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思雲，你說這個帽子，它…」
「姓秦的！」
程思雲小臉兒一沉，雙手捧住秦仁的帥臉，讓他好好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要是跟我裝蒜，我現在就買機票飛走。」
「不行！」
秦仁眉頭一皺，抬手撇開她柔弱的胳膊，張開雙臂就緊緊抱住橙子：
「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要走，我也走。」
「哎呀…你…」
她還在數帽子呢，怎麼他倒反而客為主了似的…
可畢竟是自己心愛的男人，程思雲的眸光一軟，一手按在他的寬厚的背上，一手輕撫着他的頭髮，幽幽地嗔怪道：
「服了你了，大男人撒個嬌，撒的像個女孩子一樣……什麼叫我走你也走啊？你走了，你在家給我戴的這些綠帽子怎麼辦？」
「帶上，一起。」
「？？？」
程思雲怔了下，頓時又好氣又好笑，撿起沙發上的抱枕就彭彭彭往秦仁的厚臉皮上一陣砸。
「秦仁！你是不是覺得我脾氣好不發火！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臉了！」
「不是，思雲，橙子…」
「閉嘴！吃飽了沒！」
「飽…飽了…」
「洗碗去！」
「哦…」
秦仁點頭如啄米，端着碗就去了廚房。
……
全程坐在沙發後電腦前的大蛇兒，雖然戴着耳機，但卻開了靜音，中途幾次想要插嘴來着，都被一旁更加明目張胆偷聽的小蛇兒攔下了。
畢竟小蛇兒很少玩遊戲，此刻站在師父旁邊假裝觀戰，多少有點兒說不過去，除了偷聽還能是什麼？
「笨蛋，你想作甚？」
「我…我就是…」
魚靈兒握住了徒弟的手，一臉委屈和焦慮：
「容兒，你看思雲姐對秦仁…好兇的…」
「……」
沒出息的東西…
「那能叫凶麼？」
小蛇兒忍不住了，提着師父軟軟的耳朵輕輕揪起來：
「你平時凶他還少了？」
「那是…我那個不算…」
宗主大人俏臉兒紅紅的：
「…我那是跟他…鬧着玩…」
「哦，許你鬧着玩，不許人家思雲姐鬧着玩啊？」
「不…不一樣嘛…」
畢竟是自己的老公，程思雲雖然來的比她們都早，可回國卻是頭一遭，魚靈兒看着家裏的「新女人」凶自己的老公，看起來多少就忍不住心疼了。
「靈兒，有容？」
「！」
「！
」
清麗動人的聲音響起，師徒倆齊齊看向不知何時湊過來的程思雲，看她雙手背後，和煦而甜美的笑容裏帶着一絲可愛的促狹，心裏都是不由暗嘆其美好，連女孩子都忍不住想要跟她貼貼。
當然了，不是出於拉拉的那種感情，總之就是親和力爆棚。
「說什麼悄悄話呢？」
「沒什麼。」
小蛇兒使勁搖頭，可大蛇兒就有點兒想不過，粉腮一鼓，顰眉哼哼道：
「思雲姐，你以前對秦仁一直很兇麼？」
「師父！…」
小蛇兒急忙拉扯大蛇兒的衣領，程思雲卻是笑的更開心了：
「是呀，現在其實好多了，以前啊在學校的時候啊，他惹我生氣，我還拿書敲他~」
「啊…」
大蛇兒咬咬唇，怪不得老公那麼花心，肯定是那時候被程思雲敲壞腦袋了…
「哎呀是用那種大的課本敲，又不是用書稜子，讀書的時候大夥都偶爾這樣鬧着玩而已，不痛噠…幹嘛？心疼呀？」
「有一點兒…」
「哦。」
程思雨拿過抱枕，放到大蛇兒手上：
「那你幫你老公報仇，打我吧。」
「不不不…」
大蛇兒臉上頓時紅一陣白一陣，腦袋和雙手一起擺：
「思…思雲姐，我不是那個意…」
「嘖，之前有容說你是個笨師父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你的確是笨的。」
「…？」
程思雨瞥着笨笨的魚靈兒，憋着嘴角的笑意，牽起她的雙手晃悠起來：
