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是什麼？製作出來的？」
小菊的眼睛瞪大，看着月無爭，手忍不住抓緊葉歸嵐的衣袖，「我是」
「無爭，是不是哪裏搞錯了？廢龍的確是幻龍啊，她化形人類的能力不是幻龍怎麼可能？」
「她體內的確有幻龍血脈，但只是部分。」
月無爭輕聲開口，說出的話卻讓在場的葉歸嵐和兩隻幻龍震驚不已，葉歸嵐率先平復了心情，她早就猜測過小菊的血脈不是純幻龍，她不怕水便是最好的證明。
幻龍的部分血脈給了小侍女完美化形人類的能力，這也是事實。
「小菊體內，還有什麼樣的血脈？」
葉歸嵐看着月無爭，「是不是體內的其他部分血脈讓你確認了，這是万俟無疆製作出來的？」
月無爭點頭，黑眸盯着小菊，「玄暉一族的主脈之所以代代都是單傳，絕無生下第二子的可能，就是因為主脈蘊含了古老的真龍始祖血脈。」
「真、真龍？！」
黑皮的獸眸猛然瞪大，不敢相信的看着月無爭，「這怎麼可能，始祖血脈早就不可能存在於這個時間了才對！」
「玄暉一族存在的時間，不見得比龍族短多少年。」
這句話，讓黑皮所有的疑惑都壓了回去，是啊，人類之中始終站在頂峰的不就是玄暉一族？
這一族長生不衰，主脈還是單傳，這本就不可思議才對。
「小菊的體內，也有和你一樣的血脈？」
葉歸嵐的黑眸閃動了幾下，回頭看着近乎要貼在自己身上的小侍女，她輕輕顫抖着身體，脖頸後面的黑色龍鱗出現，開始覆蓋住化形的人類皮膚。
葉歸嵐探手，將小侍女輕輕攬入懷中。
「幻龍族群的出現在始祖血脈消失很久之後，不可能同時出現在一條龍身上。」
月無爭俊眉皺緊，「真龍始祖血脈帶有極強的吞噬性，不會和另外一種血脈如此共存，我也是通過其他辦法才能達到某種平衡，而她」
葉歸嵐瞳孔一縮，月無爭手指抬起，指了指小菊的腹部。
「那裏，有渡靈蟲，而且是效果最強的母蟲。」
黑皮已經是完全聽不懂的表情，只能呆呆的看着小菊，葉歸嵐摟着小菊的肩膀一個用力，小侍女疑惑的抬頭看她，「小小姐？」
葉歸嵐垂下頭，「無爭，會不會是哪裏搞錯了？」
月無爭看着她垂下的發頂，嘆息一聲，「我也希望是我搞錯了，但血脈和渡靈蟲，是我最不可能會搞錯的東西。」
葉歸嵐的手指用力，站在那裏沒有說話。
「小小姐，我還是沒太懂你們的意思，什麼血脈什麼蟲子，我身體裏是有蟲子嗎？」
小菊一臉天真的看着葉歸嵐，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蟲子的話，挖出來嗎？雖然會很疼，但我會忍耐的。」
月無爭眉峰聚攏，剛要說什麼又憋了回去。
葉歸嵐抬頭，笑着看她，「你這麼愛哭，真要把蟲子挖出來你要哭成什麼樣子。」
「如果是對小小姐不好的東西，再疼我也會忍耐的。」
葉歸嵐輕笑，手摸了摸小侍女的發頂，「我和無爭說會兒話，你和黑皮在那邊等我們好嗎？」
小菊點點頭，葉歸嵐朝着黑皮招招手，它一臉懵的走過來，「主人」
「你陪着待一會兒。」
葉歸嵐低聲開口，迅速走到月無爭身邊，月無爭知道她的意思也不多話，靈氣鎖鏈直接纏繞上了她的手腕，兩人直接心神交流。
「能不能將她體內的母蟲解決掉？」
葉歸嵐和他並肩站在一起，背對着小菊和黑皮，不想讓小侍女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她怕控制不住，無法保持住微笑，哪怕是最淺的那種。
「當然可以，我方才的靈氣探入，母蟲已經很慌張的在躲了。」
月無爭開口，手忍不住將她的手握緊，「這隻母蟲在它體內起到的便是平衡兩種血脈作用，万俟無疆在那個時候就能做到這一點，不得不說太可怕了。」
「如此古老的真龍血脈他是怎麼得到的，那時候的万俟一族早已經沒落，根本不可能和玄暉一族有任何聯繫。」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也許是他通過某種手段，也許是某種機緣，他得到了，而且巧妙的利用渡靈蟲為媒介，製造了一隻如此的幻龍出來。」
月無爭的手指用力，握緊她冰冷的手指，「他把小菊留在岳母大人身邊，也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誰能知道他的腦子裏都在想什麼東西，那個瘋批！」
葉歸嵐怒吼出聲，「從娘親開始到我，再到現在，誰想知道他要做什麼，我只想殺了他，讓他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月無爭沉默，溫熱的手指包裹住她冰冷顫抖的手，「小菊體內的母蟲消失，真龍血脈會立刻吞噬掉體內的幻龍血脈。」
他微微側首，看着葉歸嵐揚起的小臉，「小菊，很快就會被吞噬掉皮都不剩，她並非真正的龍族，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古老血脈。」
「那就不」
月無爭的手掌再次用力，「如果母蟲不處理，小菊最終也要被万俟無疆所控，它就是万俟無疆飼養母蟲的容器，這隻母蟲是被真龍血脈飼養的，必須毀掉，不然就是万俟無疆的一大助力。」
葉歸嵐的手掌冰涼，怔怔的看着月無爭的俊臉。
「歸嵐，它必須死。」
葉歸嵐的手掌狠狠一個顫抖，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和害怕讓月無爭心疼不已，她已經不想再失去了。
「我、我」
葉歸嵐的嘴唇顫抖，就算是心神交流也無法再多說一個字，她所有的力氣似乎在這一刻用盡了，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死的，必須是她身邊人，必須是小菊？為什麼不是万俟無疆，為什麼！
「小菊是跟隨娘親的，我決定不了它的生死。」
葉歸嵐的聲音發顫，「可以，等到見到我爹娘的時候，再做定奪嗎？」
月無爭用力，將她摟入懷中，「可以，當然可以，有我在，它體內的母蟲暫時不會怎樣。」
葉歸嵐嗚咽一聲，整個人埋進他懷裏。
月無爭將她摟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落下的淚水，手輕輕撫摸着她顫抖的身體，下巴抵在她不斷發顫的發頂。
歸嵐，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不停的擁有，再不斷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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