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一行人之中靠後的一個年輕人飛到了前面,停在為首的三名元嬰期修者旁邊指着下面道:「三位師叔,殺了小師弟的人就是他們。」
那手指的方向正是大妖和老瘋子。
骨休塵看着眼前的情景,只覺得頭疼不已,他自然明白一定是這兩個傢伙又惹事了。
六人之中為首的一名老者已經是元嬰中期的修為,此時他冷冷地看着下方幾人,見這邊有兩名元嬰期修者,還有一隻化形大妖,不由眉頭微皺。
他們本是來尋仇的,本打算認準了人直接滅殺,卻不料出動了三名元嬰期修者卻不足以在實力上完全壓制對方。
那老者凌空虛步,緩緩地走向下方的骨休塵等人,先看了看實力最高的五叔,又看了看老瘋子和大妖,質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殺了在下的師侄?」
老瘋子將腰杆一挺道:「哼!殺了又怎麼樣?是那小子先要殺我們的朋友,我們才殺的他。」
那老者微微一皺眉,對他身後的那名弟子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出來說清楚了。」
那弟子冷冷地看着大妖和老瘋子,朗聲道:「這幾天,我們在這裏等得有些無聊,小師弟說閒着也是閒着,他要出去捕殺妖獸。
他走後不久,大師兄有些不放心,就讓我去幫小師弟。
我順着小師弟離去的方向追出去,便在海上看到了一片紅,小師弟的屍體漂在海上,而他們倆正在空中向大海深處飛去。
我當時並沒有看清他們,只看個大概,而且,從他們的速度來看我也追不上,便收了小師弟的屍體回返。
可沒過多久,這兩個傢伙又一次出現在空中,直接飛到了這裏。
要不然我也不敢肯定是他們,可剛才他們明明自己已經承認了。」
老瘋子臉上閃過一絲懊惱神色,似乎對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後悔。
一旁的骨休塵恨得牙根痒痒,殺人也就殺了,還被人看到,看到也就罷了,畢竟離得遠,若他們死不認賬,對方也無話可說。
這可好,人家還沒怎麼樣,他倒自己先招了。
老瘋子一見眼下的形勢,想賴也賴不掉了,乾脆理直氣壯大叫道:「是那小子先要殺我們的朋友小蟹蟹的,恰好我們往回走遇到了,就把他殺了。
怎麼樣?就許他殺我們的朋友不許我們殺他?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那老者冷冷道:「你們的朋友小蟹蟹?」
老瘋子道:「不錯,就是他要殺的那隻妖獸,它是我們的好朋友。」
那老者聽了,臉色頓時氣得漲紅,怒道:「豈有此理,你說那隻小妖獸是你們的朋友?」
老瘋子道:「就是,就是,這附近海里很多妖獸都是我們的朋友,誰要殺他們就是不行。」
老者不再言語,身上的氣勢卻陡然攀升,似乎是懶得再跟他廢話,要動手了。
骨休塵已經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看眼下的形勢自己必須出面了,再這麼下去事情要麻煩了。
如今這裏修者眾多,這一行人也不知是哪一方勢力的,他們來了三名元嬰期修者卻不見得再沒有高手,真要打起來,自己一方恐怕要吃虧。
他趕忙上前幾步,恭恭敬敬地對那老者一躬身道:「這位前輩暫且息怒,聽在下一言。」
他指了指老瘋子道:「這是在下的師叔,他年輕時修煉出了問題,腦子有些不太清楚,這幾日一直跟附近的一些妖獸玩耍,所以才有此一說。
還請前輩看在他瘋癲的份兒上莫與他一般見識。」
那老者冷冷地看了骨休塵一眼,道:「瘋癲?瘋癲就可以隨便殺人嗎?
