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看了電影的緣故,秦仁星期六的晚上久違地做了一個噩夢。
或者說是詭異的夢吧。
「詭異…」
第二天一醒來,顧清就開始挖苦秦仁:
「呵呵…確定不是變態的夢?」
「不不不,一點兒也不變態,就是詭異!」
「變態到了詭異的程度?」
「哎呀姐…」
秦仁拖着無奈的長音,聽在顧清耳里卻依稀是有了小時候他跟自己撒嬌的感覺了。
當然,那會兒的秦仁既不變態,也不渣,小小的一隻,每天想着的就是下一頓吃什麼,吃好了,吃飽了,長大了才有力氣讓姐姐過上幸福的好日子……
那會兒的弟弟,可乖巧,可聽話了…
唉,哪像現在…
顧清想着想着就有些幽怨地瞥了秦仁一眼,結果剛好瞥到秦仁換衣服。
那勻稱的身段,結實的肌肉,稜角分明的側臉,下巴堅毅的弧線…
「……」
顧清收回眸光,腦袋側壓在枕頭上,蹭了蹭臉上飛起的淺淺的紅暈。
……
哼,臭小子如今倒是真的吃好了,吃飽了,有力氣了,以前明明那麼一個看着羸羸弱弱的小東西,如今卻長成這般充滿安全感的模樣了。
然而,他心裏想要她過上幸福日子的女人,卻已經不是姐姐了。
至少…
已經不是第一個了吧…
……
「唉…」
一聲輕嘆,顧清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卻發現越裹越暖和,然後漸漸的,整個上半身都被某個熟悉的氣息結結實實地包圍住了。
「大清早的,嘆什麼氣啊。」
「那還不是因為某些人…」
「不是,我自己做了個噩夢,醒來又沒惹你…清兒,你這有點兒不講道理了哈。」
不講道理的顧清,肌膚也是不講道理的滑熘,尤其是清早慵懶側躺的姿勢,讓她小睡裙的肩帶怎麼都掛不住似的一個勁兒往下滑,秦仁試着用唇角幫她叼上去,叼了幾次都沒成功,也就失去了耐心,下巴在她細膩的香肩上蹭了幾下,越蹭越覺得順滑舒服,最後就演變成忍不住慢慢親了起來。
「你…別鬧…」
「痒痒嗎?」
「廢話…」
顧清不滿地扭了扭胳膊,卻起了反效果,肩帶徹底掉下去壓在了胳膊下面,纖巧的右肩在晨曦下泛着大片柔和的暈光,將本就清清麗麗的她襯的又多了幾分輕嫵的動人。
「清兒…」
「有話就…唔?!唔——~」
……
半晌後,隨着呼吸聲重新清晰起來,凝滯的空氣似乎才重新流動起來,並且變得稍微灼熱了些。
「秦仁,你!你…」
雙頰的滾燙顧清咬咬唇瓣兒,沒好氣地瞪着秦仁,抬起粉拳本來是要砸他胳膊的,然而和他雙眼相接的一瞬間,卻又不知怎的一軟,小拳頭化作五根纖細的手指頭分開來,最終只是稍微用力地對着他的胸膛按了一下而已:
「你能不能…別這麼突然……煩死了…」
「前天晚上你可沒嫌煩。」
「那…那個不一樣!」
顧清紅着耳朵爭辯,前天晚上是情緒渲染到位了而已,畢竟她都哭了,以秦仁的身份,用實際行動安慰一下她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可是剛才…剛才這個算什麼嘛…
「秦仁,我看你是噩夢做湖塗了,就…」
「沒有。」
秦仁搖搖頭打斷她,認真地看着半羞半惱的顧清:
「剛才只是覺得你好漂亮…不,應該是好美,所以就沒忍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你閉嘴!」
顧清抓起枕頭就往秦仁臉上捂。
臭小子神神叨叨的討厭死了!
以他們的關係,「沒忍住」什麼的…這是可以直接跟說出來的話嘛?
何況要說忍的話,顧清自己都忍了多久,多少次了?
哦,結果到了他這兒,一句「沒忍住」,就可以這麼幹脆利落地為所欲為嗎?
那自己這些年來忍住的「矜持」又算什麼?
這不是搞的自己好像是那種超級不坦率,超級扭捏的女孩子了嘛!
