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龍華也立刻起身,招出千鬼幡。
眾人又都進入鬼幡陰氣中,胡冬寒才開口道:「此次是我胡冬寒任性,讓諸位陪我一道。我胡冬寒許諾,此事之後,在下定有厚報。」
其餘等人連稱「不敢」。
胡冬寒也不多說,又吩咐眾人都溫養心神,做好戰鬥準備。
先前在雪洞附近,那些人離開的時間還不是太長,說不準就會遇到。
現在,雙方已經是徹底敵對,一旦遭遇,肯定便是一場大戰。
如此飛行不過一刻鐘後,便已走過千里距離。
忽然間,卻見秦龍華驚呼一聲,然後大喊一聲「小心」,緊接着千鬼幡中鬼物盡數飛出,在周圍盤旋,而秦龍華的身形也仿佛在一瞬間化為一團綠色火焰似的,向着四周蕩漾開來。
其他那些原本都在警惕中的築基修士在「小心」二字一出,一個個各自召喚出自己的鬼幡,向外飛去。
胡冬寒也不例外,萬鬼幡召喚而出,十隻屍鬼蛟猶如城堡一般,將他保護在中央,神情警惕,看向四周。
所有人都神情嚴肅,注意着四周狀況,嚴陣以待。
不過,就四周此刻的情況而言,卻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異常。
眾人警惕約莫一息後,卻見四周綠色火焰凝聚成人形,秦龍華略為不好意思地說道:「莫要警惕了,原來只是一隻冰兔。」
「冰兔?」
眾人訝然,等待秦龍華的解釋。
秦龍華將鬼幡中陰魂收回去大半,才說道:「方才我感覺有人攻擊我的千鬼幡,便以為是有人埋伏偷襲。不過,仔細觀察後,卻只是一冰兔朝着空中吐了幾個冰錐罷了。」
原來如此。
其餘人等一聽,一同看向下方,卻見一隻冰兔猶自不止地向着空中吐着冰錐,想來應該就是那隻冰兔了。
見狀,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各自鬆懈下來,倒也無人有責怪秦龍華的心思。
此時這種情況,小心警惕一些也是對的。
「這隻冰兔,居然如此不知死活!且先殺掉再說!」一位修士說話間,伸手一道幽綠色毒煙冒出,向着下方那隻冰兔籠罩而去。
胡冬寒忽然間心頭一動,一隻屍鬼蛟擋住毒煙去路,開口道:「且住。我記着……丫頭她那裏似乎……」
胡冬寒此刻卻想到,胡媚兒那裏,似乎就養着一隻冰兔靈獸。
而這隻冰兔先前表現確實奇怪。一般的野生靈獸,遇到有大批修士從空中飛過,別說攻擊了,躲藏還來不及呢!
等到胡冬寒從空中落下,那隻冰兔卻也停止了吐冰錐,周身帶着藍色冰花跳到胡冬寒身側,直接張嘴要在胡冬寒的衣服上。
胡冬寒靈力運轉,鬼語術立刻施展出來,問道:「你是丫頭的靈獸?」
冰兔咬在胡冬寒身上的動作明顯一頓,然後三瓣嘴唇張開,胡冬寒便覺耳中聽到聲音:「你原來還認識我?主人現在有危險,有許多壞人找到主人的藏身之處,正在尋找主人。你馬上過去救她!快去啊!」
胡冬寒心頭一震,伸手將冰兔抱了起來,問道:「你說有許多人找到了丫頭的藏身之處?丫頭她現在躲在哪裏?馬上告訴我!」
冰兔來回晃動兩下,從胡冬寒手中掙脫,又用兔子牙咬住胡冬寒的褲腿道:「主人就在前方百里處的一處密林里。那裏洞窟極多,主人就躲在那裏的一個洞窟裏面。你們跟着我,我給你們帶路。時間太久,主人說不定就會被發現了。」
「前方百里處?」
胡冬寒聞言,心神一凜。
此時,其他修士也都從空中落下,好奇地看着胡冬寒同那隻冰兔。
秦龍華問道:「胡師弟……」
胡冬寒回神,立刻道:「秦師兄,胡媚兒就在前方百里處的密林里躲藏着。不過,正一門和雙劍門的人,似乎也已經找了過去,正在搜索那片密林。我們必須得立刻趕過去!」
秦龍華猶豫一下,道:「胡師弟,如果那些人都在密林處搜索的話,那我們想要無聲無息地潛入其中,只怕甚難。相較之下,反倒不如在此地等候,等宗門內其他修士趕到……」
「丫頭她現在身處險境,你卻讓我在此地等候?」胡冬寒臉色生寒。
秦龍華告誡道:「胡師弟,我們人數不少,動靜也不小。如此趕過去,只怕到了中途就會被人察覺攔截。到時只怕胡師妹救不出來,連我們也得折損進去。」
經秦龍華這麼一說,胡冬寒也醒悟,心頭髮苦——
可不是?若是就現在這樣過去,只怕真的到了臨近,就被人發現了。
不過,緊接着,胡冬寒卻又一咬牙。
縱然是被人發現了又如何?他哪裏能容忍,就讓胡媚兒這般一點點地被危險逼近?
秦龍華見胡冬寒臉色變幻,嘆息一聲,小聲道:「若是能有什麼無聲無息,便能潛入其中的話……」
無聲無息?
胡冬寒聞言,忽然一個激靈,緊接着便想到,這裏是在雪原之上啊!若說在雪原中隱藏蹤跡,在場中人,估計沒有一個比冰靈鬼更在行吧?
不過,冰靈鬼就算是隱藏蹤跡,也唯有隱藏自己的行蹤。想要讓冰靈鬼隱藏其他人的行蹤,卻也有些難度。
「不對!不對!冰靈鬼雖然無法隱藏我的行蹤,但是我卻也可以擁有冰靈鬼的能力啊!《鬼道真解》中有化鬼術,可以把自己變成擁有的所有鬼魅。雖然沒有什麼戰鬥力,但像是一些輔助能力,卻還沒問題!」
「除此之外,魔尊拿出的那個鬼體術,在施展之後,也能暫時擁有某一鬼魅的一些天賦,想來隱藏身形,騙過普通修士,卻還不成問題。不過,鬼體術施展後,靈力一旦耗盡、或者過上半個時辰,便會自動解除,若只是單純想要避開敵人,卻還沒必要使用……」
胡冬寒腦中思索,便已有了決斷,向秦龍華道:「秦師兄,師弟有一事勞煩,還請秦師兄把在下往前方低空再送八十里!」
秦龍華聞言,微微一愣,然後道:「胡師弟,你還是想要……」
胡冬寒點頭道:「秦師兄,在下心中已有決定,師兄不必多言只管聽令便是!事後縱然師弟我出了什麼事情,也怪不到秦師兄的頭上。」
胡冬寒神情堅定,又再度以命令壓人。
「你……」秦龍華一愣,然後無奈點頭道,「罷了!罷了!我就隨你走一趟吧!」
從胡冬寒的身上,秦龍華似乎看到那個曾經的自己——那個為了報弟仇,上擂台拼命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