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等一等劉坪回來了。」
第五峰,漫山遍野的彼岸花之中,吳浪坐在院子下飲茶,心中平和:「這份悠閒,才是仙道啊!」
他神色悠然,俯瞰遠處山下的黃泉路。
「坐於山巔苦修,下山開闢時代盛世,偶瞰弟子出遊,歷經冒險,風波四起,大爭盛世。」
老實說,吳浪很滿意這樣的生活。
什麼親自出手,出去冒險,結交同伴,和其他人搶資源,殺人奪寶?
太降自己的修仙格調了,非我吳浪所為,等滿級再出山。
邢晗晗這些道侶、許心映這些弟子,自己默默看着他們浪就行了,她們雖然是要當時代第一人,我也是要當時代第一人的男人。
此時,劉坪接到了師尊的消息,本來就險死還生之後,就打算回來一趟,於是也就直接回來了。
「師尊。」
劉坪彎腰。
「怎麼回事,你的霉運那麼可怕,還敢去無季苦海?」
吳浪直接開門見山,直接道:「你不在我荊州,我少有關注你,認為你作為第七峰大師兄,性格穩重,是其他師妹的榜樣,卻弄出了這一遭的事。」
「你可知道,剛剛孟婆前輩傳訊,若不是她恰巧在無季苦海,可以迅速趕去,你直接人就沒有了,她要我好好罰你!」
三個弟子之中。
雲蓉的破法神眼,是最適合在無季苦海冒險。
劉坪是最不適合去無季苦海的。
他那倒霉程度多離譜?
一上來就可能碰到恐怖的時間洋流,給他沖得壽命大損,搞不好出海幾天,連續碰十幾次直接老死了...
但顯然。
他第一次去無季苦海,不碰時間洋流,直接碰到了更大的上古洪荒災獸奪舍,連黃泉令牌都被打碎了。
「弟子也知道自己不適合去無季苦海,妻子,想要蚌珠做生日禮物...所以,我出海了。」劉坪小聲嚅囁道:「一時上頭,就答應她了。」
吳浪深深皺眉,警告道:「不要入戲太深,雖然入戲,能讓你修行更快,可下不為例!」
「是。」
劉坪老老實實跪下,一臉羞愧:「請師尊責罰。」
「那你就跪着吧。」
吳浪冷冷撇了一眼他。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自己平日懶得管他們,不是真讓他們一個個亂來,死了就廢掉了,自己可沒有仙藥給他們吃!
仙藥,得去無季苦海的源頭:仙界廢墟禁區。
那地方詭異恐怖,大帝都可能會順手某些大恐怖的上古殘念捏死,不是自己現在自己的弟子們能過去的!
那是九州之中的滿級禁區之一。
「你們這幾個親傳弟子,就只有雲蓉讓為師最省心。」
吳浪搖頭,道:「蜚,上古災獸,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之則天下大疫....你現在可有異狀?」
「孟婆前輩,把上古凶魂,抹去意識,鎮壓在我體內了,讓我慢慢煉化。」
劉坪連忙把身體的異狀,娓娓道來:
「但那太恐怖了,我能感覺到如果我全部吞噬,我會一瞬間提升到渡劫中期大帝以上....但不到百歲的我會繼承數萬年的恐怖記憶,直接瞬間變成...蜚。」
但如此兇險,也不是沒有好處。
他開闢完善了屬於自己的功法,他第二個命格低眉倒運,出現了變異,越發倒霉了!
他開闢了自己專屬的爛桃花功法。
簡單來說,他的龍王功法,根據第二命格出現特性異化,現在功效是:
不僅僅吸收其他人對自己的怨念,憎恨,厭惡,還吸收其他人的好運,福源。
簡單來說,他現在還是掃把星,能讓家暴自己、戴自己綠帽的綠茶老婆,弄得倒霉透頂。
吳浪聽了只是神色古怪。
爛桃花都是渣女釣魚器,你們一個個太能行俠仗義,專治綠茶婊,懲奸除惡,並且進行修行?
