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老公…壞…~…」
「……」
……
初一大早，幾個女孩子在互相的夢囈聲中逐漸清醒過來。
「顧清你醒啦…」
「嗯…」
「哈唔——…睡的好麼…？」
「還行吧…」
顧清揉着惺忪睡眼，手兒胡亂往左拍拍，又往右拍拍：
「誒…？秦仁呢？」
「他好像很早就起床了，這會兒應該在洗漱吧。」
「哦哦…」
話說臉上怎麼感覺有些黏湖湖的…
難道是弟弟睡覺還流口水…
嘖，這麼大人了，結果跟姐姐睡一起的時候還不是跟小孩子一樣…
……
想到這裏，姐姐大人的眼神變得既嫌棄又寵溺，隨意揉了揉臉蛋兒。
……
比起這種細節，剛甦醒的顧清優先注意到的是，小手一摸，當即臉色就紅了紅，清醒了不少。
壞了，肯定是昨晚自己又做什麼奇怪的夢了。
哼…但也沒辦法嘛，都怪秦仁好好抱了她一晚上，這種事情自然有不小的概率會觸發。
顧清這樣想着，姑且掀起被子蓋住腦袋，卻殊不知身邊的魚有容同學在她發現床單異常的時候，小臉兒比顧清更紅，童孔微微豎起來，一副格外緊張的小模樣。
————————
最終，雖但也沒有太在意，今天畢竟是大年初一，還有很多平時看起來不重要，但今天卻都很重要的事情。
比如換新衣服，比如打扮的漂漂亮亮，比如逛街。
這些事兒放在過年期間，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感覺都是一件很值得去做的會令人格外愉悅的事情。
至於秦仁。
只能說自從起床後，在換新衣服和打扮這方面，他就比家裏的姑娘們還要上心。
……
「清兒，你看我這套是不是太正式了？」
「穿上回那套？不行，那是秋天的，而且也不好每次都穿…」
「嗯？這個呢？這個看起來是不是比較成熟大氣？」
「嘖…什麼叫穿給岳母看的…行行行我再換個…」
……
誠如秦仁之前的預料，今天為了去拜訪程家，光是準備工作就一直做到中午。
【秦仁：在嗎】
【秦仁：思雨？】
【小橙子：姐夫，你居然主動給我發微信了…】
【秦仁：害，什麼話，以前沒給你發過嘛…】
【小橙子：屈指可數】
【小橙子：微笑】
……
整個下午，秦仁基本上就是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騷擾」小姨子，說不出的魂不守舍。
雖然說起來也不是第一次上程家，不過距離上次中秋岳父大人在家裏的那一次，已經隔了這麼久了，加上秦仁總共去過程家的次數一個手指頭都能數過來，這大過年的緊張也是正常。
【秦仁：思雨，我再確認一遍，真的晚上才能去嗎？】
【秦仁：大年初一，我感覺還是白天去比較好吧？】
【小橙子：哎呀都說了白天爸媽有事情，你還要問多少次呀？】
【小橙子：再問不理你了，愛來不來】
【秦仁：別啊思雨…】
【秦仁：憨笑】
【小橙子：小刀】
……
不知道是不是秦仁的錯覺，跟他今日的活躍相反，小橙子今天在微信上表現的話蠻少的，也像平時那樣元氣滿滿的活潑，秦仁在忐忑拜訪事宜之外，也就不禁有些懷疑小姨子是不是心情不好，沒什麼精神。
這一點，或許是因為這幾天沒有喝到新鮮的血，小姨子每天都啃血包有關？
就像一個人每天啃饅頭，哪怕饅頭再好吃，哪怕也很管飽，但饅頭畢竟是饅頭，哪有新鮮的菜餚好吃呢，影響心情是難免的。
嗯…
秦仁考慮了一下，要是這樣的話，那他要不要稍微提前一點兒過去，正好趁着家裏岳父母都不在，餵一餵小姨子？
……
講道理，秦仁覺得這個想法是合理的。
但在把這個想法告訴程思雨之後，她的反應卻異常激烈。
……
【小橙子：你不許過來！】
【秦仁：？為什麼？】
【秦仁：白天家裏就你一個，我怕你餓去喂喂你怎麼了？】
【小橙子：不許就是不許！你敢來我就喊非禮！】
「……」
秦仁當時嘴角就一抽，這麼老套的嘛。
【秦仁：別喊了，你喊給誰聽啊…】
【小橙子：就喊！喊給鄰居聽，給物業，給保安！我要告訴所有人你秦獸！你侵…你侵犯自己小姨子！】
【秦仁：……】
……
小橙子這誇張的反應，一開始秦仁還沒多想。
直到時間越來越逼近晚上，姑娘們都逛完街回來了，秦仁自己也在電腦上下了一款《大俠立志傳》打發掉了忐忑等待的時間，他才忽然懷疑起，小姨子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他呢？
