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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木城後山,一處山洞之前。
蘇陌抬頭看了看這山洞的名字,感覺起名頗為草率:藏經洞!
這裏便是解經之所。
昨天晚上,謝允並未在蘇陌他們的住處停留太長時間。
確定了蘇陌的姓名之後,便給了蘇陌一塊木牌。
算是解經人的通行信物。
其後便交代了解經所在,讓蘇陌屆時持牌即可入內。
交代完了之後,便即告辭。
蘇陌隨手從懷裏摸出了那塊牌子,顛了顛,不禁一樂。
這是他迄今為止,所有收到的牌子之中,最沒有份量的一塊了。
各種意義上的沒有分量。
環顧一下四周,卻是沒有什麼人跟他同行而來。
當即也不猶豫,踏步向前,便有兩個龍木島的弟子,上前一步:
「前方藏經洞,請貴客止步。」
蘇陌拿起了那塊牌子,在他們的面前稍微示意。
兩人看過之後,便後退一步:
「請解經人入內。」
「多謝。」
蘇陌微微點頭,踏入了山洞之中。
入洞陰涼,卻又並非是有冷風,而是洞內盤旋一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寒氣。
洞壁兩旁卻是架起了一座座火盆,驅散了洞內的黑暗,卻無法提供絲毫暖意。
山洞筆直向前,蘇陌一路前行,行不多久,便已經到了一處開闊的山洞之內。
這裏有桌椅長案,兩個龍木島的弟子,在長案之後閒談。
聽到有聲音到了跟前,這才急忙止住了交流,抬頭看向了蘇陌。
當即紛紛起身:
「請解經人出示信物。」
蘇陌就又將那牌子拿了出來。
兩個人看了一眼之後,一人便從長案之後繞了出來:
「先生請隨我來。」
「有勞。」
「無妨。」
這龍木島的弟子,一邊帶着他往前走,一邊跟蘇陌說道:
「解經人入洞解經,一人一處山洞。
「洞內有筆墨紙硯,隨時抄錄觀摩。
「另附有當前已解的所有內容,隨時可做查看參考。
「每一處山洞之外,皆有咱們龍木島的弟子伺候。
「若有任何需求,無論是想要醫道典籍,亦或者是吃喝飲食。
「都可以隨時吩咐,但有所求,無有不應。」
「竟然是這樣嗎?」
蘇陌看了前面的龍木島弟子一眼,笑着說道:「這未免太勞煩諸位?」
「哪裏。」
那龍木島的弟子笑着說道:
「諸位貴客登島,為咱們排憂解難。
「若是能夠將這醫經盡解,咱們也算是可以從這囹圄之中脫身。
「區區小事,不值一提。」
正說話之間,就聽到匆匆的腳步聲從跟前響起。
一抬頭就看到兩個龍木島的弟子,正抬着一個老人,從洞內匆匆走出。
速度極快,仿佛救命一般。
蘇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龍木島的弟子,等到這三人過去之後,龍木島的那人方才說道:
「哎,洞內解經人執着於解經,以至於廢寢忘食。
「洞外伺候的弟子,除了滿足一應需求之外,也是為此準備。
「生怕解經人在這過程之中,發生什麼危險。
「諸位為了解開這醫經,殫精竭慮,咱們又豈能任由此等意外發生?」
「費心了。」
蘇陌微微點頭,跟着這人繼續往前走。
行走之間,目光在兩側山洞游過。
就見到兩側山洞之內,確實是一個個廢寢忘食,或者是奮筆疾書,或者是冥思苦想的醫者,正在山洞之中用功。
而洞外各自都有龍木島的人守護。
正往前行,便聽到有人在洞內大聲呼喝:
「快,善思丹,再給我一枚善思丹。」
門外站着的弟子,長嘆一聲:
「您不能再吃了,善思丹雖然可以加強腦力,卻也不能一直吃。
「這麼下去的話,您的身體就支撐不住了。」
「少廢話。」
洞內那人怒喝一聲:
