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茵和坐在椅子上抱着李姝玩兒的李順都有些擔心地看了過來。謳
先前他們聽見姬毓秀開口的時候就擔心工作的問題。
但見李學武鼓勵和肯定了,便也就覺得沒啥了。
這老三對象剛走,李學武就回來給鋼城打電話了,那就一定有關係了。
「學武,這毓秀是不是……」
劉茵是當婆婆的,哪裏能說打擊兒媳婦兒話,當時雖然擔心,可見着姬毓秀小臉兒激動的紅撲撲的,也是只說了誇獎的話。
這會兒擔心地看着李學武問道:「會不會有危險啊?」
「這行誰敢說沒危險」謳
李學武笑了一下,但怕父母擔心,還是說道:「不過所長嘛,管理工作更多一些,一線的任務不會讓她上的」。
李順皺着眉頭看了看李學武,他想說些什麼的,可當着家裏人的面兒,還是沒說。
「注意說話啊」
僅僅是提醒了李學武一句,不叫他跟姬衛東鬧,算是提醒他注意姬毓秀的事情了。
李學武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對着大哥說道:「今天早點兒睡,明早八點咱們就走」。
「這麼早?」
李學文卻是沒想到要走這麼早,不是說春遊嘛。謳
「說是八點,十點前能到那兒就不錯了」
李學武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出門去了。
今晚他還得去大隊「值班」,所以也沒在院裏耽誤的太晚。
由着他們燒炭,自己推着車子出了大門往海子邊去了。
婁姐倒是沒等他吃飯,正在屋裏看書呢。
李學武回來便伺候着刷牙洗臉,又給李學武沏了熱茶。
「看什麼呢?」謳
李學武走到桌子邊上看了看。
《資本論》?
「你怎麼看上這書了?」
「我爸讓看的」
婁姐把洗腳水打好了放在了地上,伺候着李學武洗腳。
李學武卻是挑了挑眉毛笑道:「這是沒有批評就沒有進步嗎?」
《資本論》的全稱叫《資本論:政治經濟學批判》,看書名就知道,這本書對資本主義進行了徹底的批判。謳
但這本書並不失為一本研究經濟學原理的著作,畢竟批判和剖析才能獲得事物的本質。
「我爸說了,這本吃透了再吃《國富論》,說我要讀更多的書,抓住時間學習」
婁姐倒是耐得住性子,也不見她出去轉轉,就在這邊待着。
可能是怕給李學武惹麻煩,所以一直都在家學習。
這些書不是李學武上次帶來的,上次找的是數學。
現在看來,這個便宜老丈人真的要培養自己的閨女了。
婁姐是有這方面天賦的,從小的耳濡目染,當然對這些東西比較了解。謳
你要讓挑大糞的去學經濟,那不是強人所難嘛,可你讓資本家的閨女學經濟,人家這個可能是專業對口。
生下來就對着口呢!