小輩,老夫勸你還是有些分寸,再要出頭,莫怪老夫連你一起殺了。」
老瘋子還在一旁不依不饒道:「殺你娘個頭,小蟹蟹又沒招惹你們,你們平白無故就要殺他,你個老雜毛再要叫囂,別怪老子把你們都滅了。」
老者冷冷地看着骨休塵三人,此時身上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頂點。
他瞥眼看了五叔一眼,見他依舊面色平靜地站在一旁,似乎並沒有動手的意思,不由心中暗喜,目光一寒,狠狠地說了一個字:「殺!」
這個字一出,老者身後的其餘修者也都紛紛動了起來,三名元嬰期修者直奔老瘋子和大妖而來,而其餘兩名神海期修者和先前的一名結丹期弟子則乾脆向骨休塵衝來。
眼看一場惡鬥即將發生,就在這時,突然一個慢條斯理的聲音響了起來,道:「慢着!本公子還沒有發話,你們誰敢動手?」
對方的老者其實一直關注着這邊的五叔和青年,如果他們不參與此事的話,那老瘋子、大妖加上骨休塵並不足以對抗他們,而五叔動手的話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而且,從青年和五叔的神色來看,此二人似乎頗為不凡,在這數名元嬰期修者即將大打出手的時候,青年依舊可以若無其事地翹着二郎腿,躺在一旁,那五叔的臉上也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變化。
老者頗有些閱歷,單單從二人的神態便看出了什麼。
此時聽到青年突然開口,他卻停了腳步,一伸手,制止了身後眾人,看着青年,似乎想最後再聽聽他有何話說。
青年緩緩坐起身,臉上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呸」的一聲吐了之前在嘴裏咬着玩的一根草葉子,道:「他們都是本公子的人,他們殺了人可以算在本公子頭上。」
那老者眉頭一皺,冷哼道:「那你又是什麼人?」
青年微微一笑道:「本公子名叫彥樊宇宏。」
老者皺眉嘟囔着:「彥樊宇宏?彥樊氏!你竟然是彥樊氏的後人?」
青年依舊笑着道:「本公子並不是不講理的人,恰恰相反,本公子是很講理,非常講理的。
既然我的人殺了你們的人,你們找過來,本公子並不怪你們。
只是,這天下有誰規定,修者和妖獸就不能成為朋友嗎?
你們的弟子捕殺妖獸我不管,可那隻妖獸偏偏是我們的朋友,也就是說,你們先招惹了我們。
既然如此,這件事本公子就不能不管,你們有什麼不滿儘管衝着本公子來好了。」
老者似乎被青年這幾句聽起來胡攪蠻纏的話說得有些呆了,只是立在原地不語也不動。
良久,他才開口道:「你們彥樊氏在亂域確實有些影響力,可也不是什麼人都怕你們,為了一隻小妖獸就殺了我們的弟子,這件事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青年風輕雲淡道:「那你想怎樣?畫出個道道來吧。」
老者道:「眼下這個時候,我們旋凌谷也不想與六合山這樣的勢力大動干戈。
如果三山島之密可以解開,到時候咱們不妨各憑實力斗上一斗,如果不能解開,屆時,老夫必定要找公子討個說法。」
青年微笑點頭道:「很好,本公子接了。」
然後,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老者冷哼了一聲,帶着一行人飄然而去了。
骨休塵終於鬆了口氣,狠狠瞪了老瘋子和大妖一眼,轉過身真誠地對青年道謝。
這一仗如果真的打起來,他們三個拿出看家的本事能逃掉也算是萬幸了。
他們畢竟只有三人,兩個元嬰初期,一個神海後期,而他們對上的想必是亂域中一個不小的勢力。
就算東安帝國在亂域已經有了些根基,可還遠不是一些老牌勢力的對手。
想不到這次突如其來的危機竟然被青年幾句話就化解了,而青年想必會因此多了一個對頭。
骨休塵對這青年有了些別樣的看法,本覺得此人就是個有些背景的公子哥,卻不料他還有些擔當。
老瘋子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看着青年道:「小宏宏,看來你這人還挺夠朋友,我老人家欠你個人情,以後你可以跟我們一起玩了。
不過,剛才就算打起來,那幾個雜碎也不放在我老人家眼裏。」
又看了看骨休塵道:「黃小子,有師叔在,你擔心個什麼勁兒,看你剛才的慫樣兒,大不了我就把他們都殺了,然後咱們逃了就是。」
骨休塵翻了翻眼皮,只覺得這老傢伙自從進入元嬰期之後似乎變得目空一切了,把他們都殺了?真是說得輕鬆。
懶得理老瘋子,轉過頭對青年道:「公子,這旋凌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勢力?」
青年微笑道:「這…怎麼說呢,放眼整個亂域,我們六合山也算不上頂尖的大勢力,應該算是二流的,比頂尖的幾個勢力略遜一籌。
而他們旋凌谷算是三流的吧,比我們還要弱上一籌。
即便如此,他們出個十個八個元嬰期修者也不是難事,門中還有隱藏的分魂期修者。」
骨休塵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今天真的打起來,就算運氣好,擊殺了一兩名元嬰期修者,可接下來對方的報復也不是如今的東安帝國可以承受的。
青年接着道:「這旋凌谷處在一處低洼地,受地勢影響,谷中經常有旋風,而且其中古怪的非常陰冷,據說在地勢最低之處甚至會出現冰凌。因此得名。」
骨休塵道:「哦?在這大陸南方又非極高的山峰之上,竟然也會結冰?」
青年笑道:「古怪吧!有傳言,旋凌谷中隱匿了一位水屬性的分魂期修者,其實力應該已經達到了分魂中後期,時常出現的旋風和結冰便是這名大修士修煉時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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