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梅兒看到自家姑娘難看的臉色,手上的另一份資料都不知道要不要遞上去,只怕看了這些,自家姑娘會更鬧心。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容靜秋深呼吸幾口氣,「拿來吧。」
她能猜到的事情,估計柳志軒也能猜到,所以不可能不往下查。
「姑娘,這興許是巧合……」
梅兒的話還沒有說完,手上的資料就被自家姑娘一把搶了過去,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裏一時間沒底,怕姑娘會受到打擊。
容靜秋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最差也就是心裏所想到的那個結果,她有什麼承受不起的?
於是她翻起自家親爹早年的經歷,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容澄是做為容家繼承人培養的,並且是容靜秋祖父親自帶在身邊教養的,沒有假手於容傅氏,所以容傅氏生的三個兒子當中,惟有這個成才了。
容靜秋的祖父早年教導兒子是很嚴格的,可以說是拘着容澄的性子,少年時期的容澄有過一段時間是逆反心理的,在遠離父親的掌控到江南歷練之時,他放蕩不羈,與其他權貴之子一起流連於花叢,可以說什麼都見識過了。
尤氏是江南花樓養出來的楊州瘦馬,後又被評選為那一年的花魁娘子,兩人相識於杏花吹滿頭的季節,一個是浪蕩的世家子弟,一個是嬌羞的如花美眷,可以說相遇有多美好,後來結束時就有多殘忍。
尤氏的美麗是能打動人心的,容澄也不例外,但他行走在外,怕父親知道他不務正業,於是用了母親的姓氏行走在外,並且花巨資包下了尤氏,天天與她泛舟於西湖之上,帶她遊覽江南美景,品嘗江南美食,這樣的寵愛,如何不能打動尤氏那顆少女芳心?
尤氏以為自己遇到了良人,就更是痴了起來,幻想着心上人能替自己贖身日後雙棲雙宿。
只是好景不長,收到父親病重的家書,容澄不得不告別這美嬌娘北上,當時曾給尤氏許下一定會派人接她北上成親的許諾,尤氏記下了,在春雨綿綿的時候送走了自己的情郎。
日日思君不見君,尤氏在翹首期盼中日漸消瘦,她不敢企求當正妻,可做個妾室她是願意的。
無奈回到京城的容澄日夜憂心忡忡地給父親侍疾,漸漸把在江南發生的一切都拋諸腦後,父親病體康復之後,就給他訂下了一門親事,求娶寧靖侯府金家的姑娘。
容澄相看過金家的姑娘後,十分滿意,欣然同意結這門親。
這邊容澄遣散一眾通房丫頭,準備隆重迎娶金氏入門,另一邊的尤氏卻是突然發現自己懷上了身孕。
她的一顆心遺失在容澄的身上,早就不肯再接客,只是這肚子終究會一天天大起來的,到時候老鴇肯定不會讓她留下這個孩子的,她捨不得打掉這個孩子。
恰好在此時,遠威鏢局的鐘當家正好押鏢到了江南,被人起鬨般地帶到了煙花之地,意外結識了尤氏。
事情在這裏偏離了容靜秋的猜想,那尤氏為何會得以鍾當家的青睞,並不是通俗的一見鍾情,而是尤氏神似鍾當家遺失的妹妹。
一個帶着遺憾的心情去求證這是不是親妹,一個想着他是來自京城的,只要求他就能北上去找情郎,肚中這塊肉也就能平平安安地生下來。
縱使是錯認,鍾當家也可憐這個女子的一片痴情,並且京城確實有這麼一個傅家的存在,雖然在權貴中都未必能排得上號,但勉強也能算是世家子,不過這家男丁都是不成才的。
遂,鍾當家認了尤氏當義妹,出巨資給她贖身帶她北上。
到了京城的時候,尤氏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先是找上了傅家門庭,可是那一眾無能又不成才的男子,沒有一個是她念念不忘的情郎。
她找不到思念成疾的情郎,肚子卻是不等人,孩子需要一個名份,不得已,她只能暫時當了鍾當家的小妾,這樣兒子出生時能名正言順。
鍾義就這樣出世了,鍾當家愛若珍寶,畢竟他與妻子成親十幾載都沒能得個一兒半女,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便宜兒子,夫妻倆那個歡喜不足以向外人道。
可尤氏還是不死心啊,她繼續尋找當年海誓山盟的那個人。
結果,很諷刺的,她在容金兩家結親的那天,見到了一身紅衣意氣風發的容澄騎在白馬上迎娶金家嬌女,那鋪天蓋地的紅幾乎映紅了尤氏的眼睛,她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個男人看,可他的眼裏看不到她。
她推開圍觀的人群想要上前去相認,可那天十里紅妝人來人往,哪裏有她的位置?