「亞當斯密確實是位優秀的經濟學家,一本書奠定了他在經濟學史上的地位,也把自由經濟學闡述清楚了」
李學武看了看婁姐,感慨地說道:「看來我賺錢的速度是趕不上你管錢能力增長的速度了,要不別學了吧」。
「去你的,就會胡說~」
婁姐掐了一下李學武,隨後站起身,將桌子上的書籍收了起來。
「我也是閒着沒事兒,我爸懂一些這個,我爸的朋友也有懂這個的,便跟着學呢」謳
說着話轉身看着李學武說道:「你不支持我學習這方面知識嗎?」
「當然不」
李學武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藝多不壓身,你懂的越多,未來越廣闊,你的錢會被偷走,可你的知識是誰都偷不走的」。
「我爸也是這麼說」
婁姐靠着書桌站在那邊,看着李學武說道:「現在白天我有時會回家,有時會跟爸爸去張叔家,也是才剛開始學」。
「學習如春草之茵,不見其增,日有所長」
李學武雙腳互相搓了搓,自嘲地說道:「我說別人可有一套兒了,放在自己身上就不靈了」。謳
婁姐取了擦腳抹布走過來,幫李學武擦了腳,嘴裏說道:「你不還上着大學呢麼,也有機會學習的」。
「那就是混」
李學武笑着道:「開學了,同學們還不知道有我這麼個人呢」。
等上了炕,李學武斜靠在牆上,倚着枕頭看着婁姐在地上忙活。
「不學習不怕考試不及格啊?」
婁姐看了看李學武,見他有些疲憊,便問道:「困了?」
「沒」謳
李學武眯着眼睛搖了搖頭,道:「昨晚辦了一個案子,就睡了四個小時,現在有些沒精神」。
「那不就是困了嘛!」
婁姐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端着洗腳水出去了。
等回來的時候開了炕邊的枱燈,把屋裏的燈關了。
李學武一直是那個姿勢,等婁姐上了炕,說道:「今天定了幾個宅子,這兩天彪子來拿錢,你給起個字據啊」。
「多少錢買的?買了幾處?」
婁姐將被窩打開了,等着李學武進來。謳
李學武慵懶地晃了晃腦袋,道:「五處,十一根小黃魚」。
「你可真敢造!」
婁姐示意李學武趕緊過來,嘴裏也是責備地嘮叨着:「買那麼多幹啥,給他們幾個置辦了不就得了?」
「唉~~」
李學武就勢一滾,躺在了枕頭上,由着婁姐給蓋了被子,嘴裏嘀咕道:「那五家是一體的,不都買了後面怕有問題」。
「算了,就當備用的吧,合算也便宜」
婁姐倒是沒有再責備李學武動用黃金了,因為上次李學武一下子給了她一箱子,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謳
先前從家裏拿的早就還了,現在這邊存着的全是李學武帶來的。
這要是說起來就話長了,那還得是感謝鋼城老鐵把準備的後路送給他了。
不僅是這個,還托妻獻子了呢。
李學武沒進被窩的時候都打哈欠了,進了被窩更是有些迷瞪眼兒了。
「我讓彪子在東城一監所弄了個造紙廠,回頭兒你盯着點兒」
婁姐都打算躺下了,聽見李學武的話又坐起來了。
「你怎麼這麼能折騰啊?」謳
說着話掐了李學武一下道:「現在人家都躲着這個呢,你可倒好,奔着這個來了」。
「呵呵,這叫反其道而行之」
李學武翻了個身子,輕笑道:「誰管我?現在都特麼忙着學習文件精神呢,等出事的時候讓他們自己去監所裏面查去吧,順便幫我造造紙」。
婁曉娥也是被李學武的腦洞給整沒法兒了,有去監獄裏面開廠子的嘛。
不過李學武對這個造紙廠的不擔心她也想的明白,這叫燈下黑啊。
合着你在街道收稅,開執照,可你總不能進監獄裏面收稅辦執照去吧?
