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鐵干之前試想過很多次眼下的情況,也想過就此退一步、承認自己是個慫貨,之後退出江湖,卸任鐵槍門的掌門之位,不在過問武林中事,潛心在門中培養弟子,旁人要笑就笑去……
至少幸運的是,最近有岳不群「珠玉在前」,各種坊間熱評把的牢牢的,估計幾年之內,所有「偽君子」的話題,都會被他一個人佔了大半的討論熱度!
相比於岳不群,自己這點事兒還不算什麼……
然而真的事到臨頭,花鐵干還是放不下「中平無敵」、放不下名利二字。
於是,花鐵干準備「拼命」——不是你們名譽掃地,就是我聲名狼藉!
甚至最有可能的結果是,大家名聲都半黑不白,反正是坐不實自己曾經跪地求饒的事情,楚太歲本就不純白的名頭上,也要多個好女色的嫌疑。
眾目睽睽之下,花鐵干也不擔心被「滅口」,至於水笙如何……到了這一步,他已經不在意。
花鐵幹這話一出,的確惹得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來掩飾自己想要發出更猥瑣的聲音的本能。
畢竟事關楚太歲,吃瓜還是要謹慎,尤其還是當面吃瓜……
「楚鹿人!是你救活了水四弟不假,可也別欺四弟現在口不能言,你們倒是說說,四弟是被誰打死的?水侄女,是這小淫僧不是?」花鐵干揪住這點質問。
大家都謹慎吃瓜,不過也有不信邪,內心又齷齪的,以為躲在人群里就沒事兒,起鬨式的嚷道:「讓我看水小姐和這小淫僧睡,那是不知羞恥,可和楚太歲樂呵樂呵,那便當是報恩了!」
「嘿嘿,小淫僧不是也會《神照經》?不如再打死,自己再救一次,豈不是就都……」
楚鹿人一聽這話,正待分辨是誰、好揪出來立威炮製——真當本太歲不敢犯眾怒?憑你們也配「眾」?
噗——噗——
然而卻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只見白影的人群間一晃,接着聽得人群中陣陣驚呼,待得散開時,只見有兩人已經直接割了喉嚨,此時雖未立死,但也只能躺在地上,捂着「汩汩」冒血的脖子受罪!
這兩人楚鹿人沒見過——想來是最近幾個月才來雪谷,準備混個好名聲、擴大下交際圈的綠林之人。
殺人之人,也還留在原地,正是白衣飄飄的花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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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故意藏在人群里,楚鹿人還要分辨一下聲音,不過《明玉功》的洞察力本就是一絕,花無缺更快一步便洞察分明,而且……直接出手殺人!
待得看清這「白影」是誰,原本還想拔刀的與死者相識之人,也都懨懨裝作不認識死者的樣子,甚至慶幸先出聲的不是自己。
花無缺在川蜀,名聲還不錯,畢竟一次是制止峨眉紛爭、一次是追殺血刀老祖,都是令川蜀武林稱道的好事,以至於……令人有些忽略了,花無缺可不是什麼講理的人。
或者說是,移花宮的道理,和江湖中的道理不同,而且從兩位宮主到這嫡傳弟子、再到一個個普通宮女,都是只按照移花宮的「道理」辦事的主兒。
想要「反駁」,就只能靠拳頭,不過在場能靠拳頭,和花無缺講講道理的……除了楚鹿人、就是和楚鹿人關係好的,哪怕不認同花無缺上來就「天降正義」,卻也不會為誰出頭。
「水姑娘家逢大變,諸位雖有出身綠林的英雄,但也還是修些口德,莫要出口傷人得好。」花無缺十分誠懇的說道。
看這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剛那兩個人沒死,只是普通的規勸,而不像是對着兩個屍體在「殺雞儆猴」。
花無缺其實不知道花鐵干說的是真是假,不過這種事情,哪怕是真的,其他人敢諷刺,他就敢殺,這沒什麼可猶豫——沒見水姑娘臉色都白了嗎?罪大惡極!
連花鐵干一時都沒敢再加大力度……
「哎,諸位,我們還是先去谷外說吧!陸大俠一生仁義為先,若是讓他看到,自己的結義兄弟,居然是為了掩飾自己那幾般惡名,便信口開河,不惜陷害侄女與救命恩人之人,只怕死後也難以安息。」楚鹿人這時嘆息了一聲說道。
花鐵干正要開口反駁,楚鹿人打斷了一句:「花鐵干,這兩個月你一次沒有去陸大俠的牌位前祭拜,可是無顏以對嗎?」
「我……我是擔心被你們害了。」花鐵干強行解釋道。
楚鹿人看着他梗脖子的樣子,盯着看了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你還真聰明,如果你只是陷害楚某一人,不論是什麼名頭,現在楚某肯定都先宰了你,可你夠無恥,為了水姑娘的名節,楚某倒是不好現在出手。」
「楚太歲這話,就有些小覷我川渝武林了吧?」一名錦袍中年人這時開口道。
楚鹿人辨認了一下,發現這位自己也認識,在青城派見過,正是唐門的大總管唐雲,自從在峨眉祖師陵寢,有個唐門的後輩死在自己手裏之後,這廝對自己就一直帶着若有若無的敵意。
「嘿嘿,是啊!幸虧我楚某人的祖墳藏的好,沒有人知道在哪,否則還真不敢當着某些人的面兒霸道起來,免得事後被挖墓盜墳的報復!」楚鹿人臉上冰消雪融,又恢復了平時的陰陽怪氣。
人人都知道,唐門是有人死在了楚鹿人手裏,唐雲態度才這麼僵,也人人都知道,是為何而死……
聽到楚鹿人這麼說,不少人都暗自含笑——不過也不好出聲,否則唐門也不好招惹,容易含笑九泉。
「你!」唐雲氣得吹鬍子瞪眼,卻又不好主動跳腳。
「花鐵干,你就這麼走了?」楚鹿人又盯上了花鐵干。
「我……你還待如何?」花鐵干外強中乾的問道。
「嘖嘖,現在大家都在場,我又不會『滅口』,臨走之前,你就不去看看你的結拜大哥?是怕他不能安息,還是你無法面對?」楚鹿人理所當然的說道。
花鐵干聞言,還真的一陣猶豫,不過正當他反應過來,這時猶豫會被人懷疑的時候,立刻硬着脖子說道:「不錯!我當然要祭拜我大哥之後再走!」
不過見他這做派,之前哪怕相信他幾分之人,這時心中有些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