「靈兒你知道嗎，這男人啊，有時候就得敲敲打打的，不然這日子過久了，在家裏那種高高在上的氛圍就會讓他犯湖塗，甚至會影響到他的性格和工作…當然了，主要是心理上的敲打，物理上的敲打只是一種…唔…輔助性的情趣罷了~」
「情趣…」
「對呀，生活想要美好，方方面面都需要不同性質的情趣，靈兒你可別說你不知道情趣是什麼意思…」
程思雲說着，勐地將臉蛋朝魚靈兒湊近了一些，眼神中比起剛才有了更多的揶揄之色，小聲地開口：
「…你跟小杏仁兒在床上的時候，沒少玩過什麼情趣吧…？」
「！
！」
魚靈兒心頭一跳，漂亮的紅暈瞬間從脖子爬到了耳根。
「嗯？害羞就是承認了哦？」
「……」
講道理，事到如今，要是跟老公或者徒弟甚至蘇莉莉什麼的都還好，可被「新來的女人」這樣大咧咧地問這檔子事，魚靈兒想不害羞都不行。
程思雲再追問兩下，魚靈兒索性又氣又羞地將抱枕往程思雲懷裏一推：
「思雲姐你…你怎麼跟那壞人一樣…一樣喜歡欺負人…」
「哦——，原來你會管他叫壞人…」
程思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還有呢？」
「思雲姐！…」
「嘻嘻~說嘛說嘛~」
「哎呀…」
……
眼見師父已經快要把腦袋埋進鼓囊囊的衣襟里了，小蛇兒這才驚覺，自己在一旁看她們倆的時候，自己的唇角居然也不自覺地上揚起來。
小蛇兒頓時意識到，自己曾經一度想像過的「那個女人」回家之後的情景，跟現實發生的居然完全不一樣。
「那個女人」沒有想像中的凶神惡煞，沒有想像中的梨花帶雨，而是就這麼僅僅一次全家女孩子的聊天后，就默默地，其樂融融，幸福和諧地融入了進來…
不。
應該說，是自己和師父，反過來融入了她…
還有其他女孩子說不定也…或者即將…
……
一直以來，執着於成為秦家女主人的小蛇兒，忽然在一刻意識到，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女主人風範，心頭頓時湧起了一股挫敗感…
「嗯？有容你怎麼了？」
「沒事兒，思雲姐…」
小蛇兒吸了吸微微發酸的鼻子，但有些泛紅的眼角哪裏逃得過橙子的眼角。
於是她也不再逗魚靈兒了，將魚有容同學單獨帶到了秦仁的臥室里。
「別說什麼沒事兒。」
程思雲認真地看着魚有容：
「有容，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我又都是女孩子，在地球上，我們這些人就是你最親的人了，你真的忍心把不開心的小秘密藏起來，讓家人替你擔心嗎？」
「思雲姐…」
既然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小蛇兒也終於忍不住有些哽咽：
「…我…我覺得我可能…是有點兒嫉妒你了…」
「嫉妒？」
「…你才是秦家的女主人，你很適合…不，你是天生的，因為本來就是你先的…在你回來之前，我都還妄想自己…」
「有容你錯了。」
「誒…？」
程思雲打斷小蛇兒道：
「你這只是憧憬，不是嫉妒。」
「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啦，嫉妒就是看到別人的優點，自己卻也不進取，只是整天巴不得別人不好，有容你是條心地善良的蛇蛇，你會巴不得我不好嗎？」
善良的蛇蛇摸了摸眼角，堅定地搖頭：
「不會！絕對不會！」
「那不就得了，而且你可沒有不思進取，一般人有一件擅長的事情就夠厲害了，可有容你不僅修煉厲害，來了地球之後學什麼都很厲害，做什麼事情都想把它做好……所以你呀，頂多就是憧憬我，其實都是錯覺。」
「錯覺？」
「嗯嗯。」
程思雲想了想，舉了個例子：
「就好像陌生的兩個人相處，一開始對對方都是文質彬彬，大家都優秀的話，說不定會互相欣賞憧憬，結果時間久了，成了閨蜜，光環褪去，就開始互相稱呼對方小婊砸，騷蹄子什麼的…」
……