等你發現監獄裏面有這個廠子的時候你已經是獄中人了。謳
許是見着李學武實在是沒精神,婁姐也沒讓他折騰,哄了兩句就讓他睡了。
李學武也是上眼皮老跟下眼皮打架,心裏事兒太多,這腦子轉的太快了也需要休息。
等轉過天兒來,婁姐已經準備好飯了,這才叫了李學武起來。
他是有名的睡不夠啊,跟哪兒都是,少有自己醒的。
在家的時候是於麗叫,在婁姐這邊是婁姐叫,在……是朋友們叫。
不過年輕的身體,安穩地睡了一宿,睜開眼睛也是精神頭兒十足。
這倒不是扒瞎,婁姐看的清清楚楚。謳
「趕緊穿衣服,成什麼樣子!」
「呵,這會兒嫌棄我了~」
李學武眯着眼睛看着婁姐說道:「要不早飯不吃了吧」。
「去,趕緊起來!」
婁姐打了李學武一巴掌,隨後便往廚房去了。
不去不行,要是讓這土匪抓到,今天的早飯就真的吃不成了。
李學武也是「年輕氣盛」,嘴上花花着穿了衣服,去洗了臉。謳
婁姐給他準備了全套的洗漱用具,倒是方便。
等李學武收拾好了進屋,太陽都起來了。
「今天有時間嗎?」
婁姐給李學武盛了一碗湯,邊放在李學武的面前邊問了一句。
「怎麼了?」
李學武用筷子夾了一張餅,抹了黃醬又卷了大蔥,邊喝湯邊吃餅。
「我昨天回家了,跟爸說了你的意思」謳
婁姐看了看李學武說道:「我爸想跟你見個面」。
「去你家?」
李學武想了一下,道:「今天有事兒,晚上吧,晚上吃了飯以後我過去」。
「今晚有飯局?」
婁姐是想在家裏讓李學武跟父母吃一頓飯的,有些話在飯桌上好說一些。
「不是」
李學武解釋道:「是回收站的人,一起吃個飯」。謳
解釋完看了看婁姐的臉色問道:「你來不來?都是倒座房的人」。
「不去」
婁姐搖了搖頭,道:「那個院兒我不想再回了,沒啥意思,我在家裏等你」。
「嗯,也行」
李學武喝了一口湯,說道:「晚上七點多,咱爸喜歡喝什麼茶?」
「啥茶都不用你帶」
婁姐說道:「你來就行,我爸就是想見見你」。謳
「我明白」
李學武安慰了婁姐一句,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也明白婁父的意思。
等吃好了飯,李學武拍拍屁股便下炕走人了。
之於婁姐來說,李學武就像個大孩子,吃光抹淨是要拍屁股走人的,這裏終究不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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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哥,正收拾呢」
老彪子見着李學武回來,示意了一下車上,道:「爐子和伙食都裝上車了,炭火單裝了一袋,墊子是西琳她們給準備的」。謳
「肉是早上串的?」
李學武看了看用大盆扣着的肉串,這可真實惠。
「嗯,於麗她們早上起來弄的」
老彪子笑着去院裏搬東西去了,李學武則是將吉普車也開了出來。
等準備好以後,李學武進了院兒,跟西琳幾人打了招呼,又往後面去叫家裏人。
李學武也沒說不讓誰去,也沒說誰必須去,全憑自願。
出去玩兒就是為了開心,要是扭扭捏捏的,他自己也不願意。謳
進了中院兒,便見着棒梗背着一個挎包,晃晃蕩盪地出來,見着李學武還笑着招呼了一聲。
「這裝的啥?」
李學武看了看棒梗夸着的包問了一嘴,這小子現在長得不算高,肩膀上掛着一個這,實在有些滑稽。
「吃的,喝的~」
棒梗笑着說道:「我媽給我準備的,說春遊的時候一起吃,一起喝」。
「是嘛?」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問道:「喝的準備的是哪種酒?」謳
「啊?還喝酒啊?」
