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總很生氣。
顧淼也知道他很生氣，但一碼歸一碼，這廣告費換做任何一家動畫公司，那都免不了。
不要問為什麼……
問就是譚總投資《月色真美》屬於自掏腰包，而live軟件搞廣告植入，屬於「公賬」對接該軟件公司。
公私分明，顧三水！
若不是為了這點廣告費，他至於這麼苦心積慮，忽悠譚總搞什麼「廣告植入」嘛？
「氣死我了。」
譚總大怒，直罵顧淼不夠義氣。他都砸一億給萬寶拍動畫了，結果連個廣告位都捨不得給？
「不能這麼講啊！」
顧淼委屈道：「那您公司也有其他人的股份，不是您一個人的私有財產。我跟其他股東又不認識，幹嘛給他們白嫖廣告？」
譚總：「……」
這麼說也有道理。
別看他是公司創始人加董事長，但公司幾輪融資＋上市後，他這個董事長手裏的股份，也就三十多點而已。
顧淼要求給廣告費，雖然聽起來很「不近人情」，但確實是合理訴求。
「行叭，我回頭讓人聯繫你。該是多少錢就多少錢，也不用給我打八折了……」
「那不行！」
顧淼義正言辭道：「咱倆誰跟誰啊？說好八折那就是八折，絕對不可能幹出先漲價，再給你打折這種事。」
喂喂喂！
你都說出來了呀！
譚總很是無語地說道：「是我小看你了！早知道你這麼不要臉，我就不該跟你合作搞什麼《月色真美》。」
「不找我，你還能找誰？」
「除了萬寶動畫，國內還有動畫公司能達到你的要求，製作出《月色真美》這樣類型的動畫嗎？」顧淼頗為自傲地說道。
這話有「吹牛」的成份。
但有一點不可否認，那就是在國產動畫行業里，萬寶動畫真就是「無敵」的存在，說一句「獨孤求敗」也毫不過分。
論規模，國內第一！
論產值，國內第一！
論作品……
一部《喜羊羊與灰太狼》壓得國內同行接近兩年喘不過氣，《美少女戰士》這種現象級全球熱火動畫，更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顧淼有底氣說這話。
譚總也承認，萬寶動畫確實是他最好的選擇。不找萬寶動畫合作，國內確實找不出第二家滿足要求的動畫公司了。
正因如此，他也動了心思。
在顧淼忙着籌備《月色真美》動畫製作團隊，挑選合適的聲優時，譚總第二次來江川拜訪了他。
並提出了一個建議。
「你想入股萬寶？」
顧淼詫異地看着譚總，不明白他一個互聯網企業家，幹嘛想入股萬寶這種「動漫」企業？
兩者業務不沾邊吧？
更何況，如果是早一年他提出這個建議，可能顧淼還會考慮考慮，畢竟那時候是真缺錢。
但現在……
萬寶吞併飛揚動漫，已經坐穩了國產動畫一哥的寶座，這時候再想入股，先不說顧淼願不願意，他拿得出這麼多錢嗎？
萬寶動畫估值不算高。
在動畫《美少女戰士》與《開心寶貝》播出前，在沒有吞併飛揚動漫前，知名財經媒體給萬寶集團整體估值20億元。
但在一年以後，萬寶估值已經來到了驚人的「九十億」。
其中絕大部分漲幅，來自動畫《美少女戰士》在全球掀起收視狂潮，萬寶玩具格外亮眼的銷售數據。
老實說，這份估值和顧淼心理預期差不太多。
萬寶動畫也就八九十億級。
可即便如此……
萬寶也不是什么小企業小作坊了，想入股最起碼得溢價吧？算上溢價這部分，譚總拿得出這麼多錢？
不是顧淼看不起人。
雖然外界，包括各種財富榜單上，譚總的身家一直都是百億以上，偶爾甚至能突破四五百億。
但那全是「股票」。
除非拋售手裏的股票，不然譚總上哪去掏十幾億二十億的現金？別把「股票身價」當成「實際身價」啊！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
譚總沉穩淡定道：「只要你願意出讓股份，我保證拿得出這麼多錢，而且不搞分期支付那一套。」
「那也不行。」
面對這種誘惑，顧淼雖然略微有些心動，但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道：「我只想好好的拍動畫，不想讓投資者干涉運營，對我各種指指點點……」
「我可以保證，不會幹涉公司運營。純理財投資，你準時給我分紅就行了。」
「譚總！」
顧淼聽到這話，忍不住吐槽道：「萬寶成立至今，沒有分紅。我這個老闆，沒有領過工資，更沒有從公司賬戶抽取過資金。」
啊這……
譚總吃驚地看着顧淼，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不由自主地問道：「你賺這麼多錢，難道就沒有改善生活品質的想法嗎？」
「我生活挺好的呀！」
顧淼拿出手機，給譚總炫耀自己的大別墅道：「這房子漂亮吧？我白嫖的！」
絕了！
感覺自己遇到鬼才了。
譚總充滿敬佩地看向顧淼，沒想到這個身價少說也有幾十億的男人，日常生活竟然如此樸素。
房子是白嫖的，車子……車子壓根就沒有買，在公司食堂解決一日三餐，平時喜歡喝速溶咖啡……
此時譚總很想問一句。
他這麼搞，賺錢的意義究竟是什麼？不為改善生活品質，單純只是積累財富嗎？
「那倒不是！」
「錢不錢的無所謂，其實我壓根就不知道，我究竟賺了多少錢。」
顧淼擺了擺手道：「我只是單純很享受，自己親手搞出一布部成功動畫作品，那種令人身心愉悅的成就感罷了。」
怪人！
妥妥的怪人！
譚總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這個人短短兩年時間，便從一個默默無聞的打工人，變成國產動畫扛把子了。
有這種心態，幹啥事業不能成功？
只是有一點比較可惜。
遇上這麼一個「油鹽不進」的行業楷模，他入股萬寶的想法，算是徹底沒戲了。
沒辦法！
換做別的公司，只要他捨得花錢，總歸能談攏入股。但萬寶有顧淼這個老闆，那就不是「錢」能搞定的事情了。
畢竟人家追求的壓根就不是錢，而是成就感，你拿錢去和他談，那不是存心羞辱他麼？
－－－－－－題外話－－－－－－
小貼士：國內有一家動畫工作室取得亮眼成績，引起投資者關注後，果斷選擇了拒絕，你們猜猜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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