程思雲舉的這個例子，讓小蛇兒不禁心頭一震，因為總覺得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唔…
好像她和師父一開始疊羅漢的時候也各種拘束，現在就…像思雲姐說的那樣，比較放鬆了。
……
「所以有容，可能你因為心理原因，現在對我有所憧憬，實際上只是你還對我不熟悉罷了，其實我身上很多缺點的。」
「真的麼？」
「是啊，比如我回家的時候，看到家裏都震驚了，到處都井井有條整整潔潔，可我自己在學校宿舍的時候，光髒亂差三個字就佔了兩個。」
「髒和亂？」
「是亂和差！」
程思雲敲了敲小蛇兒的額頭：
「女孩子怎麼可以髒呢？不愛乾淨就不香香了~」
「可你廚藝很好。」
這倒是事實，小蛇兒也是當程思雲回國才知道，原來秦仁的廚藝很大部分就是程思雲教的，今天的午飯也程思雲也是狠狠露了一手，小蛇兒也只能自認略遜一籌。
「廚藝好，可我體育差的很，正步都順拐，然後工作上的話，我喜歡鑽牛角勁兒，都是沒有必要的那種，做畢設的時候因為這個問題還跟老師吵過架來着…」
「你也會跟人吵架？」
小蛇兒徹底震驚：
「你性格這麼好啊…」
「再好也不是泥人兒嘛…而且有些性格更差勁…都不太好說…」
程思雲都囔着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拍拍臉：
「好了有容，總之我其實沒什麼值得你憧憬的，話說回來你到底憧憬我什麼啊？就是性格嗎？」
「大概吧…反正我現在就是…覺得有一種『難怪哥哥會喜歡她』的感覺…」
「哇哦，你居然這麼捧我啊？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什麼秘密？」
「其實從我跟小杏仁兒互相暗戀開始，到後來我剛出國那段時間，秦仁身邊一直都有很多好女孩兒喜歡他，試圖挖我的牆腳…」
「？」
這的確算是個秘密，小蛇兒豎起了耳朵：
「然後呢？」
「然後都失敗了唄，秦仁他…其實…挺專一的，就以前追他的那些人，我自覺得比我優秀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可他就是雷打不動地堅定拒絕，哪怕都跟某個大美女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了很久，結果人家一暴露真實目的，他就果斷翻臉不認人，秒刪手機什麼的…」
說到這裏，程思雲瞟了一眼小蛇兒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口中的「專一」可能對於小蛇兒來說可能有種「調侃她」的意味，只好尷尬地抓抓秀髮，認真補充道：
「當然了！他現在變了！變花心了！而且就是從有容你開始的！」
「……」
小蛇兒低下頭，手兒揪着床單，長長的睫毛眨了眨：
「思雲姐…我對不起你…」
「錯！是那個大豬蹄子對不起我，對不起我們！」
程思雲叉腰，英氣十足：
「有容，你能讓秦仁真心喜歡你，至少說明你是個比曾經那些想追他的人要更優秀的女孩子。同時，秦仁喜歡你，就說明他是個大豬蹄子渣男，這是兩碼事，明白嗎？」
……
小蛇兒其實並不是很明白，姑且先點頭吧。
……
隨後兩個女孩子竟然就一直東扯西扯聊了很久，外面的秦仁中途去門外偷聽的時候，甚至聽到兩串兒銀鈴般的笑聲，顯然聊的不是一般的開心。
「牛啊…」
秦仁不得不對「前女友」豎起大拇指，但他也清楚，自己這邊的情況可不容樂觀，橙子已經直勾勾指出自己給她戴了綠帽子，秦仁原本想的一些似是而非的委婉說法都失去了意義，接下來該考慮如何讓她原諒自己。
原諒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讓她接受自己跟其他女孩子們的關係。
目前看來，她對其他女孩子本身倒是很好，不過要是牽扯到自己就不好說了…
