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魚靈兒是沒資格擔心徒兒的,她自己的問題比魚有容來的時候要多的多,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學東西比較慢。

    不過關於這一點,秦仁都是從魚有容口中聽說的。

    因為新的一周,他又忙了起來。

    每天2點下班,回家的時候,家裏的三個女孩子們基本全都睡了。

    ……

    關於睡覺這件事,秦仁一開始是這樣計劃的:

    秦仁睡沙發,三個女孩子睡他臥室。

    但貔貅要鬧,雖然現在已經不至於沒有秦仁就睡不着,但沒有誰喜歡睡覺的時候被四隻大白兔包圍的感覺。

    「本座會窒息!會猝死!會有警察上門調查胸殺案!」

    所以說大胸部的女人最討厭了,秦仁難道捨得上仙大人死掉嗎?

    答案是否定的,秦仁就試着在沙發上也抱着洛瑤睡,結果卻意外地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受,柔若無骨的女孩兒在哪都是輕輕的,趴在秦仁身上像只小貓兒。

    第一個晚上就順利地度過,第二天,秦仁等人跟着雲婉禾去宜家附近的樓盤調研,包括程思雨在內的幾個女同事提出,想去吃宜家的甜筒。

    剛好,宜家在搞以舊換新的活動,秦仁當即也下了一單,把家裏的沙發換成材質差不多,但可以折開來當床的一款沙發床。

    一買一賣以舊換新下來,花了400塊錢,差不多一款島國遊戲的價格,秦仁能夠接受,給洛瑤那邊打了電話,當天工作人員就把沙發送了過去。

    ……

    至此,師徒倆也算有個張「正式」的床了。

    每天晚上,兩條蛇就睡在沙發床上,魚靈兒雖然是師父,還是宗主來着,但睡相卻連貔貅都不如。

    倒不是四仰八叉多亂,而是她睡着睡着,老是喜歡掉頭。

    不是掉蛇頭,不是掉腦袋的意思。

    秦仁每天加班回來,基本都會看見熟睡的魚靈兒枕頭歪到一邊兒去,整個人頭尾調換。

    於是,師徒倆就成了頭對着腳,腳對着頭,一個像數字6,一個像數字9,互相弓着身子靜靜躺着,以至於秦仁一開始還以為她們在擺什麼修煉陣法。

    銜尾蛇?

    太極陰陽魚?

    秦仁覺得兩種說法都很適合她們的睡姿,並且很快在生活陽台上發現了另一個與其類似的形象:一條黑色的小肚兜。

    秦仁記得清楚,魚有容的肚兜是「魚躍龍門」,白色的,自從洗過之後就被她藏起來再也看不到了。

    而如今陽台上晾在角落裏,被其他衣服故意遮住的一條黑色肚兜上,卻是用雪白的蠶絲繡着一對呈銜尾之勢的大白鯉。

    兩條大白魚跟師徒倆的睡姿很像,只不過魚尾和魚嘴之間,還各繡了兩顆淡金色的夜明珠。

    「雙魚戲珠啊…」

    顯然,這一條應該是魚靈兒的。

    和「魚躍龍門」一樣的做工精湛,甚至更好一些,微風拂過的時候,上面的兩條大白魚栩栩如生仿佛動了起來,兩顆夜明珠也流光熠熠,像要從肚兜上凸現出來一樣。

    ————————

    當然,黑色小肚兜曇花一現,很快也被收了起來。

    無所謂,秦仁對此興趣不大。

    不光是女孩子的肚兜,這周以來,秦仁對身邊的一切興趣都不大。

    上班,加班,吃飯,回家,睡覺。

    部門新項目到來的一周,秦仁每天基本就重複這五件事情。

    緊鑼密鼓的工作節奏讓秦仁無暇顧及太多其他,雖然每天早上起床後都會擠出笑臉給晨練的她和師父打招呼,但魚有容能察覺到哥哥明顯的疲憊。

    因此,本來話稍微變多的蛇族少女,性子暫時又變了原來那樣,少言寡語,想着儘量不去叨擾哥哥。

    而除了每天趁秦仁出門前給他整理衣服的時候和他說幾句話以外,魚有容也暫時沒機會給他做晚飯了。

    一想到不能讓哥哥吃上自己親手做的熱騰騰的飯菜,卻還得為了一個叫做「師父」的人下廚,魚有容同學的心情多少還是有些低落。

    至於洛瑤…

    她倒不在意,反正洛瑤又不挑食,不管給誰做,做什麼,只要有足夠的米飯和可樂讓她飽飽的就行了。

    洛瑤也跟魚有容一樣有所變化,這段時間變得格外乖巧,甚至稱得上自閉了,不任性也不折騰,不想給秦仁添堵,只會晚上等他上床之後靜靜地給他抱着,用自己的身子帶給他足夠的涼爽用以安睡。

    不過,太安分的貔貅,反而搞的秦仁都有些不適應了。

    「你這幾天怎麼這麼乖?」

    「本座一直都很乖…」

    周五早上起床的時候,秦仁忍不住問了一句,洛瑤先是敷衍,但隨後還是眨巴着漂亮的眼睛,用小手兒輕輕扯他的胡茬:

    「秦仁,你還要辛苦多久啊…」

    「辛苦…辛苦是一輩子的事,不好說…怎麼,心疼了?」

    「嗯。」她哼哼着點頭,抬起小胳膊緊緊地抱他。

    懷裏裝滿了如奶似蜜的甜香,秦仁不由莞爾,這一瞬心裏有些熱乎乎的,揉揉她的小腦袋:

