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層，你無需多問。」
聖天道主再度淡聲回應，他現在對狂雷道主可是毫無信任可言，自然不可能將莘鈺的事情告之。
「唔……狂雷道主，在下還想問問你為何叛離大荒古神？」
方策沉吟開口，雖然基本已經猜出狂雷道主背叛的原因，但問清楚還是有必要的。
「這個……自然是因為大荒古神根本就無法讓人安心追隨，至少對於我們純人類而已，就是極端危險的存在。」
「哦？」
「你們之前不是說了嗎，在大荒古神麾下，每一位都有可能成為其復活的備用身軀，此言確實絲毫不差。」
「嗯，還有呢？」
方策微點頭。
「還有，就是這大荒古神乃龍族神靈，根本就不可能將我們純人類當一回事。」
「龍族神靈？」
方策訝異。
「呸！就憑那妖物也敢稱是龍族神靈？他還不夠格！」
麒麟頓時不屑。
「確實，除了青龍、帝龍這些真正的上位生靈，誰有資格稱作神靈？只是不自量力！」
赤龍也是開口，對於他們來說，自然不可能承認大荒古神會是什麼龍族神靈了。
「呃……也是……目前來說，這也就是大荒古神自稱的，只能說他實力強大些罷了……」
狂雷道主不由點頭附和。
「多謝了，狂雷道主你這些情報，對我們多少還是有些幫助。看來我們只能回去從長計議了。」
方策輕出了口氣。
「對了，我還有一個發現，就是似乎只要修煉大荒古神傳授那些邪術而達到五境邪氣，便會徹底淪為大荒古神用以復活的身軀。這一點，也是我不敢繼續跟隨大荒古神的原因所在。」
狂雷道主連忙又是開口，畢竟已經投靠了過來，他總不能沒什麼發揮，前面戰陣之事已經不被重視，那只能儘可能展現自身價值了。
「哦？五境邪氣？好……這一個情報倒是至關重要。」
方策訝異點頭，他也記得之前天師武尊就是達成五境邪氣的時候，被大荒古神所奪舍，這麼說來的話……
「這事情十分棘手啊，如今修煉了大荒古神邪術的人，可不在少數！」
麒麟面色凝重，如此一來，只怕埋下了諸多隱患……
「應該也不必過於擔心吧，要修煉出五境邪氣，終究並非易事。而且，一般修出三、四境基本已經成為大魔頭，早已遭到討伐。」
善惡道人開口。
「話雖如此，但留下這個隱患，終究令人不安。」
聖天道主皺眉。
「這些以後再考慮吧，當務之急還是如何除掉大荒古神。」
善惡道人搖了搖頭。
「當初聖天仙師到底是如何消滅大荒古神的？」
方策眉頭微皺。
三位瑞獸一怔，不過相互看了一眼，並沒有出言。
這一細微動靜，落在了方策眼底，令得他心中更是猜疑……
隨後，眾人回到太乾西域邊關，此刻眾人已商議好，將戰力集中於此，準備應對大荒古神與厲人國度。
因為如今方策的強勢崛起，善惡道人的出現，還有應劫成功的莘鈺與即將完成的荒古戰陣，已經讓眾人有了直接對抗大荒古神勢力的可能。
安靜的院子內。
只見莘鈺與麒麟到來。
「小丫頭，有什麼事嗎？」
麒麟疑惑。
「麒麟爺爺，你們真的不知道當年先祖他是如何消滅大荒古神嗎？」
莘鈺輕語，這是方策讓她前來嘗試試探，其實她也隱約發現端倪。至於她的曾祖聖天道主，其實她也詢問過，但聖天道主也不知曉那久遠的事情，因為對於此事，祖輩並未提及過。
「小丫頭，為何問此？」
麒麟微皺眉。
「此事事關重大，大荒古神遲遲無法解決，晚輩也是極為擔憂。若真有應對之法，晚輩怎能不在意？」
莘鈺輕輕低頭抱拳，一副請教模樣。
「對付大荒古神，最好的方法，還是將之封印。」
麒麟平淡開口。
「封印？問題現在明顯難以做到。而且，當年為何不是選擇封印？」
「唉，當年……那是因為六千年前將一眾大妖一一封印後，尤其是化蛇的封印，令得你們先祖道行所剩無幾，歷經三千年，又恰好邪神降臨，方導致了另一個至暗時代。不是不選擇封印，也是無可奈何。」
