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你來了。筆硯閣 www.biyange.net」眼前的女子柔柔地道。
太子伸手撫上她的臉龐,一寸一寸地撫摸着,仿佛把這麼多年的思念都傾泄出來,突然,他淚流滿面地抱住她,「我以為你死了……」
他一直內疚,如果當初他不那麼卑鄙,她一定還會活着,而不是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女子輕輕地拍打着他的背部,無聲地安撫着他的情緒,一切的動作和形態都一如往初。
身處其中的太子不會覺得不對勁,一旁的馮雙保卻是睜大雙眼,他是見過柔妃的,眼前的女人跟柔妃如出一轍,甚至聲音動作也像,真是活見鬼了,這怎麼可能?
他想出聲提醒自家主子,可是那女子突然歪頭朝他一笑,他突然感到毛骨悚然,後背滿是涼意,這人不會是鬼吧?
這下他不敢再遲疑了,趕緊出聲道,「殿下,這不是人,您趕緊離她遠點……」
太子卻是充耳不聞,此時他心裏眼裏都是眼前的女子,仿佛少看她一眼,她就會消失一樣,所以他連看馮雙保一眼都沒有,就直接斥道,「胡說,你看,她有影子的,她是人……」
馮雙保果然看到地上的影子,這麼說眼前神似柔妃的女子真是人?可這世上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人?
當年柔妃入殮的時候,他是看到過的,那也絕對不是做假的,如果柔妃還活着,她焉能對趙裕沒有半點照拂?
可這麼多年來,都是太子在照顧着趙裕,不管是出於內疚還是兄弟情,太子這兄長當得真是沒話說,把趙裕當成了兒子一般寵着。
在後宮多年的他覺得這裏面肯定有貓膩,宮裏出現了這樣的人,還在這個時段出現,這很可能會是個陷阱,於是他伸手去拉太子,「殿下,我們趕緊走,不管她是人還是鬼,她都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太子一把甩開了,太子依舊痴痴地看着那個女人,並且還伸手再度將她抱進懷裏。
馮雙保倒吸一口涼氣,不好的感覺躍上心頭,他正要再勸,就聽到不遠處有聲音傳來,然後就是舉着火把衝過來的大內侍衛,一切發生的都那麼突然。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披着大氅的皇帝正帶着夏薇匆匆走來,皇帝看到太子抱着的女人時,一臉的震怒,一把抽出旁邊侍衛腰間的刀直接砍向太子,「孽子——」
「陛下——」
「太子殿下——」
夏薇和馮雙保齊齊出聲去攔着,但都遲了一步,皇帝手中的大刀砍到了太子的肩膀,頓時鮮血噴涌而出,被太子抱着的女子嚇得尖叫,「啊——」
這一場混亂在這寒冷的夜晚格外地滲人,皇帝砍了一刀仍不解氣,又再度舉刀砍向太子,夏薇忙死死地抱着皇帝,「陛下息怒,咱們先聽聽太子殿下的解釋,他不是故意抱着如嬪的……」
「如嬪?」太子這時候才似清醒過來一般地看向震怒的皇帝,宮裏何時有這麼一號人物?
馮雙保也是一臉的震驚,最近都沒有聽說後宮有增添妃子,如果是這麼神似柔妃的妃子,那肯定是極引人注目的。
皇帝卻是依舊死死地瞪着太子,那眼神猶如在看一個死人,他很清楚,太子依戀的是死去的柔妃,而不是眼前的如嬪。
今兒個夜裏審問了淑妃,對於當年柔妃為何會去了太上皇寢宮的內幕,這麼多年後他才知曉。
當年他怎麼問柔妃,柔妃都只是哭什麼都不肯說,他這才會一氣之下冷落她,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嫉恨着什麼。
原來柔妃一直保護的是這個小畜生。
不想猶可,一想他就會恨不得真的殺了這個兒子。
「你放開朕,朕現在就把他殺了,省得他氣死朕。」
夏薇卻是不放,「陛下,太子乃一國儲君,不能就這樣殺了,請您冷靜下來……」然後又朝太子和如嬪道,「你們都說話啊?」
如嬪只是一味地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太子卻是出神地看着地面,仿佛並不在乎被皇帝當場砍死。
「這個孽畜,他還有什麼話可說?」難道要他聽這個兒子說他是如何肖想庶母的嗎?