「一個家暴龍王,舔到手瘋狂家暴對方,一個瘟神龍王,舔到手讓對方瘋狂倒霉?」
「嗤...」吳浪心中噗嗤一笑。
閣下龍王一脈,竟還有這等分支??
也懶得管了這個事了,愛怎麼就怎麼樣,反正他現在就體會到了,某人繼承的霉運。
這劉坪現在,繼承了太古的災難之神,蜚一部分的殘缺傳承,傳說中見到它就要倒霉,出現大災難的凶神...
雖然說不得喝茶都開始嗆到,但總感覺自己心中好像生出了一絲絲心魔,業障,這山上的彼岸花,好像也漲勢出現了問題。
要不是自己掌握人皇氣運,佛道氣運,就是一方氣運之主,只怕還真感覺不到自己的冥冥中氣運在緩緩衰退,變黑。
他在吸自己的好運。
當下,吳浪哪敢還讓他繼續跪下去?
「本想讓你跪一段時間,在第七峰面壁思過,但你還是下山吧。」吳浪擺了擺手,「但罪罰,還是要有的。」
「請師尊責罰。」
劉坪還是十分憨厚老實:「對了,師尊,我得到了那一尊凶獸的殘骸,您看要不要...」
他反手就拿出了一些看着極其讓人倒霉之氣息的屍骸出來,被吳浪連忙制止了:「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就好。」
「哦。」劉坪還是點頭。
「嗯,你責罰的話....你既然在梁州,就想辦法暗中打聽一下第一峰大師兄池華清弟子們的宗門位置,拜入其中,和他們一起修行,成為朋友。」吳浪道。
「唉,拜入其中就行了?」劉坪茫然。
「對,其他的沒有什麼事情。」吳浪擺了擺手,開始趕人,我第七峰可養不起你這一尊瘟神。
「是。」劉坪故作幾分猶豫,欲言又止。
吳浪看出了他的心思,嫌棄道:「等你和你的妻子過完這一世之後,再去執行任務。」
吳浪鬆了一口氣。
反正,估計給他戴帽子的人渣老婆,未來會一直倒霉,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至於池華清?
也就順手坑了一把他。
一直不見蹤影,吳浪就猜他可能不在九州。
這十幾年裏,一直在某個不連通外界的秘境中,不然,九州出現那麼大的事,天下圍攻荊州,不管怎麼樣都要回來一趟。
而這一次,孟婆終於按不住性子,竟然暗中尋找對方,吳浪得以瞬間卡bug就得到了情報:他在仙界廢墟。
果然黃泉宗弟子都很浪。
池華清也是個猛人,跑去那邊的廢墟秘境,第十洲探險了!
畢竟,這天下說是九州,其實也有人說是十洲,數十萬年前墜落無季苦海之下的仙界也是一洲。
而黃泉宗,為何有十殿峰?
是因為巔峰時期,每一殿掌管一洲,權傾天下,黃泉教主的第一峰,掌管的是第十洲仙洲。
「不過,黃泉宗大劫之後,仙洲就失聯了...池華清野心可真大,竟然跑去了那邊,估計想重新壯大宗門,找回第一峰的地盤。」
吳浪搖頭:「他是真不怕死啊,那裏可是連渡劫大帝,都隨時可能被捏死的禁區。」
而既然本人不在梁州大本營,那麼就別怪自己讓劉坪,去靠近一下對方的麾下第一峰弟子勢力了。
如果順利一點,等他回來,發現不僅僅孟婆和邢晗晗兩個人都被牛頭人了,自己辛辛苦苦發展的勢力也全部倒霉、落魄到極點,化為烏有。
至於自己先動手,缺德??
