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後,程晉陽覺得還是得再去獅子島,問問小理和阿殊的意見。
畢竟半妖的新生兒……是否會有健康上的問題,他也沒有辦法確認。
在此之前,這世界上只有一個半妖,那便是程晉陽自己理所當然,他並沒有嬰兒時期的記憶,也不知道母親是如何照顧處理自己的。
結果將這事在電話里跟葉茹一說,立刻便遭到了對方的無情唾斥:
「你是傻逼嗎?我過來找你,然後謝孤雁跟着你我追蹤到小理這邊,將孩子都打包帶走是不是?」
「不至於吧,這裏可是川蜀啊。」程晉陽心虛地望向周圍,「而且畢竟我媽說了,孩子可能有健康問題……」
「林狐的幻術遮蔽下,你能找得到她?」葉茹氣得不再多說,直接就將手機按掉了,「你媽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
程晉陽:………………
謹慎些是沒錯的,只是母親說的那個健康問題,只要沒法確認,終歸還是如鯁在喉。
他悵惘地嘆了口氣,便打算繼續去找李老師。
仔細一算,姑娘們裏頭除了未成年的小望舒,以及喜怒無常的王大小姐以外,也就只剩下李老師了。
李輕紈上次虛驚一場,被關在病房裏做了透析和麻醉。
之後確認平安無事以後,靠着肉體活化立刻重歸生龍活虎,加上早早就跟王大小姐來川蜀潛伏,沒有在軍中正式任職,因此便去了附近的院子裏打拳。
程晉陽在院子裏找到她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打完了一套拳,出了一身細密的汗珠,在白裏透紅的肌膚上顯得額外誘人。
頭髮在腦後綁成清爽利落的馬尾,上身是一件灰色的運動背心,露出曲線優美的肩膀和光滑的脊背。
和上次見到的公主姐姐的白背不同,李輕紈的膚色沒有那麼白,但是顏色非常健康,是那種長期運動的、充滿活力的泛紅肌膚,而且摸上去非常涼爽……
程晉陽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將妻子抱住了。
李輕紈將雙臂從他腋下伸出,反手抱着他的脊背,仿佛羞澀般小聲說道:
「怎麼了?突然就過來抱抱……」
「說起來,確實有一些事情。」程晉陽嘆了口氣,將孩子和謝孤雁的事情說了。
對於小理和阿殊的身孕,李輕紈自然是早就知道的。
對於謝孤雁說的「嬰幼兒健康」問題,她也能理解程晉陽的憂慮,畢竟假如自己未來和晉陽生了小孩,同樣是半妖血統,也就很可能會遇到同樣的情況假如這種情況確實存在的話。
「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將小孩子送過去。」李輕紈思索片刻,說道。
「為什麼?」
「因為我寧願他能健健康康地活着,哪怕我不能陪在我的身邊。」
「我理解,只是小理和阿殊未必這樣想。」
「你怎麼知道她們不這麼想?畢竟直接否決你的是葉茹。」
「嗯,但是葉茹肯定會跟她們說。」
「這倒也是。」李輕紈點頭說道,「我是從純理性角度去考慮的,覺得可以把孩子交給她。而蘇理理和慕容殊未必如此,畢竟她們是真的當了母親。」
「不過你也沒有必要擔心,因為假如孩子真的出了問題,咱媽那邊肯定不會不管的。」
「也是,畢竟是她珍視的實驗樣品。」程晉陽苦笑說道。
「對,所以至少在孩子健康方面,不需要太多將她往惡意方面揣測。」李輕紈說到這裏,微笑道,「如果還不放心的話,可以去問一問婉柔呀。」
「咱媽既然說她只是需要血樣來研究,那麼就應該不會將孩子扣留在那邊。對於這種說法是真是假,婉柔應該能做出一個準確的判斷。」
「輕紈。」聽完李老師的話,程晉陽也徹底如釋重負,不再擔憂,於是笑着繼續將她抱緊,「怎麼總是將我往婉柔方向推?難道你現在都不吃醋了嘛?」
「晉陽是希望我吃醋?」李輕紈睜大眼睛。
「說來奇怪,如果你們在我面前吃醋吵架,我會覺得很煩而且很無奈。」程晉陽苦笑說道,「但是,如果突然不吃醋了,我又覺得有些失落,感覺像是已經不愛我了似的……」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李輕紈的嘴唇堵了回去。
良久,兩人才緩緩分開。
「晉陽。」李輕紈抱住他的背,繼續低聲說道,「我當然也是有私心的。不吃醋,不意味着我心裏沒有想法。」
「只是之前蘇理理說得對。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就會開始替他着想。」
「吃醋解決不了你的問題,但是婉柔可以。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攔着你不去找她呢?」
「還是說,你覺得我是一個自私人性的人?為了無意義的一己好惡,甚至會不惜去損害你的利益?」
「我當然沒有這樣的想法。」程晉陽嘆了口氣,心想李老師果然還是那個李老師,即便病好了也依然通情達理,「我只是覺得……唉,很多時候我都有強烈的負罪感。」
「不要責怪自己,晉陽。」李輕紈伸出手去,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頰,「我願意接受現在的狀況,不是因為什麼外力的逼迫,而是因為愛你。」
「無論她們對你如何,至少我會永遠站在你這一邊。」
她的嘴唇又貼了上來。不同於涼爽滑膩的肌膚,李老師的嘴唇是溫軟濕熱的,帶着某種奇妙的蠱惑魔力,讓程晉陽差點兒大腦空白,只想要完全拋棄理智,沉溺於她如水般的溫柔中去。
不知多久,親吻才終於結束,李輕紈將臉貼在他的胸口,低低地呢喃了一句:
「果然……風箏是不能硬拉的。」
「什麼?」程晉陽沒有聽清。
「快點抱我回房間裏去。」李輕紈抬起頭來,露出淡雅明淨的笑容,「還是說,你想要等到晚上?」
程晉陽微微一怔,然後便立刻反應過來。
妻子都這麼說了,丈夫還能怎麼回答?
非得等到晚上,是因為現在不行嗎?笑話!
「哼,李老師。」他便將李輕紈攔腰抱起,露出一個邪異的壞笑,「聽說老師格鬥技術高明,在下想要討教一番,不知現在是否有空?」
「討教不敢當,咱們互相切磋,互相學習就好。」李輕紈的呼吸也熾熱起來,雙手摟着他的脖子,輕輕摸着他的鎖骨根部,吃吃地笑了起來。
「如此甚好,我們便去屋裏過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