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門覆滅,並未阻擋凡生道一統五台山的腳步。
如此可怕的例子擺在這裏,以至於前來投誠的中小宗門絡繹不絕,單日之內竟達上千之數。
且這些旁門修士,不僅願意奉魏東流為凡生道宗主,聽候差遣,還將派內的修士名冊、功法典籍盡數獻上,不敢藏私。
原本看似臃腫龐大,實則一盤散沙的凡生道,如今正在快速地被魏東流強力捏合,牢牢地把控在掌中。
然而,更多的問題也在逐漸露出水面。
「如今五台山的旁門左道,還剩七家門派未曾處理。」姜離暗笑盈盈道,「依我看,也無需夫君出手,遣幾名元嬰長老,帶金丹修士過去招降了即可。」
「嗯。」魏東流沉吟說道,「現在真正的問題是……」
「佛門宗派。」姜離暗悠悠說道。
由於過去的管理混亂,幾千年來五台山不僅多了各路旁門左道,也有大量佛門宗派來此安家落戶,粗略統計不下五十家。
更加麻煩的是,凡生道雖然兼收並蓄,但終歸還是道家流派,不可能把異源的佛門也吞併了……
事實上,這五十多家佛寺在入駐五台山的時候,既沒有在凡生道這邊登記,也未曾交過任何保護費。
據說是因為實力強盛,其中多有得道高僧,以至於三個宗門對這些佛寺也頗為忌憚,不好處理,只能擱置不管。
要魏東流評價,如今這凡生道之所以如此弱勢,固然有一部分的歷史積弊的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血海老祖沒有作為。
這位鎮派仙人為了治癒本源傷勢,甚至不惜轉投佛道,底下的人哪裏還敢去惹佛門?萬一惹得血海老祖不快怎麼辦?
這就和凌雲破在蜀山不受待見是同樣的原因,本質都是因為仙人的一己好惡,影響了整個門派的立場和態度。
「我且去找血海老祖。」魏東流起身說道。
「我與夫君同去。」姜離暗親昵地抱住他的手臂,笑眯眯和他耳語說道,「順便問一問,我們的道侶儀式什麼時候舉辦?自在祖師已經催過好幾次啦!」
魏東流突然打了個激靈。
糟糕,元陽不保!
「賢妻啊。」他摸着姜離暗的小手,緩緩說道,「結為道侶沒問題,但為夫修行的功法特殊,需要保留元陽,希望賢妻能夠諒解。」
「夫君啊。」姜離暗也學着他的口氣,溫柔說道,「結為道侶沒問題,但婚後妾身想要儘快生個孩子,也希望夫君能夠諒解。」
「孩子?這不急吧!」魏東流驚聲問道。
「不急什麼?」姜離暗示意他重複一遍。
「不急……」魏東流卡了個殼,隨後嘆氣說道,「為何這麼急着要孩子呢?你我畢竟都是修行之人,壽數綿長,沒有儘快繁衍子嗣的必要啊。」
姜離暗笑而不語,神情卻執着得很,沒有絲毫動搖。
修行者壽命確實綿長,但不成仙人,終歸有壽數限制,且天有不測風雲,終究難保歲歲平安。
天魔卻是不死不滅之身,壽數也是無窮無盡,和修行者有本質差別。
早些要孩子,也是擔心未來會有變數。
再說了,帶娃進攻和不帶娃進攻,這區別可大了去了!
魏東流見她不肯聽勸,不由得有些發虛,只能順口將話題帶過,心裏卻是暗自警惕起來。
苦也!這姜魔女,如今怎麼如此咄咄逼人?
實在不行,若她非要將我硬推,難不成我只能效法那炭火人,提前跑路?
對了!不如讓阿鏡假扮成我,在新婚之夜對姜魔女施展幻術,讓她誤以為已經和我雲雨過,豈不美哉?
「這什麼餿主意啊!」崑崙鏡羞怒叫道,「不想做就和她直說,你這算計來算計去的有什麼意思?」
「我這不是擔心她不聽勸嘛。」魏東流辯解說道。
「她不聽勸,你就折騰我是吧?」崑崙鏡惡狠狠道,「我警告你啊陳觀水,你再打我的主意,我就在她強推你的時候把你定住,叫你掙脫不得,任她擺弄成十八般模樣!」
「你要是這樣,我就不補天了!」魏東流也拿出殺手鐧,憤恨說道。
「你不補天,我就把你定住,叫你成天被那魔女壓榨,總有你服軟的時候!」崑崙鏡反唇相譏。
他們就這樣互相拌嘴,終於到了中台峰山頂。
只見血海老祖依舊在修那枯木禪,呆坐在巨大的岩石下方,半邊身子幾乎成了雪人。
「你之來意,我已知曉。」魏東流還未開口,他便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曾於普濟寺中得佛門秘法,有所虧欠,因而此寺你不可動,其他佛寺皆可推之。」
普濟寺?魏東流思緒微轉,便想起是昔日魔佛虞慎坐化的那座寺廟。
「好。」他便點頭應下。
「小女子見過老祖。」姜離暗笑着說道,「祖師差我來問,我和魏道友何時才能結為道侶?」
血海老祖聞言睜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魏東流,終於笑道:
「若你們這般急不可待,那今日結了亦是無妨。」
急不可待的人可不是我……魏東流心中吐槽,便聽見姜離暗欣喜說道:
「多謝老祖!」
………………
由於雙方都沒有父母親人,因此只是由血海老祖和自在祖師充作長輩,昭告天地之後,兩人便正式結為道侶。
天色已晚,石屏山中,魏東流這邊回房歇息,便看見新婚嬌妻迅速跟了進來。
「夫君,且讓妾身替你寬衣。」姜離暗柔聲勸道。
「不必了。」魏東流連忙推拒,「今晚並不睡下,只是打坐入定。」
「良辰苦短,夫君何必這般矜持呢?」姜魔女捂嘴笑道,便款款輕解羅裳,露出玉臂和小半截香肩來。
魏東流臉皮抽動,半晌才道:
「娘子,我之功法需要保持元陽,這可不是跟你說笑。」
「元陽一破,對我修道便有莫大障礙,娘子也不想為夫修行陷入停滯吧?」
姜離暗聞言微怔,突然便美目含淚,梨花帶雨,幽怨說道:
「夫君為何要如此說?難道夫君就這麼厭惡妾身,乃至於避如蛇蠍嗎?」
「我沒有避如蛇蠍……」魏東流剛無力地辯解半句,就被撲過來的姜魔女堵住了嘴,滾做一團。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