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歸嵐笑着直接挽住她的手臂，整個人近乎要掛了上來，方懷瑾笑着任由她動作。
兩人一路談笑着來到製藥總工會，同樣的，製藥師們對方懷瑾也不陌生。
這兩個宋氿門下的學生，可謂是撐起了製藥界的一小片天空，也撐起了正統製藥的榮耀和尊嚴。
辦公室內，葉歸嵐乖乖坐在一角，不敢說一句話。
方懷瑾站在宋氿身邊，陪同他一同翻看文件資料，時不時的說着什麼，葉歸嵐雖然都能聽得見，但她完全聽不懂。
只能左看看右看看，最後低頭看地面，數數地面上有幾塊磚。
「懷瑾，你才剛到先去休息一下吧。」
宋氿看着風塵僕僕的方懷瑾，細心的注意到了她有些精神不濟，眼眶下面有着隱隱的黑眼圈。
這是他門下唯一的學生，是他的驕傲。
方懷瑾將手中的文件放下，深吸一口氣，「老師，有件事我想和你說。」
聽到這話，坐在那數磚塊的葉歸嵐抬起頭，師姐的語氣怎麼如此嚴肅？
宋氿一愣，也將自己手頭的文件放下，「你說。」
方懷瑾停頓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微紅着臉頰開口，「老師，加入了製藥工會之後，我不想在公會內就職。」
宋氿聽的皺眉，他原本是將懷瑾直接安排在自己身邊，以她的辦事和藥理基礎，絕對是可以勝任很高的位置。
方懷瑾站在那裏，手因為過度緊張不自覺的握緊。
宋氿沉默了一會兒，笑着開口，「你的想法是什麼？」
「老師不生氣嗎？」
方懷瑾忍不住問了一句，坐在那裏的葉歸嵐不免有些動容，想到在方家，尤其是在方家大伯面前師姐的樣子，她方才一定緊張又不安吧。
「為什麼要生氣，我是想讓你進入公會，但懷瑾你有自己的想法，這也很好。」
宋氿笑着摸了摸方懷瑾的腦袋，「這是你自己的路，自然要尊重你的決定。」
方懷瑾眼圈一紅，點了點頭，「老師，我想去製藥學院當老師。」
宋氿和葉歸嵐聽到這話，都愣了。
「小瑾，去製藥學院當老師，對你來說有些屈才了。」宋氿開口，這孩子的未來應該要更廣闊一些，怎麼就教書育人去了？
「我不覺得屈才，我覺得那裏才是最適合我的地方。」方懷瑾揚起小臉，將心中所想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我知道自己本身的實力，見靈級別已經是極限了，對於製藥的貢獻，也僅限於見靈級別，可是這個級別不缺優秀的製藥師。」
方懷瑾看着宋氿，目光灼灼，「我更喜歡理論和研究，這麼久對於今藥理的講解，我也有了很大的心得。」
坐在那的葉歸嵐紅透了臉，師姐為了自己，可不是有很多心得麼。
宋氿下意識的看了葉歸嵐一眼，再看向方懷瑾，「小瑾，你真的」
「老師，我確定。」方懷瑾開口，目光坦率，「我想要這樣的工作，我想要以這樣的方式，為那些還在成長的製藥師們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方懷瑾的手微微鬆開，深吸一口氣，「我最大的價值，就在於此，我能夠發揮自己最大能力的地方，就是製藥學院。」
紅着臉的葉歸嵐沒敢說話，她實在沒想到，自己會影響師姐的人生道路，師姐當初的意願，絕對不是去製藥學院當老師。
「小瑾，我知道了。」
宋氿開口，「但是這是關乎你人生的重要決定，明天你的決定還是不變的話，老師也明白了你的決定。」
方懷瑾還說想說什麼，宋氿揮揮手，「不要急着開口，我知道這不是你一時衝動的想法，但還是再想想。」
方懷瑾點點頭，「好的，老師。」
「你和小歸嵐先回去吧，明天我們見面再談。」宋氿笑着開口，瞧了一眼紅透臉的葉歸嵐，「小歸嵐，帶懷瑾回去休息吧。」
「哦哦，好。」
葉歸嵐連連點頭，迅速扯着方懷瑾就往外面走，走出製藥總工會她實在忍不住了。
「師姐，都怪我。」
方懷瑾聽的一臉問號，「師妹，你說什麼？」
葉歸嵐抿着唇角，越想越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鍋，但凡她自己爭氣點，師姐也不會絞盡腦汁為了她，從而對教學這麼感興趣。
她一路就這麼拉着方懷瑾回到了宋氿住的房子，門關上才將自家師姐的手放開。
「如果不是因為我，師姐怎麼會對教學這麼感興趣，甚至想去製藥學院當老師啊！」
葉歸嵐有些急了，「以師姐的藥理基礎和鑽研配方的能力，在製藥總工會有很大的前途，就算實力受限，在其他方面也無人能及啊！」
方懷瑾聽愣了，她想開口說什麼，但自家師妹一臉都怪我都怪我的表情，讓她忍不住憋了回去。
「我再爭氣些就好了，我再認真學就好了！」葉歸嵐越說越惱火，她不能接受因為自己，師姐的人生方向收到了改變影響，宋叔說了沒錯，屈才了啊！
「都是我的錯，都怪我！」
「師妹！」
方懷瑾喊了一聲，直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強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這同你無關，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怎麼可能！如果沒有我，師姐根本就不會」
「就算沒有你，我也可能選擇這條路。」方懷瑾的手微微用力，「我喜歡讀書，喜歡總結，喜歡鑽研藥理配方，這都是我喜歡做的事。」
葉歸嵐怔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方懷瑾看她冷靜下來，笑了一下，「我一開始並不知道製藥這條路自己想要什麼，是你讓我明白了，我最想做的事。」
「師姐，我」
「我並不是因為師妹才覺得教育是我想做的事，而是師妹讓我認識到，我對教育本來就有天賦，也很喜歡。」
方懷瑾目光柔和，「在第一次為你做好筆記之後，我對自己都有些驚訝，在這方面還是有些天賦的。」
「師姐，可是你」
「我的講解對你而言，清晰易懂嗎？」
葉歸嵐點了點頭，「師姐，你」
「我為你準備的筆記，可有讓你在藥理上長進一些？」
「當然有！我當然有長進！師姐的筆記我可是有好好翻看的！」
方懷瑾笑了，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這就對了，我可以幫助到像師妹這樣，在藥理基礎上短板的製藥師們，這不好嗎？」
「而且在製藥學院，我也可以有大把的時間去鑽研改良配方。」說到這裏方懷瑾眨眨眼睛，難得俏皮的開口，「像老師那樣坐辦公室，我才不要。」
「師姐！」
葉歸嵐又撲進她懷裏，方懷瑾笑着將她抱住，手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輕低語。
「師妹，每一條路都有着各自的艱辛和挑戰，我無法和你並駕齊驅，但我能做到和你隔守相望，我就是你永遠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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