容澄踢了轎門,牽下了他的新娘,後面是瘋魔的尤氏在吶喊,卻聲聲被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淹沒。
尤氏意圖闖進容家去說清楚,可她連容家的大門都邁不進,門子毫不客氣地驅趕她離開。
尤氏如何的失魂落魄,容靜秋不知道,畢竟她不是當事人。
如果尤氏自此死心,那就沒有後續的事情發生了。
可一個已經痴魔的人又如何肯死心?
她拿着當初容澄給她當做定情信物的玉佩再度找上門來,結果陰差陽錯的那玉佩落到容金氏的手中,容金氏以為尤氏偷了容澄的玉佩前來訛詐,於是毫不猶豫地以丈夫的名義報了官。
尤氏在公堂上連口都沒怎麼開,就先被打了三十板子,生育後身體就不太好的尤氏如何能挨過這三十板子?當場就暈了過去。
鍾當家得到消息後,花了不少錢才把尤氏給帶了回去。
自此尤氏開始精神恍惚,畢竟在公堂上她聽到的是容澄告她偷竊,心心念念的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可郎心如鐵,完全不念昔日的情誼。
再後來,尤氏又找了一回容澄,可容澄卻是沒能認出尤氏,就此與她擦肩而過。
受了這重刺激,尤氏的病情越發嚴重,再後來聽到容澄納了表妹為妾室,她徹底瘋了。
洋洋灑灑地記了好幾頁紙,可容靜秋的心情卻是久久不能平復,這場禍事竟是因自己的父母而起,真真是始料未及。
上輩子她壓根不知道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她甚少出門,進宮了一趟就與趙裕定了親成為準皇子妃,按禮在家中待嫁,鍾義是沒有可能接近自己的。
她那時候連遠威鏢局都不知道,更無從結識鍾義了。
至於容家的姑娘們是不是遇上過鍾義,那還真的很難說,不過鍾義如果碰到了容靜冬,只怕會被容靜冬的暴躁脾氣捶死,他是半點好處也撈不着的。
容靜冬是不可能會看得上鍾義的出身背景,他想要誆騙容靜冬私奔,那更是痴心妄想,她這個親妹妹其實長了一雙勢力眼。
現在想來,倒也不算是壞事,至少沒點背景的人也靠不近她,這樣一來,她犯這方面錯誤的可能性幾乎降低為零。
至於容靜季,庶女出身,鍾義應該沒看上她,他恨的是容澄和容金氏,對於傅姨娘頂多是遷怒。
算來算去,只有倒霉摧的容靜思給撞上去了,上輩子容靜思倒是沒有這麼傻,很是聽話地嫁給了父母挑選的人,當然那人不是賀因,而是一個家世背景出身稍差的年輕人,成親後似乎過得很一般,婆媳關係始終繞不過去,不過她也只是聽過一耳朵那些瑣碎之事罷了,半點也沒放在心上。
再說,又或者,是自己的重生改變了這一切也未定,尤氏若是沒遇到鍾老當家,估計是沒可能生下鍾義的,更遑論是北上尋人?
只是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鍾義與她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與容靜思那就是堂兄妹,思及此,她呵呵冷笑,冤有頭債有主,鍾義要報復她不攔着,但何必如此齷齪地把主意打到容家姑娘的頭上?
欠他的是容澄這個親生父親,不是容家的姑娘,容家姑娘何其無辜?
