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構成的城牆並不算高聳,但順着水下山脈的脈搏,一直延伸到了水上。
半山半海的龐大空洞,是海族的地盤,順着進城的大隊緩緩前行,路平安算是理解了,深海智慧族群居然相當喜歡挖洞。
似乎,不把自己包裹起來,就感覺不到安全。
「你不會喜歡從天而降的死神的…..」
大貓有自己的一套理解,看着這個城牆嘖嘖稱奇,甚至在衛兵的警示瞪視下,伸手去摸。
「生物質地。是死亡的魚肉的血肉凝固的?還是直接拿着活魚做的。」
似乎,理解的範疇稍微有點奇怪。
路平安眯上眼,生命感知全面展開,眼前的城市在他的「視野」之中,化作了龐大的活物。
似乎,整個城牆都在呼吸在成長。
「有點意思」
路平安可以感覺到,在城牆的不少支點,都有着「特殊結晶」,看樣子在必要的時候,它能化作戰爭機器。
整個城市,就在路平安面前大口呼吸,而失去了真實之眼的路平安並不能觀察到「核心」,但想也知道,應該有某個存在控制着一切。
「和平到異常」剛剛進入這座城市,路平安居然獲得了短暫的清淨。
路平安優哉游哉的游在街道上,完全沒有顧慮本地街道排隊,被一個個本地人鄙視鄉巴佬的同時,也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另類繁榮。
「多少貝?!」
一個騎着大型娜迦的老魚人擋在了路平安,他直接指向了克麗絲。
「哈?」
「連貝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鄉巴佬嗎?它,換你的醜八怪。」
說着,一袋「錢」就這麼差點砸在了路平安的臉上。
「哈.」
路平安驚呆了,這是啥?強買強賣?這是什麼時代?還是直接買人?
但其他圍過來的打手們,可沒有停下來.「醜人魚」在普通魚人眼中就是妖魔鬼怪,是經常性遭受迫害的倒霉蛋和儲備糧,但在某些高階魚人領主那裏,卻是頗有價值玩偶和商品。
在大商人盧爾德眼中,這就是一次幸運的日常,能用只能在這裏消費的垃圾貝幣,換取一個價值千金的奴隸。
不賣?從一開始,在這座城市甚至這個世界,弱者就沒有這個選項。
看着已經準備動手的魚人們,聽着身後那女人偽裝的哭泣還有呲呲偷笑,路平安嘆了口氣。
「這就是你們的秩序嗎.」
路平安攤開手,這一次,卻不是火焰。
或許,他需要一點更適合本地環境的力量。
「斬!」
當這空手猛地砍下的時候,砍擊的卻不是眼前的對手。
「嗡!」
一道裂縫隱約從空間裂開,接着,當璀璨的白光順着「刀光」綻放,一道光線瘋狂的延伸。
「轟隆!」
那巍峨的城牆,直接被切開了一個大口子。
尖叫和慘叫同時響起,這耀眼的刀光連帶空間裂縫,不知道坑死了多少。
更遠處,那些魚人的顫顫巍巍從城牆那邊過來,似乎在搜索到底發生了什麼。
「嘖,有點意思」
路平安也沒想到,自己的波浪斬斧中的空間斬法,在本世界的環境之中,居然會起到這麼好的效果。
路平安可以感覺到,當自己的力量出手的那一刻,波紋傳導波紋,波浪推動波浪,當整個受力點都「共振」起來後,它們再開始撕裂世界。
「銀符?波濤凝聚的概念符文,充盈着仇恨和殺戮的武技。」
這一次,大貓都難得的給予了高評價。
即使是她之前也看走眼了.在陸地上,這道武技大概只能發揮個十之三四,而在這個世界,這個充盈着八爪之力的世界,它的力量再度翻了數倍。
它明顯是針對某些存在製造的武技,它可以主動的振動、破壞特定的生物和規則。
而看着自己也有點懵的路平安,克麗絲卻又笑了起來。
「恐怕,當初的創始人,也沒有現在的路平安強吧,不,那是一定的,即使是最完整的波濤斬斧,也沒有路平安一半的強.」
高階職業者的傷害輸出,從來不是看它單途徑。
路平安的波濤斬斧,是「共振」的武技,要接受他真實之眼和禁忌知識的加持,要受到他月神體系的空間能力的加持,在當前魚人之軀的天生水下感知能力的加持之下,發揮出了遠超創始人的威力。
「或許,我可以多練練」
路平安笑了起來,這本來就不是人類能過掌握的戰技,能過用皮膚水下呼吸的生物,更適合用「呼吸」來振動頻率。
那看似單純的手刀斬擊,實際上是整個肉體的振動,是無數的「手臂」在共同攪動這個世界。
這樣的肉體發揮的武技上限,恐怕都遠超自己本體的武技上限......當初在秘境之中路平安就能撕裂空間,現在的分身其實比當初的本體還要強數倍。
「你們說對嗎?我們一起多玩玩?」
這一次,奴隸商人和他的打手們,怎麼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撞了鐵板。
「大人」
但道歉或者求饒的話語,根本來不及說完。
「啪啪!」
路平安只是拍了拍手掌,當振動從中傳導而出的時候,這片海洋就成為了他的同伴,他的武器,他的絞肉機。
一道道裂縫從那些魚人臉上、身上滲出,伴隨着血線開裂的,是一塊塊魚肉。
短短一霎,圍攻路平安的已經沒有呼吸的魚人,只有一片片混着污血的生魚片.而旁邊魚人攤販,卻毫髮無損,只是滿臉恐懼的看着眼前的強者。
路平安沒有放過自己敵人的打算,他已經理解了這個世界的「規矩」,或許也是整個八爪世界的規則。
「還真是一群野獸,強者通吃」
路平安回頭,笑了笑,然後打了一個響指。
「啪!」
靠着城牆邊,哪一個一個滿臉恐懼的魚人衛兵,也化作了一團血霧。
他已經跟了路某人一路,路平安本來沒有打算理他的,但現在看來,麻煩就是他引來的。
醜人魚可是相當罕見的,如果沒有商兵勾結的前提,怎麼會有奴隸販子恰好攔住路平安。
在周遭魚人的恐懼眼光之中,路平安甚至沒有逃走,他只是拉着「紅顏禍水」的偷笑克麗絲,走向了一個貌似是酒館的地方。
他就等着,等着那些衛兵和奴隸販子找上來.
「額,怎麼誰都沒來?這就沒事了?」
但路平安吃完飯了,擦了身體了,都準備睡覺了,都沒有人過來找麻煩。
明明他都拆了一小塊城牆,居然就這麼無事發生?
「這,就是真實的世界,沒有秩序的混亂世界。」至少克麗絲,給出了諷刺而現實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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