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歸嵐扛着小豆眼，看着眼前的這條漫長通道。
她整個身體不需要自己動，一道無形力量自後面推着她前行，飛速地在通道之內前進。
這裏是扭曲之間，外面的景象她再熟悉不過。
無形的通道將她和小豆眼護在裏面，隔絕了外面的扭曲空間力量，不然見靈級別的玄光蜥，到了便會被撕扯成碎片。
刷！刷！
不同於以往的碎石，有很多半透明的藍色生物時不時的游過來，身軀柔軟，在虛空之中來回搖曳。
葉歸嵐往前走着，藍色的生物們時不時的就會出現，它們都沒有眼睛，感官在這裏已經完全退化了。
得到燭靈一族能力的他們，會不會在這裏做些什麼。
想到這裏，葉歸嵐狠狠皺眉。
燭靈一族被那樣慘無人道的滅絕，只怕也是當時故意這麼做，若不是燭年苟活了下來，她也不會在這裏來去自如。
若是他們真的想在這裏動手腳，那麼燭年，是自己人這邊唯一出入扭曲之間的鑰匙。
她要保護好燭年，保護好它這一隻唯一現存的燭靈。
「燭年。」
葉歸嵐心神開口，獸環里的某隻抬頭嗯了一聲，「怎麼了？」
「燭靈一族的繁衍，是一胎幾個。」
兔猻愣了，毛茸茸的耳朵微微動了幾下，後面那條毛茸茸的長尾狠狠一抽，又急又羞地喊了出來。
「你、你問這個做什麼！」
葉歸嵐也沒想到它怎麼就突然害羞起來，「我只是問問，你別太激動。」
以為是觸動了燭年關於燭靈一族被滅的傷心事，葉歸嵐想着要不要換個話題，畢竟滅族是個太過沉重的話題。
「一胎一個。」
燭年渾身炸開的毛緩緩縮了回去，重新趴了回去，又凶又慫的小胖臉有一些微妙的小表情，「幾年都不見得生一個。」
「什麼？」
葉歸嵐扛着小豆眼，聽到這話忍不住喊了出來，小豆眼眨巴了幾下眼睛，看了看她。
「有什麼好驚訝的，你們人類也不可能一年一個的生吧！」
「對於人類族群而言，後代的繁衍是很迅速的。」葉歸嵐沉默了片刻，「我是因為娘親故去得早，不然也會有妹妹或弟弟。」
「燭靈的發情時間每年都只有幾天，但是大多數燭靈在發情的時候也不會交配。」
葉歸嵐聽得忍不住皺起鼻子，發情了都不交配？這是什麼操作？
「為什麼不交配，對於魔獸而言，繁衍後代不是最重要的事嗎？」
兔猻身後的大尾巴狠狠甩了幾下，有些煩躁的開口，「交配這種事，怎麼比乾飯重要。」
葉歸嵐突然沒了聲音，燭年的聲音繼續傳來，「換做我，我也不交配，寧可多出去找點吃的，吃上幾口。」
少女的眉峰皺緊，怪不得燭靈一族會被那樣輕易滅族，多半是因為都忙着乾飯不想繁衍後代，導致族群的數量越來越少。
「吃飯這種事情」
「你是人類，你們有族群，甚至形成了自己的生存區域，怎麼會知道魔獸族群之間狩獵的辛苦。」
燭年趴在那，說到這裏忍不住微微呲牙，顯得很兇悍，「尤其是我們燭靈一族，可不是什麼東西都吃。」
「可選擇的食物很少，所以乾飯會變得異常重要。」
「對啊，吃不飽誰想交配。」
燭年身後的毛絨尾巴又甩了幾下，「所以狩獵吃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也沒見你吃點什麼。」
葉歸嵐突然想起來，自始至終，燭年都沒從她這裏要任何東西吃。
「你的靈氣啊，足夠我填飽肚子了。」
「你也吃靈氣？」
「我這種和你有本質區別，和你又解釋不清楚，總之你的靈氣足夠支撐我，你明白這點就夠了。」
葉歸嵐抿了抿唇角，看着通道外面不斷遊動的藍色小生物，燭靈一族多半吃的都應該是扭曲之間生存的生物。
「這些你吃嗎？」
葉歸嵐指了指通道外面的藍色小生物，燭年很是嫌棄的開口，「不吃啊，我都說了燭靈吃東西很挑的。」
葉歸嵐笑笑，笑着笑着，有些笑不出來。
現存的燭靈只有燭年一隻，這個族群在它逝去之後，也是要徹底滅絕了。
也許，會有被復活過來的燭靈，都只是不確定的一種可能。
被擄走的夜家家主，現如今仍然不知道被關在什麼地方。
小歸嵐，去水域走一走，你不會失望的。
他們，已經到達了水域，甚至是水域的那一邊。
難不成這又是万俟無疆故意留給自己的線索，讓她追着而來？
想到這裏，葉歸嵐皺眉，水域是要再去一趟了。
「葉歸嵐，你真的要去水域嗎？」
燭年低低開口，「那傢伙的話，你也信嗎？」
少女忍不住哭笑，「說實話，自從遇到了万俟無疆，他對我說過類似這樣的話，都是真的。」
燭年煩躁不已地甩着尾巴，「真不爽啊，他一次次那麼對你，把你玩在掌心裏。」
想着万俟無疆拖着虞書憶離開時候的那句話，只要你玩得開心就好。
葉歸嵐扯扯嘴角，瘋子的邏輯，自成一個體系。
前面，漸漸有光芒閃爍。
小豆眼有些激動的眨了眨眼睛，雖然被通道保護，但它只是見靈級別，對這樣的扭曲空間之力感到深深的恐懼。
葉歸嵐看着眼前通道近處出現的光芒，隨着距離的不斷拉近，那光芒也越來越大。
隨着她越來越近，最後光芒將她完全吞噬。
路雖漫長，終是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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