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鹿人與十三老一同演奏,最初時眾人一同合奏,還沒有立刻針鋒相對。
不過漸漸的便都爪牙畢露,爭着想要當這合奏的「主角」……
可是楚鹿人稍稍認真一些,拉起長調子之後,立刻便脫穎而出。
畢竟論內力,一對一的話,本就是楚鹿人更強,而且他吹的還是嗩吶!
頓時「天下局勢」從群雄割據,變成了一家獨大、鯨吞蠶食……
就在楚鹿人成為領奏之後,眾老再也坐不住,心裏合計着:小伙子不講樂德!仗着嗩吶的聲音高亢,欺負我們的雅音!
以此為契機,眾老也不再客氣,開始齊心協力起來。
復成了十三路反王作亂的格局,雖令「人王」震了三震,但以多欺少、氣勢上便輸了一籌,相當於是承認了楚鹿人的暫時領奏。
曲調再變,一時間遍地烽火,仿佛人王江山不保……
嗒——嗒——嗒——
不過就在這時,楚鹿人再次起了個高調——現在楚鹿人已經在超常發揮、巔峰時刻!
畢竟演奏、吹奏這種事情,總要有個合奏,才容易從極限升華,而現在眾老的合奏、尤其是帶着些別勁兒的苗頭的合奏,恰恰令楚鹿人愈「戰」愈勇。
此時若有外人看來,楚鹿人的嗩吶口,伴隨着曲調,已經能看到扭曲的光影……
最終在大半江山淪陷之後,「人王」背水一戰,打破十三路反賊的圍攻,再度稱雄天下!
雖然最終沒能重洗江山,但各路反王也都已經黔驢技窮,紛紛躲回邊角,老老實實的稱臣納貢……
伴隨着高潮的長音,楚鹿人的嗩吶戛然而止。
此時楚鹿人也面色發紅,顯然是在剛才吹奏中,真氣過於激盪。
這十三個老傢伙聯手,對標的可是邀月!
若是正面交手,楚鹿人絕非其敵,哪怕擅長群戰,也架不住到了這境界、肯定都有自己的底牌——要知道邀月的《明玉功》也是擅長以一敵眾的。
真要一敵十三,楚鹿人唯一的勝算,就是在海上、船上對敵——只要都落進海里,楚鹿人便是主場優勢,而且一群老頭老太,體力肯定不如楚鹿人……
不過以音功一決雌雄的話,剛剛楚鹿人不僅在壓力下,超常發揮、更進一步,而且嗩吶本身也佔着優勢!
就好像都不會內力、音功的話,嗩吶在普通演奏中,也是擅長「搶」c位的。
如此一來,甚至短暫的營造出了楚鹿人以一己之力,壓制「夕陽紅樂團」的局面!
試想一下,正有十三個加起來一千歲的老年樂團在演奏,一名年輕人拿着嗩吶吹過來,全部都壓制了下去——這是多麼霸氣的一幕?
令楚鹿人有種「拳打南海養老院」的感覺……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彌十八不吝誇獎的說道。
他剛剛擊鼓,掄的膀子都疼了,絕對沒有留手。
「周北軍……嘿!這名字,你倒是也承得住!」鬼童子這時氣喘呼呼說道。
他用的樂器,是笛子在東瀛演變而來的「尺八」。
鬼童子在來俠客島之前,常年流連於在東瀛,不過他並不是東瀛當地人。
而是因為身材矮小,在中土不甚歡心,這才去了個子普遍不高的東瀛……
柳生氏這算是東瀛人中基因不錯的,而且又是貴族武士、習武之人,不缺營養,所以身材在中土也算高挑的。
實際放在平常東瀛人中,鬼童子只能說是身材矮小,不算太明顯的畸形。
所以他便歡喜的留在了東瀛……
三十年前,他來俠客島時候,已經是伊賀派的首領,也就是段天涯的祖師爺。
將中土武學與東瀛忍術結合,乃是伊賀派數百年一現的高手,論在東瀛的江湖地位,尚在眠狂四郎、柳生但馬守之上。
鬼童子還在的時候,柳生但馬守在伊賀派面前說話都不敢大聲……
「小子!陪我打一架!」狂獅鐵戰跳了出來,卻是指着狗雜種喊道。
「啊?這位大叔,為什麼要打架?」狗雜種還沒有反應過來。
「你這夯貨!還欺軟怕硬?」鬼童子踢了鐵戰一腳。
「他很厲害,你們聯手吹拉彈唱都沒制住,我肯定不是對手,另一個……應該也很厲害,這樣比較有拼勁兒!」鐵戰眼中戰意熊熊的瞪着狗雜種。
鐵戰倒也實誠,感覺楚鹿人太強,他連拼的機會都沒有,打起來也沒意思,反而狗雜種……很可能也極強,但至少具體有多強,鐵戰還不知道,打起來更有拼勁兒一些。
只是他這話可就得罪人,眾老紛紛聲討起來……
「我不打架、我不打架。」狗雜種連連搖頭。
「男子漢大丈夫,不要婆婆媽媽的!而且……見了我狂獅鐵戰,打不打架還由得你?」鐵戰說着,大喝一聲沖向了狗雜種。
狗雜種卻只是面露難色的索性一閉眼……
算了,你非要打便打吧!
只見鐵戰的「瘋狂一百零八打」使出,雙手都揮舞出了殘影,並且從肘到膝、到額頭,都成了兇器,帶着一股股狂亂的勁力,宣洩在狗雜種身上。
不過……
狂獅鐵戰只是仗着自己的狂意,越打越凶,除此之外,戰鬥的直覺告訴他——對手毫無戰意!
事實也的確如此,狂獅鐵戰從沒這麼彆扭過,一般打出「瘋狂一百零八打」,要麼是被打斷、會令自己憋屈,要麼不斷轟向對手、令自己爽快,可是現在……狗雜種動也不動,完全任其施為。
他的「瘋狂一百零八打」,從沒在對手身上,這麼順利的施展過,然而卻令其沒有任何爽快的感覺可言……
半柱香、一炷香、一盞茶……
時間悄然流逝,最終狂獅鐵戰鬱郁的自己停了下來。
此時他已經稍有喘吁,雙拳有明顯的淤血,雙肘、雙膝也衣裳破綻,不過令他停下的,並不是這些皮外傷、更不是這些許疲倦。
對於鐵戰來說,這種程度的傷勢和疲倦根本不算什麼。
這是他第一次,因為戰意熄滅,而不得不停下來!
往常遇到的對手,能勝過他的早就已經勝了,哪怕是鬼童子等等老前輩和他過招,不速勝、可也在戲弄他,令他戰意越發凝聚……
狗雜種這種對手,還真是第一次遇到,站在這裏任打,反而令鐵戰「戰」不起來。
「你這雜種!」鐵戰惱道。
「是狗雜種。」狗雜種笑呵呵的糾正道。
鐵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