……
總之現在這種狀況,還是先扯開話題,平緩一下心跳,平復一下心底的歡喜再說。
「你的噩夢呢?既然不是變態夢,那說來聽聽唄。」「反正很詭異。」
秦仁舔舔唇角,皺眉思忖道:
「很雜亂,最開始是夢到我和蘇莉莉還在沙發上一起看電影,然後忽然電影屏幕突然一陣雪花,一口古井出現了。」
「……」
姐姐聽的有些無語,眼皮子都跳了下。
「然後呢,一隻抱臉蟲就從井裏直接跳出來,跳出屏幕了!」
「抱臉蟲?」
這劇情的發展好像跟姐姐的預判有點兒不對,顧清也算是稍微知道秦仁口中的「詭異」大概是什麼意思了。
「姐,你也看過異形系列,抱臉蟲你知道吧?她當時就張開八根觸角,然後露出中間那個…繁殖用的…東西,奔着我就來了…」
「哎呀你別描述那麼詳細行不行?」
「但是我這個夢真的很清晰,這會兒想忘都忘不了,而且這個抱臉蟲朝我撲過來的時候,身上還有特效呢。」
「特效?」
「對,她周圍就冒着一圈小愛心似的東西。」
「……」
顧清的眼皮再次跳了跳。
渾身冒着小愛心撲向弟弟…
這哪來的痴…痴蟲?
「當時我就急了,我好歹也是驅過魔的,反應還在嘛,所以一巴掌就把這個抱臉蟲拍了回去,拍進了電視,結果抱臉蟲就不見了,屏幕上多出來了一個…女人。」
姐姐一聽,行,正主出現了。
「而且這個女人我好像在現實里見過,只是我一時半會兒是在想不起是誰了,反正她就想從電視裏爬出來,結果就卡住了。」
秦仁說到這裏的時候,也是下意識看了眼姐姐可可愛愛的心口,然後刻意沒有明說被什麼東西卡住的,也算是很孝敬地考慮到了姐姐的心情。
「她卡在屏幕框上了,我當時在夢裏嘛,所以也不知道咋想的,就去幫她,幫了半天,總算掙脫出來了,可是很快…她又卡住了…」
「?」
講到這裏的時候,姐姐的眼睛裏閃爍起狐疑眸光,似乎要回過味來了,秦仁不敢停留,急忙繼續往下說:
「反正我又是一陣幫忙,把她徹底從電視裏弄了出來,本來以為之後要跟她單挑,卻沒想到這個女人突然分裂了,是物理上意義上的分裂,就跟電視劇西遊記里猴子分身那種五毛特效一樣,分出了一左一右一模一樣的她,但是比她要小一號。」
「那之後就是她們三個打你一個,三英戰呂布咯?」
「不是,所以我才說這個夢詭異。」
秦仁擺擺手,清了清嗓子:
「姐,你絕對想不到,我就在正準備當呂布的時候,這一大兩小三個女人,忽然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周圍的一切場景,等我整個人回過神的時候,我居然自己進了電視。」
「你變成男版貞子了?」
「不,我進入了一部很經典的動畫片裏,最開始我還不知道是哪一部,直到一隻巨大的特別漂亮特別好看的鹿,出現在了我眼前。」
「九色鹿?」
姐姐眼睛一亮:
「你跑到《九色鹿》裏面了?」
「是啊。」秦仁攤攤手,「然後夢就卡一下沒了,我就醒了。」
……
這一通聽下來,顧清沉吟片刻後,也只能哼笑兩聲。
「我覺得吧,你這夢不叫詭異,叫怪異,光怪陸離的那種怪異,這種夢其實誰都做過,只不過…」
姐姐話鋒一轉,面無表情地開始銳評:
「…只不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秦仁你以前不是什麼驅魔人嗎?你做這種夢,很顯然是因為驅魔經歷讓你某方面的喜好變的怪異了,所以才會夢到抱臉蟲冒着愛心撲向你,甚至直接娘化!變成三個人則是說明你的渣男本色!最後的九色鹿,實為酒色鹿,暗示你沉湎酒色!」
「我反對!」
秦仁舉手:
「姐,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好喝酒。」
「不是酒色,那就跟好理解了,九色九色…哼,你遲早會找九個女朋友,成為大渣男!」
姐姐趁着說話的功夫已經穿好衣服了,起身的時候擰了一下渣男的腰肉,然後就去洗漱,留下秦仁一個人在原地懵逼。
不過,他懵逼倒不是因為姐姐的解夢,而是他勐地一下突然記起來,夢裏那個從電視裏爬出來的傢伙,是現實中自己見過的哪一個女人了。
「佟…佟夫人?」
秦仁摸着後腦勺,搞不懂,但是許久沒見過面,只是偶爾吃她做的午飯的岳母大人,居然會出現在自己夢裏,秦仁還是覺得大感震撼。
只能說,這夢啊,果然還是詭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