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錯愕,再驚詫,再如何不可能,四隻都默契的沉默,隻字沒提。就算是和葉歸嵐關係最好的祭靈和朝明,也選擇了不說,有些事情,似乎超過了它們四個的認知,這個世界也並非只有魔獸才能到達神境,明明弱小到一掌就能拍死的人類,卻堅韌執着的不斷強大。
這樣的人類,第一次讓它們感到恐懼。
而這邊的葉歸嵐,這之後的長達半個月裏,那幾位白髮爺爺都沒出現,四個御座靈不眠不休的守在外面,沒有離開過一步。
四個御座靈在,走不出去,也沒人敢隨便進來。
葉歸嵐只能繼續等幾位白髮爺爺過來,黑皮、小菊還有舜邪被順利送入了獸鏡之中,開始了各自的歷練,無爭的失憶找不到任何源頭,葉歸嵐也只能作罷,黏人方面,過去和現在簡直一模一樣,只是沒失憶的月無爭多少有所克制,失憶之後的他,就是猛獸出籠。
暗夜,微風。
氣喘吁吁的少年猛然翻身,躺到一旁,眼底有着狠狠壓抑的念想,手掌狠狠握着,而另一邊的葉歸嵐,紅透了一張臉,手忙腳亂的扯上衣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非要和自己擠在一張床上,她怎麼拒絕也沒用,想到兩人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經歷,葉歸嵐覺得也沒必要太矯情,一起就一起,只是她沒想到,他就跟一隻餓了很久的野獸般撲了上來,她只能淪陷在這片熱情之中,心中有他,自然情動。
「我不會傷害你,絕對不會。」氣喘吁吁的少年,手蓋住自己俊美的五官,像是無意識般的喃喃低語,葉歸嵐聽到這話,卻突然有想哭的衝動,失憶的無爭,忘記了一切卻只記得她,他明明不想停下,卻突然低吼着離開了自己。
葉歸嵐忍不住將臉埋進膝蓋里,心中又酸又甜,她何德何能,可以遇見他,可以擁有這樣真摯美好的感情。
在這樣的時候,他想的,竟然是不會傷害自己。
和他相比,自己的這份感情會不會太輕了?
「對不起,我不會再對你做這樣的事。」月無爭坐起身,以為她是傷心於自己的冒犯,自後面抱住,輕聲哄着,「我不會傷害你,一定不會的。」
葉歸嵐一個轉身,撲進了他懷裏,「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傷害我,我只是被感動到了。」
「感動?」輕輕挑眉,月無爭輕笑,也恢復了冷靜,就這麼抱着她靠坐在床邊,「說實話,我真的很想一口吃了你。」
聽着他沙啞的聲音,葉歸嵐臉紅着嗯了一聲,在她心裏,他也是一道山珍海味,真的誘人那種。
「可是我就是知道,不能這樣做。」美少年嘆息,將她抱的更緊,「你是我的未婚妻,為什麼我還沒有和你成親?」
「這個我也不清楚啊。」葉歸嵐苦笑,「我知道這件事,也沒比你早太久。」
「嗯?什麼意思?」
「我真的說不清楚,因為有些事你也沒和我說透徹,是你親口告訴我的這件事。」葉歸嵐抬起小臉,「說實話,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真正的姓氏是玄暉,你一直都是用月這個姓氏。」
「玄暉,是指月之光。」月無爭挑眉,「雖然不記得,但這姓氏,挺好聽的。」
葉歸嵐悶聲一笑,月無爭自背後抱着她,「我想知道從前的自己同你經歷的一些事情。」
「真的?我以為你不願意聽。」葉歸嵐嘿嘿一笑,瞧見了他一如既往眼底的那抹神情,「怎麼會,只要與你有關,我都是願意的。」
又是半個月過去,玄暉一族的幾個長老再次過來,不由得心裏給自己瘋狂鼓掌,果然啊,找這丫頭來,太對了!
還是那個失憶的小子,卻比當初那個狀態好太多了!