「老夫正到了緊要之時,若有所得,這一段經文便要讓我解開了。
「此等時刻,你不給我善思丹,耽誤了解經大事,你豈能承擔後果?」
「這」
門外那龍木島的弟子,很是無奈的長嘆一聲:
「既如此,那便再與您一枚,但是這一枚之後,今日就真的不能再給了。
「如今方是清晨,您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昨晚一夜未眠,再這麼下去,您的身體熬不住的。」
他一邊說話,一邊從懷中拿出了一瓶丹藥,從裏面倒出一枚,千般不甘,萬般不願的將其交給了洞內的人。
那人接過之後,一口吞下,卻是看着掌中的幾頁紙,定住不動,顯然是陷入了思慮之中。
「善思丹?」
蘇陌看了那龍木島的弟子一眼:
「這是何物?」
「解經人有所不知。」
那龍木島的弟子說道:
「醫經難解,當中複雜深奧之處,我是看都看不明白。
「諸位都是箇中高手,從中領悟,自非尋常。
「可是想要將其解開,也得多見個人才情。
「而諸位高人,往往於某一處思慮,處於將破未破之時,便是最痛苦的時候。
「明明可以解開一段,卻偏偏一無所得。
「心中所想,往往只差一線,可偏偏無所得,着實熬人。
「此時,便需要這善思丹相助。
「所謂善思丹,便是善於思慮,勤助腦力的一種丹藥。
「為我龍木島獨門所制。
「服用之人短時間內,腦力將會大幅提升,記憶和精力都會得到振奮。
「不過,效果往往只有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之後,便會覺得體虛乏力。
「所以,此丹雖好,卻也只能解一時之危,借一刻方便。
「切不可多用。
「多用反而損傷腦力
「因此咱們島主有令,一日服用不過三。
「三枚便是極限,其後非得睡足兩日兩夜不可。」
「竟有此等靈丹妙藥?」
蘇陌看着這龍木島的弟子,忽然冷笑一聲:
「這丹藥之中,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先生放心。」
那龍木島的弟子連忙說道:
「善思丹中絕無問題,對於此丹若有疑問,先生可自行查看丹方,或者自行煉製。
「龍木島的人,絕不會擅自插手。
「反而會為您提供一切所需之物,助您煉丹。
「而且,是否使用此丹藥,全看解經人自己的意思。
「若是不願用的話,咱們也絕無強制的道理。」
「嗯」
蘇陌點了點頭:「倒也算是坦誠。」
兩個人的對話至此差不多宣告結束,繼續往前走。
蘇陌偶爾一掃,卻是看到了昨日那蓋華佗。
原來今日沒有跟自己同行的人,不是因為他們沒來,而是他們來的太早了。
繼續往前走又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都是昨日清晨,與會之人。
拐過一個山洞口,至此已經到了無人之處,這才有了一間空下的山洞。
龍木島的弟子請蘇陌入內,便跟他說道:
「先生於此稍待,我去為您取經。
「洞內一應準備齊全,若是還有所需,也可隨時喚我。
「我為您取經之後,便在洞外守護。」
蘇陌點了點頭,隨口問道:
「嗯,今日清晨來的匆忙,尚未解決內需。
「這裏可有茅房?」
那龍木島的弟子連忙說道:
「您可於此稍待,我為您取夜壺來。」
「豈有此理。」
蘇陌的臉色頓時一沉:
「荒謬絕倫,本尊何等人物,豈能跟屎尿共處一室?」
「這」
那龍木島的弟子一時為難,便只好說道:
「要不,我再帶您到洞外去方便?」
「罷了。」
蘇陌嘆了口氣:「你去取夜壺就是。」
「多謝多謝。」
那龍木島的弟子連忙道謝,這才轉身出去。
蘇陌則順勢轉出山洞,目光在這山洞之內稍微探尋。
山洞深邃,絕非目前所看到的這些所在。
繼續往內,卻不知道會通往何處?
