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雖小，但回到家以後，楊媽還是先給華小茜洗乾淨手，然後用家裏備着的酒精棉球給她消毒了傷口，然後貼上了一個創可貼。
「謝謝奶奶。」華小茜看着手上的粉紅色創可貼，感覺很新奇。
「好了，輪到小雨和小風了，你要不要亂跑，等弟弟妹妹洗完手以後，你們再出去玩。」
楊媽叮囑完，招呼楊小雨和楊風去洗碗池邊洗手。
在被楊媽抱起來時候，楊風的手被楊媽拿着在自來水中仔細的揉搓，扭頭好奇地問楊媽，「奶奶，我們什麼時候殺雞？」
「明天。」
「那今天做什麼？」
「今天等會奶奶準備點吃的，你們跟着爸爸媽媽去老宅祭祖吧。」
楊媽幫楊風洗完手，放下他，又抱起了楊小雨。
「祭祖是什麼？」楊小雨好奇地接着問道。
「就是祭拜爺爺的爺爺呀。」楊媽幫孫女洗完手，笑着摸了一下她的鼻子。
「華姐姐能不能去？」
楊風瞅了一眼在打量家裏擺設的華小茜，詢問楊媽。
「可以，但到時候小風你要負責跟太太爺爺說清楚是什麼情況哦。」
楊媽目光在兩個孩子之間，徘徊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頭答應。
「謝謝奶奶！」
得到首肯的楊風，興奮地跑華小茜那邊，把消息告訴她。
這個傻小子。
看着楊風又跑去粘着華小茜，楊媽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真就乾姐姐比不過親姐姐一樣。
楊媽低頭拍拍楊小雨的腦袋。
「小雨你也和弟弟姐姐出去玩吧，但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奶奶。」
楊小雨用力的點點頭，跑向他們兩個人。
半個小時後，徐妍看將三個孩子出去玩了，擔心他們不認識村子裏的路，和楊媽打了一聲招呼，也跟着出去。
楊爸看了一會電視，閒不住，在家裏閒逛，溜進了廚房。
見到她在準備祭祖的東西，順便搭把手。
「今年還是去老宅祭祖？」
「嗯，楊陽的爺爺奶奶不在了，往年都是我們去祭拜，今年讓他們過去好了。」
「我們不用去了嗎？」
「有人去就行了，也不是在那邊去吃飯，意思到了就行，我們在家裏給他們準備晚飯。」
楊媽隨手把昨天買來的豆腐放到楊爸手裏。
楊爸也不問，拿着豆腐很自然地到案板上開始切起來。
「楊陽他們自己去，還是帶着孩子們去？」
「帶着孩子們去，不能總是我們這幾張老面孔，也要讓你太爺爺太奶奶見見家裏新成員不是嘛。」
「那小茜這孩子。」
「也一起去。」
聽到這裏，楊爸手一頓，楊媽疑惑地轉頭看他：
「怎麼了，小茜怎麼也算是我們半個孫女，你不想讓她去。」
「不是，我就是在想爺爺奶奶他們會不會誤會。」
「誤會啥，把小茜當成小風的童養媳？都什麼年代了，你思想還這麼封建。」
「也是，就當我沒說。」
切好豆腐放到楊媽遞過來的盤子了，楊爸點點頭，拋開自己腦袋裏念頭。
夕陽掛在天邊。
楊陽在家裏待了一天，聽到楊媽要他帶着老婆孩子去老宅祭祖，也沒多想，直接就帶着東西，叫上徐妍和三個孩子一起出發了。
只是相對於他已經兩天沒洗澡，身上雖然沒什麼汗味，但也算不上香。
徐妍和三個孩子已經在外面玩了半天多，出發前還特地去洗了一趟澡，不用湊近就有一股沐浴露的香味。
行走在村子房屋見的狹小水泥路上，旁邊不光有老婆身上飄來的迷迭香味道，跟着他們的三個孩子身上若有若無的奶香味。
恍然間，楊陽覺得自己不是去祭祖，而是帶着老婆孩子去走親戚，順帶遊玩。
換一種觀念來說，去祭祖也相當於去拜訪已經故去的長輩們，也算是一種另類的走親戚了。
「老公你還記得嗎？」看着周圍環境，徐妍不禁有些懷念。
「記得什麼？」