    「不出意外的話,今晚過後就不忙了,能歇一段時間。」

    「真噠?」

    他能歇息了,洛瑤感覺自己心裏都要好受一些,很神奇。

    明明剛來地球的時候,秦仁加班比現在還厲害,那會兒都還沒有這麼神奇…

    「秦仁,你…你閉眼睛。」洛瑤突然有些難為情地說道。


    「要親我?」秦仁笑起來。

    「你閉上!」

    上仙大人氣哼哼地重複一遍命令,秦仁真討厭。

    她是個女孩子,電視裏女孩子要親男孩子的時候都是很羞澀的,男孩子都是傻傻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才對,他怎麼能直接說出來呢。

    「好了。」

    秦仁就閉上眼睛,唇角憋着溫柔的笑意,直到臉上濕濕地暖了一下,有像花瓣像糖紙片兒輕輕拂過一樣的痒痒的感覺之後,再睜開,看到小臉兒羞紅的貔貅在看枕頭,看被子,看小睡裙的裙擺,反正不看秦仁,唇兒囁喏着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電視上說,這樣可以打起精神來…」

    一定是什麼爛俗的偶像劇吧,秦仁心想,然後到了公司之後真就比前一天要有幹勁一些了。

    用周馳的話說,就像是體力值又補滿了一樣。

    而到了晚上8點,項目方案最後的調整也比秦仁預料的要更加順利且提前完成,這種劫後餘生的舒爽讓他整個人仿佛重生了一般。

    ……

    「餵?劉經理?」

    然而,正當一伙人慶幸終於能休息的時候,甲方再次打來電話,讓所有人的神經再次繃緊。

    「小改動…什么小改…誒,小秦…」

    雲婉禾猶豫地一開口詢問,這邊秦仁直接搶過電話:

    「劉經理,什麼改動?嗯…嗯……哦,可以,那個地方日照沒問題,圖上直接挪一下就好…」

    秦仁確認了一下,的確是小改動:

    「…那劉經理就麻煩你自己改下啊,我們這邊人都不在公司了,我們打的車也到了,麻煩了哈,就這樣…」

    秦仁說完就無情掛斷,把手機還給雲婉禾。

    雲婉禾看了看其他部員長出一口氣的慶幸表情,悄悄嗔他一眼:

    「搶什麼搶,我本來也要這樣回的…」

    「我不信。」

    秦仁搖頭:

    「你說不定又要自己悄悄一個人弄完。」

    「……」

    類似的事情又不是一兩次,的確是瞞不過他了,雲婉禾不多辯解,抬眼瞧瞧秦仁嚴肅的面孔,攏了攏耳發,語氣就不禁有些委曲求全似的意味了:

    「好了好了…我下次不了,行了吧?」

    「難得聽你保證一次,行吧。」

    秦仁露出一副「這還差不多」的表情,然後一轉身,看到後門外剛從衛生間回來的程思雨在朝他揮手。

    作為新人,雖然這一周以來程思雨也加班,但沒有秦仁他們這些老人加的那麼晚,也就今天才又可以和姐夫一起下班了。

    「我怎麼發現,你每次加班都好像很開心啊?」

    「哪有啊~」

    地鐵上兩個人並肩坐着,秦仁古怪地望着小姨子,小姨子雖然打着哈哈,嘴角卻斂着甜甜的神秘笑意,兩隻手兒在併攏抻直的褲腿上拍一拍的,鞋尖兒也碰一碰的。

    「好好坐,別擋着過道,覺得自己腿長啊?」秦仁提醒她。

    「我本來就腿長,不信你問我姐。」

    程思雨故意再伸長一些,偷偷觀察姐夫有沒有看她的褲里絲,發現並沒有之後才悻悻地收回來。

    但同時,她也沒有像以前那樣靠在姐夫肩上睡覺了。

    畢竟姐夫都沒有看她絲襪,那應該也是很疲倦了,所以她今天應該反過來,做好給姐夫當枕頭的準備才是。

    事實證明,程思雨的觀察力是準確的。

    最後的幾個站,秦仁的腦袋不知不覺就往身邊倒去,直到到站才不好意思地醒來。

    ————————

    【小橙子:姐夫,都怪你,我那兒好酸…哭哭.jpg】

    回家以後,借着地鐵上的契機,秦仁也收到了小姨子的新一輪微信轟炸。

    他心有歉意,所以即時回覆:

    【秦仁:抱歉啊,我這皮糙肉厚的,你那小肩膀不酸才怪,下次你直接叫醒我就可以的】

    【小橙子:除了肩膀,腿也酸】

    ?

    秦仁還尋思明明地鐵上是坐着的,怎麼會腿酸,但很快也反應過來。

    【秦仁:你那個520路公交上沒位置啊?】

    【小橙子:算是吧】

    【秦仁:那你腿酸可怪不到我】

    【小橙子:就怪你】

    【小橙子:小刀.jpg】

    【秦仁:?經典謀殺親姐夫?】

    【小橙子:小刀.jpg小刀.jpg小刀.jpg】

    ……

    跟小姨子聊完又跟雲婉禾瞎扯,秦仁今天雖然下班早一些了,不過累還是累的,躺在床上簡簡單單玩了會兒手機就睡了,期待着第二天休息日的他並不知道,與此同時的另外兩個地方,有兩個人,今夜都格外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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