那就缺德吧。
坦誠來說,吳浪本身是一個穩健而有備無患的人,扼殺危機於搖籃之中。
黃泉宗第一魔門的人均險惡程度,自己又不是沒有見過,邢晗晗、孟婆,哪個不是壞掉渣的專業噶腰人?
把邢晗晗弄得如此憤怒想要超越、被孟婆如此欣賞認為下一代教主人選的池華清,能期望是一個好人不成?
作為社會陰險打磨已久的打工人,自己早已經沒有這種天真了。
自己和他這個之前的下一任教主候選人有必然的利益衝突,天然就站在敵對領域。
「池華清,此人非死不可...」
吳浪心中默默低語,默默坐在第七峰的院子裏,默默規劃道:
「還有我的便宜師傅,上一代的第七峰峰主季韻,也非死不可....我冒名她的弟子進來,她是唯一一個知道我破綻身世的人。」
第七峰的峰主季韻,必然也是一個人渣。
巔峰黃泉時代的十大殿主,每一個人都手中沾滿鮮血,推動天下第一魔門,各州修仙界都攪得腥風血雨,才氣得天下圍剿...
弄死她毫無負擔。
把這些不能搞定的腐朽舊日渣滓,統統弄死,自己才能把黃泉宗進行改造,最起碼,不再作惡了。
季韻的殘魂在青州,自己現在的確管不了。
反正她也是個殘魂。
一千年之後才會甦醒,被天勾大帝刷好感,做連環任務找到她的殘魂,刷到孟婆好感度...
等等。
吳浪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然驚醒道:「天勾大帝這廝陰險,一直在《黃泉鬼差》裝萌新!他公測之前,早就和孟婆認識幾百年了...他後世在演戲!」
那麼...
季韻也可能是演戲,就是最大的變數!
歷史上,自己知道季韻的信息可能是假的,她可能不是千年後甦醒,可能是幾百年就醒了...
總之。
後世的季韻被找到救回來,幾乎魂飛魄散的她,還當了黃泉宗的npc,負責傳授功法,默默重新恢復實力。
「麻煩了,季韻此時隨時揭穿我的變數,得弄死。」吳浪神色低沉,他默默展開了一張巨大的荊州板塊地圖,伸出手指一點:
青州!
必須想辦法,溝通青州,去幫自己殺人。
要不要聯繫那邊的人皇宗?
這是自己唯一的渠道。
但這樣做,暴露的信息可能有些太多了,不是上策。
吳浪皺了皺眉,忽然目光落在了之前看到的一條信息上。
【你的道侶李海柔,踏浪而來,即日抵達荊州。】
奪舍了李晴柔分身的上古大能,竟然坐着時間洋流過來,無季苦海禁區如履平地,仿佛自己家一樣,才花費了四五年就過來了....
「或許,可以從這個人身上想辦法。」
吳浪斟酌起來,站起身,來回在洞府之中走動,「她有上古失傳的時間靈根,是一個人形的海洋列車,如果搞定她,去其他州,簡直輕而易舉。」
同時。
看起來過來花費四五年,鬼知道她在時間洋流里呆了多少年,她現在都合體期大圓滿了,隨時可以證道了...
「這是李晴柔惹的禍,卻牽連了我,天降橫禍,來我荊州也是一個大麻煩!」
「得想辦法打探她的老底。」
吳浪不認為,自己這邊的幾尊渡劫一層大帝,在人家證帝之後能打得過對方...
最少是如席如明一個橫推一萬同階的怪物。
同階雜魚再多,也是一隻手的事。
「要想辦法接觸,看看她品性如何,是否好刷她的好感....看目前信息,她應該失去記憶了,對現在很迷茫,追殺李晴柔也是像取而代之,頂替她生活。」
「得去沿海看一看了。」
吳浪睜開眼,控制着那一尊遊走各處的佛陀化身,向着荊州沿海而去,「順帶,投放一下大王烏賊,進行測試。」
「下一個荊州發展的方向,不僅僅在雲霧大淵,也在無季苦海的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