夏薇無奈,只好給馮雙保使眼色,讓他先把太子給拉走,現在只能等皇帝消氣才能規勸,真的要殺太子不能急於一時。
馮雙保會意,咬了咬牙真的不顧皇命把怔愣的太子給強行拉走。
夏薇又使眼色給自己的親信宮女,那宮女也過去攙扶起傻眼的如嬪,然後扶着她離開。
「你這是在做甚?」皇帝轉頭把怒氣撒在夏薇的身上。
夏薇忙跪下道,「臣妾不想讓陛下背上殺子的名聲,還是因為這種原因動的手,臣妾只想保存陛下的英名,不想陛下被他人詬病。」
這番話似曾相識,皇帝閉上眼睛,耳邊迴蕩的是多年前柔妃阻止他弒父,理由如出一轍,無論是柔妃還是眼前的夏貴妃,她們都是站在他的立場上為他着想,他若是怪罪於她們,那與昏君何異?
最終皇帝的理智恢復了,他把手中的大刀給扔了,伸手扶起夏薇,「讓愛妃擔心了。」
「陛下。」夏薇突然深情地喚了一聲,然後扶着皇帝的手,「臣妾覺得這是個陰謀,怎麼會好巧不巧地讓陛下在這個時候知道?太子搞不好是無辜的……」
「你不用為那個孽畜開脫,朕知道他是什麼心思。」皇帝陰沉着臉道,太子的行為與想法觸犯他這個君父,加上多年來對太子的忌憚,此時的他不會客觀地評價太子的行為。
夏薇看皇帝這表情,深怕他氣壞身子,這才不再說話,但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裏閃過一抹精光。
深夜,趙裕在夢中驚醒,看了眼旁邊的容靜秋,可能是起來給小傢伙換了尿布,此時她睡得很熟,但他起床的動作還是驚醒了她,只見她眼也沒睜就呢喃道,「什麼時辰了?又要給有有換尿布了嗎?」
他給她掖了掖被子,然後輕拍兩下,「還早呢,你先睡,我去看看孩子。」
容靜秋聞言,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自從她堅持要親自餵養孩子,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安寧覺,好在趙裕沒有什麼怨言,要不然夫妻倆肯定要起爭執。
趙裕披上衣服下了床,先到小床那邊看了下孩子,孩子睡得很熟,他看得很想掐一把,自從他出生後,他也跟着沒睡過一個好覺,要不是看到容靜秋沒有安全感,他是說什麼都要把這孩子踢出去給奶娘帶。
趙有有似乎感覺到來自父親的惡意,癟了癟嘴一副要醒來哭出來的樣子。
趙裕怕他影響到容靜秋睡眠,忙輕拍了他幾下,這才算是把孩子給哄住又睡熟了,他這才長舒一口氣。
他這才放心地推門出去,結果在門外看到馮得保,當即就知道自己的預感對了,他沒說話,率先往外走。
外面守夜的侍女見狀,忙退到一邊,不敢打擾主子說話。
到了外面,寒氣一侵體,趙裕頓時沒有半點睡意,看着遠處那朦朧的晨光,「說吧。」
「殿下,夏貴妃剛傳來消息,計劃進行得很順利,陛下並未起疑。」馮得保躬身道。
趙裕聽到這話並未感到欣喜,眸子反而更黑了,雖然早已猜到太子那隱匿的心事,但此時真的證實了,他還是如吞了一隻蒼蠅般難受,這麼多年來太子對他的好,成了莫大的諷刺。
「殿下。」馮得保看趙裕這表情,就知道他難受,遂輕聲喚了句。
「本王沒事。」趙裕很快就把這外露的情緒給藏了起來。
太子的心思是齷齪,但他的生母也未必就完全無辜,半大的少年郎最經不起的就是撩撥,而她卻把這樣的少年郎當成孩子來看,她不出事誰出事?
