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公亮從未統帥過大軍,所以有些緊張。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想-免-費-看-完-整-版請搜-==
大軍開拔,他開始不斷的詢問各軍情況。
在他第五遍詢問各軍士氣時,沈安終於忍不住了,說道「曾相,臨戰時不可多問」
「為何」
沈安說道「問多了,就是心中沒底的表現將士們會心慌」
你特麼懂不懂人心的
本來躊躇滿志的出擊,被你這麼來回問,大伙兒都心中沒底了,一身的毛毛汗。
曾公亮躊躇滿志的道「軍心士氣好,老夫就敢全殲那些叛逆。最好那些交趾人也來,讓老夫看看他們是有多悍不畏死」
蕭固贊道「曾相的豪氣讓下官佩服之至,若是能,下官想在戰時和曾相併肩。想來能激發些詩情。」
曾公亮笑道「老夫現在卻有了」
隨即曾公亮和蕭固等人開始了詩詞唱和,其樂融融,自信滿滿。
沈安悄然退後,和王輪、宋士堯低聲說話。
「斥候多派些出去,左右都要哨探,提防敵軍伏擊。」
王輪看了前方的曾公亮等人一眼,低聲道「只是曾相那邊」
曾公亮沒說方略呢
沈安咬牙道「他們在作詩」
宋士堯心中一驚,「前方就是思明州作詩那些叛逆隨時都有可能來襲啊」
這尼瑪我咋知道
沈安一臉黑線的道「特麼的這啥時候了不管了,派出去,馬上」
他看看左右的山林,只覺得處處都可疑。
就在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草木皆兵時,就聽到黃春喊道「弩箭」
唰
邙山軍戒備的軍士齊齊舉起弩弓對準了左邊。
就在右邊的林子裏,枝葉一陣搖動,接着有笑聲傳來。
「弄死他們」
這是嘲笑,沈安不能忍
「放箭」
嘭嘭嘭
樹林的裏面一點有幾個黑影在樹上搖晃着,正在往裏面去。
如果是普通的弓弩,那麼從路上是不可能射到他們的。
所以那幾個探子才得意的在笑着。
他們偵知了敵情,回去就有重賞,如何不樂。
「啊」
弩箭飛蝗般的衝進了林間,慘叫聲隨即而來。
蕭固回身喊道「林中危險」
沈安看了嚴寶玉一眼,嚴寶玉點頭,沈安怒道「草泥馬竟然敢笑,進去,弄死他們」
邙山軍紛紛下馬,然後跟着嚴寶玉衝進了林中。
曾公亮只是默默看着,蕭固在邊上擔憂,喃喃的一直說。
「曾相,會不會」
邙山軍已經進去許久了,可一直沒見出來。
曾公亮面色複雜的道「這一路他們都在操練,山林間的操練更是不少。」
蕭固說道「可終究比不過那些土人」
「有人」
「槍陣」
「弩弓列陣」
土路上一陣叫喊,王輪和宋士堯已經率領麾下列陣完畢。
眾人後退,沈安就處在最前方。
宋士堯喊道「沈待詔,退後」
沈安策馬在前方搖搖頭,他握着刀柄,眯眼看着林間。
「曾相,叫他回來」
蕭固有些緊張,先前的詩情畫意都消散了。
這時樹林裏一陣晃動之後,黃春第一個出來。
「郎君,小人就說沒感到危險,果然,那些土人不堪一擊。」
就在他的身後,邙山軍的將士出來了,有些人的手中拎着人頭,還有一個俘虜。
「竟然竟然竟然勝了」
蕭固回身看了王輪一眼,「你這廝不是說土人在林中無敵嗎如今那些人頭是什麼」
他的臉有些紅,一種被欺騙的憤怒在漸漸積鬱中。
可王輪卻更是覺得冤枉。
他低頭道「安撫使,下官下官當年率軍清剿過土人,最精銳的將士進了山林里,哪怕是對付那些女人都會吃虧。若是對上了土人的斥候,那幾乎是九死一生。」
蕭固臉都氣紅了,指着出來的邙山軍說道「那是什麼那些就是土人的斥候,可邙山軍手中的那些是什麼是他們的人頭」
連鄉軍都能收拾土人的斥候,可你竟然給我說土人的斥候厲害,咱們千萬別進山林。
此時邙山軍漸漸靠近,王輪也見到了那些還在滴血的人頭,不禁懵逼了。
「下官下官絕無謊言,至於他們下官不知」
我真是不知道啊
我特麼怎麼知道他們是怎麼弄死的土人斥候
王輪覺得自己是做了個夢,甚至還咬了一下舌頭,痛的慘哼了一聲。
沈安回身,看着他們說道「邙山軍不同。」
這話他說的很是傲氣,蕭固鬱悶的道「不是鄉軍嗎有何不同」
沈安淡淡的道「他們去遼國境內打過草谷。」
眾人呆滯了。
「咳咳咳」
蕭固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在馬背上彎着腰,差點就趴下了。
你在忽悠老夫呢
從來都只聽說遼人來打草谷宋人何時去過
「他知兵不但殺過敵,還操練過禁軍。」
