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這……這不就成了跟煙花之地的伎子一樣了嗎?」林安氏也直呼道,「還說是大家閨秀呢,就這德行,依老奴看,得淹豬籠才行。筆神閣 bishenge.com」
她可不喜歡這個齊傲兒,凡是覬覦自家姑爺的女子都該打出去。
容靜秋輕輕揮手示意前來報信的人退出去,這才看向竊竊私語的容金氏和林安氏,笑了笑,「人家是京城第一才女。」
才女是個非常好打掩護的身份,好像掛上這個名頭,就能做些超前於這個時代的事情,見識過另一個世界繁華的容靜秋,並不會用這種老舊思想去看待齊傲兒,但是,想要改變提高女性的地位,並不是跟倆個酸腐文人來往便行的。
更重要的是,齊傲兒有私心,想要借這種方式來干擾朝廷的施政方針,這就不能忍了,說到底,她還是不甘心罷了。
「呸,什麼才女,我看這是給她戴高帽了,」容金氏不屑地道,「京城裏詩詞做得好的女子可不單單只她一人,只是沒有人像她那般高調,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能耐似的。」然後似想到什麼,又拍了下胸脯道,「還好她嫁人了。」
容靜秋斜睨一眼容金氏,沒有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反正大家看問題的關鍵不在一個點上,多說無益。
「對了,季妹妹的婚事定了嗎?」
容金氏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這說的是誰,後來才想起容靜季自從以族人之女的身份過繼來之後,府里的姐妹都稱她為季妹妹(季姐姐),下人稱呼季姑娘,總之要跟以前的六妹妹(六姐姐)、六姑娘區分開來,省得外人懷疑。
對於這個以前的庶女,現在的繼女,她在態度上是一樣的,好歹當初也沒給家裏惹麻煩,所以她對她還是有幾分憐惜的。
不過人家更信任自己的弟弟,她給介紹的成親對象都被拒絕了,倒是跟容鷺介紹認識的儒生挺談得來,她當時知道後,也悄悄派人去調查過對方的家境,雖不是京城人士,但家境還算殷實,可是配侯府姑娘那絕對是高攀了,她心下是不大滿意的。
可容以季不是她親生的,她頂多也就隔靴搔下癢,人家親爹親兄弟都沒有意見,輪不到她多嘴多舌,更何況容以季的身份尷尬,京城權貴圈的人那是不用想了。
「聽你爹的意思,他還是挺滿意的。」
容靜秋聽到母親這般回答,心下就有數了,那就是這儒生有可取之處,且各方面關係不複雜,要不然親爹容澄不會輕易鬆口,畢竟容澄一直覺得對這個女兒有所虧欠,想要補償的心理很重。
她的手輕輕地敲着桌面,心下卻是尋思起來,對付齊傲兒接下來很可能會發生的動作,讓朝廷直接硬槓那是下下策,畢竟天下幽幽之口是封不了的,那就只能以子之矛攻之子之盾,用儒生去對付儒生。
這個想法慢慢在腦海里成形,不過這樣的事情不能交給容金氏去操作,她沒有這樣大局觀的頭腦,只能跟親爹商議,或者交給鍾義。
最後,她還是決定先跟親爹通通氣。
趙裕攜容靜秋在別院只住了一宿,第二天就全家返回了皇宮,沒人知道他在別莊與一眾親信商議了什麼,齊宰相哪怕心裏如貓抓一樣急於知道詳情,但參會的人都守口如瓶,他也打聽不出什麼來
齊傲兒卻是先出手了,她指使關係好的儒生寫文章明里暗裏指新君搞小圈子排擠老臣,而且還意圖顛覆先帝留下來的方針政策,這是沒將大行皇帝放在眼裏,是不忠不孝之舉。
當然這樣的文章現在只是在小範圍的圈子裏流行,她以為是不可能引起當權者注意的,這是她第一次試水,也不太敢搞得太大,怕收不了場。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這些有失偏頗的文章很快就有人擺到了趙裕的案前。
趙裕拿起來看了看,當即皺緊眉頭,不過還是捺着性子全都看完了,隨後就拋到一邊,捏了捏眉頭,好一會兒冷笑道,「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容靜秋忙把旁邊的茶碗塞到他的手中,「來,喝口茶水降降火氣。」
趙裕笑看她,「拿這個給我,不就是想讓我發火嘛。」
容靜秋斜睨他一眼,「我怎麼捨得。」
這話成功地取悅了趙裕,坐在御案後的他一把將她攬到膝上坐下,點了點她的小嘴,「這嘴還真甜。」別以來他不知道這些狗屁文章都是來自何處的,除了那個自以為是清高的齊傲兒,不作他人想。