棒梗有些愣住了,遲疑地說道:「我媽給買的橘子汽水……那個武叔,要不我現在讓我媽給我買酒去?」
「呵呵,最好是二鍋頭,那個才有勁兒」
李學武壞笑着逗了棒梗,卻是見着秦淮茹從家裏走了出來。
「你就壞吧,兒子咱們不聽他的」
秦淮茹笑着瞪了一眼李學武,隨後摸了摸兒子的大腦袋說道:「去了不許皮啊,不許下湖,更不許喝酒!」
棒梗看了看自己媽,又看了看壞笑的李學武,知道自己上當了。謳
「嘿嘿,知道了」
說完便使勁兒晃悠着挎包往前面去了,他聽武叔說了,得先上車等着去,不然就不帶了。
見着兒子跑遠,秦淮茹嗔着道:「棒梗這么小你就教他喝酒!」
「你可真會冤枉人」
李學武撇撇嘴邊往後院走邊說道:「我說帶酒也沒說給他喝啊,吃燒烤喝汽水,還真是小孩兒那桌兒了」。
秦淮茹沒明白李學武啥意思,瞪了一眼,又擔心兒子,跟着往前面去了。
剛一進後院兒,便見着家門口嘰嘰喳喳的,李雪站在姬毓秀旁邊,不知道嬉笑着說着什麼。謳
姬毓秀也是笑呵呵地跟着小姑子捂着嘴聊着,看來出去玩兒確實讓人很開心啊。
「二哥」
正對着門站着的姬毓秀先看見了李學武,便打了招呼。
李學武則是笑了笑,問道:「怎麼沒等着去接你?」
「沒,我自己騎着車子也方便,又不遠」
姬毓秀心裏的壓力沒了,把這次春遊當成忙碌工作開始的最後一次的輕鬆呢。
李學武點點頭,看了屋裏一眼問道:「大哥他們呢?」謳
「穿衣服呢」
聽見李學武的問話,站在屋裏的李學才回了一句,隨後便進屋去催大哥大嫂去了。
李學武進了屋,看着坐在沙發上笑着的父母和老太太問道:「車也方便,出去玩玩唄」。
「算了吧!」
李順看見孩子們開心,他也是難得地留出了笑臉,哄着懷裏的李姝說道:「你們不在家我們難得消停消停」。
「那就是煩李姝了」
李學武笑着從父親手裏把穿好了外出衣服的李姝抱了起來,逗着閨女道:「是不是爺爺煩你了?」謳
李姝用手扶住了李學武的臉,扭頭看了看爺爺,見爺爺這會兒好像瞪着爸爸。
劉茵笑着對李學武叮囑道:「照顧好孩子,照顧好弟弟妹妹」。
「知道了」
李學武應了一聲,隨後答應道:「我會照顧好哥哥嫂子,弟弟妹妹的」。
「誰要你照顧了~」
大哥李學文穿好了一件休閒一點兒的外套,先走了出來。
「哈哈哈~」謳
屋裏人也是熱鬧,見着李學武故意把大哥學文繞裏面便都笑了。
這會兒大嫂也穿好衣服出來了,對着李學武笑道:「把孩子給我吧,咱們就出發」。
「得嘞!」
李學武舉着閨女遞給了大嫂,隨後跟父母和老太太招呼了一聲便出了屋。
大嫂舉着李姝的小手對着沙發上坐着的三位長輩笑着逗李姝說再見。
李姝茫然地看着大家,不知道這麼熱鬧是幹啥。
趙雅芳昨天回來就看見李姝多了好些小衣服小褲子啥的。謳
針線都不是婆婆和老太太的手藝,可看出來了她也當沒看見。
這小侄女倒是不缺關愛了,她爸有能耐呢。
李學武帶着幾人往出走,也沒叫院裏人多麼驚訝。
這個時候,年輕人滿大街的抱團兒亂竄,只有李學武他們家比較特殊,許是有人還能看上幾眼。
但見着趙雅芳抱着孩子,眾人又都沒人注意了。
剛過了垂花門,卻是瞧見費善英領着孩子站在屋門口,跟於麗說着話。
見着李學武過來,費善英嗔道:「怎麼想起出去玩兒了」。謳
說着話嚇唬了老彪子一句道:「這渾人抱了孩子就跑,嚇我一跳」。
「呵呵呵」
老彪子蹲在地上逗着小表弟,嘴裏逗着說道:「我要是不出此下策,您能跟我來?」
費善英可是個規矩的人,聞三兒在不在家都不出去閒逛去,更不會跟街上的娘兒們胡扯去。
這一點可是叫聞三兒看了個明白,所以對待媳婦兒也是真心的。
費善英對聞三兒好,李學武他們就得尊敬着這個三舅媽。
叫費善英帶着孩子跟着出去玩兒也是他的意思,聞三兒不在家,不好意思不叫的。謳
再有,今天這次是家裏人出去玩兒,如果都是朋友,他准不叫她。
老彪子跟她喊三舅媽,還是親的,所以怎麼鬧都可以的。