曾公亮苦笑道「若論知兵,老夫遠遠不及他。這支鄉軍就是他操練出來的,莫要小看了。」
蕭固只想吐血,而王輪只想一頭撞死。
「一個文官竟然比咱們還會練兵某隻想一頭撞死」
王輪覺得自己半輩子都白活了,還不如一個少年文官。
宋士堯也苦笑道「那些鄉兵一看就是老手,絲毫不見慌亂,那沈待詔竟然這般怪不得官家派了他來,怕是」
王輪低聲道「若是沒有知兵的文官在,若是那位一意孤行,此戰怕是要大敗虧輸了。」
兩個武將已經自動腦補了趙禎派沈安來的用意,就是充當高參。
「用刑」
沈安冷冷的吩咐道。
路邊成了刑房,兩個鄉兵在對俘虜用刑,慘叫聲尖利的讓人脊背發寒。
文官們不敢看,可沈安卻站在邊上,死死的盯着俘虜的眼睛,一旦發現軟弱,就讓通譯喝問。
稍後他回來說道「西平州那些叛逆已經集結了,人數約七千餘。」
曾公亮贊道「辛苦了安北。」
大家一合計,決定馬上進軍。
第三天下午,西平州的一片曠野上,七千餘土人出現了。
「我軍一萬七千人,必勝」
曾公亮仰頭看看天空。
天空蔚藍,幾朵白雲漂浮着
「好天氣」
沈安在看着對面的土人,獰笑道「這便是殺人的好天氣」
曾公亮看看地形,說道「這裏左邊開闊,右邊山脈低矮,可有陣圖」
身邊有小吏在包袱里翻找着,一會兒就滿頭大汗。
大宋將領出征,朝中會賜下陣圖,讓你照着擺陣,照着打。
這事兒起源於趙老二,那貨覺得自己的兵法天下無敵,哪怕是被遼人打成了狗,依舊沾沾自喜,大有非戰之罪的意思。
這人要有事做才好,沒事做就會瞎琢磨。
趙老二就是這種人,他無所事事,整天瞎琢磨,就琢磨出了一個天大的道理。
朕就是無敵統帥,可麾下的將領們卻跟不上朕的思路,咋辦
於是經過九九八十一日的潛心琢磨,陣圖,這個大宋最流弊的發明出爐了。
趙老二心滿意足的道「只要按照俺的陣圖打,按照俺的交代打,你等個個都會成為名將咱們君臣攜手那個啥天下無敵。」
最有名的就是平戎萬全陣。
這個大陣堪稱是古今中外第一牛。
十多萬將士列陣,寬度達到十餘里,各兵種相互保護,專門抗擊騎兵。
每一個將士都要按照陣圖上的位置來站好
沈安覺得那不是陣圖,而是祭天大典。
把那些將士們送去屠宰場的大典。
但此次出來趙禎卻沒授什麼陣圖,曾公亮這是習慣成自然
樞密使就是幹這活的,要輔助官家那個啥研究陣圖。
曾公亮對於戰陣啥都不懂,唯一懂的就是陣圖。
沒有陣圖他就是睜眼瞎,啥都不會。
王輪和宋士堯面色鐵青,心想都到這時候了還找什麼鳥陣圖,直接掩殺過去完事。
可他們不敢說話,否則按照戰時的紀律,曾公亮只需淡淡說一句「殺了。」
大戰之前干擾主帥的思考,老夫殺你如殺一雞
宋士堯目光轉動,在沈安這裏停住了。
沈安握着刀柄,聽着前面那小吏在嘀咕怎麼找不到這個地形的陣圖,心中一股邪火就冒了起來。
「找個鳥陣圖」
呃
大伙兒正在等待着找到陣圖,然後按照陣圖來擺陣
誰特麼那麼大膽
這是不要命了
曾公亮面色難看的看着沈安,說道「住口」
原來是這廝啊
沈安怒道「剛才敵軍尚未列陣,我軍以騎兵衝擊,頃刻間就能衝散他們。找陣圖,找陣圖,陣圖沒找到,戰機都沒了」
眾人面面相覷,心想這可是臨陣內亂啊
曾公亮要是宰了你,時候官家也只會說殺的好。
曾公亮面色陰鬱,顯然是在琢磨怎麼收拾瀋安。
「可還記得太平興國四年嗎」
騰地一下,文官們的臉都紅了。
這事兒算是醜聞。
太平興國四年,也就是趙老二的時代,遼人入侵,守將按照趙老二的陣圖擺陣,卻發現不對勁。
臥槽
大宋這邊擺的是多個小陣,每個小陣之間相隔百步,中間的縫隙大的就像是不設防的美女,遼人的騎兵可以輕鬆的穿插進來,然後切割蹂躪宋軍。
那時候的將領們大多久經戰陣,所以一看就不對勁,心中慌得一批。
兄弟們,這事兒不對啊
要是按照陣圖打,咱們怕是會被打成狗。
可不按照陣圖打,回去咱們得被官家殺成豬。
咋辦
惶然不安之際,李繼隆出來了。
「改,把那陣圖拿給哥擦屁股咱們該怎麼打就怎麼打,事後追究都是哥的。」
眾人等的就是這個,於是變陣迎戰,大獲全勝。
李繼隆是國舅,他改無事,旁人誰敢
沈安淡淡一句話就讓這些因循守舊,沒有擔當的文官們臉紅了。
「諸位聽某一言」
他目光炯炯的道「我軍優勢,敵軍卻依舊敢列陣迎戰,此中必然有詐」
北宋大丈夫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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