容靜秋輕輕推開他,「別鬧了,你看看這事該如何解決?」她揚了揚他扔到一邊的所謂狗屁文章。
趙裕挑眉看她,「願聽皇后娘娘的高見。」
看他還有興趣開玩笑,顯然並不是十分動怒,「那可我說了。」
趙裕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他不是迂腐之人,並沒有什麼後宮不可干政的想法,很多時候,她都能他不少啟發,況且他們的兒子也是將來的繼承人,這個江山是他與她的。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不讓民說話那是不行的,」容靜秋道,「但也不能一味地任由他們胡說,像這樣故意帶風氣的文章就要有另一個聲音去壓制,我建議,朝廷不宜插手此事,但又不能全然放任……」這就是一個度的問題。
趙裕聽她侃侃而談,確實堵不如疏,然後在她投來目光時,他笑道,「那就依你之見,讓他們去辯,朕倒想聽聽,他們能辯出什麼花兒來。」或者從中可以發掘出什麼樣的人才來破格錄用。
今年要開恩科只怕得入秋後才能舉辦,所以讓這些儒家學子去爭吵也不全然是壞處,有才識有學問的人自然就會顯現。
他現在正是用人之際,破格錄用人才也是彰顯他帝王風度的一個手段。
比起容靜秋的打算,顯然趙裕想得更為深入,不過這不妨礙這對夫妻聯手去推動事情的進展。
容澄看了容金氏帶回來的容靜秋的親筆信,整宿都在書房裏的思考着此事的利弊得失,他曾經讓小女兒跳進火坑裏,如今好不容易才跳出那個火坑,他如何捨得再讓她捲入輿論風暴裏面?
不過,如果不趁這機會扶持一下這可能的未來小女婿,加強倆個女兒之間的聯繫,他又幾分不甘心。
容以季和容鷺都被容澄喚到書房裏面,看到父親遞過來的信,姐弟倆對視一眼,然後還是容以季身為姐姐先接過來一目十行看了起來,看完,她眉尖皺了皺,然後又把信遞給了弟弟容鷺。
「你若不願意,為父也不勉強你,好不容易才能過平靜日子,還是不要再折騰為好……」容澄看着女兒道。
容以季卻道,「爹,女兒倒是以為此事可行,」看到父親眼裏的詫異,她直接道,「雖然跟宋公子來往接觸過幾次,女兒雖與他頗談得來,覺得他人品還行,但是,知人口面不知心,若他以此事大出風頭成就名利,想要另攀高枝,女兒也絕不會阻攔……」
「姐,宋大哥不是這種人,他若是這樣的人,當初我就不會將他引見給你……」容鷺跟宋公子是莫逆之交,他不信自己看錯了人,所以急忙解釋道。
「鷺哥兒,聽你姐說完。」容澄喝斥了兒子一句,這個庶出的兒子還是太過天真單純。
容以季轉頭朝弟弟笑了笑,「這個世上,除了至親,又有何人值得完全信任?若我真與宋公子成就好事,那我也做不到全然信任他,至親至疏是夫妻,這話說得並沒有錯。」
夫妻之間也要保持適當的距離,就算再自詡有識人之明也要有所保留。
看到小女兒這樣,容澄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心痛,若不是經歷過太多事情,她是不會養成這樣的性子,但這樣的性子不容易吃虧就是了,這麼一想,他又不覺得這是件壞事。
他最終點頭贊同女兒的看法,這事他親自操作,約談了那位宋公子。
宋逸清,出身於地方豪族大家的公子,但出門遊學在外,他一般都會說自家家境殷實,並不是什麼顯赫人家,畢竟跟京城的權貴之家相比,地方的豪族還是一段差距的。
更重要的一點,他排行第二,上面還有兄長,將來繼承家業的人也會是兄長,而他就相對自由得多,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這也是他側面知道了容以季的情況,還表示不介意的原因之一。
女方的真實情況,他在修書回家的信中並沒有全然告知雙親,既然容家做了這樣的安排,又有宮裏那倆位的掩護,這說與不說關係不大。
所以,此時聽聞這很可能會成為他未來岳父的定遠侯的提議,他先是詫異,然後就想到自己之前看到的文章,他覺得文章有些措詞有失偏頗,皇權的新舊交替之際,正是求穩之時,這對於這麼大一個江山來說,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不管對於當權者,還是升斗小民,平穩過度的皇權都是好事,沒有人想要起戰事。
所以做這樣的文章的人不是壞就是蠢,不管是哪一種,他都是看不上的。
容澄一直觀察這個算是准女婿人選的宋逸清的表情,看到這人在聽到這樣的好事從天而降的時候不是喜上眉梢,反而表情有些凝重,他心下不免又高看他一眼。