就憑鍾義這下作的行事手段,容靜秋對他半點好感也欠奉。
「姑娘,這事……要告訴侯爺嗎?」梅兒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為什麼不說?」容靜秋冷聲道,「欠了債的要還,欠了情的更要還,總不能他逍遙,別人在受罪。」頓了頓,「要最快找回五妹妹,尤氏是個不錯的切入點,解鈴還須繫鈴人。」
說完,她直接起身到前院的書房去,把這兩份資料都給帶上了。
容澄的公務很是繁忙,畢竟塞北的使者就快到了,親手抓了那所謂何道婆實則是塞北王子額爾齊的自己,還真的脫不了干係,想到這團亂麻,他就恨不得前大嫂葉氏趕緊斬首,這些禍事都是她惹出來的。
「爹,女兒想跟你談談。」
聽到女兒的聲音,他放下手中的毛筆,直接道,「進來吧。」
容靜秋這才走了進去。
「你不是去準備要護送假扮思丫頭的女子的到莊子去嗎?怎麼有空到這裏來了?若是你不想去,爹再另做安排……」
「不,爹,我為別的事情而來的。」容靜秋正色道,把手中的兩份資料都遞了過去,「這鐘義是誰,爹就不用我多說了吧,相信四嬸那邊查出來的真相如今都已傳到了您的耳朵里了。」
「你派人去查鍾義的底細?」容澄突然道,然後眼神凌厲了起來,「你早就知道這人的存在?」
「不瞞爹說,他最先想要接近的人是我,所以我早早就派人去查他的底細,有些事非常不好查,直到今日我才拿到詳細的調查結果。不過我一直沒給他機會,想着他會知難而退,只是沒想到他會轉而求其次盯上了五妹妹。」
女兒的每一句話都讓容澄心驚,怒氣也在節節攀升,這鐘義居然敢打他親閨女的主意,夠他死一萬次了。
「你放心,等抓到了他,爹親自處以他極刑為你出氣。」
容靜秋卻是諷刺一笑,「爹先看看我拿給你的資料,等會兒後,您興許就不會這麼說了。」
容澄不喜歡女兒臉上的笑容,讓他看了心裏不舒服,狐疑地看了女兒一眼,他這才低頭看起手中的資料。
不看則已,一看他嚇了一大跳,頓時就顧不上與女兒說話。
書房裏只有翻閱紙張發出的聲音,父女倆不再做聲。
容靜秋很是安靜地坐着,目光卻是一直盯着容澄看,容澄臉上每個表情變化都沒能逃脫過他的眼睛。
那表情從不可置信到漸漸了悟,最後化為一聲長長地嘆息。
容澄沒想到年少時的荒唐會惹下這樣的禍事,他把資料扔到桌案上,伸手輕輕地捏着鼻間以緩解煩躁的心情,這樣的劇情是他想都不想的。
尤其是他居然還有了個私生子,這就更讓他難以接受了,不過掰指算了算,這個孩子最有可能真是自己的。
「爹,您打算怎麼辦?」容靜秋是不會放過他的,一開口就問得直接。
容澄有些不敢看向女兒那清澈的眸子,仿佛從中能看出自己齷齪骯髒的一面,他是當父親的人,卻被女兒給點出有個私生子,這讓他這當父親的顏面何存?
容靜秋自然能明白容澄心裏在彆扭些什麼,「您放心,這事我暫時還沒有跟任何人說,包括我娘,我想她一定不會想知道這些,至於您當年的風流韻事,我其實也不太想知道,可事情偏偏就撞到我手裏,我也很是無奈。」
她才不想管這檔子事,怎麼做都是吃力不討好,但事實就是事實,到現在她都不敢想容金氏知道後會做何感想。
容澄一時之間心裏五味雜陳,遂很是無奈地道,「你讓爹再想想,這事太不可思議,我……」
「爹,時間不等人,五妹妹還在這喪心病狂的鐘義手上,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容靜秋危言聳聽道,「如今要找回五妹妹,我覺得您該見見尤氏才是,當兒子的總會記掛自己親娘的,哪怕他飛得再遠,線不還是要攥在親娘的手裏?」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