李學武笑着罵了一句老彪子,隨後便安排眾人去上車。
他則是把這邊的工作交給了老彪子,自己開着吉普車先出發了。
因為他還得去海運路接顧寧她們。
嘎斯69長廂版裝他們那些人輕飄飄,只不過要擠一擠。
好在路程不遠,孩子也多,倒也不算多難受。謳
李學武是想再整台車的,可現在算上沙器之他們那台已經是三台車了,再多就不大好了。
兵分兩路,葛林開着嘎斯69先去了頤和園,李學武這邊去接顧寧再回返。
剛到海運倉,便見着付之棟站在大門口張望着。
見到李學武的車過來,興奮地往回跑,邊跑邊說叔叔來了。
李學武笑着把車停在大門口,隨後便進了院兒。
周亞梅站在門口微笑着對李學武說道:「都準備好了?」
「都出發了」謳
李學武看着穿着碎花長裙,外罩乳白色毛衫的周亞梅挑了挑眉毛,問道:「你們呢?還沒準備好?」
周亞梅示意了一下,讓李學武進去。
李學武看了看周亞梅,不知道這是啥意思,邁步上了台階。
等進了客廳,卻是瞧見顧寧正慢悠悠地坐在那兒喝茶。
「早上吃了嗎?」
李學武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看了看顧寧的臉色,好像沒啥問題啊。
顧寧臉有些紅,對着李學武說道:「給你買了衣服和鞋」。謳
這還是顧寧第一次給李學武買東西,還不大好意思,自己臉都紅了,還強裝鎮定,示意李學武去樓上試試。
李學武有些驚喜地看了看顧寧,見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皮夾克,下身跟周亞梅穿的樣式一樣,也是碎花的裙子,腳上是一雙白色回力高幫球鞋。
哎呀,這姑娘會打扮自己了啊。
他又看向周亞梅,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詫異感來自哪裏,周亞梅跟顧寧一樣,腳上也是一雙白色的,不過是低幫的。
不會給自己也買了吧。
這一雙球鞋可小十塊錢了,要是再給自己買衣服。
「我上去看看」謳
李學武笑着起身上了樓,付之棟笑着站在沙發邊上,看着叔叔的高興勁兒,好像見着多大的笑話了似的。
顧寧臉紅着,被周亞梅拉着推到了樓梯口,示意她趕緊上去。
「他……」
「趕緊的吧」
周亞梅笑着示意道:「都定日子了,還害羞什麼」。
顧寧被周亞梅一說,也是只能上了樓去。
李學武本以為得給自己買什麼衣服呢,一上二樓,進了打開的房間門,卻是瞧見衣服和鞋盒都擺在小客廳的圓桌上。謳
運動鞋不用猜了,因為在樓下就猜到了。
衣服也不用猜了,因為這樣子他太熟悉了。
「試試吧」
顧寧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只是聽着有些虛。
李學武無奈地笑道:「你這樣我大舅哥要收拾我的」。
說着話將一件棕色翻領帆布夾克抄起來比劃了一下,跟自己想的一樣,這就是59式夏布飛行服。
拿起衣服來,還能看見桌子上疊放着一條馬褲樣式的褲子,跟這衣服是一套的。謳
「總不能因為我,大舅哥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吧」
李學武苦笑着看了看身後的顧寧,道:「這麼薅你哥的羊毛,我們還怎麼見面啊?」
「我嫂子拿來的」
顧寧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李學武的皮夾克就是她母親截下來的,現在春秋的飛行服也給截了。
「穿上試試吧,嫂子說大哥領用方便,這就是給你準備的,說是可以照着樣式再做」
「那可得好好幫我謝謝大舅哥,回來我請客」
李學武笑着將身上的衣服脫了,這就要換衣服。謳
顧寧卻是嗔道:「去屋裏!」
李學武卻是逗笑道:「我又不脫裏面的」。