幾位長老忍不住激動,有點想要抹眼淚的衝動,這小子失憶見誰打誰,自家的御座靈都不放過,他們能怎麼辦,打又不能真打,說什麼都給你懟回來,難,太難了。
「啊!幾位前輩來了!」葉歸嵐見到幾個白髮爺爺的再一次造訪,連忙走了出來,而身後跟出來的月無爭仍舊沒有好臉色,但比最初已經好了太多太多,最起碼不會見到他們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外面那四個御座靈也沒缺胳膊少腿。
「丫頭,辛苦你了。」幾位玄暉一族的長老,見到葉歸嵐更是親切,葉歸嵐看着幾人過於親切的神情,有些不自在,「額還好吧,也沒怎麼辛苦。」
「不不不,這小子這個樣子我們又不是沒見過,本以為這麼多年總算熬到頭了,可誰知道一個失憶又回去了。」
「無爭年少時期比這個時候還不聽話,想想我們幾個能堅持這麼久,真是奇蹟了。」
葉歸嵐聽的只能尷尬笑,這感覺怎麼像是幾個拉扯孩子拉扯到煩躁苦悶的老人家,在對她訴苦啊。
「幾個老傢伙,說完了沒有。」月無爭冷着一張俊臉,迅速走了過來,幾位長老默契的齊齊退後,看着月無爭的眼神帶着深深無奈,「你爹閉關,尚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這段期間若是你失憶的事情被其他家族知曉,對我們玄暉一族來說,便是隱患。」
「關我什麼事。」
葉歸嵐掐了一下他的手,月無爭哼了一聲,不再開口。
「你小子!」聽到這句話,幾位長老都有些腦子充血,不斷的告訴自己,失憶了,他失憶了
「他目前還要繼續留在這裏嗎?幾位前輩有沒有想到可以恢復記憶的辦法?」葉歸嵐開口,總把他關在這裏也不是回事,失憶了,就要找到恢復記憶的方法才是重要,總不能真的把他關在家裏,等他自己想起來?
「他的失憶,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具體的我們還在調查,只是動手的人明顯想不到,這小子還記得你。」幾位長老看向葉歸嵐,心中也忍不住抖了幾下,還好,記得她。
「人做的?!」誰,敢對玄暉一族的人動手,而且目標直指無爭,最為關鍵的是,還得手了!
想到他若是連自己都不記得,葉歸嵐忍不住一陣後怕,她突然握住身邊美少年的手,握的那般緊,記憶里若是沒了她,他會怎麼樣?
少年盪起笑,將她的手緩緩握緊,很是享受的樣子,幾位長老看在眼裏,又是慶幸幾分,「他失憶的事情不能被發現,尤其是在家主還在閉關的時候。」幾位長老看向月無爭,「這小子一直不肯在族中歷練,非要去四大宗門,現在四大宗門的入學考核已經結束,他若是還不出現,一定會引起懷疑。」
「可是他在四大宗門都是戴着面具的,應該沒人知道他是玄暉一族?」
幾位長老輕笑,「丫頭,他去了四大宗門,玄暉一族怎麼可能不打招呼,四大宗門的幾位重要老師,都知道他是誰。」
哦哦,原來是這樣。
「所以,無爭你要去四大」
「我不去那什麼四大宗門。」月無爭的話,讓幾位長老頓時愣了,這臭小子,當初怎麼就不這麼說!當初要是說了,哪有現在這樣的麻煩事!為了遮掩他的失憶,還必須放他出去!
「你不去?」一位長老挑眉,明顯被氣着了,「是誰當初怎麼樣都不肯留在族裏,一定要去四大宗門的,你現在說不去了!你小子!」
「無爭,我要去的。」葉歸嵐開口,原本想反駁的少年聽到這話,沉默了幾秒,「好,我去。」
幾位長老的怒火不知道為什麼,聽了之後又有隱隱躥高的事態,只能強迫自己冷靜,「四大宗門,你們都是在御靈宗內,丫頭啊,看好他,一定要看好他」
「放心,從前都是他一路守着我,現在我會守着他的。」
月無爭垂眸看她,不知為何,聽到這話他只覺得,口中發甜,像是吃了甜般。一路守着她,從前的自己竟然這麼在乎她的。
得到了葉歸嵐如此話語,幾位長老都是欣慰點頭,只覺得這門親事兜兜轉轉,到了如今這個局面,還真是皆大歡喜。
看着轉身就要走的幾位長老,葉歸嵐心急的追了幾步,「等一下!白頭髮爺爺,等等我,我還有重要事沒說!」
幾位長老聽到這話愣住,白頭髮爺爺,指的是他們?
齊刷刷,白頭髮爺爺們轉身,葉歸嵐斟酌了一下,「虞家的事,無爭回來的時候提過嗎?我是指失憶之前。」
幾位長老眼神一閃,這表情,明顯是提過的樣子。
幾位長老開口,「丫頭,現在只需要做你自己的事,這件事,交給我們。」說完,停頓了片刻,「現在,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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