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秦仁提着飯盒晃晃悠悠一到家，飯桌邊還沒吃完的魚有容就驚喜地站了起來：
「這麼快啊？」
「嗯，你師父很忙，隨便吃點兒急着上班。」
「這樣啊…」
魚有容點着頭，接過飯盒放到廚房裏去。
「其實…知道師父忙，哥你就不該專門送飯去的…」
魚有容回到桌前，眨眨眼，然後嘀嘀咕咕地說了這麼一句，秦仁還沒回應，一旁的姐姐也馬上點頭附和：
「我同意，本來人家魚師父在便利店就有各種優惠便當可以吃，你大中午送飯過去，然後孤男寡女小黑屋裏獨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什麼關係呢…呵呵，我反正覺得不太好…嘶！秦仁你打我！」
「誰讓你亂說話。」
「呵呵！」
顧清捂着額頭冷笑，怒視着沒大沒小的臭弟弟。
反觀臭弟弟倒是無所謂，打就打了唄，反正用筷子打的，又打不疼。
「什麼叫孤男寡女小黑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人家休息室亮堂着呢…」
「然後呢？這就是你打姐姐的理由？」
……
打姐姐其實還好，老實說，只要兩廂情願的話，私下裏的顧清是可以任由某人怎麼打都行的，但像現在這樣當着其他人的面被打，顧清難免也會不好意思，會覺得丟臉。
「弟弟打姐姐，是以下犯上！」
「就這？」
秦仁坐下來，晃了晃手裏的筷子：
「就這也算以下犯上啊？」
「怎麼不算？」
顧清氣鼓鼓地看向魚有容：
「有容，你說他算不算以下犯上？」
……
兩個女孩子之間吧，一旦關係慢慢好起來，就會開始在一切方面開始拉幫結派，搞小團伙，所以顧清是比較期待魚有容能跟她統一戰線的。
「不算。」
然而，魚有容同學似乎對此並不感冒，表情無喜無悲地看着碗裏，不僅辜負了顧清的期待，還隱隱地站在了哥哥這一邊：
「打的好。」
「誒…？」
「我也經常打師父，關心則罰，不算以下犯上。」
魚有容現身說法，然後微微頷首，一下下刨着碗裏的米飯：
「何況…清兒姐姐也確實亂說話了，哥哥他只是給師父送個飯，再一起吃個飯而已，什麼孤男寡女…難聽的很，哥哥和師父向來相敬如賓，這話聽來實在有污人清白之嫌…」
「……」
顧清聽到這兒也算是明白了，敢情這姑娘是在乎師父的聲譽。
不過…
要不要提醒她「相敬如賓」這個詞是用在夫妻身上的呢…
算了算了。
顧清不計較這茬了，最後再瞪了弟弟一眼之後，朝他揮揮小拳頭張張嘴，秦仁從她的口型看得出是「晚上再跟你慢慢算賬」之類的話。
「秦仁…秦仁~…」
這時候，一旁的貔貅也終於耐不住了，抬頭望着他，睫毛撲閃撲閃，漂亮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包裹在白褲襪里的柔嫩小腳踩在他的小腿上，圓乎乎的幾粒腳趾頭一下下撒嬌地按着他的膝蓋，每按一下，被繃起的白絲里就透出幾點梅花兒似的可愛的粉色，飽滿柔嫩，看得人直咬一口。
「幹嘛？」
秦仁心生警惕，以為這貨又有什麼離譜的要求，一隻大手捏住她兩隻雪糕般的腳兒，捏捏撓撓：
「有事直說。」
小女孩兒被癢的咯咯咯直笑，小母雞一樣，邊笑便伸手：
「秦仁你把…把筷子還本座…」
「哦哦。」
還以為什麼呢，秦仁看了一眼方才手上用來打姐姐的筷子，擦了擦，還給了她，貔貅立刻就亮眼放光，繼續投入到乾飯模式，身前兩個狗盆，一個裝白米飯，一個用來自製各種蓋飯，看得秦仁眉毛直跳。
「我說，你最近的胃口是不是又變大了…」
「哈唔~本座正在長身體…哈唔~」
長身體…
秦仁眯起眼睛觀察了一下，好像還真是有點兒跡象。
想當初小荷才露尖尖角，蜻蜓看了直搖頭，現在的話……應該是到了蜻蜓可以立上頭的水平了。
當然，秦仁也不確定，得有空親手丈量一下才知道。