「那也不行」
顧寧走過來給」。
李學武哭笑不得地看着手裏的海魂衫問道:「這又是薅的哪只羊的羊毛?」
顧寧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裝作淡定地解釋道:「我從病人那裏換的」。
她們醫院面向所有軍種,來這邊看病的海陸空都有,倒是不稀奇。謳
飛行服難淘換,這海魂衫也難。
這個時候你要說有這幾件裝備,那在年輕人的堆兒里可就牛嗶大了。
許是顧寧的家人都那他跟顧寧一起看待了,給的衣服也是偏向這個時候年輕人的喜好。
等進了臥室李學武看了一眼,家具擺件兒都很簡單,空氣中有些淡淡的香味兒。
先是將襯衫換成了海魂衫,穿了飛行服,又換了飛行褲。
拿帆布鞋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的這雙是深藍色的,加上白色的鞋邊兒,顯得很是好看。
「這看着怎麼跟鬼子似的?」謳
李學武苦笑着走出來,給顧寧展示了一下,倒是逗的顧寧笑了起來。
「挺好的」
顧寧轉過身不去看李學武,示意他去鏡子邊上整理一下自己,她則是轉身下了樓。
李學武撇撇嘴,將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和鞋子用盒子裝了,拎着便下了樓。
還別說,這個時候的回力用的都是天然橡膠,這鞋底兒踩着還真是舒服。
穿慣了皮鞋,腳掌的反饋更是強烈。
「挺好的」謳
周亞梅站在客廳,看着李學武下來,不由得贊了一句。
穿制服或者穿夾克的時候,李學武有氣度,現在換了休閒一些的衣服,卻又有了痞痞的風格。
李學武歪了歪腦袋,道:「走吧,咱們已經晚了」。
周亞梅和顧寧拎着手袋走在前面,李學武抱了付之棟走在後面。
等出了大門,由着顧寧鎖了門,李學武則是把周亞梅娘倆安排在了後座。
「冷嗎?」
李學武看了看穿着裙子的兩人,打着了火兒,掰着方向盤往外開去。謳
「還行」
出來玩兒,顧寧的心情也很不錯,看着路邊抽芽的柳樹和綻放的桃花,回答李學武的聲音都帶着愉快。
李學武卡着一副墨鏡,踩着油門加速往北開去。
可能是周日的原因,來頤和園遊玩的人還真不少,即使不划船,沿着河邊的甬路騎着車子兜風也是好的。
李學武他們趕到的時候已經見着兩台車在門口等着了。
「怎麼沒進去啊?」
「這不是等你呢嘛」謳
大哥學文被陽光曬的有些眯眯眼,看樣子是困了。
李學武擺擺手,示意跟他走,這個時候從大門還能進車,不過也要買票。
等交了票錢,李學武的吉普車作為頭車,沿着車道一直往裏面開,開到了山根底下才找了塊兒空地方停下。
「哎呦,可算到地方了!」
廂車的後車門子一打開,棒梗便掛着他的大書包從車上跳了下來。
見着李學武又嚷嚷道:「武叔,您這身兒可真好看」。
「謝謝,幫忙幹活兒去!」謳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示意棒梗放下書包,趕緊去幫忙。
這廂車也是扛造,拉了這麼多人過來啥事兒沒有,趙雅芳抱着孩子出來的時候便見着站在李學武身邊的顧寧了。
「小寧,好久不見了」
「大嫂」
顧寧笑了笑,走到趙雅芳身邊把李姝接了過去。
李姝瞪着大眼睛正看着周圍的景色的,突然感覺自己被「交易」了。
有內鬼,停止交易!謳
她還記得這個人的,被她抱着,有種不敢哭的感覺。
趙雅芳當然不會阻止顧寧跟李姝親近,以後人家是一家人呢。
「哎呦~可真是好久都沒出來玩兒了」
「可不是~」
姬毓秀被李學才擋着,不讓她去搬車裏的東西,示意她過來跟兩位嫂子親近。
這會兒走過來接了話茬兒,還跟顧寧打了招呼。
「小寧姐,裙子好漂亮啊!」謳
顧寧抱着孩子跟姬毓秀笑了笑,回道:「難得穿一次」。
「我們也是」