「這條路我陪你走過，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當初是為了抓住老公的黑歷史，偷偷跟着他到老宅，沒想到最後自己雖然有了老公的黑歷史，但稀里糊塗地把自己也搭進去。
雖然是想起過去的事情後，自己心甘情願地陷進去，但從結果而言個，可以說是完全和她的初衷相背。
「其實我知道。」
「啊？你一開始就知道？」
徐妍一愣，要是老公知道的話，自己的當初的行為豈不是很蠢。
「也差不多吧，當在木箱裏發現你，事情經過我就猜的七七八八了。」楊陽手裏提着東西，仰望天空中被夕陽染紅的雲朵。
晚霞的紅雲，和當時他看到老婆在木箱裏昏迷時，臉上的紅暈神似。
「那也是你猜的，跟本做不了數。」徐妍極力辯駁，試圖挽回顏面。
跟在兩人旁邊的楊風聽到父母的對話，不禁仰頭問道：「爸爸你是在木箱裏發現媽媽的？」
聽到楊風這麼問，四處好奇張望的華小茜和楊小雨的目光也轉到他們身上。
楊陽嘴角微微一動，正想和兒子開玩笑，徐妍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那是媽媽和爸爸以前玩過的捉迷藏，媽媽躲在木箱裏面，被你爸爸發現了。」
「然後媽媽就嫁給了爸爸嗎？」
「嗯，媽媽也沒辦法，被你爸爸給抓住了，不嫁給他不行。」徐妍一副自己當時很為難的樣子。
「哦，原來是這樣子。」楊風低着頭，陷入了思考。
而華小茜的關注點完全不一樣，「乾媽你和乾爸在老宅捉迷藏，是不是說明老宅很大，有很多能藏人的地方。」
「是這樣到沒錯，不過你們今天都洗完澡不能，在哪裏玩。」
「不要嘛，乾媽讓我們玩嘛，大不了，回去以後我幫弟弟妹妹再洗一次澡。」
楊陽總算是明白了華磊不敢讓華小茜跟在身邊的原因。
其實除了小茜以前的任性以外，對於親近的人還特別喜歡撒嬌，這對於嘴硬心軟的人非常管用。
而他的老婆恰恰也是這樣的性格。
「好了，別搖了。」徐妍被小茜搖得沒了脾氣，想到準備楊風和楊小雨衣服時候。
考慮到要在老家待到正月，於是除了準備從內到外兩套換洗的衣服外，還準備了一套新衣服。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晚上回去再給孩子們洗一次澡，換上睡衣，明天穿新衣服也沒什麼。
「只要你們別離開老宅房子範圍，我也不管你們。」
「沒問題，乾媽你最好了。」
華小茜拽着徐妍的手，跳起來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
因為手上提着祭拜要用的東西，楊陽他們走的也不快。
到老宅大門前時候，天空已經是一片灰濛濛。
把東西交給老婆幫忙拿着，楊陽打開老宅的大門前，試了一下裏面的電燈開關。
應該是楊媽楊爸趁着空閒過來修繕過，所有的電燈開關都還能用，這讓楊陽放心不少。
只要又光線，孩子們在裏面玩，至少也安全一些。
「可以進去了。」楊陽從徐妍手上拿回東西，轉頭對三個孩子又叮囑了一句：「你們等會，在旁邊玩可以，但不要亂跑，要跟太公太婆婆打招呼。」
「嗯知道了。」
三個孩子齊齊點頭。
可進了宅子以後，宅子東西雖然陳舊，但對他們卻非常新奇。
試探的離開楊陽身邊一點距離以後，發現楊陽沒說他們，三個人膽子頓時就大起來。
楊陽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他們，讓老婆看着孩子不要讓他們立刻視線後，從柜子裏拿出太奶奶他們相框擺在大廳角落的供台上。
然後是拿一對酒杯，倒上酒水擺在相框前。
剩下的事情，就是一些供品依次拿出來，在桌子擺開。
這時候，華小茜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一個銅製電熱杯。
「乾爸，怎麼是什麼東西，古董嗎？」
「要說是古董，也差不多了，不過賣不了幾個錢，你從哪裏拿出來就放回到哪裏吧。」
