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第一次進岳母的房間有些緊張，但很快平靜下來的秦仁只是稍微發呆地盯着美麗的佟夫人看了一會兒，之後就立刻意識到「非禮勿視」的道理，連忙微微頷首站直了身子：
「阿姨新年好！」
「誒？小秦，你是不是…」
小鹿從森林裏蹦了進來…哦不，是佟夫人從陽台外走了進來。
她走到秦仁近前，然後有些驚喜地雙腳輕輕一踮，將右手上的水壺換到左手，再用右手在秦仁頭頂上和自己的頭上比劃了一下：
「呀，長高了？」
「阿姨…」
秦仁哭笑不得：
「…我這把年紀了還長什麼啊？」
「唔…」
佟路臉上的笑意微一收斂，竟有些撅嘴的感覺，整個的氣質仿佛一下子就從澹澹的嫻淑變成了微微的嬌俏，就仿佛…從橙子變成小橙子一般：
「秦仁，在比你年紀大的人面前，說自己『這把年紀』了，可是不太好的。」
「哦哦！對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跟我道歉幹什麼？」
故作不滿的佟路重新微笑起來：
「你是自家人，我這是提醒你以後對外人別這樣，我可沒這么小氣。」
「是是是…」
秦仁謙遜地連連點頭，也是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從近在眼前的佟夫人身上發現，最開始進門時聞到的那種令人心靜的味道，其實就是佟路自己的體香。
嗯…
話說第一次跟佟夫人離的這麼近，此時秦仁才注意到，原來以前自己都被她溫和優雅的氣質以及體弱造成的氣虛遮蔽了雙眼，實際上卻是截然不同於那種病怏怏的感覺。
比如身材方面。
尤其是眼下的她，一身簡約的吊帶束腰棉裙，明明是居家寬，衣襟卻被撐出了低胸裙的感覺，被束帶凸顯出來的纖細腰肢盈盈一握，曼妙的曲線再向下又驀然張開，圓渾而美滿，說不出的風韻…
當然，比起蘇瑜這種很誇張的人妻來說要差一些，不過就佟路的性格和氣質而言，這種程度的身材卻是正正好好合適。
而除了這些，更令秦仁在意的一個小發現，則是從陽台走進來的佟路，竟然是光腳的。
秦仁是第一次見到佟夫人的秀足，白如月，細如玉，腳背光滑，腳跟兒似程思雨一般圓潤可愛，腳趾頭卻又如程思雲纖長柔嫩…
並且特別讓秦仁眼前一亮的是，佟夫人漂亮的腳趾頭上，趾甲油卻是彰顯風情的有些艷麗的碧藍色，仿佛雪地里開着的一朵朵藍色妖姬…
就正如佟夫人溫柔俏皮兩種風格「雙修」的氣質一樣，略顯艷麗嬌媚的趾甲油，跟她此時居家的形成了鮮明對比，秦仁倒也沒的心思，主要是心中好奇，忍不住就多看了一兩眼，兩三眼，三四眼，四五眼，直到佟路在床邊坐下來了，一隻玉手才在他眼前晃了晃。
「秦仁…？」
「！」
秦仁一驚，心中暗道真是緊張誤事，今天明明岳父大人都不在，怎麼還不如上次中秋節來的自在了…
「你怎麼了？看什麼呢？」
「沒！咳…沒看，我…想事情走神了。」
罪過罪過，總不能說秦某人在欣賞夫人您的腳吧…
但秦仁不說，佟路卻也並非一點兒也沒察覺到，撫着裙擺在床邊坐下後，秋眸一眨，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秦仁方才的視線，頷首一瞧自己光熘熘的腳丫兒，頓時臉龐飛起一抹澹澹的粉暈：
「我那個…有時候在臥室呆着，澆澆花什麼的一般都習慣不穿鞋，秦仁你別在意啊…」
「誒？不不不！」
秦仁一臉正色：
「我…在意嗎？我在意這個幹嘛！阿姨你想多了哈…」
然而說話間，又是下意識的一兩眼，兩三眼…秦仁最後發現岳母大人雖然是光着腳丫在地上踩，但從腳掌邊緣的乾淨粉嫩看來，卻好像沒有一點兒髒的樣子。
這不禁讓秦仁想起了家裏貔貅的腳腳，也就只有她那種異界靈獸才會足不染塵，佟夫人…應該不能吧？
按理說，看不到腳底的話，這一點秦仁是沒法輕易下定論。