姬毓秀抱怨道:「我們的制服是有裙子的,可我們在一線,穿裙子不方便,大夏天的也只能穿長褲」。
「還沒有恭喜你呢,聽他說你要當所長了?」
李姝正瞪着眼睛看顧寧呢,打量這個看着不大好說的在心裏猜着這人到底是誰。
顧寧雖然沒有照顧過孩子,但作為醫生,該有的麻利勁兒還是有的。
伸手從李姝的小兜兜里拿了手絹出來,給李姝擦了嘴邊的口水。謳
這孩子看的太認真,口水流出來了。
「謝謝小寧姐」
姬毓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都是二哥幫忙,不然我也不敢接這個擔子」。
「挺好的」
顧寧笑了笑,鼓勵道:「看着你就有英氣勁兒」。
說着話看到兩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後,轉身看了看領着兒子過來的周亞梅,主動開口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周姐,這是周姐的孩子」。
「您好」謳
「您好」
……
李學武他們伸手把車上的東西都搬下來,開始搭台子,擺架子的時候,看見幾個女人已經聊在一起了。
周亞梅帶着付之棟,顧寧抱着李姝,費善英帶着張新民,沙器之的媳婦兒董慧華帶着三個孩子,兩男一女,嘰了軲轆的,孩子們第一次見面,很是新奇。
趙雅芳身邊站着李雪,李雪身邊站着姬毓秀,幾人圍成了一個圈,把孩子放在中間,邊聊天邊看孩子。
這幾個女人里沒一個是那種嘰嘰喳喳的人,有文化沒文化的,說起話來都是和聲細語的,倒是跟湖邊這景色映襯的很。
「不是讓你帶着老嬸兒來嗎?」謳
李學武看了看幫忙的韓建昆,問道:「怎麼就你自己來了?」
「我媽幫我哥看孩子呢」
韓建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老人腿兒懶,不願動彈,讓我自己過來」。
「你媽催你了?」
李學武看出韓建昆的意思了,伸手從車上把一箱子汽水搬了下來。
葛林手腳勤快,也不用指使,齊了喀嚓就把車上的東西都給擺好了。
「嗯,老人嘛」謳
韓建昆見沒什麼忙的了,抻了抻自己手上的手套,解釋道:「尤其是我大哥有了孩子有以後」。
李學武伸手拍了拍韓建昆的肩膀,道:「告訴老嬸兒,別着急,你的事兒我包了」。
韓建昆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道:「領導,給您添麻煩了」。
「不礙的」
李學武笑了笑,道:「既然出來玩兒了,開心點兒,想吃啥喝啥自己拿」。
說完話便跟過來的沙器之問道:「汽水花了多少?」
「處長,您甭管了」謳
沙器之擺擺手笑道:「我今天可不虧,我可帶了三個大肚漢兒呢」。
說着話示意了一下家裏的幾個孩子。
李學武轉過身看了看,笑着對那邊看過來的幾個女人示意了一下。
葛林踅摸了一圈兒,跟李學武瓮聲瓮氣地問道:「武哥,現在烤嗎?」
「早了點兒」
李學武抬起手看了看手錶,道:「十一點的時候再說,現在才九點,玩兒一會兒,都還不餓呢」。
說完話,示意李學才把堆在一邊的馬扎拿出來,分給眾人坐,自己則是拿了地上的魚竿和桶,拎着馬扎坐到湖邊釣魚去了。謳
沙器之幾人見狀也都撿了地上的魚竿,跟着李學武往湖邊去了。
這塊兒地方選的極好,正是山腳下,又是鬱鬱蔥蔥的樹林邊兒,隔着一條車道便是湖邊的大石頭。
燒烤的時候不怕風,休息的時候不怕曬,釣魚的時候不怕吵。
李學文是不愛釣魚的,拎着一把馬扎坐在了陽光。
李學才見着二哥看向大哥的目光,笑着解釋道:「彪哥給找的殼子,大哥自己找零件兒攢的,不比原來的美多28差,還加了電池倉,能聽好長時間」。
李學武歪着頭看了看睡不醒的大哥,一副厭世模樣,其實就是大嫂給慣得。
