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州沒想到於正海的態度如此堅決。
但是紅棺只有七成把握，險冒得太大。
司無涯這時，開口道：「大師兄，您真的要去？」
「當然。」
司無涯點頭道：「我記得二師兄的劍鞘沒有帶走，當年我用符文刻在長生劍上，使劍具備了汲取生機的能力，還留下了少量的符文。我會將剩下的符文刻在劍鞘上，使之有感應能力，它應該會指明方向。」
聞言，於正海大喜：「那就太好了！這麼一來萬無一失。」
「這也只是八成把握，紅棺若是堅持不到地方，一旦發生破損，凶獸來襲，只怕……」司無涯擔心道。
「無妨，為兄八葉修為，還怕那些凶獸？」於正海拍了下胸脯，自信滿滿道。
陸州搖了搖頭。
他很清楚黑水之中的赤鰩有多強大。
當初他以一半的非凡之力，沒能擊殺赤鰩，又何況於正海？
陸州看向於正海，說道：
「你修為可入了巔峰？」
陸州想到了赤鰩之心，這東西能提供一千兩百年的壽命，那麼就能滿足金蓮的需要。他自己剛到八葉，也只是恢復了以前的普通的狀態，距離八葉巔峰還需要一段時間。若是於正海達到了巔峰，也可以讓他先行破九葉試試。
大炎北斗書院曾研究出增加壽命的丹藥，但對於已經到大限之時，無法增加壽命。
原主姬天道便去過皇宮進行過嘗試。
故而赤鰩之心，需要在突破時使用最佳。
於正海回答道：
「再給我幾個月時間，便可全部恢復。」
陸州說道：「你大可等幾個月再去紅蓮地界，赤鰩可助你破九葉，使用赤鰩，需要八葉巔峰大圓滿。」
聞言，於正海一愣。
這世上的八葉強者，沒有人不想晉升九葉。
他們都對此進行過嘗試。
哪怕是對劍道有着追求的虞上戎，也曾試圖踹開九葉的大門。
赤鰩之心何其珍貴，那是師父從深淵之下辛苦帶回。
師父卻願意將赤鰩贈予自己，他豈能不驚訝？
於正海大為感動，但他還是搖搖頭道：「此物如此貴重，徒兒不敢收。況且，二師弟身陷紅蓮，危險重重。他若暴露身份只怕更危險。一刻不能耽擱。」
陸州一邊撫須一邊思考。
系統的兩聲提示，也說明虞上戎又遇到了麻煩。
若是爆發了罡氣，只怕很難隱藏。
想了想，陸州開口道：「將你的碧玉刀拿來。」
「這……」
於正海不知道師父要幹什麼，還以為他老人家要扣下武器，不許他離開，當即再次磕頭，「求師父恩准！」
「碧玉刀先放在為師這，明日你再去。」
於正海大喜，道：「多謝師父！」
他將身上的碧玉刀恭恭敬敬遞出。
然後對着司無涯濕了眼色，兩人離開，準備紅棺去了。
……
陸州拿起碧玉刀，仔細觀察了一段時間。
一時感嘆。
這也是姬天道贈予出去的第一把天階武器。
數百年過去，這把刀，早已達到了天階最圓滿的狀態，和於正海的契合度也達到了完美。
這無疑是最合適晉升為荒級的武器之一。
荒級，這個概念，也是從姜文虛口中得知。
這意味着，在紅蓮界，勢必有荒級武器的存在……
老夫的徒弟，自然得配最好的武器。
陸州取出了「閃耀之石」。
默念了一聲使用。
緊接着，閃耀之石漂浮了起來，嗡嗡作響。
閃耀之石冒起火光來。
陸州托起碧玉刀，那碧玉刀便被閃耀之石吸了上去。
砰！
閃耀之石與碧玉刀撞擊在一起，藍色的火焰燃燒了起來。
這不是一般的藍色火焰，而是極其湛藍之火，火苗向上，宛似直線，燃燒了起來。
整把碧玉刀都在燃燒。
燒得滋滋響亮。
刀刃和刀背都亮了起來。
火焰還在持續。
陸州暗自撫須，心想，只怕是一時半會好不了。
乾脆，走到一旁蒲團上。
閉眼之前，陸州自語道：
「先抽個獎。「
【叮，本次消耗50點功德，獲得逆轉卡*10。】
也還不錯。
破九葉的必備之物。
「抽獎。」
【叮，本次消耗50點功德，獲得逆轉卡*10。】
陸州一怔。
今天運氣，似乎不錯。
「繼續。」
【叮，本次消耗50點功德，獲得致命格擋*10。】