楊陽看到銅電熱杯，眼睛中閃現一絲懷遠，等華小茜去放東西時候。
徐妍幫忙擺貢品同時，跟着問道：「那東西應該是七幾年東西吧，你用過。」
「以前我生病時候，奶娘經常用它煮米粥給我吃，可惜在我上小學時候，就已經壞了，沒想到爺他們還一直保留着。」
「老人都這樣，東西用久了，就有感情，捨不得扔了。」
「你說，我們要不要留幾樣東西，到老的時候，留做紀念。」
桌上的貢品擺好，楊陽拿出香爐，擺到供台上，轉頭對徐妍說道。
「我早就開始留了。」徐妍拿出自己的手機，抽出裏面老公的一歲裸照，臉上掩不住的得意。
「收起來，現在孩子大了，別給他們看到。」楊陽跨着臉對徐妍說道。
以前他都是負責扔東西的，現在讓他想留什麼東西做紀念，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
「老公你好像沒給我寫過情書對吧。」
孩子們去後院玩了，徐妍忽然湊過來，牽起楊陽的衣領，貼着他，仰面忽閃着眼眸說道。
楊陽瞅了一眼似乎在看着他們的太爺爺和太奶奶，收住想順勢摟住老婆的手，繃着臉說道：
「忽然提這個幹什麼？」
徐妍感覺到老公在祖輩面前的拘束，收回了自己的手，轉身背對着他去拿香燭。
「我猜你一定想不出有什麼紀念品好留，要是你願意給你老婆寫情書的話，我勉為其難，也給你寫一封。」
要是平時老婆這麼說，楊陽想着寫就寫，隨便寫一封也沒什麼難。
但剛才被老婆這一撩撥，一半是心動，一半感覺這似乎也算是在太爺爺和太奶奶見證下許下的承諾，不由認真想起來該怎麼給老婆寫情書。
「給我一天時間，新年前，我給你寫一封。」
「那就這麼說定了，太爺爺和太奶奶你們要為我作證。」
徐妍高興地回頭親了一下楊陽，還沒等楊陽說讓她祭祖嚴肅點，老婆已經雙手合實，對着兩位老人的相框念道。
又被老婆牽着走了。
楊陽無奈地搖搖頭，拿出打火機，打算點燃香燭。
「小茜你們都別玩了，過來祭拜太爺爺和太奶奶。」
「知道了。」
聽到楊陽叫他們，三個孩子從後院裏冒出頭，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大廳里的白熾燈熄滅，供台上的燭光照亮徐徐上升的白煙。
三個孩子在楊陽和徐妍旁邊站一排，雙手合實，低着頭。
「太爺爺太奶奶，今天我們帶着孩子來看你們了，希望你們保佑，你們的太孫子明年能身體健康，事事順利……」
徐妍按照從楊媽那邊問到說辭，開始輕輕地念着。
楊風在一旁聽見了，揚起頭疑惑地問道：「媽媽，我是不是也應該跟太爺爺和太奶奶說點什麼。」
「你要是有想說的，就說吧。」徐妍摸摸兒子的頭，「太爺爺他們也許能真的聽到，幫你實現也說不定。」
楊陽也不吭聲，豎起耳朵想聽聽這混小子會說些什麼。
要是要玩具之類的話，估計老婆會讓他去買，他還是識相一點，早做打算比較好，免得老婆又說自己不愛孩子。
聽到太爺爺太奶奶能幫他實現，楊風立刻認真起來，閉着眼睛想了一會兒，說道：
「太爺太奶奶，華姐姐是爸爸認的乾女兒，她對我像親姐姐一樣好，所以我想一直華姐姐和姐姐在一起，然後快點長大。」
「一定會實現的。」
徐妍沒想到兒子的願望這麼簡單，撫摸着他的腦袋，然後轉頭對楊小雨和華小茜。
「你們有什麼想說的也可以一起說出來。」
「嗯。」楊小雨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睛，開始念道：
「我和弟弟的願望一樣，不過我還希望媽媽的身體也能永遠健健康康。」
華小茜忽閃着眼睛看着楊小雨，沒想到還能這樣。
「那我和弟弟妹妹的願望一樣，對了，我還希望能和乾爸乾媽，還有弟弟妹妹成為真正的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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