這樣的人,女兒真嫁他並不虧,他不需要女婿有多大的能耐,但不能是真小人或者偽君子。
「侯爺即便不說,在下也以為此事不能泛濫,為天下太平,在下願出一分力。」宋逸清站起來作揖道。
他願意與之辯,並不是因為這是帝後授意的,而是出於他的公心。
沒有多時,京城就又有一些反駁之前指評新君政策文章的人出現,這些人也寫文章批判,你來我往的,一時間,京城文壇異常的熱鬧,熱議國事的儒生一群接一群的出現,但是水平的高下立見,這是最藏不住的。
在這樣的情形下,大行皇帝出殯了。
早些年,大行皇帝就為自己修好了陵寢,除此外,元後的屍骸早早就遷進了大行皇帝的陵寢中。
此時隨之入葬的還有趙裕的生母,追封為后的柔妃,還有一個就是自殺殉葬的夏貴妃。
所以喪事辦得極其隆重。
京城白幔飄天,哭聲震天,人人都得服喪。
容靜秋領頭內外命婦祭拜大行皇帝,當然其中也有人作夭,譬如被廢的繼後所出的玉安公主就表現出陰陽怪氣來,顯然對於新君頗有意見。
這位公主雖然沒參與之前的陰謀逼宮中,但對於趙裕成為繼承人的既定事實,有些不能接受,她覺得趙裕就是個白眼狼,辜負了廢太子的情誼,這一不服氣,在行動上自然就體現了出來。
守喪時,容靜秋看她是真難過,很多事並不與她計較,但現在都到了出殯的時候,她再來鬧事那就不合時宜了。
雖然隨着被廢的繼後的死亡,還有廢太子的被圈禁,玉安公主的地位一落千丈,讓人有些同情,但是,沒有人會天天慣着她,她得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
「既然玉安公主頗有微詞,那就請她回去吧,這先帝出殯之事她就不要參加了。」
容靜秋這番說辭,離得近的皇族女眷都能聽到,頓時人人都朝玉安公主看過去,這得有多拎不清才能說出不合時宜的話來。
玉安公主沒想到容靜秋會當眾驅逐她,在以前,這個弟媳婦她從來不看在眼裏,那時候,她連給她提鞋都不配,當然,她也不會自降身份去找她的麻煩,可以說,她與容靜秋並沒有什麼過多的來往,說是姑嫂,但並不親近。
後來,母親和兄弟相繼倒台的時候,她終日躲在公主府里逃避見人,怕人家藉機奚落她,畢竟就連枕邊人的駙馬也露出了另一面,待她再也不如以前溫柔體貼,也就是那時候,她才知道駙馬背着她置外室,並且連孩子都有了,這事讓她震怒不已,與駙馬鬧了一場又一場,搞到現在,駙馬連公主府都不進了,這是看她失勢了好欺負罷了。
這讓她的心理落差一天比一天大,在這節骨眼,她最大的靠山父皇倒下了,成了大行皇帝,她覺得她的天都塌了,以後的日子更無法想像。
她不是傻子,自己的父親當皇帝跟兄弟當皇帝那是兩碼事。
所以,到了今天父皇出殯的時候,她忍不住找存在感,讓人知道她還是那個玉安公主,可她想要營造的假象被容靜秋無情地戳破了。
「九弟妹,你別太過份了,本宮再如何,那也還是陛下的親姐妹,輪不到你對本宮……」
「聒噪。」
容靜秋輕聲一句,就有人上前去堵住玉安公主的嘴拖她下去。
一眾的內外命婦見狀,對於這個新上任的中宮之主多了幾分敬畏之情,也真實地體會到王朝權利的更替,這代表着權利中樞的那一群人正面臨着新一輪的洗牌。
玉安公主的駙馬在人群里看着自己的妻子被驅逐,心裏直罵蠢婦,以前看着挺精明的,實則是借着靠山作威作福罷了,離了靠山,她什麼也不是。
不過,公主是不能被休的,他不免有些惋惜,遂只能委屈自己愛的女人。
只是,玉安公主的駙馬並沒有得意太久,他也被請出了出琬殯儀式,就在他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的時候,那個請他出去的內侍道,「娘娘說了,公主就是公主,如果駙馬欺公主太甚,陛下和娘娘都不會依的。」
正準備過來再大鬧一場的玉安公主正好聽到這話,當時頓在那裏,她沒想到趙裕和容靜秋會為她出頭,頓時,羞得無地自容。
她的情況,別人都視而不見,最後還是這剛剛沒給她面子的弟媳婦出頭了。
玉安公主的駙馬聽得一愣一愣的,正因為玉安公主沒有靠山了,他才敢明目張胆地住到外室那兒,沒再將這個公主妻子看在眼裏,哪知道,人家到底還是一家人。
他當即忙作揖道,「還請公公回去告知娘娘,臣明白了。」
那傳話的內侍這才一揮佛塵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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