看到致命格擋，陸州心中疑惑。
這東西幾乎沒有被觸發過，為什麼系統獎勵這些？
笑話。
誰能傷老夫？
剛感慨完畢，接下來十連抽都是謝謝惠顧，頓時沒了繼續抽獎的興致，便閉眼參悟天書去了。
……
不知不覺中，一天時間過去。
第二天一早。
滋——————
很刺耳的燃燒聲，將陸州從參悟的狀態中拉回。
陸州睜開了眼睛，看向旁邊閃耀之石燃燒的方向。
那火焰依舊很神奇地懸浮在半空，沒有擴大，沒有造成高溫。
碧玉刀通體被燒紅。
刀刃奪目刺眼。
呼！
火焰驟然消失。
陸州單掌一推。
罡氣拖住碧玉刀，沒有落在地上。
【叮，升級成功，獲得荒級武器碧玉刀，獎勵2000點功德。】
【碧玉刀，品階：荒級。主人：於正海。】
陸州感覺到碧玉刀並無高溫的狀態，於是撤掉罡氣。
碧玉刀墜入掌心。
元氣涌動。
「好。」
儘管他有未名這樣的武器，在觸及碧玉刀的時候，依舊沒能讓忍住誇了一句好。
元氣的灌注，武器的鋒銳都超過了天階。
「這便是荒級？」
碧玉刀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
但多了一抹鋒銳氣息。
刀刃上，時不時有一抹熒光划過。
元氣撤銷。
光芒消散。
「徒兒拜見師父。」
門外傳來於正海的聲音。
「進來。」
於正海推門而入，和他一起的，還有司無涯和明世因。
三人來到廳中，恭敬而立。
「師父，紅棺已經準備妥當，我想今天就出發。」於正海說道。
陸州單掌一拍。
手中碧玉刀朝着於正海飛了過去。
於正海一驚，推掌迎接。
碧玉刀被雄渾的罡氣包裹，飛回到他的掌心之中。
入手之時，於正海頓時愣住。
接着，猛然睜大眼睛，內心震撼道：「我的碧玉刀……「
陸州撫須點頭道：
「沒錯，碧玉刀已是荒級武器。」
「荒級？」
三人驚訝。
「到了紅蓮地界，荒級可助你一臂之力。」
於正海二話沒說，當即噗通跪倒，說道：「多謝師父賜荒級武器！」
這一把武器，看得司無涯和明世因眼紅不已。
「師……師父，怎麼做到的？」明世因掏出了他的離別鈎，有點哀求的意思道。
陸州看了他一眼說道：「好好努力提升修為，自然水到渠成。」
提升一把武器，獎勵2000點功德，還能提升徒弟的修為，幫忙積累功德點，何樂而不為。
提升徒弟，其實也等於是在提升自己。
陸州想到了赤鰩之心，便道：「老四。」
「徒兒在。」
「將赤鰩之心拿來。」
「是。」
不多時，明世因將赤鰩之心帶了過來。
陸州看了一眼，的確有點大了。
隨手一揮。
罡氣環繞赤鰩之心。
他能感覺到其中澎湃的生機能量。
「你的前兩次死亡，折損了六百年，最後一次死亡已經沒有了壽命。紅魚之心補了你百年的壽命。赤鰩之心可提供一千兩百年壽命，你先行服用一半。」
於正海受寵若驚再次跪道：「師父，如此貴重之物，徒兒萬萬不能收！」
「你這百年壽命尚處於折損的狀態之中，若無赤鰩，即便是去了紅蓮也活不長。你如何營救虞上戎？」
「這……」
他前兩次的死亡折損六百年，加上活了三百多年。最後一次死亡等於理論上不可復生，如今能復生已經是奇蹟。及時補足生命，那麼他可以繼續依靠無啟的特性復生，如此一來，下深淵的把握也就更大。
「大師兄，你就收下吧，你這樣子，我們也挺擔心。」明世因說道。
於正海不再拒絕，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
陸州沒有阻止他磕頭，因為……他很清楚於正海在想什麼。
於正海磕完頭。
陸州抬起蒼老的大手，像三百多年前一樣，昔日種種猶在眼前，終究是師徒一場，面對死了三次之人，若說還有什麼厚望，那便是一切安好。他將手放在了於正海的頭頂上，輕輕一摁，語重心長地道：「好好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