……
很快，夜深了。
小蛇兒跟程思雲這才終於有說有笑地從臥室里出來了。
「嘿嘿…」
秦仁趕忙笑迎上去，結果收穫的是兩個女孩子的白眼，以及異口同聲的一句：
「渣男…」
「……」
說完，橙子和小蛇兒就去沙發上看電視了，倆姑娘一起憋着笑意，只留秦仁在原地鬱悶。
……
電視也沒看多會兒，和平時一樣的洗漱時間到了，家裏人紛紛洗漱，只不過又多了一個女孩子。
洗漱之後就該睡覺，秦仁這邊已經都在鋪沙發了，屁股卻突然被一隻小腳踢了下。
「？」
秦仁摸着屁股轉頭：
「橙子你腳怎麼變小？」
「什麼叫變小，我一直是37啊。」
「咦？不是39嗎？」
「你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
秦仁摸摸頭，他對於橙子腳碼的印象，主要是來自於讀書時的一次體育課，當時橙子不小心蹬到了秦仁的要害，然後就感覺她腳好大，起碼39…
哦！
秦仁頓時恍然，並不是自己記錯了，也不是橙子的腳變小了，是自己長大了啊…
……
「你幹嘛呢？」
「鋪沙發呢。」
「鋪什麼沙發，有床不睡沙發？」
「？」
秦仁嘿嘿一笑：
「橙子你願意…跟我…」
「呸！想得美！我才剛回國，你這個渣男就想跟我睡？」
「可是你跟她們睡的話…」
秦仁數了數，兩條蛇兒加上貔貅加上姐姐：
「…思雲，那床實在有點兒擠不下了，你…嘶！」
豬蹄子就是豬蹄子，程思雲扯起了「前男友」的腰間軟肉：
「今晚我跟顧清和洛瑤睡，你去跟魚靈兒和魚有容睡，這不就夠擠了？」
「？？？」
「正好我跟顧清敘敘舊，跟小貔貅也聊聊…」
……
橙子說着就去找顧清了，身後的秦仁震驚地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自己的臉。
真的假的…
橙子回國了，看到自己藏了一屋子嬌，居然還允許自己跟她們繼續睡覺？
……
不管真假，事實隨後都已經發生了，秦仁就這麼熟悉地靠坐在床頭，坐在在兩條蛇兒中間，蛇兒們則是躺在左右兩側，然後把平板電腦架在秦仁的肚子上看視頻。
秦仁本來一直在發呆，感覺有些不真實，可被女孩子們的清香和柔軟的團兒包圍着，又不得逐漸接受，逐漸坦然，逐漸放鬆，逐漸恢復平常心，最後逐漸忘我…
……
「師父，你亂別動平板行不行？」
「我沒動啊。」
「那這平板怎麼一翹一翹……呀！~…」
「壞人！原來是你…唔！…」
……
時值月上三杆，正好凌晨12點半。
狗窩裏的蘇莉莉餓醒了。
唔…該用餐了…
嘖，感覺今天一天，混蛋初擁都把心思用在那個女人身上了…
很普通的一個女人而已，也不知道有什麼了不起了。
等着吧，也就是這一兩天被秦仁特殊對待，過了之後哄上床，看我變個四頭龍出來，讓你也入鄉隨俗…
「咦？」
小母狗正在心裏暗搓搓地放狠話呢，忽然感覺狗窩外面一道黑影掠過。
正好自己也要吃飯了，蘇莉莉便爬到走道口一瞧，居然正是「那個女人」。
嘶…
這女人，大半夜偷偷摸摸幹什麼呢…
好奇心一起，蘇莉莉乾脆給自己使了個降低存在感的魔法，又稍微靠近了些，結果卻發現，顧清的臥室里正有一些熟悉的聲音傳出，而「那個女人」，居然就在臥室門外細細地聽着，漂亮的臉蛋兒略顯呆滯地出神，雙腿緊緊併攏着，雙頰還掛着一抹紅暈…
？
？？
？？？
蘇莉莉傻了。
等下！不對勁啊這個！這個女人不對勁啊！
……
約莫兩三分鐘後，直到「那個女人」又躡手躡腳匆匆回了房，蘇莉莉依然不可思議地瞪着眼睛，好半天后才逐漸眯起，然後唇角揚起一絲小狗狗不該有的笑容。
原來…
如此…
看來就算是蛇兒們日夜敬畏的「那個女人」，也不過是個有需要的正常女人嘛。
不。
準確地說，比起其他女人，她甚至有些不正常…
蘇莉莉舔了舔嘴巴，這下有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