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堂堂大楚一品武官,不讓老子穿蟒袍,那我穿什麼,穿婊子的褻衣嗎。」
走出軍校的大門,駱成武看着跟隨自己的五十二名同學說了一句,引起所有人的鬨笑。
可笑聲落下之後,這些人仍舊看着駱成武。
「都看什麼看,老子哪裏懂得做什麼衣服,都回家摟媳婦去,沒媳婦的去青樓逛窯子,別特麼跟着我礙眼。」
駱成武把話撂下,轉身去馬廄牽出自己的戰馬,翻身揚長而去。
校門口留下五十多號傻眼的眾人。
「這二公子走了,咱們找誰?」
眾人彼此對視,有幾人站了出來。
「既然二公子不願意做,那俺們也不做了,兄弟們散了,跟我上青樓喝花酒去。」
一語出,引起不少人呼應。
這一下又走了十幾人。
剩在校門口的便只剩下不足四十人。
這個時候羅大牛站了出來開口道:「諸位兄弟,咱們都是軍人,應當服從紀律,既然嚴總說了要求咱們做統一的服裝,咱們還是聽命去做吧。」
跟着羅大牛留下來的,多是衛一級軍官,無論是實權還是其他方面,都不敵離開的十幾人,更別說比駱成武了,當下自然是紛紛附和。
就這麼,一大幫人在羅大牛的帶領下開始在京城中找起了裁縫鋪。
同樣的事還發生在軍校的其他幾個班級。
或許方式有所不同,但目的卻是殊途同歸。
等到第二天,駱成武回歸軍校,這次他倒是沒穿蟒袍,卻穿上了更吸引眼球的鳳凰青衣。
這就是駱楚皇室的裝束了。
駱成武就不信,嚴真敢讓他把這身衣服脫下來?
當嚴真走進班級里的時候,直接看到的,便是五十三人的班中,有一大半穿着統一的簡單服飾,還有十幾人依舊穿着各自品軼對應的蟒袍。
還有駱成武這個特立獨行的大鳳凰!
在向駱永勝的畫像致禮後,嚴真點了這些人的名字,包括駱成武。
「立刻去把衣服換了。」
「不換。」駱成武昂起腦袋:「有能耐你來給我脫下去。」
嚴真笑笑,又看向其他十幾個穿蟒袍的刺頭。
在嚴真的目光下,有幾人心生膽怯,慌忙脫下。
「羅大牛。」
嚴真點了羅大牛的名字,後者立馬站起喊了聲到。
「帶這幾位同學去添置衣服。」
嚴真指向幾個脫下蟒袍的學生,羅大牛領了命,帶幾人離開。
最後,只剩下不足十個刺頭。
嚴真不在多說,直接揚手。
「既然你們不願意服從學校的紀律,可以,現在我宣佈,你們可以離開了,以後都不用來。」
「他娘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駱成武一拳砸在桌面上,直接開噴:「不來就不來,你他娘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不成,姓嚴的我告訴你,老子給你面子在這聽你廢話,不給你面子,老子打的你他娘連家都回不去!」
說罷起身就走:「還真當老子稀罕這破地方。」
走到門口的時候,駱成武又回頭看了一眼其他幾個仍穿蟒袍的刺頭。
這些,都是他多年來的老部下。
「還傻愣着幹什麼,走啊,老子帶你們去醉春樓。」
幾人看了一眼嚴真,也是橫着膽子跟上駱成武,就這麼大步流星的離開學校。
可真當走出了校門之後,其中有一個年輕些的刺頭卻心裏打了哆嗦。
「二、二公子。」
「咋了?」
駱成武轉過身,一看說話人的神情,頓時皺起眉頭來。
「他娘的,你小子是不是慫了。」
「二公子見諒。」
說話者抱了下拳:「職下參軍至今打了九年仗,出生入死也有十幾回之多,職下不是膽小之人,但今日蒙皇恩才僥倖入了軍校,老林跟職下說過,這次入軍校栽培可是大好機會,職下、職下。」
「你是怕耽誤了前程是吧。」
駱成武聽明白了,頓時冷笑一聲,嘲諷道:「你小子跟我多少年了。」
「回二公子,七、七年了。」
「你也知道七年!」
駱成武怒喝一聲,大步走過去,一把拽住此人的衣領,喝罵道:「沒有老子的提攜,你現在還他娘的是個大頭兵呢,怎麼着,現在做了三品的將軍,就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想着自己單飛了?」
被訓斥者不敢回嘴,但卻默默掙開,又衝着駱成武作揖。
「職下永遠不敢忘記駱帥的提拔,但職下是軍人,就這麼被趕出學校,恥辱不亞於做了戰場逃兵,所以,請駱帥體諒,職下決定回去受罰。」
作揖罷,扭頭就往軍校大門走,一邊走,一邊還把自己身上的蟒袍脫下。
有了帶頭人,其他幾人也有樣學樣,都覺得就這麼賭氣一走了之,就是在葬送自身的前途,實在是太不值得,便紛紛向駱成武作揖告罪。
「滾,都他娘滾吧!」
駱成武氣的跳腳怒罵,內心卻是一陣發涼。
自己在軍中戎馬十載,本以為也有了自己根深蒂固的追隨者和擁躉,但現在呢。
這些自己所認為的一手提拔的部將,卻為了各自的前程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他。
原來,這些人從來沒有忠過他駱成武。
他們效忠的,是可以給他們錦繡前程的駱永勝。
這天下,終究只是駱永勝的。
而從來輪不到他駱成武來自以為是。
回家?
駱成武站在大街上,看着周圍人聲鼎沸、歡騰熱鬧的京市,這一刻茫然了。
回家做什麼呢?
再禁足三年嗎。
自己如果就這麼一走了之,三年後,大楚北伐契丹,父皇還會選自己為帥嗎。
絕對不會了!
自己將會被淘汰,從此一生都與軍隊徹底失去聯繫。
像自己那個叔父,所謂的武官之首,大楚天策上將軍駱永捷?
駱成武猛然打了個哆嗦。
他不想一生就這麼把光陰虛度掉。
他才二十七歲!
他還沒有建立下霍去病、衛青那般的絕世功勳呢。
「我要重回沙場!」
駱成武拍了拍自己的頭,扭頭看向軍校大門的方向,咬牙切齒。
一狠心,脫下自己的鳳凰青衣。
狗娘養的嚴真,老子這次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