馮得保這才沒再說什麼,心裏對於乾哥哥馮雙保有了幾分擔憂,經此這一事,太子垮台是幾乎可以預見的,皇帝絕對容忍不了這樣的綠帽子。
趙裕只是在夜裏站了一會兒,正要轉身回去時,就看到容靜秋站在他的身後,他忙伸手將她拉到懷裏,用自己的大氅包着她,不悅道,「你怎麼出來了?小心身子。」
「我沒事。」容靜秋伸手撫了下他的臉,感覺到他不太高興,不過她沒有多問,而是依戀地道:「沒你在身邊,我睡不着。」
雖然她現在全身心都在兒子的身上,但她從來沒想過忽略趙裕,男人和兒子一樣都那麼重要。
這樣一句話撫平了趙裕的心,種種情緒瞬間退潮,他還有妻兒,過去的不可追,但未來仍可握在手裏,他還要為他們去奮鬥。
「那我們回去睡吧。」他一把將她像個孩子般抱起來,然後用大氅包好往裏屋走去。
容靜秋伸手攬上他的脖子,與他依偎在一起。
夫妻倆回去接着睡,而皇宮裏的人卻是徹夜不得安眠。
這樣的一個局並不高明,但卻是把人心算到極致,時間也安排得很是巧妙,太子被馮雙保拉回去後,頭腦一冷靜,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他掉進了別人精心設計的陷阱里。
「殿下,明兒就去向陛下解釋,父子倆還有什麼誤會是解釋不了的?」馮雙保小心地勸着。
太子卻是道,「當初父皇與皇祖父也是父子,他們之間的矛盾一輩子也無解,你覺得孤與父皇還能解釋得通嗎?」
馮雙保頓時不知道該如何說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沒法解釋的,畢竟當時太子與那如嬪抱在一起是鐵打的事實,就算這個解釋得通,那死去的柔妃呢?根本就是一筆爛賬。
太子長長地嘆息一聲,他知道他這個太子是當到頭了,「明兒我就上書請辭這個太子之位。」
「殿下,不可啊——」馮雙保忙勸道,「如果真的請辭了太子之位,殿下日後如何自處?如何見容於新帝?皇孫又該怎麼辦?」
畢竟是當過太子的人,將來的新帝如何能容得下?皇孫只怕也要跟着吃掛落。
「除此外,你能有更好的辦法嗎?」太子淡然道,「孤只剩這一條路可走,這樣一來,或許還可以保住皇孫的將來。」
「殿下……」馮雙保一時間悲從中來,忍不住哭出聲。
「別哭,你看,孤都不哭。」太子攤攤手道。
他慶幸把容靜季給送走了,更慶幸自己沒再像少年時般任性地將她擁入懷裏,他不值得一個花季少女葬送一輩子的幸福陪伴在他的身邊。
他若有餘生,只配用來給柔妃贖罪,若是就此死去,那也毫無怨言。
只是這邊的事情很快傳到皇后的耳里,身處風雨飄搖中的皇后還沒有想出自保的方法,就聽到這樣的噩耗,頓時整個人都暈噘了過去。
親信使勁地掐她的人中,這才把她掐醒。
醒過來的皇后,腦子一時間還沒有清醒,好一會兒,腦子運轉起來,在這後宮主宰了幾十年,她一下子就看了破綻來,「這是有人在害太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子是中計了,但這又怎麼樣?太子抱了皇帝的女人,這是不爭的事實,怎麼解釋都解釋不通的。
「該死的柔妃,本宮早就知道她會害死太子的,當年就該鞭她的屍,讓她不能再作妖。」皇后恨恨地道。
當年她就發現了兒子對柔妃的心思不單純,所以兒子有那行動後,她將計就計除掉柔妃,只可惜當年沒有把趙裕也給除掉,要不然也不會留這小雜種迷惑住自己的兒子。
親信都不敢再說話,畢竟柔妃早已作古,如嬪不過是別人送進宮裏來討好皇帝的,只是一個相似度很高的贗品。
天一亮,太子就寫好了請辭太子之位的奏摺。
馮雙保端了碗湯水給太子,「殿下,還是喝碗湯吧。」
太子沒有什麼胃口,不過看到馮雙保那似老了好幾歲的臉,嘆息一聲,接過這碗湯水就喝了起來。
一碗湯還沒有喝完,他就突然歪倒在一旁,顯然是暈了過去。
馮雙保忙去扶正太子的身體,朝身邊跟着的小太監道,「回去稟報給皇后娘娘,事情已經辦成了。」
他伸出另一隻手將那份請辭太子之位的奏摺直接扔進火盆里,看着火燃起起來,將那份奏摺化為灰燼,他這才閉了閉眼,他自問這樣做沒有錯,太子若不是太子了,那才是萬劫不復的開始。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