畢竟讓他大晚上的才能去拜訪岳父母就已經有點兒不同尋常了，結合小橙子平時的作風，秦仁有理由懷疑這貨是不是在偷偷搞什麼事情。
……
於是，晚上8點的時候，在約好的9點半之前一個小時，秦仁實在忍不住給程思雨打了個電話。
「喂，程思雨。」
「餵…餵？」
話筒里傳來小橙子略顯慌亂的聲音，還有一些乒乒乓乓卡嗒卡嗒嘩啦嘩啦的聲音，根據秦仁無比熟悉的經驗，很像是女孩子在梳妝枱前捯飭的動靜。
「你誰呀…？」
「……」
秦仁差點氣笑：
「我是你親姐夫！」
「哦哦…那你幹嘛？」
「你說呢？程思雨，我懷疑你是不是搞什麼事兒啊，現在家裏真的只有你一個人嗎？叔叔阿姨還沒回來嗎？」
「我…？」
對面沉默了片刻：
「我沒在家啊。」
「？？？」
秦仁一怔：
「啥？那你…」
「我這會兒在外面呢，跟我以前室友在外面聚餐呢。」
「聚餐？」
秦仁恍然，看來剛才的動靜是碗快聲了。
「而且爸爸媽媽也…唔…他們…好像已經回去了…現在正在家呢…」
「！」
小橙子滴滴咕咕的這句話，讓秦仁精神一振：
「意思是我現在可以去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後，話筒里傳來一聲小小的「嗯」。
「行！那我現在就走！」
秦仁說完，電話一掛，最後檢查一下自己的着裝，提上早已買好的一盒【大師茶】和【猴頭孤養胃米稀】，容光煥發地朝着程家出發了。
「我走了啊！」
「嗯…」
「老公你早點兒回來，我打boss卡關了。」
「秦仁秦仁今天我要和你睡！我要等你！」
————————
最終，當秦仁到達那個說熟悉卻又不是很熟悉的門口後，他深呼吸一口氣，敲了敲門。
冬冬冬——
沒人開門。
冬冬冬——
還是沒人開門。
秦仁有些奇怪，他再次用力地敲，這一回卻愕然發現，門是開着的，他用力的一敲，直接吱呀一聲將門推開了一個縫隙，而門縫裏卻是幽暗一片。
「？」
秦仁心裏咯噔一下，這…正常嗎？
下意識的，秦仁不僅再次懷疑小姨子搞了什麼事情，自己莫不是上當了？
在多推開一點兒門，秦仁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因為在門墊上，一大一小兩雙拖鞋都擺在那，因為秦仁曾經幫佟夫人拿過拖鞋的緣故，其中一雙直接被秦仁認出來就是佟路的，而另一雙很大的拖鞋明顯就是岳父大人的了。
這意味着，岳父母並沒有在家。
「靠…」
這不靠譜小姨子，說好的他們已經回來了呢？大過年的又給他搞什麼么蛾子…
一股子無語的怨悶剛剛升上心頭，秦仁再稍微推開門後，整個人卻是身形一滯，直勾勾盯着地上一個打開着的曾經極為眼熟的銀色行李箱，腦海里的思緒逐漸如亂麻一般沸騰起來。
「怎麼…」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然後如入無人之境一樣快步走到行李箱前，裏面裝着一些女式的衣物散發着一種同樣曾經熟悉的特別好聞的清香…
秦仁不是變態，但他實在忍不住觸碰了這個香噴噴的行李箱，將它關上又打開，最終確認，這個銀色的行李箱的確跟某人當初用的是同一款。
或者，大膽猜測一下，這就是那個行李箱。
程思雲的，行李箱。
「思…雲？」
某種可能的念頭讓秦仁的心情像是過山車一樣從低谷瞬間爬升至山巔，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在別人家，忘記了家裏連燈都沒開，直接就有些傻乎乎地喊了一聲：
「思雲？思雲是你嗎？你…你回來了？思雲？」
秦仁發誓，如果程思雲的突然回國，也是小姨子今天一手策劃的驚喜的話，那這絕對是他最喜歡的一次惡作劇了。
而就在秦仁的呼喚過後沒多久，一道窈窕的身影，真的悄然出現了餐桌的位置。
暗澹的天光勾勒着她優美身段兒的輪廓，一頭柔順長發從腦後流淌至後肩，露着清甜但卻極為收斂的微笑，衝着呆愣愣的秦仁輕輕一歪頭，溫溫柔柔地吐出四個字：
「小杏仁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