龍木島的弟子,把守的只是各個解經人所在的山洞口。
但蘇陌卻又分明可以聽到,在這山洞之內,另有動靜。
未做沉吟,他腳下當即一點。
身形宛如一股風,悄然便以消失在了山洞深處。
來都來了,自然是得一探究竟。
他仗着風神腿的身法,速度之快,無與倫比。
哪怕是當着眾人的面跑過去,也只能聽到風聲,而無法看到人影。
身形剎那間探入山洞幾許。
停住腳步的時候,卻是立身於一處山洞轉折。
轉折處另有一個洞口。
只不過這洞口前,卻是纏繞了極多的藤蔓。
藤蔓之上,長滿尖刺,不僅將這洞穴給守護了一個密不透風。
就連跟前的山洞四壁,也全數被藤蔓纏繞。
蘇陌耳根輕輕一動,先前聽到的聲音,就是從這藤蔓洞口之內傳出來的。
微微動念,便考慮是否要將這藤蔓以一擊紫陽神掌,盡數焚毀。
便忽然聽到藤蔓抽動的聲響。
那密密麻麻的藤蔓,竟自然分開兩邊。
露出了洞口的真容。
兩個腳步聲從洞口傳出,走出來的則是兩個龍木島的弟子。
一邊走,一個人還在抱怨:
「這鬼蔓藤蔓延的速度是越來越快了。
「每一天都得砍伐,避免長到外面去。
「這才半日光景,就已經到了此等程度一天砍好幾次,着實是累人。」
「你就少說兩句廢話吧。
「這鬼蔓藤本就是那件東西所醞釀出來的異種。
「那件東西有非凡之能,受其薰陶,方才有了鬼蔓藤的出現。
「此藤專攻活物,藤蔓尖刺蘊含劇毒。
「島主說了,這東西若是不能天天修剪,縱然蔓延全島也是有可能的。
「到時候,如果身上沒有避藤散,便都會被這藤蔓絞殺,血肉化為養分,滋養其生長。」
「這說的雖然厲害,但昨天晚上那老頭,不還是破開了鬼蔓藤的束縛,偷偷摸摸的鑽進來了嗎?」
「那老頭醫毒之術,非比尋常。
「倒是有些可惜了」
那個龍木島的弟子,說到這裏,卻是輕輕搖頭,住口不言。
「你說,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麼多年了,咱們也始終弄不清楚。」
最初開口那龍木島的弟子,忽然有些神秘的開口。
「這誰知道?」
另外那個弟子的臉色卻是一變:
「而且這事,島主有令,不得私下談論。」
「還不是你先說的?」
最初開口那人笑了笑:「而且,這裏又沒有別人。那些大夫,天天在外面解讀那上面所記錄的醫經。
「都是如痴如狂
「哪怕島主說了,善思丹不能多用,他們也全然不聽。
「說實話,這樣的人,對於島主到底能有什麼用啊?」
「島主的圖謀,咱們誰也不知道。」
旁邊那人輕輕搖頭:「更不是可以隨口議論的,自有了咱們這龍木島之後,哪一代的島主不是高深莫測之輩?
