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哪個」
葉歸嵐喃喃低語，看着懸浮在自己和月無爭頭上的兩雙獸眸，「選擇之後會怎麼樣？」
兩雙獸眸之中沒有任何感情，冰冷得像是機械一般，葉歸嵐看着這樣的一雙眼睛，根本反應不過來。
「是說有一方會在我們體內永遠消失嗎？」
他們已經不再向下墜落，懸浮在濃霧之中的某個位置。
月無爭抱緊了懷中妻子，黑眸看着兩雙獸眸，「永遠消失之後，對我們會有什麼影響？」
「會死。」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不停地重疊在一起，響徹在兩人耳邊。
聽到這句話，葉歸嵐和月無爭瞬間睜大眼睛。
「你說會死？」
葉歸嵐看着獸眸，手忍不住抱緊月無爭的脖頸，兩雙獸眸盯着她，機械般的開口沒有任何起伏。
「靈氣自你們的體內抽出，人類軀體承受不住這樣的衝擊。」
月無爭抿唇，抱着葉歸嵐的手臂用力，剛要開口卻被她瞬間捂住了嘴巴。
葉歸嵐咬着後槽牙，手掌顫抖地堵住他的薄唇，眼裏已經有淚落了下來。
「不要，墓不開了，無爭，不開了！」
她低吼，手掌按在他的唇上，「夜家的靈種復生之術，我可以學，我學得會的，有了靈種早晚都會有身體！」
月無爭看着她眼裏落下的淚水，嘆息一聲頭壓了過來，和她額頭相抵。
薄唇親在了她的掌心之上，嘗到了上面咸澀發苦的汗水味道。
「我不會離開你，我發誓。」
他抱緊她，黑眸看盡她的眼底。
「以我玄暉無爭的生命起誓，絕對不會離開你，永遠都和你在一起。」
葉歸嵐的淚水滑落，頭埋在他的頸窩裏低聲抽泣，他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黑髮。
「不選擇，你們會永遠在這裏。」
聲音再一次響起，無數的交疊碰撞，像是在回音牆內來回不停碰撞，在耳邊縈繞不絕。
「不選擇，你們就會死在這裏。」
「不選擇，你們！」
嘩啦！
鏡子碎裂的聲音，伴隨着獸類狂怒的嘶吼。
月無爭連忙攤開手臂護住了葉歸嵐的身體，無數的碎片迎面撲來，鋒利的碎裂邊緣在經過兩人面前的時候，化為碎末，消散殆盡。
「吼——！」
狂怒嘶吼的獸音要劃破耳膜，全部碎裂的鏡子之後，金色的獸爪死死按住了一隻猩紅無比的獸頭。
「無我！」
葉歸嵐眼帶淚花的高喊，那雙紅金獸眸看了她一眼，輕蔑地哼了一聲，「就這點出息。」
「你這傢伙——！我們明明是一體，為什麼你要幫着人類！」
被壓在獸爪之下的猩紅獸頭，猛然一個轉向，猩紅的獸眼看向葉歸嵐。
「人類小崽子，沒有你的話！」
嗡！
猩紅的靈氣瞬間聚集成一根箭矢，自虛空某處夾風而來。
「歸嵐！」
月無爭嘶吼出聲，想要將她護在身後，身體卻在這個瞬間根本無法動彈！
猩紅的猙獰獸眸盯着月無爭，發出一聲獰笑，「小子，你救不了她！」
刷！
金色的獸爪自後方襲來，和猩紅箭矢擦肩而過。
葉歸嵐的胸口，面朝着猩紅箭矢而來的方向，那箭矢本身像是在燃燒着熊熊火焰，散發着濃厚無比的惡意。
撲哧！
箭矢直接穿透了她的肩胛某處，月無爭被什麼力量猛然甩到了旁邊。
「歸嵐！」
猩紅鎖鏈直接將他的身體牢牢捆綁，像極了他靈空間裏，葉歸嵐曾經看見過的景象。
「沒瞄準嗎？」
猩紅獸眼盯着穿透她肩胛骨的箭矢，邪獰笑着低語，無我的紅金獸眸燃燒着熊熊怒火，嘶吼一聲將它整個一團靈氣直接掀翻。
兩團巨大的靈氣扭打在一起，葉歸嵐站在那裏，抬起手臂想要將肩胛骨的箭矢拔出來，卻在下一秒，什麼東西破空而來。
嗡！
又是一根猩紅箭矢，朝着她的心臟而來。
葉歸嵐皺眉，知道躲避不開，直接一個側身，箭矢直接穿透了她的手臂前側。
月無爭已經被猩紅鎖鏈帶到了很遠的距離，甚至他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模糊。
「吼——！」
獸類交織的怒吼在很遠的地方傳來，葉歸嵐氣喘吁吁地站在原地，像是一隻剛探出殼的雛鳥，獨自面對着未知的傷害。
「真是個暴脾氣的。」
她喃喃低語，盯着自己手臂前方箭矢穿透的地方，正中火蓮疤痕的中心。
嗖！
第三隻箭矢穿透虛空而來，葉歸嵐臉色瞬間沉下，身形靈敏躲開，身上的血液順着傷口緩緩往下流淌。
再一再二，不再三。
真當她一次都躲不過嗎？
砰！
巨大的響聲自遠處傳來，猩紅的獸眸突然靠近，看得出來在無我面前它似乎不是對手，一直被壓着打。
「小崽子，竟然被你閃開了。」
一聲狂笑，「這一波呢，你閃得開嗎！哈哈哈哈！」
暗處，無數的紅點突然出現，像是紅色的星突然亮起。
那是密密麻麻的紅色箭矢，皆是由它的靈氣幻化而成。
如星子的集體隕落，飛速朝着葉歸嵐飛了過來！
「小無賴！」
金紅雙眸盯着葉歸嵐這邊的方向，卻發現她突然消失不見了。
刷！
葉歸嵐腳下發力，迎着頭上落下的漫天箭矢，踏風而來！
紅色的靈氣鎖鏈自她的掌心而出，一秒，在她掌心狠狠繃緊。
豎起，飛速旋轉！
嗡嗡嗡嗡！
越來越快，快到形成了天然的一道屏障。
箭矢落下，皆被這旋轉風力，崩落在外！
「什麼——！」
猩紅獸眼盯着揮舞着靈氣鎖鏈，飛速向前的嬌小身影，豎直的瞳孔崩成了一條直線，看着她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眼前。
砰！
一記重拳，直接砸進了猩紅的靈氣團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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