後,特萊姆明確了於飛的訴求續約合同的年限應該是5年。
這讓銳步需要重新評估於飛的續約合同。
因此,今天的談判到此為止。
「不用緊張,保羅。」於飛帶着微笑,「事情一定可以解決,我喜歡作為銳步的一員,和銳步續約也是我的第一選擇。」
他微笑,熱情,在特萊姆把狠話說盡後代表自己釋放了善意。
但這股善意不能代表於飛陣營。
僅代表他自己。
可是於飛陣營的行為不就是於飛個人意志的體現嗎?
於飛的微笑印入了阿靈頓的腦海。奇怪的是,這個微笑並沒有喚醒他對代表銳步的44號的記憶。這微笑勾起的是更久遠的回憶,是那個代表耐克的23號作為一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的主要面孔,他的微笑代表着崇高的意志,意味着勝利、無堅不摧和世人的信仰。
這一天,阿靈頓在備忘錄中寫道:「天文數字的錢和七年的情誼無法打動弗萊·於。他要更多。」
幾天後,阿靈頓在備忘錄上加了一句話:「他想要一切。」
※※※
回到派對之中,於飛突然問道:「阿恩,為什麼你說婚姻是不可逆轉的錯誤?你是想暗示我不要結婚嗎?」
「我倒是想知道你為什麼一直沒有結婚。」特萊姆戲謔地說,「你媽媽非常關心這件事。」
「這通常不是我的問題,我無法給女人安全感,這是她們離開我的原因。」於飛的臉上帶着對婚姻的憧憬,他的目光鎖定了派對中的一個女人。「每當我見到心動的人時,我都有結婚的衝動。」
說罷,於飛正要向那個女人走去。
「那麼,你和蕾切爾怎麼樣了?」特萊姆八卦了一下。
「我們沒有在一起了。」
特萊姆問道:「為什麼?因為暮光女?」
「不,不。」於飛說,「只是因為我從來都不想和她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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