說起來，像洛瑤這樣動輒成百上千年壽命的生物，身體會成長到什麼程度才算停止呢？
這個不痛不癢的問題，秦仁想了一下就沒想了，直到當天晚上蘇莉莉來用餐的時候，才又重新想起來。
……
「噗哈——~…」
深夜，咕嚕嚕一陣喝飽飽的蘇莉莉跪坐在秦仁身上，摸着小肚皮舔舔唇，瞧瞧眼前陷入昏睡的顧清，又看了看「新臥室」的周圍，雙手抱胸哼了哼：
「流水的床伴，鐵打的莉莉絲。」
「你好像很得意啊。」
秦仁笑着，揉揉她的尾巴。
「那不至於。」
蘇莉莉瞪他，把原本愜意甩在外面的尾巴藏到了身後：
「你是我的初擁，本就該對我報以鐵打的忠誠，明白嗎？」
「是的主人。」
秦仁笑的更開心了，然後靠在床頭，招招手：
「對了主人，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什麼啊…」
蘇莉莉瞥了一眼他招手的動作，然後嘟嘟囔囔地伏下身子，一縮一縮地趴進秦仁懷裏，側臉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酒紅色的雙眸舒舒服服地假寐般半眯起來：
「說吧，以我的閱歷應該能點撥你…」
「點撥算不上，就是好奇所以問問。」
秦仁鼻尖蹭了蹭她好聞的長髮，幽幽道：
「莉莉，你今年…多少歲了啊？」
蘇莉莉眼皮子抬起來：
「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好奇嘛，再說了，一個不了解主人的初擁算什麼初擁？」
片刻沉默後，蘇莉莉開口：
「按照地球一年的標準，我比魚靈兒小點兒。」秦仁掐指一算，魚靈兒乃是千年的蛇精，比她小的玩意兒多了去了。
「跟有容比呢？」
「比她也…也小一點兒。」
「哦？」
秦仁奇道：
「那你頂多也就比洛瑤大點兒了？」
「……」
蘇莉莉不說話，眼珠子到處胡亂看，秦仁就逐漸驚訝：
「洛瑤才三百來歲，你不會比她還小吧？」
「你別管！反正我比蘇欲要大就是了！」
「蘇…瑜？」
秦仁一怔，這小母狗怎麼突然提到隔壁人妻了？
「你也算是慌不擇人了，堂堂血族跟人類有什麼比頭？」
雖然驚訝於蘇莉莉的真實年齡竟還不如貔貅，不過看她的模樣，具體的年齡秦仁也不追問了，只是把白天想到的那個問題問了出來。
「像你們血族，還有有容瑤瑤她們這種壽與天齊的存在，身體的變化，會成長到什麼程度才停止啊？」
「什麼程度？」
蘇莉莉仔細消化了一下這個問題才明白秦仁的意思，舉了個例子：
「長到魚靈兒那樣就差不多了，反正老化這種東西，對血界和萬妖大陸的人沒什麼意義。」
「原來如此…」
秦仁不由開始腦補貔貅長成魚靈兒那般年紀的模樣，想着想着，有點兒尿急，便出門直奔衛生間。
途中，他也不忘看一眼沙發床上的魚靈兒。
她今天顯然是累壞了，下午下班回來之後就睡了，據說明天會更忙，晚上徹底沒人接班，還可能要住在店裏。
「……」
秦仁有些心疼地給魚靈兒蓋了蓋被子，同時也注意到了魚有容不在。
今晚她可沒有偷偷摸摸擺弄自己的小秘密，因為秦仁已經看到了衛生間裏的燈光，多半是小蛇兒吧。
「嗯？」
然而，走過去之後，等在外面的秦仁卻發現有點兒奇怪。
蒙蒙的燈光映照下，透過磨砂玻璃可以看到衛生間裏面模糊的人影，這原本沒什麼奇怪的，可秦仁此時卻發現，衛生間裏人影的形狀有些怪怪的，就好像…是有人坐在馬桶上，但雙腳卻貌似是抬起的，呈現出一個…一個…
大寫m字母的形狀。
「嗯~」
而與此同時，一聲壓抑着的悶哼也驀地響起，旋即有很細微的咕啾咕啾的，像是膠水攪動的聲音，緊接着，一顆乒乓球大小圓圓的小黑影從m字母的底部滑出，並伴隨出落水的聲音。
「……」
這一剎，秦仁頓時猜到了些什麼。
十有八九，小蛇兒的生理期提前了，正在裏面下蛋啊…
216 衛生間裡的M字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