四肢不勤,五穀不分,醬油醋擺在一起分不清哪個是哪個,就差大嫂給穿衣服洗臉了。謳
也不知道老李家怎麼就出了這麼個「廢柴」。
「大哥,有空兒幫我攢一個唄~」
李學武笑着說道:「信號多,電池多,體積小,最好聲音也好的」。
「我給你攢一個大美人塞里得了唄~」
李學文翻了翻白眼,扭過身子不去看李學武,懶得搭理這個說話不正經的二弟。
李學武倒是不在意地說道:「那你給我看看你的那台是不是有大美人」。
李學文是徹底不搭理自己二弟了,這弟弟不上班說的話一句正經的都沒有。謳
李學才笑着道:「大哥的收音機寶貝着呢,上次叫李姝摔了一回,再也不敢離身兒了,呵呵」。
「大哥,別着急」
李學武就是見不得自己身邊躺着一個比自己還舒服的人,所以故意逗着大哥說道:「等你大侄女長大了,讓她給你買電視,手上拿着看的那種」。
「哼哼~」
大哥學文哼唧了兩聲,不屑地說道:「求求她別摔我東西了就成」。
「哈哈哈~」
李姝到了探索世界認知世界的年齡了,見着什麼都想試試硬度,所以只要沒見着過的,只要到了她的手的,都往地上摔着聽響。謳
李順的藥瓶,大哥的眼鏡,李雪的文具盒……
「聊什麼呢?」
大嫂帶着一眾有孩子的、沒孩子的女人聽見這邊聊的歡,便走過來問了一句。
李學武笑着看了看閉目養神聽相聲的大哥,道:「聊今天能釣幾條魚,是烤着吃還是燉着吃」。
「就這麼嗚嗚渣渣的還能釣上魚?」
趙雅芳深度懷疑地看了看水面上飄着的浮漂,隨後問道:「這湖裏有魚吧?」
「感情!」謳
李學武晃了晃腦袋,道:「忘了年前吃的魚了?我挨家兒送的,就是這邊的」。
「那你倒是釣上來啊」
大嫂自從那次跟二小叔子鬧了彆扭後,也是看明白二小叔子的性格了。
這是一個對親人和朋友極其負責和豁達的人,又大氣又敞亮。
尤其是李學武幫着他們爭取到了學校里的房子,更是讓趙雅芳覺得二小叔子可親。
李學武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們本來都要釣上來了,可我大哥老是在一邊攪和」。
「跟我有啥關係!」謳
大哥聽見這話卻是睜開了眼睛,不忿地回了一句。
李學武卻是對着大嫂她們解釋道:「你想啊,這人聽相聲都哈哈笑,這魚聽了相聲不也是哈哈笑,都張着嘴,怎麼咬鈎啊!」
「哈哈哈哈~」
聽見李學武的話,看着李學文跟着瞪眼睛,大家都笑了起來。
李學武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亭台樓閣,道:「去轉轉吧,跟我們這兒待着多沒意思」。
「嫌我們吵了是吧?」
費善英是舅媽,所以笑着帶頭兒往那邊走了。謳
顧寧看了看懶洋洋,散發着青春氣息,說話不着調的李學武微微一笑,抱着李姝跟着大部隊走了。
李姝望了望爸爸,又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女人,想找爸爸卻是不敢說。
周亞梅也是看出了李姝的不舒服,伸手接了過去,哄着逗着的,掐了一枝桃花給李姝攥着。
因為這些孩子有大的,也有小的,所以大家也都走的慢,邊逗着孩子邊看着景。
主要是大家在一起說說話,感受一下春天的氣氛。
李學武看了看蹲在自己身邊的棒梗,道:「人家都走了,你怎麼不去?」
「我不去」謳
棒梗晃了晃脖子,手裏掐着一個抄網,道:「景啊花啊的,都是女人玩兒的,我得跟着爺們一起玩兒」。
「呵呵,你是你媽最大的,也是最失敗的一筆投資了」
李學武掐了掐棒梗的大肥臉說道:「花了那麼多學費,算是一點兒學問都沒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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