「那先祖他到底是如何消滅大荒古神的？為何不能說？這有什麼禁忌嗎？都已經這個局面了。難道對於晚輩，麒麟爺爺還信不過嗎？」
莘鈺蹙眉。
「如何消滅……你確定要問嗎？還是那小子讓你來問的？」
麒麟也是皺眉，他自然看出一些端倪。
「這重要嗎？難道麒麟爺爺認為晚輩對於大荒古神之事，會不比方策焦慮嗎？」
「小丫頭，老夫只能這麼說。若非到逼不得已之刻，老夫真不想將這個秘密告之你。畢竟如今明顯還是有戰勝大荒古神的希望，三千年前之法，絕非明智之選。」
麒麟意味深長。
「晚輩不明白，難道三千年前先祖消滅大荒古神，還有什麼見不得光嗎？就算真有，我們這些後輩也該知曉，也該引以為戒。麒麟爺爺你這般隱瞞，只會令人更多心。」
莘鈺緩緩搖頭。
此刻，麒麟卻是定定看着莘鈺。
好是片刻。
「罷了，小丫頭你是應劫者，老夫對你也沒太多顧慮。老夫可以告之你三千年前的事情，但你可以思量斟酌好，一個弄不好便是萬劫不復。」
「這……還請麒麟爺爺告之，晚輩自當慎重對待。」
莘鈺鄭重點頭。
「我們之所以不願提及當年的事情，那是因為當年聖天仙師是用了邪術消滅的大荒古神。」
「邪術？」
莘鈺一怔。
「大荒古神最令人絕望的自然是其不滅之魂，當年聖天仙師為了破解這個能力，費盡心思，嘗試了無數方法，最終方尋得一法。便是以邪術獻祭無數生靈，在短暫時間內改變大荒古神不滅之魂的本質，方破解了其不滅的特性，然後合眾人之力將之徹底消滅。」
「這……獻祭無數生靈來破解？」
莘鈺頓時怔住。
「這還不是最為可怕的，為了能讓這個術法順利完成，不單止需要獻祭無數無辜生靈，還需要眾多強者以性命為代價協助。最關鍵的一點，完成這個術法的同時，還會導致施術者形成萬邪之軀。
這萬邪之軀會令生靈失去理性，徹底成為嗜殺的亂世妖魔。好在當初聖天仙師心性足夠堅定，在形成萬邪之軀後，憑藉最後一絲意識，選擇與大荒古神同歸於盡了。
當然，其實在選擇使用此法消滅大荒古神之時，你先祖也就已經選擇隕落，畢竟這般極端之法，對於他來說，也是無法釋放的罪孽……」
麒麟輕輕一嘆。
此刻莘鈺卻不由徹底失了神，她沒想到當年竟會是這般情況，難怪先輩們根本沒有流傳下來，就連五位瑞獸都從未提及……
「小丫頭。」
麒麟再度開口：「現在你明白我們這些老傢伙為何不願說了嗎？這根本不是一個該選的方法。另外，我們也不知這個術法具體要如何施展。因為你們先祖也不希望這等邪術流傳下來。
當然，作為你們先祖的後輩，老夫也不懷疑你能夠領悟這個術法。只不過，老夫並不希望你這小丫頭會有用到這個術法的時候。要知道，你可是應劫者啊。無論是你曾祖，還是我們這些老傢伙，都不希望你會出什麼事。
至於那個方策……老夫現在也不會質疑他會有為眾人自我犧牲的品性。但，他的心性，你確定足夠堅定嗎？身負邪氣者，且行事作風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以為他能抵抗得了萬邪之軀的影響嗎？
先不說這方法我們本就不推薦，就算真無可奈何了，只能行此下策。我們也不敢讓這小子來擔任此事。你要知曉，屆時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這小子隨時可能會成為不下於大荒古神的絕世大魔頭啊。
這小子現在的能為與潛力，你應該比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清楚。到時候，你讓誰來阻止這小子？」
莘鈺聞言，一臉的怔愣，她知曉麒麟的顧慮並非沒道理。況且，得知這個方法後，她自然也是不希望會用到。更不希望讓方策去冒險……
……
邊關城牆上。
方策平淡眺望着關外：也不知仙子能否探出些許答案……
