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青目睹着眼前的這一幕。
視線在面無表情的周詩妍與一臉慌張的劉知躍兩人之間來回看着，越看心裏越覺得不太對勁。
「怎麼了？幹嘛用這種表情看着孩子……」
藍伊弦出聲問道。
站在一旁，望着劉長青那不同往日的臉色，她也意識到了此刻的氣氛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藍伊弦到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只是劉知躍和女兒坐在床邊而已，把小桌子拽到面前，再放上作業本，然後兩個孩子就可以學習。
家裏地方小，也沒有那麼多的椅子凳子，這種情況在藍伊弦看來是很尋常的情景。
伸出手輕輕的拽了一下劉長青的胳膊，藍伊弦不自覺的壓低了音量說道。
「別用這麼凶的表情，孩子會嚇到的……」
耳邊傳來藍伊弦的話，劉長青沉默下來。
仔細的思考了一番。
自己或許真的多想了，只是十五歲的孩子，又不像後世那般經歷過網絡信息的薰陶，不可能懂的那麼多。
倒是自己用齷齪的想法去看待純潔的同學關係了。
想到這一點，劉長青的內心也逐漸的平息了下來。
吸了一口氣，臉色恢復了正常。
「來的路上你藍阿姨也和我說了，你暑假的時候經常過來幫忙，這點我也是不反對的，和周詩妍一塊學習我也是舉雙手贊同的，不過……你不應該瞞着我。」
聽到父親這番話，劉知躍鬆了一口氣。
「爸……我錯了。」
「以後別一聲不吭的跑出去，下那麼大的雨我一看你不在家，擔心壞了。」
說完這句話，也就意味着事情解決了。
劉長青想到了什麼，望着藍伊弦身上那濕透的衣服。
反應過來後對着兒子說道。
「出來一下。」
然後又對着身旁的藍伊弦說道。
「你也趕緊換身衣服，大夏天的感冒了確實麻煩……」
「嗯……」
得到對方的回應後，劉長青對着坐在床邊的兒子招了招手，然後便帶頭走了出去。
劉知躍乖乖的跟了出去。
伴隨着父子二人走出屋後，屋內便只剩下藍伊弦母女二人。
藍伊弦的目光看着門口。
坐在床邊的周詩妍注意到了這一點，也望了望門口的方向。
抓着床沿的手稍微用力一番。
隨後鬆開。
抬起頭，望向站在面前盯着門口的母親，輕聲說道。
「媽媽，換衣服了。」
「哦，好……」
直到聽到女兒的聲音，藍伊弦才像是回過神一般開始行動起來。
屋外。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一些。
劉長青站在那裏，昂着頭望着眼前是天空，那灰濛濛的一片烏雲，以及時不時還會傳入耳中那震耳欲聾的雷聲。
劉長青沒有多言。
沉思片刻之後，轉過身望着身旁。
看着那似乎學着自己，也昂頭看向天空的兒子。
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劉長青下意識的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醞釀了一下接下來要說的話。
「雨下的好大。」
劉知躍望着天空，用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這樣的說法使得還在醞釀要說什麼話的劉長青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之後，反應過來，才開口回答道。
「確實……很久沒見過這麼大的雨了，對了……出門的時候帶傘了嗎？」
「帶了。」
「那就好，沒淋雨就好……」
父子二人的對話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又似乎有其中的含義在裏面。
劉知躍望着天空的視線收了回來，轉而望向了身旁的劉長青。
開口說道。
「我已經十五歲了。」
「嗯。」
「有許多事情，我會自己做出決定。」
「但不一定是正確的決定，不是嗎？」
反駁了兒子的話，劉長青忽然笑了出來，伸出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自家兒子的個頭屬實長得很快，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已經不能像往常那般隨意的拍他的腦袋。
但這也恰恰證明了，對方，已經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小孩了……
望着父親臉上的笑容，劉知躍表情有些愣神，反應過來後就想開口說道，但卻被劉長青的話堵了回去。
「不過，作為父親……我支持你的決定，有些時候一味的給子女鋪路反而不利於你們的成長，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只不過……」
說到這，劉長青回頭看了一眼門後，注意到沒有人要出來之後，朝着兒子所在的方向走了幾步。
湊到他的面前壓低音量說道。
「注意點，你們才初中，別做太過分的事，要是讓我知道你倆……」
「爸!」
短暫的愣神之後，劉知躍便反應了過來。
臉色瞬間通紅，腦海中不自主的浮現了一些畫面……
步入青春期的孩子，難免會對一些事情感覺到好奇，劉知躍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就去過班裏的一名同學家裏做客。
對方給他展示了他父親珍藏的碟片。
雖然那時候劉知躍不明白碟片裏的畫面是怎麼回事，但隨着年齡的增長，以及生物課上老師講到過的男女身體構造。
劉知躍便也漸漸的了解。
他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不像妹妹那樣一直以為夫妻生孩子，就是醫院發一個嬰兒給夫妻，然後帶回家。
他知道生育的過程，以及胎兒形成的原因。
這也是他第一時間就聽出了父親話中的意思。
但……知道歸知道，被當面這般點破，劉知躍的內心控制不住的升起了一股慌亂感。
先是回過頭看了看身後的房門，隨後轉回來，低着腦袋回應着。
「我……我沒想過那種事。」
「沒想過更好，成年之後……」
「爸，我才十五歲，不要在說這個了!」
「行行行，不說了，你自己心裏面有數就行。」
看着兒子那惱羞成怒的模樣，劉長青的內心忍不住的有些唏噓。
這個年代的孩子還是純潔了一些，放在自己那個世界，別說十四五了……十一二歲的孩子估計都懂的差不多了。
沒有經歷過網絡薰陶的孩子，天生就要純潔一些。
感慨着，抽回了放在兒子肩膀上的手，父子之間再一次的沉默起來。
直到，身後的門再一次打開。
藍伊弦對着站在門外的劉長青父子二人喊道。
「我換好了，進來吧。」
偷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