「至於說那些大夫不是他們沒用,而是他們不懂而已。
「他們是被醫經所迷。
「單論及醫術,當中不少人卻是要比咱們高明的多。
「大醫官前些年忽然失蹤不見,島主說不得便是想要從他們這些人之中,另擇一位出來。」
「嗯哈哈,他們還真的以為,解開了醫經之後,咱們就會從則龍木島出去?」
「噓,噤聲,幹活!把這些多餘出來的鬼蔓藤斬了,還得拿去熬製養骨湯呢。」
「哎,供他們吃,供他們喝,還得天天笑臉相迎」
「你哪來這麼多的牢騷?」
兩個人說話之間,從袖子裏抽出短刀。
開始在山洞裏砍伐藤蔓。
這一番話只聽的蘇陌多有迷茫。
不過這會卻不是再聽的時候了,算時間,那個給自己取醫經的龍木島弟子,應該也要回來了。
當即身形一卷,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唯獨有一股風輕輕流動,讓鬼蔓藤也微微抽動一番。
那兩個正在砍伐的弟子嚇了一跳。
還以為是避藤散失效,這些藤蔓要絞殺他們呢。
結果等了片刻不見變化,這才鬆了口氣。
而蘇陌此時則已經回到了解經人所在的石洞之中。
剛剛坐下,便聽到腳步聲自洞外傳來。
那龍木島的弟子,一手端着托盤,另外一隻手還提着一個夜壺。
走到了山洞裏,看到蘇陌正好端端的坐着,便鬆了口氣:
「先生,夜壺已經拿來了,您可以方便了。
「這個是醫經,我給您放在這裏。」
「嗯。」
蘇陌隨手一指:「放下就是。」
「好。」
龍木島的弟子答應了一聲,又說道:
「夜壺用完之後,您知會一聲,我給您倒了。」
蘇陌微微點頭,又看了他一眼:
「再問一句,我若是不想解了,可以自由離去嗎?」
「自然可以。」
龍木島那弟子當即點頭說道:
「您來去自由,只要跟我說一聲就好了。
「而且到了晚間,本也是休息的時候,島主曾經有言,朝至暮歸,可惜他們都不聽,您晚間若是想回去,或者是什麼時候想走都可以。」
「那就好。」
蘇陌笑了笑:「你退下吧。」
「是。」
等到那人去了洞外之後,蘇陌坐在那裏,卻是微微皺眉。
隨手將那醫經取了過來,打開了上面的錦布。
醫經內容是被人抄錄下來的,一行行,一字字呈現於眼前。
只不過內容確實是晦澀難懂。
蘇陌看了兩眼,便覺得腦瓜子發昏。
或許真正的醫者能夠從中看出門道,但是自己
實在是無法從這字裏行間之中,看出絲毫端倪。
但從先前那鬼蔓藤洞口,兩個龍木島弟子的話來看。
這醫經確實是有些迷人心神的能力。
只不過不知道,效用如何。
蘇陌表面上是在翻看這醫經內容,腦子裏想的卻全都是那兩個人的對話。
不出所料,所謂的解盡醫經,便解開龍木島上所有人的祖輩遺訓。
果然就是騙人的鬼話。
只不過,他們的目的,真的是為了選擇一個大醫官嗎?
大醫官多年前忽然失蹤,卻又是為什麼失蹤的?
所謂的那件東西,又是什麼東西?
那件東西影響之下,出現了鬼蔓藤這樣的異種。
那龍木島主體型的變化,是否也跟那件東西有關?
而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老頭,十之八九,應該就是毒尊吧?
「果然是栽了跟頭
「不過,鬼蔓藤顯然困不住毒尊,那自然也困不住小司徒。」
蘇陌心中念頭稍微沉凝,倒是有了打算。
他原先以為,醫經或許就是小司徒的機緣。
不過現如今看來,真正的機緣,說不得就是那件東西。
只是,懸壺亭對此到底知道多少?
昨日龍木島主以玄針九式為引,告訴所有人,醫經之上所記載的醫術非比尋常。
但玄針九式卻又在懸壺亭內流傳。
當年大玄王朝滅隱醫宗,搜集醫術經典,為何會流傳到懸壺亭和這龍木島?
懸壺亭的出身,究竟源自何方?
這些過去從未考慮過的問題,這會不禁全都湧上心頭。
不過坐在這裏枯想,顯然是想不到結症所在。
現如今既然知道這島上尚且還有一件奇物。
那蘇陌總得去一探究竟。
避藤散,蘇陌沒有合適的理由可以弄到手,但是帶着小司徒,應該可以破解那鬼蔓藤。
心中這般思量落下,便又開始看這鬼畫符一樣的醫經。
看着看着,就有點犯困。
耳中則時不時能夠聽到,其他的山洞之中,傳出如痴如狂的笑聲:
「這一句我解開了,這一句我解開啦!!
「啊,不對,解錯了」
聲音之中,滿是驚喜之後的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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