實在不行的話，他只能嘗試能不能找機會渡過第二層天劫，以他如今的能為，只要他將道行提升上來，要擊敗大荒古神，應該不會太難，就怕沒那麼多時間給他……
此刻，輕微的腳步聲走近。
只見狂雷道主來到一旁，也是眺望着關外。
「還有什麼情報想透露嗎？狂雷道主。」
方策微笑。
「不是……我只是很意外，沒想到最後會保下我的，既然會是你。害我至此的是你，救我的也是你……」
狂雷道主輕淡開口。
「害你至此？狂雷道主，別弄錯了，晚輩只是提前揭露了真相。莫非你真以為伯母被天師武尊前輩救回來之後，你真還能永遠隱瞞下去嗎？」
方策搖頭一笑。
狂雷道主不由沉默，他自然也不敢保證能一直隱瞞，莫說莘蘭復活了，就算沒有復活，他時不時都會有些提心弔膽，怕萬一會有被發現的一天。而且這也一直成了他不敢面對的心病……
「小丫頭，還有……衛英，他們現在是如何看待我……」
狂雷道主遲疑開口。
「這重要嗎？」
方策略看狂雷道主一眼。
「這……」
狂雷道主一愣，隨即露出一絲自嘲笑意：「也對，問你這個問題，確實有些可笑。像我這般作為的人，早就不被待見。也就你這種不正不邪只看價值的傢伙，才可能會拉我一把。」
「別弄錯了，晚輩拉你，只不過是知道一句話，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方策輕淡開口，他能看出狂雷道主與國公爺不一樣，並非什麼十惡不赦之徒，拉一下也並非不能救。否則，他也沒必要多費口舌，冒着可能得罪聖天道主與三位瑞獸的風險保下狂雷道主，直接再陰狂雷道主一把，順手套出情報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狂雷道主聞言，不由愣住：「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你真的相信我會真心悔改？」
此刻他心中不由觸動，眼眶也略感濕潤，走到如今這一步，他只覺整個世界都對他淡漠了，而方策這句話，瞬間讓他感到了一絲希望，只不過他實在難以置信，竟然會是方策這樣的傢伙……
「為什麼不能相信？晚輩與你多少也算是有些接觸的，雖然你窺視太衍道經之心不死，但也非十惡之人。一切根源或許也在於你的嫉妒心吧。」
「真是想不到……」
狂雷道主聲音不由有些沙啞。
「也不用想太多了。我能說出這些話，只不過因為我是旁觀者。若果我在聖天道主這個位置上，只怕也是要將你大卸八塊的。」
方策擺了擺手。
狂雷道主又是一愣，隨即點了點頭：「不管如何……多……多謝了……」
「現在還惦記太衍道經嗎？」
「已經看淡了……」
狂雷道主輕嘆。
「那就好……」
方策點了點頭。
不久後，回到住處。
「仙子，如何了？可探出什麼情報？」
方策看着莘鈺。
「沒……沒有……麒麟爺爺一直說不知道……」
莘鈺輕搖頭。
「還是不願說嗎？」
方策眉頭微皺。
「也或許真的不知道，也可能……那個方法不是什麼好的方法吧……」
莘鈺不由再度開口。
「唔？」
方策一愣，他發現莘鈺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
「畢竟麒麟爺爺沒道理要隱瞞着不說，都這個時候了，這說不通吧？」
莘鈺連忙又是開口。
「哦……也對……」
方策點了點頭，心中更是猜疑，或許莘鈺已經知曉了些什麼，只是也不願意說？
不是什麼好的方法？莫非是什麼禁忌之術？畢竟莘鈺一般對他也沒什麼事情好隱瞞的，當初連太衍道經都是直接給了他。如果知道了，卻不肯告訴他，要麼是什麼禁忌之術，要麼可能是怕害了他？
二七八 三千年前秘辛，聖天仙師之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