不過他轉眼一瞧岳母房間裏鋥光瓦亮的地板，心裏立刻接受了另一種解釋，那就是岳母大人可能有潔癖，房間收拾的太乾淨了，踩上去的確也能做到「足不染塵」。
「秦仁，我們去客廳，你讓小雨幫我拿下拖鞋吧。」
「哦沒事兒，我來就是了。」
「別，你是客人，那怎麼好…」
「害，我巴不得阿姨你別把我當客人呢。」
秦仁咧嘴一笑，就出去從鞋架上取來一雙木色的棉拖鞋回來。
「阿姨。」
「嗯…」
秦仁提着拖鞋還沒來得及放下，佟路卻忽然把雙腳併攏，往前一伸。
「…？」
這一動作直接就把秦仁給干懵了。
什麼意思？
這是…要我幫她穿上？
按理說，幫長輩穿鞋是孝，但是…
秦仁在這一刻很糾結，他忽然意識到，按照岳母大人的性格，她此時的這個舉動有兩種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是她沒有想太多，就只是聽了秦仁剛才的話，沒有把未來女婿當外人。
第二種可能是佟夫人跟她的小女兒程思雨一樣，動起了捉弄人的壞心思，故意逗秦仁的。
靠…
怎麼辦？
正當秦仁猶豫提着拖鞋猶豫着要不要蹲下去給岳母大人穿鞋的時候，佟路自己卻低聲「啊」了一聲，旋即兩隻腳兒輕盈地收了回去，兩排嬌媚的腳趾頭一陣不安分地扭了扭。
「謝…謝，你放下吧。」
「哦好。」
原來兩種可能都不是，佟夫人只是單純地看見秦仁提着鞋過來就做出了下意識的動作，按照小橙子口中嶽父大人不進岳母大人房間的說法，平時應該是讓女兒伺候慣了。
「阿姨，你怎麼不在房間裏備一雙呢？這拿來拿去的多麻煩？」秦仁忍不住心中疑惑，多問了幾句。
「這屋子一定要儘量保持潔淨，就算是拖鞋，也少在屋子裏踩比較好。」
佟路也沒賣什麼關子，大大方方地解釋着：
「秦仁，你可別覺得我矯情，主要是我養的那些小生命們，她們矯情，會嫌棄的。」
「小生命…」
秦仁望向陽台上密密麻麻的盆栽綠植花卉，佟路瞧他傻乎乎的，不禁掩唇輕笑起來，溫柔秋眸中泛起一絲揶揄：
「…她們都是小精靈，晚上會做夢告訴我的哦~」
「這…這樣啊…」
面對這種說法，秦仁除了尷尬撓頭也想不出別的反應，佟路則是笑的更開心了一些，雙腳晃了晃，昂着俏臉兒調侃地看着秦仁：
「說這種小女孩兒一樣的蠢話，是不是覺得阿姨在裝嫩啊？被膈應到了嗎？」
「沒有沒有！」
秦仁使勁兒擺手，他可實在想像不出有人能狠心用「膈應」這種詞彙形容眼前這個雙重性格的美婦人。
佟路這才慢條斯理地穿起鞋子來，過程中不經意間玉手一撫，從腳底撇出一片兒什麼東西，秦仁眯眼細看了一下，忍不住發出聲：
「草。」
「？」
佟路黛眉微皺地抬起頭，似是不滿秦仁突然爆粗口，秦仁趕緊指着地板上的一截兒翠綠給岳母大人解釋：
「我是說這個，是踩到葉子什麼的了吧。」
「哦，是草屑，冬天了，陽台上的草地都黃了，偶爾有一兩縷這樣的……走吧走吧，看看小雨面做的怎麼樣了。」
佟路說着起身往外走，秦仁跟在後面則是不由驚愕地琢磨起岳母大人的這番話來。
草地？
在陽台上？
一幅幅草芽在土層生根的畫面出現在秦仁腦海里，別說作為建築設計師了，就是普通人也應該知道，陽台不可能在地上種草這種常識。
否則的話，先不說小草紮根漏水什麼的，所需的土壤也肯定會影響到承重，妥妥的安全問題啊。
於是，秦仁當即就像開口提醒佟夫人，可緊接着就想起小橙子曾經帶到過公司的冬棗。
那些冬棗，據說是佟夫人自己種的。
除了冬棗，還有枇杷藍莓核桃荔枝蘋果…按照當時小橙子的說法，都是「會魔法的媽媽」在陽台的花盆裏種出來的。
這樣想來，那陽台上種點兒小草地什麼的，反倒不算什麼了？
嘶…
看着佟夫人柔美的背影，秦仁迷茫了，該不會岳母大人真是什麼魔法少女…魔法少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